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互相疑
第50章互相疑
越恒托着下巴,兩眼盯着盛九月的臉,一副“你說是就是吧”表情,對傳說中的清月寶藏毫無興趣模樣。
盛九月下意識後仰,躲開越恒投來的目光。
“你盯我作甚,與你說正事呢!”盛九月挪開眼,不知自己為何軟下語氣。
越恒眨眨眼,無辜地看着盛九月。他長而直的睫毛下,清澈的眼眸深處漾出一點點笑意,在盛九月望過來時倏忽消散。
“我以為我們的正事是讨論中午吃什麽,晚上睡哪裏。”越恒站起身,伸出手。
盛九月心道這天下還有比清月寶藏更正經的事,越從心你就知道吃吃吃睡睡睡!見眼前身來一只修長的手掌,他悶聲悶氣問:“幹嘛?”
“起身趕路!”修長的手指對着盛九月勾指頭,盛九月看着這只手,忽然想起在紅爐山莊時,越恒對着王袖裝可憐的樣子!他明明伸手阻止但是越恒腿硬的跟石頭一般擰不動!
越恒還不許他擰來着!
盛九月心裏莫名升起一簇火苗,他伸出手,氣呼呼地拍開越恒的手掌,道:“我難道是不會走路的嬰兒嗎,起身都要人伺候?”
越恒訝然地看着他,問:“我惹你生氣了?”扶你起身還不樂意。
他不提還好,一問之下,盛九月心中的小火苗騰地燒起來。他幾乎是跳着從石頭上站起來,踮起腳尖——因為比越恒矮了一個頭,手指惡狠狠戳向越恒硬邦邦的胸口。
“你還敢問,你剛剛為何對着王袖裝可憐?你明知她對你別有用心,還敢用美男計!”
“嘶——”越恒瞪大眼,杏眸瞪得圓溜溜,一把抓住盛九月的手指,喊道,“誰裝可憐了?什麽別有用心!”
“我清清白白越從心,從頭到腳都是我未來夫人的,掉根頭發絲我都用土埋上怕人見了說我不守男德!什麽美男計我越從心聽都沒聽說過,你可別誣賴我清白!”越恒左手叉腰,看着盛九月,比誰眼睛瞪得更大更圓。
“呸,你什麽時候埋頭發絲了!騙子!”盛九月被越恒抓着手,踮起的腳尖微微踉跄,幹脆趁機按在他胳膊上,踮得更高,揚起下巴不昂示弱回瞪,戳破他劣質的謊言。
“我埋頭發絲還能讓你看到,你怎麽知道我埋沒埋!”越恒嘴上說着,趁盛九月不注意松開手,還退後一步。
盛九月扶着的手一空,下意識往前栽倒。他拽住越恒的胳膊,整個人摔在越恒身上,下意識松了口氣。
“啧啧啧。”盛九月頭頂傳來某人的語氣微妙的聲音,“從紅爐莊就是了,你說我對王袖裝可憐,我倒是還要問問你,為什麽三番兩次勾引我?”
“赫!”盛九月連忙從越恒身邊走開,不敢置信道,“放肆!胡言亂語!”
他氣得臉蛋通紅,若不是打不過越恒怕不是要沖上去打一架的樣子,“誰勾引你!”他堂堂魔教教主,怎麽會勾引人!
越恒見他這副模樣,忽而笑起來,他擡起手腕,慢悠悠地把袖口折到腕間,嘴角勾起,像是觀賞名畫般看着盛九月。
“明明是你心悅于我,現下倒打一耙。”盛九月心裏冷笑,抱起手臂,道,“你與我說清楚。”
越恒整理完袖口,又拍拍屁股上的灰,在盛九月嫌棄的目光中悠然道:“剛剛你見我與王袖說話,是不是對我動手動腳來着?”
“我,對你,動手動腳?”盛九月覺得這幾個字都認識,放在一起怎麽聽不明白?
越恒笑嘻嘻地舉起手,拍拍自己大腿,“你是不是摸我的腿,摸得很是起勁,要不是我阻止你,你不知道摸到什麽時候。”
“……”
混蛋!
我那是擰你!
盛九月氣的話說不出來。
越恒不知盛九月心中所想,樂悠悠得說,“唉,倒是奇怪,摸腿之事尚且作罷,你說你幾次三番對我投懷送抱,剛剛在紅爐莊,見我與王袖說話就那麽不樂意?”
“……”盛九月臉上露出“你在說什麽鬼話”的表情。
越恒不以為意,繼續道:“你說王袖對我別有用心,我都沒察覺你竟然發現了。”
“那是你蠢。”盛九月心裏道。
“我與王袖交談你不樂意,還勾引我……這倒是讓我想到一個詞。”越恒眼尾掃過盛九月,對着他挑眉一笑。
盛九月沒好氣道:“什麽詞?”
越恒笑容更深,慢悠悠吐出兩個字,“妒忌。”
“哈?”盛九月快被氣笑了,重複道,“妒忌?我妒忌誰?”
越恒抿唇笑,笑的盛九月眼睛裏蒙上一層水霧。
“我,妒忌王袖?因為你?”盛九月氣的眼裏蒙上一層水霧,“明明是你——”
你心悅于我!
然而盛九月臉皮薄,當着越恒的面實在說不出“心悅”二字,要是說出來,還不知道越恒會說些什麽鬼話!
“哎呀,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別有用心呢~”越恒笑嘻嘻地說完,也不看盛九月,背着手往城中走。
盛九月氣呼呼地盯着他的背影,半晌吐出一口氣,冷冷一笑。好個越恒,真是黑的都能被他說成白的,明明是他對自己有想法,到了越恒嘴裏就成了自己暗戀他了!
可把他得意的!
這人功夫厲害就罷了,幹什麽還長嘴!說不過打不過,還叫不叫人活了!
“不行,再這麽讓他得意下去,以後更管不住他!”盛九月擦掉眼角的淚花,不滿的邁步跟上越恒,故意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
“本來還想找個時候跟你坦白,既然如此……”盛九月眯起眼,看着越恒腦袋後晃來晃去的馬尾,舉起拳頭晃晃,“我非要等到你吐露心聲後,再讓你得知我的真實性別!”
“越恒這個狗脾氣到時候肯定天塌地陷,但他若是對我情根深種,我好聲好氣哄他一番未必不能收他做我男寵,若是他喜歡我女兒裝扮大不了就這麽穿着,本教主女裝豔冠天下,何必拘泥于裝束。”
盛九月越想越開心,清亮的眼眸猶如春日融化的溪水,青盈盈流淌,眼角微紅似岸上桃花,淺紅映在水中。
“若是他不願意……”盛九月想到此處,彎起的嘴角瞬間抿直,眼裏露出兇光,“他憑什麽不願意!”
一直用餘光看着他的越恒吓了一跳,心道該不是把人惹急了,這麽兇,怕不是要謀殺親——不是,殺人滅口哦。
“想什麽呢?”越恒想戳戳他,忽然想起自己現在還跟他立着的“男女大防”的規矩,只好作罷。
“哼。”盛九月嫌棄地看他一眼,飛快走上前去,心道,“蠢東西,也只有本教主不嫌棄你,等你做了本教主的男寵,若是還這樣仗着本教主的寬寵肆意妄為,少不得吃苦頭!”
一頭霧水的越恒撓撓頭,跟上前去,
兩人一前一後,神色各異,各有想法。
“若要他對我情根深種,這段日子少不得與他溫柔幾分,這人嘴硬得很,若是擠兌我,我先忍下來,等到他對我心軟再說不出半句重話,到時還不是任我處置。”盛九月想着,忍不住笑起來,走路的姿态輕快起來,粉色的衣袖自在搖擺,影子落在地上,變成大地上的雲朵。
越恒摸摸下巴,心裏暗自琢磨,“小九雖是男兒身,卻真真實實以為自己是女孩,在我面前罷了,若是哪天碰到其他男人……”越恒臉上一黑,忍不住握拳。
“這段時間我要注意,少不得冷他幾日,讓他明白男‘女’有別的道理。”越恒背起手,忍不住嘆了口氣,“去哪裏找我這麽好的人哦。”
與此同時,紅爐莊內。
王有山被徒弟扶着走進門內,他擡起手,兩名徒弟連忙低頭,退出門去,守在門口。
“爹。”王袖站起身,對王有山道,“王老爺子到了。”
王有山捂着胸口咳了兩聲,被王袖扶着坐在王有機對面,面露懷疑地看着王天機。他道:“這就是老四的岳丈,傳聞中有清月寶藏線索的王天機?”
王袖點點頭,說:“四叔大婚時我親自去送的禮,這位老爺子就坐在高堂。”
“胡鬧!老四是真當不認我們老王家,不認他親爹親娘!”王有山狠狠拍了下桌子,怒斥道,“只因他看不慣我,覺得比我厲害,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比着紅爐莊造個勞什子小紅爐莊,口口聲聲與紅爐莊無關,真當笑掉大牙!”
八仙桌猛一震,茶盞“啪”一聲倒在桌上,茶葉水流了一桌,原本安靜站在桌上的鹦鹉小寶連忙從水邊飛起來,邊飛邊喊:“嘚嘚嘚不要嘚嘚嘚莊主讨厭啦人家不要嘛嘚嘚嘚。”
王有山剛止住的咳嗽因聽到小寶的話立馬止不住,臉憋得通紅,指着鹦鹉罵道:“混賬!混賬!誰教出來的這東西!”
王袖作為紅爐莊的大小姐哪裏聽過這種話,面紅耳赤的要去抓鹦鹉。小寶撲騰着翅膀,滿屋子亂飛。
“嘚嘚嘚來抓我呀嘚嘚嘚抓住我我就讓你嘚嘚嘚。”
“混賬!”王有山桌子拍得更響。
原本安靜坐在桌旁的王天機聽到鳥聲,剛睡醒般張開眼,瞪圓眼珠子,張嘴叫道:“小寶,我的心肝,我的寶貝,你在哪!”
他顫巍巍地站起身,跟在王袖身後去抓鳥。
屋內人聲鳥聲亂糟糟一片,站在門口的弟子面色古怪,面面相觑。
“混賬!混賬東西!”王有山拍着桌子,嘴裏對着小紅爐莊主王有湖罵罵咧咧。王袖被王天機抓住袖子,不好用功夫,兩人慢騰騰地跟在鳥後面。
鹦鹉小寶滿屋子撲騰,左右亂飛,忽而停在牆上,腳踩着畫軸安靜下來。
“好,乖鳥,不要動,我這就來接你。”王袖領着王天機站在畫像前。
彼時,畫中美人笑吟吟,半卧在牡丹叢中,精致美目望向畫外。畫外人擡起花白的腦袋,渾濁的眼睛與之相對,電光火石間,王天機突然瞪大眼,眼神瞬間清明,震驚地看着畫像。
“老山雀……”
王袖感覺被王天機握住的手臂一緊,痛得她輕呼出聲,“老爺子,怎麽了?”她疑惑地看去,恍然間見一白色的東西站在王天機的肩上張牙舞爪,待她轉過頭去,卻見王天機肩上空空如也,哪有什麽白色東西。
“嗯,眼花了?”王袖擦擦眼,笑了笑,把鹦鹉從畫軸上“摘”下來,放進王天機懷中。
“老爺子,您抓好。”
“小寶,我的小寶。”王天機的目光從畫像上扯下來,僵硬的身體坐回桌前,他渾身冰涼,摸着鹦鹉的手微微顫抖,“報應,都是報應啊……”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老熟人情不自禁跳舞的越姬:……等等,越恒呢?
好多裏以外剛擺好攤的越恒:好像忘了什麽東西?算了,應該不重要。
越姬: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