養蛋記

第21章 ...

領了奉旨下凡的牌子，刻舟去到老君處打聽消息。人海茫茫，他究竟要在什麽地方找到一只小虎呢？最好是能讓老君幫他掐指算算，那樣目标就會小的多。

再次來到兜率宮，兩個小童沒有了以前的興致，都負氣的不肯理他，垂頭喪氣的坐在殿門兩邊，帶着一副指責的表情，甚至連出入也不限制，刻舟只得徑自進去。老君像是知道他要來，早就準備好幾樣事物擺在案前，看他來了便揮揮手要他過來：“碧林小仙，來這邊，你找我做什麽，我都知道了，先來看看這幾樣東西。”

果然是老君，料事如神啊！刻舟走了過去，跟着老君一起低頭看他指的那幾樣物品。

老君舉起最左邊的鏡子，道：“這個，是一面仙家銅鏡，若是有事相求，你可以對着鏡子念法術，我兩可以随時聯系。”說完，把青銅鏡子塞在刻舟的懷裏。接着又拿起緊挨着的另一樣，“這個，是搜仙羅盤，若是你所處的四周有仙氣，它自會指引你前去。”那東西就像天師手裏的捉鬼羅盤，并有一根赤色削尖的指針，周圍分別刻着東南西北。

剩下的是些瓶瓶罐罐，老君一同放進一個布袋，說：“這些都是有益的仙丹，你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最後，又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個瓶子，擺在桌上：“這瓶裝的仙丹，是給暝霄吃的，一下界便給它吧。”

暝霄？刻舟問：“為什麽要給暝霄吃呢？”

老君回答：“王母知道你此番下凡，希望你将她的寶貝義子也帶去凡間見識見識，此仙丹讓它吃了，可以在一定時日內增加千年的修為，化成人形，這樣也可以方便你們在人間走動。記住，此次下界，目的是找回雲虎，切勿擾民。”

刻舟感激不盡，老君竟然如此周到，更好的是，自己不用和暝霄分開了。之前還想過，若是自己走了，它該怎麽辦。将東西收好，刻舟尊敬的作上一揖：“老君，小仙萬分感謝。”

老君笑的很可愛：“塞翁之馬，焉知非福，玉虛子将責任全部推給你，卻不知你該多想念凡間，借這次機會，你想去那裏，就多去看看吧，機會難得。”刻舟喉嚨一陣哽塞，原來老君什麽都知道，他的心事，他被誣陷。

“快去吧，從南天門走，到了凡間搜仙羅盤會指引你的方向。”

*****

刻舟一走，碧林宮的大部分事情交給晴文掌管，她做事一直細心，這樣刻舟更無後顧之憂。于是包裹一卷，抱着暝霄往南天門飛。南天門依舊氣勢恢宏，一如初見時，從初到仙界到現在，恍然已經很久。

默念幾句口訣，對暝霄說：“抓緊哦。”暝霄乖乖的趴在刻舟的懷裏，爪子勾着他的外袍，腦袋溫順的貼在他的胸口，對即将去的地方充滿了期待。

感覺身子瞬降，耳旁是呼呼的風聲，束在頭頂的發髻好似不受控制，如同脫馬一般想要往上飄。刻舟閉緊了眼，一手牢牢抱緊暝霄，一手撐着自己發髻。也不知過了多久，腳下踩的不再是一片虛無，刻舟才敢睜開眼。

人間四月，油菜花開的正好，滿山遍野塊塊田地都是忘之不盡的黃綠交雜。踩在堅實熟悉的土地上，刻舟沒來由的通體舒暢，就差沒抱着暝霄跳上幾圈。

暝霄，對了！刻舟将睜大眼睛不停觀望的暝霄放在地上，從懷中掏出老君刻意指出的瓶子。拔開塞子，裏面就一顆小指般大的仙丹。

“暝霄，把這吃了。”刻舟将仙丹倒在手心，遞到暝霄面前。暝霄伸出紅紅的舌頭，一口舔了進肚子。老君說這藥能讓暝霄化成人形，刻舟便為它帶了幾套做工精致的綠色衣服。

暝霄吞了仙丹不一會兒，頓時覺得渾身不對勁，就像有把火在五髒六腑灼燒。熱的它全身都在抽搐，不知不覺就騰起身子，懸在半空搖搖晃晃，嘴裏都能看見吐出的火星。

“暝霄，你沒事吧？”刻舟被它異常的表現吓了一大跳，就想伸手去撈它看個究竟，暝霄卻堅持的挪開了一些距離。它的身子很燙，可不能讓刻舟碰了自己。暝霄感覺精力十足，體內突然出現了一股純陽仙氣，卻四處分散沒個歸路，老君給藥也不知道給少一點，這麽厲害的仙丹，它一次哪能将仙氣全部歸位的完？

真難受啊，暝霄噴着火星往後栽去，倒在了那一片油菜花田裏。一時間，火花四濺，一個火球突然騰空而起，升到空中分成無數小火星慢慢落下，接着出現一道水柱，噴了又半人高才紛紛落下。刻舟被這場面驚呆了，完好的油菜地方圓一米內，完全幹枯焦黃冒着灰煙，淋上憑空而來的水珠之後，變得如同稀泥地。

“刻舟，過來幫幫我。”一道軟軟的童音響起，喚醒了發愣的刻舟。小孩子？刻舟偏偏頭，往稀泥地中走去。

只見黃土上坐着一個小男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他的身下墊着幾根油菜杆子，齊肩長的黑發顯得柔柔順順，頭頂上還有一對象征性的犄角。他的眼睛很大，在陽光下時不時透出耀眼的金光。白嫩的圓臉頰如同兩顆白呼呼的小包子，胖胖的，看上去手感很好。他渾身不着一縷衣物，偏着頭對刻舟伸出雙手。

這雙眼睛，這對犄角……刻舟遲疑的問了句：“是暝霄？”

“恩。”小孩用糯糯的鼻音回答，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可愛死了。

“為什麽你會變得這麽小？”刻舟趕緊将準備好的衣服裹在他身上，可惜太大，那效果就像披了一床毯子。

被刻舟抱在懷裏，暝霄不太熟悉的使用着雙手，将自己身上粘着的花瓣葉子扯下來，說到：“那顆仙丹只有千年的修為，不足以讓我化成成人形态。剛才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好臭！”暝霄聳了聳鼻子，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

揉開暝霄糾結的眉宇，刻舟安慰到：“能變成人形就很好了，只不過……你的犄角和眼睛怎麽辦？”若是被人看見還得了，肯定要說妖怪來了。

“沒關系啦~”雖然暝霄這麽說，還是忍不住嫌棄的摸了摸頭頂那兩個凸起物，“仙丹內的能量太多，一時之間我還不能消化完，過了今夜就好，我會把犄角和眼眸藏好。”

“這樣啊。”刻舟明白了，暗自慶幸到這裏還好是鄉下，來的人并不多，況且是正午，人們都休息去了，這場異象沒被發現，他們真是走了狗屎運。刻舟從包袱裏找出一條方形的絲巾，裹在暝霄的頭上，這樣，就不會被看見了。

暝霄沒有異議，只是把頭貼在刻舟的胸前，變成人形，好像很多東西都變小了，以前覺得刻舟好高好高，現在好像變矮了一點。擡起眼，正好能看見刻舟光潔的下巴，試探着伸手去摸了摸。

“咯咯咯……”聲音好傻，幼稚的不想自己，暝霄卻無法合攏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高興什麽。

也許，剛來人間挺興奮，也許變成人形，挺得意，也許……總之，人形的暝霄，真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好久都沒有呼喚過霸王了

于是……

你們在哪裏？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