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認識
第55章不認識
“嗚嗚嗚……”越恒彎着腰,假裝自己并不存在,貼着邊往門口蹭。
房間內對峙兩人的臉色木然,表情僵硬,眼珠子随着地上一聳一聳的坨狀物移動。“他真的以為我們看不到嗎?”兩人腦袋裏同時湧現一個想法。
王天機的眼神在渾濁清醒中變幻,思緒在清醒癡傻中糾纏,渾濁的霧在他腦海中侵襲,占據,把最後一絲理智驅逐。
“小寶,我的小寶。”老人身體瞬間佝偻,雙手顫抖,在黑暗中摸索地尋找他的寶貝鹦鹉。
持劍的黑衣人眼裏露出困惑,目光從越恒身上抽回,放在王天機身上,頭上問號不減反增,在他頭頂此起彼伏閃爍放光,“這又是什麽?”
“算了。”黑衣人冷漠的想,先完成師尊交代的任務為上。他手中劍随心動,“嗡嗡”輕鳴,寒冷冰霜凍結月光,劃破黑暗,刺向轉身尋鳥的王天機。
明亮劍光倒映他冰冷眼眸,似有無常晃動勾魂索,冰寒氣息籠罩王天機。就在銀色長劍即将靠近王天機後頸之際,忽聽耳邊“哎喲”叫道,似有人摔倒般,随即一手臂長的青色葫蘆斜飛而來,“砰”一聲撞在他劍上。
巨大的力量與取人性命的吳鈎劍相撞,其上冰霜寒意撞出天外,黑衣人只覺手一麻,幾乎握不住劍柄。
“什麽!”黑衣人目露震驚,連忙轉頭看向扶着桌子揉膝蓋的越恒。這小小的紅爐山莊,竟卧虎藏龍,這難道是師尊派他來的真正用意?
“嗷嗚,痛!”越恒單腿在地上蹦跶,嗷嗷叫道,“誰在這放把凳子,沒把我魂磕飛!”
越恒頭頂,雪白的越姬舉着兩個螯晃動,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你要救他?”黑衣人冷聲問越恒。
越恒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摔倒了,手裏的葫蘆沒握緊,飛出去了,嘿嘿嘿。”
黑衣人哪能看不出他虛假的表演,冷哼一聲,随即挑眉輕笑:“既然如此,少不得與你讨教讨教。”
“我戚風活了二十年,還從未失手過。”戚風擡劍執禮,對着越恒一點頭,“來戰。”
越恒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恭喜?”
“誰還沒有個第一次啦。”越恒擺手一笑,還未說完話戚風的劍以襲來。
“倒也不要這麽沖動!”越恒吓了一跳,嘴裏“嗷嗚”亂叫,撐着桌子跳山羊,一下子蹦到王天機身邊,随手把他推到床上,彎腰撿起地上酒葫蘆。
他動作順暢淩厲,眨眼間完成一系列動作,還扭頭對着戚風做鬼臉,從窗戶裏跳出去。
戚風劈碎擋在身前的桌子,冷笑一聲,追他而去。
屋頂上,越恒叉腰而立,舉起酒葫蘆搖頭晃腦,“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好詩。”戚風誇贊道,劍影如風,朝越恒而去。
銀白劍氣從鼻尖飄過,越恒的腰宛若拱橋,手中酒葫蘆吐出清亮酒水,沾濕他衣襟,落入他弧線優美的唇中。
“哈……好酒!”越恒臉上浮現一層紅色,腳步飄飄然,看似無法,卻每一步都躲開戚風的劍招。
戚風面無表情,眉目冷凝,聲音卻溫柔,甚至帶着幾分笑意,他手中劍招招招致命,卻輕笑問道:“躲甚?”
“你若好酒,明年今日,我會親自帶一壺好酒,在你墳前祭拜。”
戚風自以為好意,熟料越恒一聽,眼裏浮現一層怒氣,耳朵都氣呼呼地豎起來,扭頭對着戚風怒道:“誰喜歡喝酒!你不要亂說!”
“我越從心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酒!”他臉上一層酒紅,呼吸間帶着酒氣,漂亮的眼裏映滿水光,俊美不似凡人。
戚風手中長劍輕鳴,人也挑高眉頭,看看越恒,又将目光放在他手中抱着的酒葫蘆中。
“有意思。”戚風眼中劃過一抹狠色,他甩出一道劍氣,削斷一截屋頂,追着越恒去,聲音随劍氣而至,“少俠如此看不起我,大敵當前,還有心思飲酒,戚某若不能請你入土,倒是對不起你咽下的這口酒。”
“砰!”
“叮叮當當”
“咚!”
巨大的動靜将紅爐莊從夢中驚醒,棋盤般的院內燭光大量,莊中俠客披着衣服手持武器從屋中沖出來,擡頭看去。
屋頂上,兩個高大的身影一逃一追,身後屋頂翻飛,樹倒花散,一片狼藉。然而屋頂上追的人氣定神閑,逃得人游刃有餘,讓人分不清他倆究竟是針鋒相對還是故作游戲。
越恒抱着酒葫蘆,嘟囔道:“你既然這麽說了,我不得多來點。”說罷他站定,不顧襲來地劍,又喝一口。
戚風反應過來,越恒的武功當與酒有關,他不似岳世雄等人般有眼無珠,看出飲下酒的越恒身上緩緩流動地氣,那氣極其霸道,随着他行動四下翻騰。此人步法也極有意思,将醉未醉欲倒未倒,看似無厘頭的一仰一俯總能恰到好處地躲開他手中劍氣。
在越恒飲下第二口酒後,戚風眼睛一亮,看到更加兇猛的氣從他身上爆發,越恒身後仿佛盤踞着一頭雄獅,咧開血盆大口,對着戚風咆哮。
“甚好!”戚風心中燃起熊熊戰意,他看着越恒,眼裏殺氣騰騰燃燒,“只兩口酒閣下便如此,不知多飲幾杯閣下又會如何!”
他嘴上說着,忽而上前,劍氣從下而上挑去,還沒把酒葫蘆從嘴裏□□的越恒一驚,往後仰去,熟料剛剛放下的酒葫蘆跟着往後仰,又一口清亮辛辣的酒湧進他口中。
“咕咚。”越恒咽下第三口酒。他面色爆紅,麥色的皮膚在月色下跟着亮起一層紅色。他拔下酒葫蘆,晃晃不甚清醒地腦袋,壺嘴朝下晃晃。
“沒……沒了。”他口吃不清道。
“嗯!”越恒難受的悶哼,心裏暗道一聲糟糕,抓不住自己的理智。
“完了。”他垂下眼睛,微微抿唇,臉上露出寫孩子氣。持劍沖上來的戚風沖上來,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可惜?”
“可惜什麽!”莊中人越來越多,戚風厭倦貓捉老鼠的游戲,直沖越恒而去。
越恒站立不動,眼中紅光一閃而過,他擡起頭,露出一雙無神的黑色眼睛。
“叮——”
銀色長劍與葫蘆相撞,兩人隔着武器對視。戚風心頭陡然一驚,仿佛看到一個巨大的無法形容的龐然巨物緩緩從越恒身後拔起,那是比雄獅猛虎更加可怕,更加高大,更加可怖的東西。
此刻的越恒好像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也控制不住身體裏流淌的叫嚣着破壞的力量。他丹田伸深處,被禁锢的另一半巨獸張開利爪,長嘯一聲,拍在關着它的栅欄上。
兩股力量在體內碰撞,外面還有人叽叽喳喳……
越恒臉上露出一抹不爽,葫蘆一丢,端杯的拳頭瞬間襲向戚風面容。戚風猶不知自己做了什麽,滿心激動,渾身上下戰意灼燒,他叫了一聲,“來戰”。
冰龍怒吼,攜着冰冷劍氣沖向好像端着酒杯的拳頭。
下一秒。
“砰——”
“砰砰砰——”
戚風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銀霜巨龍從頭部起一寸寸碎裂,那拳頭所到之處,萬物為屑,化作粉末紛紛揚揚,眨眼睛來到戚風面前。
“醉酒提壺,兩手如矢力千斤!”
高山傾倒,泥石轟然倒塌,萬千巨石紛揚墜落。越恒的拳頭就是萬千巨石,而擡着頭仰望高山的戚風被迫迎接幾乎将他淹沒的石頭!
“醉酒抛杯,金絲纏洗踢連環!”
醉酒的人飛起,腿如松,腳帶風,松葉如針,接連不斷密密麻麻沖向戚風,如奔騰海浪,呼嘯龍卷,黑雲驚雷,蓋世之力,皆在連環拳腳中。
“旋争膝撞,身倒腳掀醉還真!”
越恒搖搖晃晃,一身內力如洩了閘的洪水奔湧而至,戚風首當其沖,而紅爐莊的屋舍也跟着轟然倒塌。
莊內一片叫嚷,原本氣勢洶洶的紅爐莊人此刻尖叫着跑走,生怕受到牽連。
“父親!我去攔住他們!”王袖抽出手中鞭子,還未出門被王有山拽住。
“你!你攔得住嗎!”王有山捂着胸口,目露驚異,“看這陣勢,出手之人當有五十年功力,莊中誰攔得住!”
他話中意思,竟是自己也無能為力,聚在此處的紅爐莊衆人大驚。有人道:“那也不能看着他們就這麽推平紅爐莊吧!”
他這麽說完,一聲“砰”雷聲般落入耳中,随即大地震動,又一座院子毀在越恒手中。
就在紅爐莊衆人一籌莫展之際,偏院的院子,客房內一男子飛身而上,他手持長棍,面容英俊,皺起眉頭直沖戰鬥中心。
“越弟,怎麽是你!”他擡掌抵住襲來的氣勁,退後一步,勉強化解此擊。
越恒此刻哪裏還記得哥哥弟弟,他眼中蒙上一層紅色,緊緊盯着地上捂着胸口吐血的人。越姬此刻正在在他腦袋上,高舉着螯,一副耀武揚威,萬人之上的嘚瑟模樣。
越姬:哇!
“越弟!越恒!”師朔大驚,為越恒的深藏不露,為越恒此刻的神志不清。
“仙人敬酒,直逼橫肘鎖喉扣!”
越恒端杯的兩只上前,步伐靈動,眨眼間沖到戚風面前。
戚風臉上遮面的面罩早已不知所蹤,鼻孔口中鮮血流淌,看到越恒對着自己脖子襲來的兩指,他吸了一口氣,狼狽地轉身就跑。
會死!
真的會死!
越姬舉着雙螯,興奮地舞動,像是越恒身體內管不住的內力,張牙舞爪,得意洋洋,就是要破壞,就是要打!
“越恒!”師朔無奈,提着棍子擋住追戚風而去的越恒,“你清醒一點!”
越恒紅色眼中閃過不悅,他面無表情,宛若地獄修羅,人間夢魇,猩紅的目光轉向師朔。
師朔心中暗道不好,想也不想扭頭就跑,越恒緊随其上。
“我把他引開!”師朔對着王有山等人大喊,“你們快想辦法!”
“辦法!”王有山着急地敲着拳頭,來回踱步,“長洲城還有誰能擋得住他!”
人群中,穿着睡衣的王有京眯起眼,忽然一笑,“大哥,我有一計!既能保全紅爐莊,又能除去大哥心中顧慮。”
王有山眉頭一跳,手慢慢放下來,“你是說?”
王袖頓時反應過來王有京指的何時,忙阻止道:“不可!他們那群惡人如何會聽我們的!”
王有京笑道:“袖兒此言差矣,他們以前雖作惡多端,但也不想被人追殺,眼下正是洗白的好機會。而且他們個個武力高強,若是紅爐莊幫助他們重見天日,大哥也不必為今後紅爐莊無能人坐鎮發愁。”
王有京看了眼王有山,眼裏閃過一絲嘲弄,随即隐沒,“大哥不正因找不到好時機發愁嗎,還有比現下更好的機會嘛。”
王有京的話錘子般輕輕敲在王有山心頭,他擡起眼,目光深沉看了眼王有京,忽而點點頭,道:“好!”
“父親!”
王有山取下腰間鑰匙,遞與王有京,“既然如此,這事就交給八弟了。”
王有京接過鑰匙,心頭狂跳,他忽而展顏一笑,行禮離去。
“必不辱使命。”
王有山面涼如水,一旁王袖面露急色,兩人看着王有京的背影,三人心思各異。
而此時,另一邊。
西城,花街。
花街夜不眠,今夜的花街尤為熱鬧。
畫着精美妝容,穿着漂亮衣服,淺笑言兮的女支女們手持團扇,站在樓上對着樓下指指點點,“什麽時候長洲城多了這些青年才俊,那個弟弟好生俊俏,叫我見之心喜。”
“咦,怎麽還有女人哩,這年頭,女人也喜歡逛花街了麽?”
“呀,那裏還有小孩子!”
花街街頭,拿劍的和拿刀的對視一眼,背弓的與背斧頭的面面相觑,玩蕭的跟捧琴的點頭示意……形形色色,都不像來尋歡作樂的。“主子,這邊。”混混低着腦袋,将跟在身後的人引入花坊內,不等龜公上前,手裏拿出一錠銀子,“這是我朋友,劉哥給我們找間靠街的房間。”
龜公拿了銀子,驚訝地看着混混,道:“你小子,什麽時候發財了?”
混混心裏苦笑一聲,自從得罪了身後這位閻王,幾個弟兄搶來的銀子都伺候這位了,命還在人家手裏,一個不順心就真見閻王了,發財?棺材的材吧!
盛九月跟在二人身後,走上樓梯。
大堂內坐着許多江湖中人,目光警惕地看着他。他戴着面具,蓋住上半張臉,露出好看的下巴與粉色的唇。
樓梯口旁的桌上坐着一身材寬大肌肉瓊結的男人,他看了眼盛九月不盈一握的腰身,嗤笑一聲,嘲弄道:“誰家小娘兒們女扮男裝來逛花街,怕不是寂寞了自己來賣?”
大堂內稀稀拉拉響起笑聲,更多人緊閉着唇,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像男人。越是自以為是狗眼看低的人死得越早。
樓梯上,混混擦掉腦門上的汗,看着盛九月冰冷目光從男人身上收回。他手指扶着欄杆,纖細的手指如同上好的玉雕,按在欄杆上,粗糙的欄杆仿佛變得精美起來。
“主子,這裏。”混混顫聲與盛九月說。
盛九月收回手,頭也不回走上樓。半炷香後,忽聽大堂內有人驚叫一聲,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桌上酒水散落一地。
“他流血了!”有人指着男人大喊。只見那之前出言不遜的男人,脖子後沒了一大塊皮,血肉交融可見白骨。
“好狠的手段!”衆人心中大驚,皆升起防備心,自知要謹言慎行,不敢輕易得罪他人。
房間內,盛九月惋惜地看了眼荷包裏的毒藥,他讓混混找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材料才制出那麽一點,現大半浪費在一蠢人身上,甚是不值。
“幹娘曾說我無耐心,看來我吃了那麽大的教訓,還未記住。”盛九月臉上露出苦惱神色,搖搖頭,看向一旁伺候的混混。
“馬二娘呢?”他問。
混混連忙說,“就在對面的樓裏,再過半個時辰,就到她上活的時候了!”
盛九月坐在窗邊位置,看了眼樓下自以為隐蔽的江湖中人,冷笑一聲,“這馬二娘究竟是何人?短短幾天不說江湖中人,竟是連你這個混混都能找到她的藏身之地。這種人身上,真的有藏寶圖?”
“早知道,我今晚就當去紅爐莊,找王天機搜尋都比來這靠譜。”盛九月心道。
然而世間真理,來都來了,既來之,則安之,他叫混混買壺好茶,又弄來長洲城知名點心,又叫樓裏最會唱曲的姑娘伺候,一翻下來,将混混身上銀子花的一分不剩。
盛九月倚窗喝茶,聽着小曲兒,饒有興趣地看着底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們在冷風中凍得瑟瑟發抖,貓頭鷹般瞪着大眼睛,腦袋轉來轉去。
“有趣。”盛九月舉起茶盞,眼睛裏閃過興味。他知道馬二娘手中的藏寶圖必定為假,多少人趨之若鹜的寶圖怎會落入一無名小卒手中,他此次來,一是為探尋馬二娘背後的人究竟是正是邪;二是打探置身其中的江湖中人,有幾門幾派出手,便于今後籌謀。
想到此,盛九月心裏沒來由生氣,他帶的人馬逃亡途中死的死,散的散,唯一一個南堂主還是叛徒,現在這麽點小事,還要他一個教主親自出手!真是……寒酸!
他心裏不期然想起越恒,捉摸着此人什麽時候才可為自己所用,美人計也分深淺,要不要給他來個大的!他的眼神漸漸飄忽,耳根浮現一抹紅色,把曾經看過的話本帶入他與越恒的臉,想入非非時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動靜。
“就是她!攔住她!”一男人高聲喊道,随後犄角旮旯裏沖出一群人,對着馬二娘沖去。
馬二娘穿着灰撲撲的衣服,頭巾包着發,模樣打扮的如同老太,她聽從施娘娘吩咐,帶着什麽寶圖藏在長洲城,不時放出寶圖消息。眼看長洲城江湖中人越來越多,皆為尋她,她才反應過來這寶圖怕是要命的東西,連忙改頭換面藏在青樓裏,洗馬桶倒夜香,裝成無知婦人模樣。
他們是聞着味找到她的嗎!馬二娘眼裏閃過一絲憤恨,扭頭就跑。然而為藏寶圖而來的江湖中人怎可能放過他,一時間,追的追,欄的攔。追的攔追的,攔的打攔的,各路人馬混在一起,尖叫聲怒罵聲此起彼伏。
還有聽到動靜的人從花街上沖出來,有江湖中人剛從姑娘的床上下來,披着衣服舉着刀大喊:“馬二娘在哪!”
盛九月抹去眼角水珠,托着下巴無聲的笑,看猴戲一般看着混亂的長街。
正在此時,街上忽然落下五名青衣女子,将馬三娘圍在中央,她們各個手持雙刀,擋住抓捕馬二娘的衆人。馬二娘被逼到角落,看到女子們不由面上一怔,忽而眼角一紅,咬緊牙關低下頭去。
“誰,讓開!”眼看清月寶藏藏寶圖就要落在自己手中的江湖中人氣上心頭,破口大罵。
為首的女子面不改色,等他罵完話喘氣功夫緩聲道:“在下水月門水無樂,奉掌門命令尋找掌門逆徒馬二娘。煩請諸位放她一命,讓我們帶回師門。”
衆人臉上露出可笑表情,道:“馬二娘是水月門的?”
“我們辛辛苦苦找了許久,憑什麽你一來就讓我們放手!饒她也行,你讓她把藏寶圖交出來,人你們帶走!”有人道。
為首的女子冷靜道:“師父的命令,将馬二娘完完整整帶回師門。”
這時,專門從青樓裏走出來看戲的盛九月面露譏諷,心道明明都是為了藏寶圖,你水月門倒是一副護徒口吻,好生可笑。
在場的人都是為了藏寶圖,誰不明白彼此的意思,前面的江湖中人氣極反笑,擡起長劍,道:“不讓也罷,我們手底下見真功夫!”
眨眼間,烏泱泱的人湧上前去,他們這次目标一致,都先對水月門五人出手。
盛九月看了一陣,只覺這群江湖中人烏合之衆,五個人也打不過,看來真正的高人都藏在暗處,跟他一般冷眼旁觀。
他心道無趣,正打算離開,回客棧休息。然而沒等他走多遠,忽聽天邊有人飛來,氣勢如虹,直沖進人海中。
“啊!糟了!”師朔瞪大眼,面露急色,“這裏不該是荒地嗎,怎麽這麽多人!”
許多年前來過長洲城的師朔無奈道,轉身,擡手,身如金剛,浩然正氣如罩,擋住從天而落的一掌。
紅眼的越恒面無表情,一拳震碎師朔金剛罩,彭拜內力山呼海嘯般湧去,地面青磚層層碎裂,街上門窗俱碎,随着越恒的一掌震蕩開來。
師朔将越恒襲來的掌勁化為最小,然而他身後的江湖中人功力低微,被餘波震飛,下餃子般落滿一地。
遍野哀嚎中,一清淩淩的聲音怒斥道:“該死的!越從心!”
盛功力低微九月身體被氣勁糊在牆上,咬牙切齒地看着獨自站在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氣勢的越恒,罵道。街上,紅着眼睛垂着眼角的越恒耳朵一動,轉過頭去,正對上一張戴着面具的臉。
“嗯?”越恒歪歪腦袋,眼睛微睜,有些疑惑。
他身後,見他走神的師朔心中一喜,擡起手掌,對着越恒脖子打去,“越弟,你醒醒!”他知越恒內功強勁堪比一方掌門,因此手中沒收力,但他沒想到,本該被他一掌劈暈的某人竟随着他的力氣直直的飛出去,飛的方向對着不遠處的木牆。
“砰!”
木屑翻飛,飛塵漫天,挂在門頭上的紅色燈籠猛然落地,燭光一閃而過,落地湮滅。
跟在盛九月身後,同樣被震飛的混混目瞪口呆,無言地看着面前一幕。
碎裂的木牆落滿一地,中央兩人,衣衫交疊,黑發交纏,一人将另一人壓在身下,在漫天飄落的木屑中……鼻唇相貼。
“哇哦!”混混緩緩捂住嘴巴,小聲道,“主人……怎麽還是上面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盛九月:啊——越從心!
越恒:嗷嗷嗷!
兩人同時想:我的第一次啵啵!沒了!!!
越姬:哇啊啊啊啊沖啊!越從心就是最□□的!!!
混混:啊啊啊啊啊我怕不是會被滅口!
單純只是當肉墊的越恒撸袖子:是的,認錯上下是會被我滅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