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章
上海之行回來後，戴兵擺明車馬，開始追求闵月。得到上至老總姐夫，下至前臺小妹，保潔大媽們的大力支持和擁護，大家都樂于見到，這對适婚年齡的帥哥美女的組合，裏應外合，攻勢兇猛。
從每天早上前臺小妹遞上的早點，到上下班的親自接送，以及保潔大媽隔幾日就更換的，辦公桌上瓶裏的玫瑰花。闵月很無語，早飯吃過了，沒關系，明天再買；車來了不坐，就停那兒，看你擠公交，看你招的，不勉強；花插得好好的，不用你伸手去接，難不成給扔了，又沒反感、排斥不到那個程度。
相較與戴兵的急風驟雨，難以招架。吳彥的表現，簡直稱得上是春雨綿綿，潤物無聲。闵月輕易不答應戴兵的飯局邀請，更不敢随意對東樓上，那個期待的身影看上一眼。雖然很想看，但有時卻勉強着自己走另一條路。
感覺，對的，是感覺。面對戴兵的步步緊逼，闵月只是有點被肯定的小虛榮。而面對在小區路上無意撞見的吳彥，看上去有點清減的面容，憂郁的眼神，心裏更多的卻是心痛、憐惜。闵月知道，什麽無意撞見，不過是吳彥刻意的安排，但她只裝着真的是巧合。
倆人之間毫無比較性，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戴兵吧，闵月想，我是不是不正常了，每天更多的卻是想着那個孩子，怎麽就瘦了呢，是不是自己沒上去吃飯，她便也就沒吃呢？
同性之間真的會有愛發生？可以白首偕老？她比自己還小，又那樣單純得近乎透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闵月忽然想和吳彥說說話，上了線，又不知怎樣開口，好着吳彥先開口了。
無言獨上西樓：最近很忙嗎？有幾日沒見到你，別讓自己太累。有空陪我吃飯，随時都歡迎。
月如鈎：還好。你最近不舒服麽？那天見到你，瘦了。
無言獨上西樓：沒有啊，我很好。每天教完學生，坐在窗前看風景。（當然，這個風景指的是闵月，吳彥沒敢直接說出來。）然後，上Q，看我想念的人，有沒有給我留個言，好讓我開心一下。
月如鈎：呵，你不開心。
無言獨上西樓：嗯，沒什麽好開心的，現在你願意和我說話，我很開心。
月如鈎：哦，那我每天有空陪你說句話。
無言獨上西樓：那天在上海，左雲和朱英給你的感覺怎麽樣？
月如鈎：很好呀。
無言獨上西樓：你覺得同性之間有愛情發生嗎？你排斥同性之間相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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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鈎：沒想過。
（現在去想呀，能不能回答得不要這樣偷工減料。吳彥很郁悶，白問了都。）
無言獨上西樓：我愛上了一個同性，你說我要不要跟她說出來？
月如鈎：這不好說。明天還有事，我想休息了。晚安，88
看着闵月說完就下了線，吳彥心中郁悶不已。難道要每天買了早點送上去？去花店讓派花？接送行不通，公衆場合，只要去了幾次，闵月一定會拒絕。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她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只是面對闵月的裝糊塗，不接招，吳彥就很無奈了。
吳彥看到過，最近闵月幾次，坐了同一個男人的車回來，這是一個競争對手。這情場上的戰争，從一開始就不公平，別人是明目張膽的，自己只能曲折迂回。別想着這樣就讓我退出，門都沒有。
關上電腦，闵月心情有點煩躁。明天沒什麽特別的事，現在的心情也休息不了，同時出現的兩個不同性別的追求者，讓闵月困擾了。
戴兵這邊若自己點頭，按當下的節奏，春節時回家，可以給父母一個很好的交代，無疑在朋友們面前也拿的出手，在公司的地位也更鞏固。但這些日子以來，也算是有了初步的接觸，無奈的是，戴兵什麽都好，自己對他沒感覺。
吳彥剛才差不多算是跟自己表明了心跡，原本自己也可以像她一樣，用含蓄的方式去拒絕。可手卻不聽使喚，不僅僅是不忍傷她，更多的是被一種不舍的情緒操控着。一想起吳彥如星辰般的雙眸，闵月就對自己無能為力。
能選吳彥麽？跟父母怎麽說呢？跟親戚朋友們怎麽介紹呢？中磊還要不要待下去？畢竟這是戴兵姐夫的公司。愛情和面包，哪一個更重要呢？那孩子還沒有真正戀愛過，她知道什麽是愛嗎？
整個上半夜，闵月在各種思慮下，遲遲不能入睡。好不容易睡着，醒來時一看，6點了，不敢再睡，幹脆起床。收拾收拾，熱了兩片面包，一杯牛奶，坐在桌邊慢條斯理的吃完，才7點，去公司早了點。
門鈴響了，打開門，吳彥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口，手中提着三、四個袋子。将吳彥讓進來，放下手中的袋子，吳彥笑着說：“你昨晚說有事，怕你一忙不吃早餐。不知你愛吃什麽，一樣買了一點。”
“我吃過了，正準備出門呢，你拎回去自己吃吧。”闵月下意識的随口拒絕。吳彥雙眸瞬間黯了下去：“哦……那我走了。”提上袋子，吳彥低着頭，沒看闵月，匆匆的出了門。随着門被輕輕帶上，闵月如夢醒一樣，奔到客廳窗簾後，往下看去。
一個落寞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闵月看到，吳彥随手将手中的袋子扔進垃圾桶，蹲在地上良久，然後起身離開。闵月心有點痛，懊惱的想，為什麽我當時不說：你放那兒，我明天吃。至少可以說聲謝謝。
出了小區的門，戴兵的車又停在那兒，闵月有點煩，走過去，低低地說:“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說完頭也不回的飄過。到了公司，前臺喚住她：“阿月姐，戴哥為你買的早點。”闵月無奈接過。
走到辦公室門口，随手扔進垃圾桶。推開門，見桌上瓶子裏，又換上了新鮮的紅玫瑰。今天，這束鮮紅的玫瑰，讓闵月覺着很刺眼。太霸道了，憑什麽你就認為我一定會接受。但天性使然，闵月又做不到，将花像早點一樣扔進垃圾桶，早點可以安靜地躺在桶底，花扔進去，估計桶蓋蓋不上。
跟着中午的時間，戴兵意外地沒有約闵月共進午餐。雖十有九次回了，但這種邀約沒有間斷過。闵月猜想着，也許是早上的态度有點差，也許是前臺小妹不止是遞早點，還是個情報員，管它呢。
下班時間，闵月電召了一份快餐。點開QQ，上面有吳彥的留言：上次，我和左雲一道去了書房，一個公司的老總，當着我的面，竟真的跪了鍵盤。那一刻，我沒有丁點好笑的感覺，只覺得有人約束、有人管着，是那麽的令人羨慕。
早上的時候，很冒昧地就上了門，對不起。現在約你晚上過來吃飯，不知道你愛吃什麽，我買的有點多。來與不來，都沒關系，我買的時候，想着也許這道菜你愛吃，心中也很開心。
握着鼠标，闵月沉思很久，不知怎麽去回複，答應去吧，差不多是一種積極的回應；不去吧，肯定又再一次傷了她。她說是沒關系，不過是不想給自己壓力。吳彥常給自己留着這種溫柔、體貼的話，讓人不知如何回複才好。就這樣，遲疑糾結着，坐了良久，闵月選擇下了線。
晚上下班時，闵月到底沒忍住，經過了吳彥的東樓。飄窗的簾子是拉上的，一個隐約的身影在那靜坐着。壓下去轉身上樓的沖動，闵月逃似的離開。
進了屋，闵月第一時間上了網，敲下：彥彥，我吃過了，你自己先吃吧。點了發送。
跟着吳彥回複道：好的，那我自己去吃，下次再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