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洗白白
第36章洗白白
“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
越恒清朗的聲音伴着夜風吹進盛九月耳中嗎,叫他微微愣住。
原來他還沒有告知越恒姓名,可是為何,他有種兩人相處甚久的感覺。
盛九月抿住唇,側過頭去,心道他倒是自來熟。開起玩笑來毫不在乎自己是陌生人。
他心中不悅,心想這人是狗嗎,見人就親熱?
越恒瞧他臉色,以為是不想告訴自己,便幽幽嘆了口氣,說:“好吧,既然小花朵不願意告訴我,我又不能叫小美人小蛇蛇,那我還是只能稱呼你為小愛氣了。”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
盛九月頭上冒出黑線,驚訝道:“小愛氣,我?”
“對啊,長得挺小的還愛生氣,不是你嗎?”越恒笑嘻嘻道。
“我哪裏長得小!”盛九月不開心地反駁,而且我也沒生氣!
沒!生!氣!
越恒說的時候沒感覺,現下一品,怎麽感覺不太對味?他只是想說盛九月模樣看着小……越恒猛然想起今天低頭時的一撇,連忙低頭,手握成拳在鼻下輕咳,耳邊浮起一層紅色。
盛九月趁機跳下來,粉色的衣袖從越恒赤/裸的胳膊上滑落,帶着絲絲癢意。他板着的臉探究地看着越恒,“我長得小,所以你讓我叫你哥哥?”
越恒擡頭,恢複正常表情,“當然不是,誰說的年小就要叫弟弟的。”
難道不是嗎?盛九月又被他帶偏,反問:“不然呢?”
越恒一本正經道:“當然是我想怎麽叫怎麽叫。”
"……"
越恒假裝沒看到盛九月臉上微妙表情,背着手兀自胡說八道。
“女孩子可以叫小姐姐,小姐姐也可以喊我小哥哥,但是我不小,所以請叫我哥哥。”他說順口溜一般,把盛九月繞了有些暈。
“什麽?”盛九月茫然地又問了一遍。
“我說。”越恒微微提高聲音,“這位小姐姐,敢問姓甚名誰,哥哥怎麽稱呼你?”
他這句話帶着幾分調戲。今日不知被他調戲多少次的盛九月都快習慣了,咬着唇看了眼越恒,心裏思索片刻。
“你,你叫我小九……”他用氣音說。
“嗯,什麽?”越恒沒聽清楚,湊過來。
“小九!”盛九月提高聲音,說完後撇開眼,“你叫我小九。”
哦豁。
越恒叫了聲“小九”,看着他冷淡表情上露出幾分無措,彎起眼睛,雖然是個假名字,但是很可愛。
名字很可愛,人也很可愛。
“小九。”越恒又念了一遍。
盛九月不滿的擡眸,就差在腦門上刻“你到底要叫多少遍”。
越恒微微一笑,道:“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半夜不睡覺翻牆,小九兒……”
他将"小九兒"念得又緩又慢,邊叫他的名字邊俯身,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好像能感受到另一人鼻尖呼吸。
心虛的某人退後一步,将發麻的背抵在牆上。
盛九月:“……”
“牆上這麽髒。”越恒輕笑,兩指捏着粉色衣角把人扒拉到自己身邊,繼續在他耳邊問,“小九兒背着我,去做了什麽?”
他挑起眉,半認真半調笑,好像他們倆有什麽關系,需要正經的問一問。
空氣緩緩流動,似有絲絲暧昧危險将兩人緩緩包圍。
他為何這麽問,他在懷疑什麽?盛九月手指一顫,握拳。
他心中緊張,寬大衣袖擋住扣着掌心的手指,系着紗巾的脖頸上下滑動,咽下口水。他心思轉動,眼神輕閃,鎮定道:“那你先告訴我,你做什麽去了?”
越恒看他一眼,舉起手中鷹,“我當然是為了家庭的美好生活努力奮鬥去了!不像某人,只出不進,人家貔貅只進不出招財進寶,你倒好,散財童——女。”
原本停滞的空氣被越恒嘴裏的形容詞沖散開,氣氛陡然輕松。
“你別亂說話!”盛九月擡起手,擋住越恒的嘴巴,他今天明明剛用只出不進說那啥來着!
溫熱的手擋在溫熱的唇邊,盛九月不敢看他的眼睛,盯着他的喉結說,“不要給我亂起名字。”
"莫要胡亂形容。"
越恒看着他上下飛舞的睫毛,明亮眼裏滿是笑意,輕笑道:“好。”
他當着盛九月的面舉起鷹,還剝開羽毛給盛九月看鷹腿。原本天空的王者,矯健的雄鷹生無可戀的被他抓着,被迫伸直腿。
“瞧,這上面有一圈鐵環。”越恒獻寶一般給盛九月看。
“你可知這是什麽東西?”
盛九月:“……”
他頓時難以形容此刻心情,更跟不上他的節奏。好在他表情少,此時只能木木的回答,“我不知。”
“就知道你不知道,所以給你長長見識,不然我在外面就扣掉了。”越恒拽着鳥腿,往盛九月眼底下送,“你看這上面寫着魔教,魔教你可知道?”
盛九月嘴角抽搐,臉上露出清淺的虛假笑容。
“我不知道。”
“就知道你不知道。”越恒對着盛九月挑眉。
盛九月問:“那你知道?”
越恒臉上的笑容一僵,“額……”
盛九月對着越恒挑眉。
“我覺得這個魔教不是什麽好教。”越恒一本正經地說,“你說要是魔教是好教他為什麽要叫魔教不叫好教優教秀教?”
“不是好教的魔教的鷹肯定不是什麽好鷹,所以我打算賣了這只鷹,當做咱家的路費。”
盛九月一時不知道是因為教教教的迷了腦袋還是因為魔教不是好教完全只因為名字還是越恒自顧自的把他算進咱家的這個範圍內。
越恒還認真地問他:“小九覺得呢?”
小九沒有覺得,小九覺得你說得對。
盛九月點點頭,嫣紅的眼角如流水旁盛開的桃花。
越恒盯着桃花看了幾秒,開心得低頭,兩指捏上鐵環,輕輕一捏,只見那鐵環瞬間化成碎屑。
盛九月倒吸一口氣。他常常因為越恒說得出人意料的話做的出人意料的事,而忘記他是一名絕頂高手的事實。
越恒消滅罪證後,話題又轉回原來的方向,“所以小九你剛剛翻牆做什麽?這可不是好孩子該做的事情——哦,我不是好孩子。”
盛九月:“……”
他啞然片刻,嘴角一扯:“我,我想沐浴。”
越恒:“?”
“所以就想看看有沒有可以沐浴的地方。”盛九月垂下眼睛。
"今日又是起火又是跳湖,我,我感覺不舒服。"他提起裙擺,擡眸掃過越恒,故意軟着聲音道:"我們女孩子,愛幹淨一些。"
他說完話,垂下頭去,半天沒聽到越恒動靜,不禁心中忐忑,他的理由很失敗嗎?
盛九月不敢擡頭,忽然聽到一聲淺笑。
"嗯?"他偷偷擡頭,正對上一雙亮晶晶,目光深邃的眼睛。那眼中神色有些奇怪,叫他心髒不安跳動。
"怎麽了嗎?"他輕聲問。
"沒,是我疏忽了。"越恒點點頭,"确實要好好洗洗,小九兒都跟哥哥撒嬌了,看來真的很不舒服。"
"撒,撒嬌?"盛九月驚訝,"我沒有……"
"別急,我這就想辦法!"越恒打斷他的話,摸摸下巴。
深更半夜,去哪裏洗呢?難道要讓小九去河裏湖裏?
不行!
話本裏多少趁人洗澡,偷衣服娶仙女的故事!太危險了!越恒吸了口氣。
不!可!以!
于是,一炷香後,越恒将睡得正香的金玉滿樓的小二從松軟的床上拔出來。小二當時的表情仿佛遭受二次襲擊——第一次是金玉滿樓襲來的那些黑衣人。
“勞煩,我夫人想洗澡,可不可以給找個浴桶,哦,水我可以自己燒。”越恒蹲在人床頭,認真地問。
店小二一臉驚恐:“你怎麽進來的?”
“對了,我夫人身上的衣服也要換一下,你這有沒有幹淨的女孩子能穿的衣服?最好是粉色的。”
“你怎麽進來的?”
“料子要好一點,我夫人皮膚嬌嫩,我身上這種就不行。”
“你怎麽進來的?”
“還有男人的衣服有沒有,我覺得我身上的衣服也要換一換。”
“所以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二的聲音劃破長空,吓得對面的掌櫃沖出來,得知事情經過後半是好笑半是無語。
“既然客官要求了,你就去準備吧。”掌櫃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走回房間,窩進床裏,重會周公。
店小二,也是那個白日接待越恒,賺了他一文錢小費的夥計抹了把臉。越恒笑嘻嘻地攬住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們打工人不容易,要不是我心疼我夫人,絕對不會把你叫起來的。”
“我總不能半夜三更一間房一間房去找浴桶吧,我又不是鬼。”
“你剛剛也不像人。”小二喃喃道。
“你說什麽?”越恒豎起耳朵。
小二艱難地扯起嘴角,慘淡一笑:“沒說什麽,不過客官,您不是都睡馬廄了嗎,還有錢買衣衫嗎?”
越恒微微一笑,提起繩子捆着腳,矮腳雞一般的鷹,“朋友,你聽說過以物易物嗎?”
店小二腦門上慢慢浮現小問號。
有人在上一章說過,人既然活着,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半個時辰後,越恒坐在竈臺前,哼着小曲往竈裏扔柴火,黃色火焰映在他英俊臉上,像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撫摸他深邃眉眼。
他瞳孔內跳躍着燦爛的光芒,像可愛的精靈住進眼睛裏。
盛九月坐在凳子上,肩背挺直,默默地看着他。
“你對誰都這麽好嗎?”他忽然問。
“嗯?”越恒奇怪地瞅了他一眼,道:“怎麽可能。”
那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盛九月想問。
越恒嘴上不饒人,但無論是銀子一事還是今日追殺這人不問不追究,只是嬉笑,好像這些事情并不值得放在心上一般。
他說想洗澡,這人不怕麻煩還給他燒水。
這種人,要麽真的不在意,要麽……別有所圖。
盛九月看了眼自己的裙衫,悄悄地擡手,摸摸自己的臉,難道……
他面露震驚,耳根漸紅。
越恒照着盛九月所說的往水裏丢藥材,“丁香、草果、豆蔻、茴香?”
越恒一臉問號,糾結得往水裏倒,“八角?”
“香葉?”
“白芷,嗯,這個還算正常。”他倒好水,對着盛九月招手,“都放進去了,你看還要不要辣椒醋,煮多久把你下鍋啊?”
盛九月:“……”
他羞澀的心思火苗般熄滅,面無表情的看着越恒。他怎麽會覺得這人是對自己見色起意呢!
作者有話要說:??越恒:我是一見鐘情。
盛九月:……
越恒:哈哈哈哈哈騙你的!
盛九月:………………
越恒:啦啦啦~上句才是騙你的
盛九月:……………………
越恒:那你猜哪句是真的?
盛九月:你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