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章
懷着即将見到左雲的期待，懷着兩天将和闵月一路同行的喜悅，我們的小彥彥上路了。
在車上，在飛機上，吳彥除了笑，不知怎麽去跟闵月搭話。好在闵月似有所察，雲淡風輕的，跟她說着一些東南西北，間或給她遞一杯水，拆開一袋零食塞她懷裏，完了特溫柔，帶着點寵溺的沖她笑笑。
吳彥在心裏将自己是鄙視了一百遍，咋就不能從從容容，不着痕跡的獻獻殷勤呢。闵月雖比自己大兩歲，但跟書上描寫的禦姐不沾邊，自己咋就放不開呢？是因為公共場合？是因為汪磊就在旁邊不遠處？吳彥為自己的弱找着借口。
闵月像是有所察，畢竟在感情上，她高了吳彥不止一個段數。吳彥不知什麽時候起，跟自己在一起就不自在了，是那天在西樓抱了她一下之後？好像是的，後來她便不主動找自己聊天了。那天晚上在一起吃飯，常常說着話，眼睛卻飄向了別處，像是不敢看自己。她說前戀人是個女孩，我是不是今年桃花太旺，又犯了一個同性？
小彥彥可不好對付，跟前女友只拖過手，就說自己失戀了，這根本就沒戀。這麽純真的孩子，還真少見。兩顆清澈、透明的雙眼，趁你不注意，帶着點不安、憂郁，就看過來，但又什麽都沒說，自己又怎麽開口去拒絕呢，好似自作多情一樣。
下了飛機，三人坐車直奔酒店，汪磊一間，闵月和吳彥一間。放下行李，收拾妥當，接着往雲英制衣趕。才出酒店門口，小芳微笑着站那兒等着。将三人引到一輛BYD前，駕駛室玻璃窗被搖下，一個俊秀、精致的笑顏露了出來，沖三人點頭招呼。
吳彥直覺，這便是超有個性的左雲，有點小打擊，這臉長得溫文爾雅、出塵脫俗、人淡如菊呀，怪不得小芳整天挂在嘴上。想想自己，先天不足，後天也是不足啊。先天沒有花容月貌的麗質；後天除了父母留給自己的兩套房産，走出校門，混到今日，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到午飯的時間了，我們先過去吃飯。訂了一個小飯店，裏面家常菜很好吃，希望合你們的口味。”司機開口道。汪磊笑着回應：“左總，客氣了。”
吳彥坐中間，小芳看一眼最外面的闵月，又看一眼吳彥，大有深意地笑笑。吳彥不覺耳朵發燒，無意中瞥見，內視鏡裏左雲若有若無地瞟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像是憋着什麽壞。
進了包廂，一個風姿卓越、語笑嫣然的女人迎了上來，朝衆人晗了晗首。左雲走過去，站在她身旁，招呼衆人落座。吳彥心想，這便是朱英了，看上去比左雲還高一點。倆人并肩站在一起，讓吳彥好一陣羨慕；又好一通自卑。闵月也很震撼，才一來，就跟網上看了N遍的這對戀人照面了，也許是畫面更有立體感，笑容看上去更可親，視覺沖突很明顯。讓人如沐春風，沒有一點不适之意。只有汪磊不動聲色，在左雲的招呼下，坐了下來。
圍着桌子，依次是汪磊、闵月、吳彥、小芳、朱英和左雲，稀稀朗朗的，菜跟着陸續上齊。
“這是公司副總朱英。”左雲開口介紹道：“章桂芳，你們上次見過了。”
“我助理闵月，闵月的朋友吳彥。”汪磊也簡單的做了介紹。
左雲笑着點點頭：“那就開動，下午還有事，晚上陪你們喝酒。大家随意，我就不客氣了。”說着夾了一塊雞翅放在朱英的盤裏，笑着說：“先下手為強，免得待會被她們撈去。”小芳跟着毫不客氣，撈了一個雞爪子放自己盤裏。
氣氛一下子輕松起來。吳彥不知闵月的喜好，随手夾了一塊雞腿放在她盤裏。闵月被她的突如其來搞了個措手不及，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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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什麽？！”左雲壞壞地笑：“汪總，吃菜。小芳，看着點，汪總客氣，就将你那沾了口水的筷子招呼他。”朱英坐在一旁，溫柔又無奈地看着左雲笑。
汪磊第一次和這樣搞怪的老板合作，本來小芳要是客氣，随大流給自己夾快菜也沒什麽，偏說什麽沾了口水的筷子，心裏惡寒，急急夾了幾只蝦子放自己盤裏：“左總，華德昨天過來人了？”
“來了，見了。你看，你助理都将秘密武器亮了出來，他們是徹底沒戲。”左雲說完沖吳彥意味深長地笑笑：“吃完去公司，沒什麽大的沖突，下午就将合同簽了。讓年輕人去上海灘溜達去，晚上我們喝一杯。”
汪磊看闵月一眼，深幸自己決策的英明神武，這麽搞怪的老板，這麽離奇的潛規則，真是聞所未聞。想必她平日做生意有自己的一套，不然在上海灘也混不下去，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
“彥彥，你跟我一道。”吃完小芳拉住吳彥：“左總，下午沒我什麽事吧，我和彥彥出去逛逛。晚上在哪兒吃？到時候我們趕過去。”
“朱英在，沒你倆什麽事，去玩，招呼好客人。”左雲揮揮手：“晚飯你安排，到時我們過去。”
“真是的，說去玩了，又安排個事。”小芳抱怨着，左雲只作雙耳間歇性失聰沒聽見。一行人上了BYD，呼嘯而去。
“先上我那坐坐，感覺這次的你，和上回見到的不一樣了。”小芳側頭看了吳彥一眼，吳彥點點頭，都同意。
小芳的住處是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房中有點淩亂。小芳邊收拾着邊笑：“房子太小，怎麽理都不行。要不是公司有房貼，連這麽小的都住不上。上海灘這潭子深水，就不是我這種小蝦米混的。”沖上兩杯咖啡，一人一頭在沙發上坐下。
“彥彥，上次我只是小小的建議。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接到電話，我還不敢信。”小芳思忖着開了口：“老同學，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我看你好似和上回見到的不一樣，感覺上你們不是在做戲，你待闵月與上次明顯不同。是不是，我看錯了？”
吳彥呼出一口氣：“沒看錯，我入戲了……從你上次走後，我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喜歡上闵月了。那天下午你去中磊辦事，我去她那兒辦事……後來吧，我們談到我父母，我一時傷感，哭了，她抱了我一下。然後……我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厲害，對她的懷抱很迷戀，這不是一個朋友應有的情緒。那天晚上，你跟我說了許多左雲的事，第二天，我并沒有去跟她說，忽然就沒了見她的勇氣。在心中，我已無法當她是一個普通朋友，做不到坦然自若，一對上她的臉，我就莫名地緊張，好似、好似做了什麽壞事一樣。”
“你不會是，聽了那天晚上的話，受了蠱惑吧？”小芳懷疑的問。
“不是，這種感覺那個下午就有了，然後是越來越清晰。”
“那你跟她說了沒有？”“沒有。”
“彥彥，據我觀察，闵月不像是這種人。放棄吧，別自讨苦吃。”
吳彥苦笑：“我也想放棄，可是陷入很容易，走出去卻很難。好似開始了一個程序，你不想繼續下去，卻找不到取消，也找不到那個叉，只好下一步、下一步地點下去。”
“那我沒什麽好說的。晚上我試着帶你去左雲家，你跟左雲聊，她是同道中人，也許會對你有所幫助。別看左雲很随和，有時也很臭屁。一般不會盯那個女孩多看一眼，今天對你多看了，看來對你印象很好。”小芳幫吳彥出着主意。
“謝謝，我也想知道，下一步都有什麽具體的內容、要求，好做點準備。”
“老同學了，你客氣什麽。對了，你能不能吃辣的？”丢開這個問題，小芳問道。
“能吃一點。”“那我們晚上去川味的館子，左雲愛吃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