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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難産接生】

一回到白府,秦肅兒便讓潤青去把倪詠娘請來暖翠軒,告知蕭淩雪也來了一事,其它人自有林曉鋒去傳達,總之一句話,不得在人前洩露蕭淩雪的身份。

倪詠娘一聽蕭淩雪也來了,還扮成小厮随行,自是驚訝不已。

“這都是有原因的。”秦肅兒遂把之前因她執意要救蕭子毅導致兩人冷戰一事告訴倪詠娘。

倪詠娘聽得津津有味,笑道:“如此說來,翼親王一路追你而來,是來求和的?”

“已經和好啦。”秦肅兒又把她老早識破蕭淩雪之事說了出來,當日他在包廂裏奪門而出又回來後,她便看出他是蕭淩雪了。

倪詠娘聽得入迷了,好笑地問道:“所以你就不動聲色的逗着翼親王玩,一路到了宜州城?”

秦肅兒笑道:“若不是他落了水,人皮面具掉了,我還打算跟他玩下去,可惜太早揭穿了,我還有逗弄他的一百種方法都無法施展了。”

倪詠娘笑嘆一聲。“你想我怎麽做?”

秦肅兒喝了口茶後說道:“很簡單,裝作不認識他便行了。”

“我明白了。”倪詠娘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我夫君和小叔子只有白天在廳裏和翼親王打過照面,不可能知道換了人,我身邊的大丫鬟月清是我從京裏帶來的,她從前在臨家侯府裏見過翼親王,我就不瞞她了。”

秦肅兒笑着點頭“那是自然。”

蕭淩雪的身份都揭穿了,他夜裏自動自發的潛入秦肅兒房裏,白天他便依然扮做小厮,他是演得自在,不自在的是其它人,林曉鋒、潤青他們又怎麽敢真的将他當成小厮,尤其是珊瑚,好幾次險險叫他王爺,還有一路上和他同房的另外幾個小厮,知道他是翼親王之後,差點沒吓得魂飛魄散,個個都抱着頭在想一路上有無對他不敬。

當日林曉鋒忽然帶了個陌生人回來,說阿武家中有急事要速回京城,那人要頂替阿武,且名字剛好也叫阿武,他們便覺得很奇怪了,加上林曉鋒又交代不必将阿武換了人之事說出去,更是處處透着奇怪,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頂替阿武之人是戴上了人皮面具的翼親王。

可話說回來,若非如此,他們這等卑賤的工人哪裏有幸能和翼親王同寝一室,還同吃同睡,這可是祖墳冒青煙啊。

翌日,秦兒才在房裏和蕭雪用早膳,倪詠娘身邊的大丫鬟月清便來傳話,說她有訪客。

“訪客?”秦肅兒揚起柳眉,臉上寫了個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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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淩霄擱下碗筷,頓時胃口全失,嗓音冷冽地道:“肯定是那知府家的魯蛇。”

秦肅兒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原來是他啊,不過,你都不知道人家的為人,就說人家是魯蛇,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他有些不悅地挑眉看着她。“你現在是在為他說話嗎?”

她讨好的笑道:“豈敢。”

她也是相處久了才發現蕭淩雪是個醋壇子,至今還在提防韓青衣,真是服了他了。

“那個……”月清有些膽怯的看了蕭淩雪一眼。“客人說,要請阿武也一塊兒出去。”

蕭淩雪一怒為紅顏,狠砸臨家侯府時,月清也在場,後來便對他十分畏懼。

蕭淩雪冷聲道:“他算什麽東西,讓我出去?”

秦肅兒哭笑不得的回道:“你又不肯表明身份,人家自然認為你只是我的小厮,堂堂知府公子,有什麽理由不能請一名小厮出去見一見?”

月清又吞吞吐吐地道:“呃……秦大夫,我家大人說,大爺正在熱情款待貴客,看在她的面子上,請兩位務必要出去。”

秦肅兒明白倪詠娘的意思,不明就裏的白守誠,對于到訪的知府公子肯定是認為柴門有慶、蓬荜生輝,生意人嘛,哪個不想跟地方官打好關系,行事會方便許多。

“我明白了,你去跟詠娘說,我們稍後就出去。”月清退下後,秦兒朝臉臭到不行的蕭淩雪笑了笑。“起來吧阿武,咱們是來做客的,可不能給詠娘添麻煩,若因咱們堅不見客,讓白大爺得罪了知府可就罪過了。”

蕭淩雪雖然不悅,但她這番話在理,他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不可能堅持不出去。

秦肅兒還坐着,他已抿着唇站起身,一個大步走到她身邊,将她發上的珠釵簪花都取了下來,一邊冷冷的說道:“見那魯蛇,沒必要打扮得如花似玉給他看。”

她伸指戳了戳他的胸腹。“那你呢?也去換身最破爛的衣裳,保不定顧芹也跟着來了,沒必要打扮得太英俊潇酒給她看。”

蕭淩雪皺眉。“在說什麽?”

秦肅兒起身,摟住了他的腰身。“顧芹看上你了,沒感覺嗎?”

他眯着眼睛睨着她。“胡說!”

“我看得一清二楚。”秦肅兒踮起腳去親了他下巴一下,胸有成竹的說道:“等着瞧吧!顧芹今日一定也跟來了,為了見你一面。”

蕭淩雪壓根不信秦肅兒所言,但到了大廳,卻真的見到顧芹也在座,同來的還有林泯,陪坐的是白守誠、倪詠娘和白守軒。

秦肅兒不着痕跡的對蕭淩雪揚了揚下巴,示意被她說中了,他則是面色難看的抿着唇。

林泯見到兩人随即笑道:“秦姑娘說若家母要看診可以上這兒來找人,我便厚着臉皮不請自來了,還望沒打擾到秦姑娘才好。”

秦肅兒笑道:“你們來得正好,昨天借的衣裳都已梳洗好了,正好歸還。”她低聲交代,讓潤青将衣物交給顧芹的丫鬟。

顧芹細聲細氣地說道:“秦姊姊太客氣了,不過是兩套衣裳。”

“是借的,自然要還。”秦肅兒微笑打量着顧芹。

顯而易見,顧芹今日特別妝扮了一番,精致的妝容,面若桃花,臉泛紅雲,上着湖綠色薄綢衫,下系同色羅裙,楚楚柳腰間扣着鵝黃色腰帶,益發顯得不盈一握,她含情脈脈、秋波蕩漾的不時看看蕭淩雪,手裏執着一面燙花檀香扇,看起來十分婉約。

秦肅兒将視線從顧芹身上移開,笑着對林泯道:“林公子,我眼下正好得閑,不如現在就到府上為令堂看診?”

“家母的頭疼只是老毛病了,并不急在一時。”林泯微微一笑。“今日尋來,乃是顧昕為了昨日之事,要來向秦姑娘致謝。”

秦肅兒笑盈盈的說道:“昨天我已收了顧夫人一百兩銀子,再大的恩情也兩清了,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她故意加重一百兩銀子這幾個字的語氣,要與他們畫清界線。

“區區銀兩又怎能表達萬分之一的謝意?”顧昕眼也不眨的瞅着她。“三月桃李盛開,在下想請秦姑娘去郊外賞花,中午在景樓設宴,以答謝姑娘昨日救了舍妹和表妹。”

蕭淩雪聞言,臉拉得更長了。

顧芹柳眉下秋水盈盈的杏眼看着蕭淩雪,溫柔款款的說道:“阿武大哥救了我一命,自然也要一塊兒去,我想親自給阿武大哥敬杯酒,表達謝意。”

倪詠娘也看出些端倪了,這位知府家的小姐不會是對蕭淩雪有意吧?別說說淩雪真實的身份她配不上,單說她是知府千金,怎麽可能下嫁給一個少厮,那她還巴巴的跟着來是何意?肅兒那麽聰明,想來是看出來了,一定會想方設法推了這桃花邀約。

不料,秦肅兒還沒開口,一心想要留貴客的白守誠便笑着說道:“幾位都已到白某府上了,哪裏還有去郊外賞花又去景陽樓設宴之理?白某府中亦是百花盛開、桃李争豔,待幾位賞了花,白某在湖畔水榭設宴,請幾位不要推辭,務必要賞光才好。”

秦肅兒壓根不想跟他們出去賞花吃飯,便順水推舟地笑道:“白大爺一番盛情,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顧昕、顧芹的目的是要跟秦肅兒、蕭淩雪在一起,在白府裏也一樣,因此他們都沒意見,林泯就更客随主便了。

白守軒忽然出聲道:“大哥商行事務繁忙,就由我領着幾位貴客們去賞花吧!”

白守誠笑着點頭,“也好。”

知府的公子主動來結交,這是求也求不來的事,他要去操辦中午的宴席,一定要用山珍海味,務求盡善盡美。

倪詠娘又再一次意外小叔子的反應,她這小叔子一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可每每遇到了肅兒都如此主動……她細思一會兒,忽然發現不對勁之處,她這小叔子為何定定地對肅兒看?莫非,他也對肅兒有意?之所以說也,那是因為她老早發現那顧公子是沖着肅兒來的。

這下可好,他們這對夫妻是來宜州犯桃花的嗎?

“詠娘——”秦肅兒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我不是說過要多走動才好生,你也一塊兒去逛花園吧。”

她可不想跟這些不熟的人逛花園,會度秒如年,當然要拉個人作伴。

倪詠娘心領神會地笑道:“我可能這幾日便要臨盆了,跟你們去走走也好。”

廳裏的氣氛和樂融融,這時白府的管家急急奔了進來。“大爺不好了,吳三讓斧頭砍斷了手臂!”

白守誠驚道:“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管家心急的回道:“二十幾個工人在碼頭搬貨時起了口角,有人拿木棍,有人拿斧頭,就地取材便打了起來,吳三去調解,卻被其中一人誤傷,已經請了高大夫,可高大夫也束手無策,如今血流不止,怕是、怕是……”

秦肅兒驀然起身道:“人在哪裏?快帶路!”

倪詠娘如夢初醒。“不錯,肅兒你一定能救!快!夫君,你快帶肅兒過去!不要耽誤了救治的時機!”

吳三是白守誠的得力助手,白守誠待他如家人一般,一定要救活才行!

秦肅兒指揮若定地道:“潤青,你速去讓吉安做手術準備!管家,你留下來協助我的人,給他們一間空房,照他們的話做。”

碼頭邊圍了一大群人,白守誠一到,四周騷動了起來,衆人七嘴八舌的要告訴他事發經過,他一邊聽着,一邊臉色鐵青的領着秦肅兒穿過人群,吳三躺在地上,左臂斷了,形狀十分恐怖,地上有大片鮮血,他身上也都是血。

顧芹看了,當臉色發白作嘔,顧昕不願離開秦肅兒身邊,只好由林泯把她帶回馬車上,他嘴裏受不了地嘀咕道,“誰讓你一定要跟着來呢?”

顧芹不發一語的由丫鬟攙扶着上了馬車,她堅持要來是因為看到蕭淩雪跟在秦肅兒身邊出了白府,她想多跟他相處一會兒才不顧兄長和林泯的阻攔,哪知道那斷臂如此惡心恐怖。

秦肅兒蹲在吳三身邊檢查傷口,一邊對白守誠嚴肅的說道:“斷臂一定要找回來,用幹淨的布包好,派人立即送回府裏交給我的人。”

白守誠點頭,吩咐随從去辦。

秦肅兒取出針袋,仔細地替吳三施針止血止痛。

蕭淩雪如山一座地守在她身後,不讓閑雜人等碰着她。

他的妻子如此沉着,一手醫術卓絕,他愛如此的她,以她為榮。

“姑娘……”一個人靠過來問道:“你适才說要找到斷臂,莫非是想将斷臂縫回去?”

白守誠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對那人點了點頭致意,又對秦走兒道:“是高大夫,城裏最好的外傷大夫。”

秦肅兒并沒有分神擡眼,一邊施針一邊回道:“不錯,我要将斷臂縫回去。”

此話一出,不僅高大夫驚說,四周也是一片嘩然。

高大夫期期艾艾地道:“姑、姑娘,你說要縫回去,要如何縫回去?用何物縫?”

“用針線縫。”秦肅兒已将血止住了,她還施了止痛針,因此吳三的眉頭不再緊蹙,身子也松弛了下來。

高太夫結結巴巴地道:“針、針線嗎?”

秦肅兒站起身,看着那名驚訝又困惑的三十出頭男子,淡定的說道:“高大夫是吧?你若想學,便跟我走。”

吳三被送到白府時,吉安等人已經做好了手術準備,吳三和斷臂一起被送進了臨時手術室,秦肅兒讓吉安替高大夫消毒,讓他也進了手術室。

高大夫行醫十多年,此刻見到了他一生未曾見過的景象,直到兩個時辰後出了手術室,他還如夢似幻、頭重腳輕,覺得适才的一切是場夢,而夢裏有幾個神仙在為吳三縫合……

“高大夫,裏面情況如何?”白守誠一見門開了,便急急迎上前問道。

同時聚在門口等消息的還有三十多人,那些害吳三斷臂的工人們也在場,個個面色愧疚。

吳三是管理碼頭的頭子,為人爽快,平時待他們不薄,他們卻誤傷了他,令他們實在不安。

高大夫伸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吞了口口水,整個人搖搖欲墜,腦中充斥着手術時的各種畫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潤青知曉他內心震撼,好意端了杯茶給他。“您喝口茶吧。”

高大夫接過茶盞,忙不疊一口氣将茶水喝完。

這時秦肅兒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吉安、林曉翠和林曉花。

白守誠急着又問道:“秦姑娘,吳三如何了?可有救嗎?”

秦肅兒微微笑,神色看起來雖然有些疲憊,但卻帶着無比的自信。“傷患情況穩定,斷肢已縫合,目前以夾板固定,需要觀察幾日,若無發燒感染,便可以說是度過危險期了。”

她沐浴在陽光下,身子閃閃發光,蕭淩雪在人群之中注視着她,眼裏寫滿了欣賞,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他很想驕傲大聲的說,這個女人是我的!

與此同時,顧芹也正以漾着春意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雖然他穿着灰色粗布短打,可他身長玉立,劍眉星目,舒朗出色氣質卓絕,根本不像個下人。

她輕輕開口,讨好地道:“阿武大哥,秦姊姊師承何方?醫術好生高明,居然連斷臂都能縫合,實在叫我由衷佩服。”

蕭淩雪下意識看了過去,不免有些不悅,她是何時來到他身邊的?

他劍眉微揚,淡淡地道:“小姐确實不凡。”

見他回話,顧芹受到鼓勵,再接再勵地說道:“秦姊姊可有考慮長住宜州?宜州城雖然不是四季如春,可冬季比其它縣城要溫暖得多,又是大雲第一大商城,秦姊姊若在此地行醫,想必也是妥妥的。”

蕭淩雪不以為然地道:“小姐家在京城,不會在此地久留,況且宜州再好,又如何能跟天子腳下的繁華相比?”

她一聽,十分失望。“阿武大哥,若是秦姊姊要回京城,你是不是也要一起走?”

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是下人,主子到哪裏,做下人的自然就在哪裏。”

顧芹忽然眼巴巴地看着他,潤了潤唇道:“那麽,我請我娘出面把你買下可好?那你就可以永遠留在宜州了。”

蕭淩雪冷冷地道:“我并不想留在宜州。”

她急了。“可是你走了,我怎麽辦?阿武大哥,昨日你将我背在身上,我已是你的人了,此生此世我不會嫁給別人,要嫁,也一定是你。”

打從從他救了她之後,她便對他懷上了绮思绮念,一夜難眠,腦中想的都是他,偏偏父母打算為她訂下的那樁親事,對方是準州知府之子,名叫童子衍,他們自小便相識,童子衍自小貪吃,如今是個矮胖小子,平時只對吃有興趣,懶得要命,她壓根不想嫁給他。

“你在說什麽?”蕭淩雪匪夷所思的看着她。“我救你性命,未曾失禮于你,你怎麽就是我的人了?”

“我怎麽就不是你的人了?”顧芹急得快哭了。“當時你抱着我的身子,你碰到我了,你是第一個抱我的男人,我不能嫁給其它人。”

蕭淩雪低咒一聲,真是遇上了個瘋婆娘。

肅兒說,在她們那裏,一廂情願糾纏男人的女人叫作花癡,依他看,顧芹就是個花癡。

顧芹沒看出他的神情帶着濃濃的鄙夷不屑,自顧自的保證道:“阿武大哥,你放心,我會設法為你脫了奴籍,只要我堅持非你不嫁,我爹娘向來疼我,肯定會聽我的,咱們成親之後,你就成主子了……”

蕭淩雪懶得理她,他擡眸越過人群看着秦肅兒,她不知道在和白守誠商議什麽,此時,就見月清慌慌張張地奔來,急喊道:“大爺!夫人好像快生了。”

白守誠吓了一跳。“不是還有半個月?”

月清急道:“夫人可能是因吳三斷臂之事受了驚吓,動了胎氣,适才疼得快暈過去了!”

白守誠連忙問道:“産婆呢?産婆過去了沒有?”

他早在一個月前就讓管家請了城裏最好的兩個産婆在府裏住着,便是擔心會發生這種事,因他亡妻便是早産而過世的,他餘悸猶存,不想再發生同樣的憾事。

“産婆………已經過去了,可是夫人一直在喊大爺的名字,大爺您是不是過去看看……”

照規矩男人不能進産房,那是會招來晦氣的,所以月清問得有些遲疑。

“當然要去!”秦兒霸氣地道:“這裏交給我,白大爺,你快去看詠娘,給她加油打氣!”

加油?打氣?白守誠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但他在心亂如麻、六神無主之下,也只能照着秦肅兒的話做了。

秦肅兒讓管家準備一間安靜的房間,要将吳三移到房中休養,又開了幾帖抗發炎的藥方讓管家派人去抓藥煎藥。

眼下吳三還不能會客,她讓等着想見吳三一面的衆多工人們先回去。

片刻之後,院子裏的外人只剩下顧家兄妹和林泯,還有就是瞪着眼、盤着雙臂的蕭淩雪和神思還在恍惚的高大夫了,而吉安等人還在臨時手術室裏善後及做要轉移病房的準備。

“秦姑娘,你當真将那人的斷臂接好了嗎?”林泯率先好奇的問道。

秦肅兒笑着點了點頭。“自然是真。”

顧芹餘悸猶存地道:“秦姊姊,你真勇敢,見了血也不怕,見了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也不怕,我就不行了,見了血便頭暈,險些吓暈過去。”

秦肅兒輕描淡寫地道:“身為醫者,見血是必然的,談不上什麽勇氣,不過是醫者天性使然。”

顧昕的視線始終未曾從她身上移開。“眼下都過了午膳的點,秦姑娘想必餓極了,白大爺如今肯定沒功夫準備宴客,不如咱們一塊兒去在下提過的景陽樓用膳?”

蕭淩霄面若寒霜,離他有十步遠的秦肅兒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她好笑地想,若她答應顧昕的邀約,不知道他會怎麽樣?

當然了,她不可能自找麻煩,況且她可沒忘記自己是有夫之婦。

“真是對不住。”秦肅兒笑答道:“我有些疲憊,三位且先回去吧,林公子,若需要我為令堂診脈,再派人過來通知一聲便是,不必如此勞師動衆親自跑一趟。她這話也是将顧家兄妹再次上門的機會打死。

“姑娘肯定是累極了。”顧昕體貼地道:“不如姑娘先去歇會兒,我們在此叨擾一盞茶,等白大爺喜獲麟兒的好消息傳來,也好說一聲恭喜。”

秦肅兒不能說不詫異,顧昕這是要死賴着不走了?

“哥哥這主意甚好。”顧芹笑晏晏地道:“秦姊姊先去歇息,我還沒參觀過白大爺宅邸的花園,不麻煩的話,就請阿武大哥我逛逛花園,欣賞一番白大爺口中的桃李盛景。”

秦肅兒十分傻眼,大白天的叫男人陪她逛花園,這是哪子的官家千金?

蕭淩雪的臉色倏地一暗,看着顧芹寒聲說道:“我并非你顧家家丁,讓我陪你逛花園成何體統?難道你沒有羞恥之心,未曾習過《女德》、《女戒》?”

秦肅兒早知道他開口絕沒有好話,只是不知道他一開口會如此兇殘,這叫顧芹女孩兒家的臉面往哪裏放?

蕭淩雪講話雖然難聽,可在情在理,顧昕三人一時無法反駁,顧芹更是咬着唇要哭了,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高大夫則很尴尬,恨不得自個兒不在場。

秦肅兒一點也不想出面打圓場,更不想安慰顧芹,顧芹可是觊觎她夫君的花癡,讓她下不了臺最好,才不會再來糾纏。

“秦大夫!”

庭院裏落針可聞、一片尴尬之中,月清又急急奔來了。

“怎麽了?”秦肅兒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月清急道:“秦大夫!夫人情況不妙,您快去看看!”

秦肅兒也不問哪裏不妙了,她直接對高大夫道:“一起去!”

高大夫忙不選點頭。“是!是!”

秦肅兒想了想又對蕭淩雪道:“阿武!叫吉安速速把臨時開刀房清空,做手術準備!”

她也不知倪詠娘目前是何情況,但早做準備肯定沒錯。

蕭淩雪去尋吉安了,而顧家兄妹和林泯這會兒也鬼使神差的跟着秦肅兒去。

血水一盆又一盆的從産房裏端出來,兩名産婆使勁的催促和教導倪詠娘如何用力也跟着傳了出來,還有的便是倪詠娘痛苦的喊叫聲了。

秦肅兒先進了産房,言明自己是大夫。

一個産婆急道:“孩子卡在産道下不來,再不出來恐怕要出人命!”

另一個産婆優心忡忡地道:“是啊!都破水好些時候了!”

秦肅兒拿出聽診器,頓時蹙起了眉頭,胎心減速,這恐怕不是胎位不正的問題……

産婆道:“太夫,我看要給夫人喂些湯才有力氣生孩子……”

秦肅兒搖頭。“不必了,有力氣也無用武之地,這孩子不是靠力氣可以生下來的。”

倪詠娘早汗濕了發臉,她費力的碰了碰秦兒的手,氣若游絲地道:“肅兒……答應我……保孩子……”

秦肅兒斥道:“胡說什麽,你這是不信任我的醫術嗎?你和孩子我都會保住!”

倪詠娘牽起了一絲笑容。“我相信你……”

秦肅兒把她淩亂的發絲撥到一邊,柔聲安撫道:“你閉上眼等我一會兒。”

倪詠娘點了點頭,聽話的閉上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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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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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
  20.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明白您的用心和痛苦,
    卻只能對着您的墓忏悔,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多好……
    重生後,她才發現上輩子氣血攻心抑郁而終根本是自找的!
    丈夫雖然還是納了妾,可那是他參加義軍推翻前朝有功,
    被新帝封為将軍,賞給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還無奈;
    前世她以為他偏寵小妾,所以對她冷淡疏離,錯!
    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對自己佃農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
    才想着不要打擾她,只遠遠的守護着她;
    前世她以為他和醫女義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那是他身上太多舊傷,怕她會心疼難過,才要義妹偷偷替他醫治,
    她還發現十歲的兒子不像前世一心向着姨娘,
    反倒偶爾會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點她、給她意見,
    這樣的改變雖讓她有些意外,終歸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
    但也許是和丈夫兒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幸福滋潤讓她松了戒心,
    居然給了小妾機會誣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
    連帶的讓婆婆更加相信兒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
    沒關系,只要他信她,總有一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居然要和她和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