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V(1)
第35章V(1)
周寶玉擺了擺手, 忙對着玄津說道:“我和任任想自己過去看看。”
“那就出發吧。”玄津想着應該會有人将話傳給夏梓煜便點着頭,跟着周寶玉出發了。
玄津一路跟在周寶玉的轎子旁, 心底有些納悶,不過猜不透周寶玉的想法,只能先跟着過去看看。
到了周府門口,看到已經有一輛馬車等候着,周寶玉下了轎子就上了馬車, 看着裏面已經準備好的荻任任,便對那邊的玄津說道:“玄津大人,我們準備出發吧。”
“成,我坐在前面引路。”玄津可不敢進馬車內與周寶玉同坐一輛馬車, 他坐在外面跟馬夫一起,給她們帶路。
這一路走得漫長, 周寶玉和荻任任心底都有些擔心,畢竟不知道究竟到了地方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不過相比上一次她們兩個被捆着載去那邊,現在起碼有玄津在, 稍微有些安全感。
就在快到地方時, 忽然周寶玉叫停了馬車。
周寶玉和荻任任都先下了馬車, 她對着玄津說道:“玄津大人,其實此番是有事求你幫忙。”
“周公子請說。”玄津這一路上就感覺到不太對勁,這條路很偏僻,應該不會有這麽多車馬的痕跡。
“其實任任之前遇上一個進京趕考的考生,說認識的幾個考生接連失蹤, 懷疑跟陳敬義有關,這裏是之前關押我們的地方,說不定那些考生被抓來這裏。”周寶玉果斷将發現者套在了荻任任的頭上,将自己的推測告訴了玄津,“玄津大人,能否麻煩你去查看下那邊的情況?”
“稍等。”玄津點了點頭,對着周寶玉說道,“這裏确實經常有人過來,這些人若真是如此,膽子還挺大的!”
“可能是以為我們不會想到吧。”周寶玉覺得自己太機智了,若真是被自己猜中了,那可就是撞大運了!
“我去看看。你們小心躲着。”玄津看着周寶玉和荻任任,有些不放心,讓她們坐着馬車去林間躲一躲,他自己則從懷內取出蒙面遮住臉,随後便前往那處院落一探究竟。
這般一看,卻發現這院子還真的有人居住,不過大白天,他不想打草驚蛇,便先一步回來,招呼馬夫趕緊駕車回城。
“怎麽樣?玄津大人。”周寶玉有些緊張地對着玄津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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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住,數量不少,不清楚底細,晚上再來探一探。”玄津現如今已經認同了周寶玉的猜測,準備将此事告知夏梓煜,由他來定奪。
“好的。”周寶玉和荻任任對視一眼,幸好沒有直接沖進去,不然就麻煩了,還好比較謹慎,叫上玄津一起來。
心底有些确認的周寶玉,對着坐在車轅上的玄津說道:“這事要與大皇子說麽?”
“定然是要說的,這事關系重大。”玄津怕周寶玉一定讓自己保密,忙解釋了起來。
“那我等能否與你一起去見見大皇子?”周寶玉想了想,既然能夠确認這件事情,那麽她就将事情簡單跟夏梓煜說下。
“自然是可以。”玄津巴不得周寶玉過去幫忙解釋一下,省得夏梓煜對于她找自己求幫助的事情耿耿于懷,“現在回去就直接說吧,省得夜長夢多多生事端。”
“我就不去了,把我送回家寶玉你去吧。”荻任任不大想面對夏梓煜這樣的皇子,覺得麻煩。
“哦,行,你回去歇息吧,我回家了再與你說。”周寶玉見荻任任似乎是真的不咋想去,便不打算強求。
先送荻任任回周府後,周寶玉便與玄津回了裕親王府,這一回玄津引路,周寶玉直接來到了夏梓煜的書房外。
“主子,周公子求見。”玄津不曉得夏梓煜現如今是怎麽樣一個狀态,小心翼翼地在門外請示道。
“進來。”夏梓煜聽聞周寶玉過來了,心底倒也有幾分狐疑,她究竟是為了什麽突發奇想要找玄津去幫忙,為什麽不直接來找自己?為什麽繞這麽大圈子?他一時間有些想不通。
“大皇子!”周寶玉一臉歉意地走了上來,對着夏梓煜說道,“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求玄津幫了個忙,真的對不起。”
“無礙,究竟是什麽事情?”夏梓煜倒是挺好奇,周寶玉究竟是為了什麽這樣做。
“大皇子,任任她之前在街市上遇上個書生,意外打聽到近些日子有些鬧事的書生接連失蹤的事情,我幫着去打聽了下,發現還真是如此,這些考生所在的客棧都說,長的有十多天,短了有兩三天,都沒見到他們的人影。”周寶玉這一路上盤算該如何跟夏梓煜解釋,将這事推到荻任任這個熱心腸的女主頭上比較容易被夏梓煜相信。
“繼續說。”夏梓煜這般一聽,立刻坐正身體,示意周寶玉說下去。
“我盤算着,這事可能跟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科舉舞弊有關,便想起來之前陳敬義關着我和任任的地方,那裏頗為隐蔽和荒涼,而且設有地牢,這些人想要藏人的話,那邊确實是最佳的選擇。”周寶玉将自己的猜測再一次與夏梓煜說了起來,“雖說那地方暴露了,但是我們沒人會想說再去看看,畢竟沒人知曉這些考生的失蹤跟陳敬義可能有關系,自然不會想起那個地方。”
夏梓煜轉眸看向玄津,知道他們剛才應該是去那裏看過情況了。
“主子,那處院落确實是有人看守,興許周公子的猜測沒有錯,我們一直想要尋找的證人應該就藏在那裏。”玄津頗為興奮地對着夏梓煜說道,“主子,屬下夜裏再去一探究竟,看看是否真的關押着那群考生。”
“嗯,多帶些人去,若是可以将這夥人一舉拿下。”夏梓煜正愁着找不到這些鬧事考生的下落,他剛調查到一個人,這個人就沒了蹤影,對方似乎總是快他的人馬一步,這讓他心底煩躁不已。這幾日幾乎都在為了調查這些事情而忙碌,卻沒想到最後事情的轉機是周寶玉帶給自己的。
“我也想去看看。”周寶玉有些按耐不住。
“你若是心急就在我這邊候着。”夏梓煜擺了擺手,示意玄津去将事情辦妥,他對着周寶玉說道,“這事讓玄津他們去辦比較穩妥,帶上你反而麻煩。”
“哎。”周寶玉找了把椅子就落了座,轉眸看向夏梓煜,見四下無人,就只有她和夏梓煜,便壓低聲詢問道,“大皇子,問你個事,不知道行不行……”
“你問,若是不行我便不答,若是行我自然會答。”夏梓煜狡黠一笑,對着周寶玉回道。
周寶玉左思右想,還是會問出了口:“這一次若是真救了些考生,這陳敬義應該會栽跟頭吧?”她斟酌了下詞,說出了口,“到時候,應該陳家人就沒工夫去尋任任的麻煩了吧?”
“得有證據,單單幾個書生的話,是沒什麽用處的。”夏梓煜不以為然,畢竟此番只能看看運氣如何,這些書生們要是聰明人,藏着證據那便是好事,若只是帶着一張會喊話的嘴,那便只是救了人,對這事可是沒有太多幫助。
周寶玉嘆了口氣,果然這事沒那麽容易成,看來還是她想得簡單了。
夏梓煜看着周寶玉神色一黯,便開口道:“其實這事終究能辦成,只是若是此番能夠得到釘死對方的罪證的話,那便能早一些解決……”
周寶玉只能期待有好消息傳來了,沒打算回家的她就霸占了夏梓煜書房的一角,窩在軟榻上看起了書。
夏梓煜挺喜歡這般與周寶玉的相處模式,看着她躺在不遠處的軟榻上捧着書看着,時不時念念有詞,時不時犯愁地向自己這邊看來。
“若是有不懂的地方盡快問我。”夏梓煜看出來周寶玉的糾結,拍了拍身側的椅子對她說道,“過來坐。”
周寶玉一聽,立刻抱着書本跑到了夏梓煜的身側,翻開她之前看不太懂的地方與他問了起來,他都認認真真地一一解答,在她“仰慕”不已的視線注視下,他感覺有些飄飄然。
不知道等了多久,周寶玉等得有些困乏地打着哈欠,随後對夏梓煜說道:“大皇子,要不我先回府歇着了,等有事情了再喚我來好了!”
“不如就留下來,萬一晚上人帶回來了,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夏梓煜看着天色不早,便對周寶玉說道,“我府上地方大,給你安排處住所你先去歇會。”
“不妥不妥不妥!”周寶玉一聽這話立刻精神了,對着夏梓煜說道,“沒事沒事沒事,我覺得我好想沒那麽累,再看會書吧。”她估摸着玄津他們應該也該回來了,無論成不成,這事因她而起,确實不好一走了之。
周寶玉重新回了角落的軟榻上,強打着精神看起了書,結果她沒多久就耷拉着腦袋去見周公了。
夏梓煜放下手中的書本,脫下身上的外袍,他直接将衣袍蓋在了周寶玉的身上,垂眸看着她熟睡的容顏。
他蹲在了軟榻前,也就這種時候能夠這般端詳周寶玉,說來她一直在自己身邊,似乎卻感覺一直保持着距離,這丫頭似乎還真把自己當做男人,就在自己身邊亂晃着,毫無顧忌。
夏梓煜伸手輕撫着周寶玉的臉頰,感受着她肌膚的柔滑,他其實有些慶幸,她若是沒有女扮男裝,說不定現如今已經嫁做人妻,哪裏等得到現在。
周寶玉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覺什麽毛絨絨的東西湊近自己,下意識地雙手環抱住,小聲嘟囔道:“糯米糕乖。”
夏梓煜現如今有些尴尬了,原想竊|玉|偷|香,結果直接整個頭埋在了她的懷內,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掙脫開,卻被她抱得更緊。
只是,他頭埋在這一馬平川的胸口上,心底默默腹诽:這丫頭是裹了胸還是怎麽,這胸脯上似乎沒有幾兩肉,雖說這般科舉倒是不愁檢查,但是以後怎麽辦?以後豈不是少了些許樂趣……
小心翼翼地拉開了周寶玉的一雙柔荑,夏梓煜總算從她的胸口處解脫出來,鼻尖還帶着她身上獨有的清香。
周寶玉睡得沉,還以為自己待在家中,她翻了個身,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夏梓煜就這樣近距離端詳着周寶玉的容姿,真的是百看不厭的美……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津那邊終于帶來了好消息,夏梓煜起身先一步出了書房外,沒有吵醒周寶玉。
被解救出來的考生們都被送入了裕親王府,玄津在路上了解了他們的遭遇,他先将這些考神安頓在了府內的一處別裏。因為此時關系重大,不敢聲張,所以玄佑沒有去請禦醫,而是将武景陽請來幫這些考生們診斷醫治傷勢。
等周寶玉睡了一覺醒來,夏梓煜那邊已經基本上了解清楚這些考生的情況,她在侍女的指引下,一臉睡意朦胧地來到了這別院內,就見武景陽和荻任任都在這邊為受傷的考生們處理傷勢。
周寶玉忙挽起袖子準備上去幫忙,只是怕她越幫越亂,武景陽和荻任任齊心勸着讓她老實待着別來幫忙。她知道這兩人估計覺得自己礙手礙腳,便乖巧地坐在一位看起來傷得頗重的考生身邊,低聲詢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蘇子言,你是?”蘇子言心底有些猜測,不過還是禮貌地詢問道。
“周寶玉,大皇子的伴讀。”周寶玉一聽居然是蘇子言,這家夥可是掌握着扳倒陳敬義的關鍵證據,看來運氣不錯!
“聽聞多虧了周公子,我們才得以獲救,此救命之恩,子言定會湧泉相報!”蘇子言一聽果然是傳聞中的周寶玉,忙起身道謝,卻被她給攔住了。
“應該做的,你我皆為讀書人,你為了天下讀書人的公平公正振臂高呼,差一點因此慘遭惡人毒手,這般大無畏的行為令我傾佩不已!”周寶玉忙開口對着蘇子言贊揚,這位蘇子言在原文中檢舉有功,被夏梓煜賞識收做親信,只是因為傷重遺憾錯過了當年的科舉考試,不過三年後再戰,他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這位蘇子言可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大人物,周寶玉可是不能放過交好的機會,她從懷內掏出來一張記載名字的紙條,對着蘇子言詢問道:“這上面的人子言兄可認識?”
“容我看看。”蘇子言才看了幾個名字就意識到周寶玉這份名單的含義,他細致地一一核對,略帶傷感地對她說道,“救出來的人基本上都在這份名單之上,只可惜……有幾位已經慘遭毒手!”
周寶玉嘆了口氣,她已經預料到這樣的事情,依舊唏噓不已,不過幸好救了更多的人,相比原文之中僅僅只有蘇子言活下來,現在的境相比原文已經算是好太多了。
“子言兄請節哀,這事只能怪那幕後之人心思歹毒……”周寶玉立刻将話題引入了關鍵,“子言兄可是知曉這事究竟是何人指使?”
“周公子無需試探,旁敲側擊,這幕後之人你我應該都心知肚明。”蘇子言似乎還在提防着,畢竟他不确定這是否是陳敬義與夏梓煜聯手上演一出戲,誘騙自己主動吐露藏起來證據的位置。
據他了解,陳敬義的獨子陳一平可是這大皇子的身邊人……
周寶玉困惑地看向嘴巴這般嚴的蘇子言,原文中他對荻任任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直接把藏起來的證據冒死取來托付給了荻任任。
莫不成自己沒辦法獲取此人的信任?周寶玉忙招呼荻任任過來幫蘇子言看看傷勢如何。
只是面對荻任任,蘇子言也是守口如瓶,似乎根本不信任他們!
周寶玉犯愁地看向蘇子言,這家夥可是這一環的關鍵,沒有他的幫助,這件事情只能陷入僵局之中。
周寶玉沉吟了片刻後,對着蘇子言說道:“子言兄一定很好奇為什麽你們關押的地方那麽隐蔽,我們都能找到。”
蘇子言确然是對此極為懷疑,那院落極為偏僻,地牢位置也極為隐蔽,即便有人可能誤入這院落,也不可能在夜間找到這地牢位置,所以他并不覺得自己真的獲救了,這一切或許是那幕後黑手特意營造出來自己獲救的假象。
“其實之前我和任任曾被陳敬義的手下抓到那裏關過,我受了傷被關在地牢內等死,任任被抓去威脅給陳敬義之子陳一平治病。”周寶玉将自己過去的經歷告知了蘇子言,“你若是在那地牢內,說不定還能看到地牢靠樓梯的地方有一灘幹涸的血跡,沿着這樓梯向上的牆壁上應該都有一連串的血跡,都是我曾經留下的。我曾經被獨自一人關在那裏,最後躺在那牢門出等死,萬幸的是後來獲救了。”
蘇子言一臉震驚地看向周寶玉,他真确然在那地牢內看到她所說的血痕……
“我沒必要拿這種事情來騙你。我傷還留着疤呢,不信給你看看。”周寶玉說罷就撩起衣擺要給蘇子言看自己的傷疤。
在場的武景陽和荻任任忙跑上來阻止,不過蘇子言看着周寶玉如此真誠,并非說假話,便也按住她準備拉衣服亮傷口的手:“我信你的話。所以?”
“任任因為得罪了陳氏父子,現如今成日裏戰戰兢兢,生怕又被其派人綁架惶惶不得終日,我想請子言兄幫忙,扳倒陳氏父子!”周寶玉故意誇大一下荻任任的境遇,就差掉幾滴淚水給蘇子言看了,“再拖下去,馬上就要到了會試的日子,繼續讓這種人做這次科舉的主考官,只會讓更多不學無術之輩金榜題名,讓有學識卻沒有背景的莘莘學子錯失機會。”
這一番話說得蘇子言心情激蕩,他就是看不慣這般坑害讀書人的事情上演,這才站出來控訴陳敬義的種種惡行,只是他人微言輕,所言所語并沒有在京城內掀起太大的波瀾。
“大皇子一定會為廣大的讀書人做主的!子言兄亦或者其他人若是有能夠扳倒的陳氏父子的證據,請一定交予大皇子,助大皇子一臂之力。”周寶玉認真地看向蘇子言,現如今能不能将這陳敬義繩之以法,就看他了!
周寶玉的話語一下子觸動了蘇子言,他直接陷入了沉思,雖然對大皇子還半信半疑,不過他突然想賭一把,看看能不能賭贏了!
周寶玉見蘇子言油米不進,頓時間有些氣餒,她徹底沒招了,對着他柔聲說道:“這事急不來,子言兄可以多考慮幾日,安全起見,還是莫要直接回客棧內,我之前已經幫你們續了客棧的錢,不必擔心行李和住處的事情。”
蘇子言沒想到周寶玉如此貼心,這種事情只要确認一下就能證實,他相信她沒有對自己撒謊。
“我想與大皇子談談。”蘇子言突然開口對周寶玉說道。
“好的,且稍等。”周寶玉這般一聽,就知道有機會!她忙站起身來跑到外面去找人去知會一聲。
夏梓煜正躺在之前周寶玉躺着的軟榻上休息,他聽到外面的聲響,坐起身來得知其中一個叫蘇子言的考生想要見自己,便讓其來書房。
這邊周寶玉完美完成任務,看着武景陽和荻任任也差不多完成了對這裏所有人的傷勢處理,便開口說道:“要不一起回府?”
“我留在這邊照看着,你們兩人先回去歇息。”武景陽立刻對着周寶玉和荻任任說道,她們兩個姑娘家還是回去比較好,他一個人在這裏照看着問題不大。
“那全靠景陽你了。”周寶玉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便困倦地對荻任任說道,“任任,回了。”
荻任任側目關心地看了眼武景陽,叮囑了他幾句後,這才跟着周寶玉一起出了裕親王府。
周寶玉感覺到過些時日陳敬義的事情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只要蘇子言願意交出證據,之後的事情都會按照原文的劇情順下去,所以她不是很擔心,和荻任任一起期待地等着陳敬義锒铛下獄的那一天!
周寶玉在家休息了一日後,按照約定的日子一早就拎着荻任任做的藥膳去了裕親王府,被引入了前殿內,她将專門為夏梓煜準備的藥膳擺在了桌上,靜靜等候他的出現。
夏梓煜原本正在書房內與蘇子言議事,聽聞周寶玉來了,忙讓蘇子言先去休息,自己則去換了身衣衫,這才姍姍來遲地步入前廳。
“大皇子!”周寶玉站起身來準備迎接,卻發現步入前殿的夏梓煜整個人氣色極差,一雙眼眸之下依稀能看到暗沉的黑眼圈,她沒想到他居然為了這事如此操勞,忙關心地詢問道,“大皇子是不是這幾日根本沒有好好歇息?”
“還好,無須擔心。”夏梓煜看着周寶玉關切的模樣,倒是心頭一暖,“只是這些日子恐怕我會比較忙,沒時間分神指導你讀書。”
“沒關系的,大皇子如此繁忙,就不要再為我分心。”周寶玉将準備好的藥膳推到了夏梓煜的面前,“我想最近大皇子一定操勞過度,讓任任幫忙做了份藥膳,幫大皇子補補身體。”
“嗯……”夏梓煜看着眼前的藥膳,又看了眼側身落座秀色可餐的周寶玉,胃口大開,動起筷子吃起了這精心準備的藥膳。
周寶玉看着夏梓煜吃着藥膳,她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等吃飽了,她忍不住對他詢問道:“這一次的事情,可有進展?”
夏梓煜興致不高地對周寶玉回道:“再過些時日便可真相大白于天下。”
蘇子言提供的證據基本上都是将陳敬義釘死的罪證,夏梓煜再三派人核實,确認無誤後,便呈交給皇上,現如今證物已經轉交至刑部。
此事乃是關系科舉的大事,皇上震怒,為安撫天下學子們,下令命刑部徹查此案,絕不姑息。
周寶玉消息沒有那麽靈通,所以只能過來找夏梓煜來打聽。
“陳敬義那老賊提前得了消息現如今不知道跑去哪裏……”夏梓煜略顯煩躁地摔了手中的筷子,“這老家夥連病重的兒子都不管了,居然第一時間自己卷了家當先逃了。”
“那不是麻煩了,果然是那日救人被察覺了。”周寶玉嘆了口氣,對着夏梓煜詢問道,“那這事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主謀都逃了……”
“各地涉案的官員都已經一一落網,唯獨最關鍵的陳敬義讓他給跑了!”夏梓煜還是心有不甘,原本可以一網打盡,現如今最關鍵的人物給逃了,萬一旁生枝節……
“哎呀,那任任不是危險了,這陳敬義若是不甘心想要打擊報複的話……”周寶玉第一時間想起來荻任任,随後便想到自己似乎處境也不是那麽安全,“大皇子,我覺得我這段時間還是在家中讀書比較穩妥。”
“我的人正在尋找陳敬義的下落。”夏梓煜知道周寶玉在擔心什麽,不過他确實覺她還是在府上莫要随便出門比較安全,“你小心點。”
現如今陳敬義若是孤注一擲要報仇,下手的對象無外乎就是檢舉他的蘇子言,要麽就是幫他們找到蘇子言的周寶玉和荻任任。
蘇子言這個關鍵證人被夏梓煜嚴密保護着,倒是周寶玉和荻任任的事情不清楚陳敬義是否了解,如果知曉的話,他估計絕對不會放過害了他兒子又壞了他的事情的荻任任……
夏梓煜不是沒想過用蘇子言亦或者荻任任做餌,誘陳敬義現身,不過,想着這個老家夥狡猾,應該不至于這麽輕易中陷阱,若是反被利用出了岔子反而不妙,所以便作罷了。
夏梓煜其實覺得相比周寶玉,危險的應該是荻任任,不過他都提防着,安排了人手在周府周圍保護着。
“大皇子,不打擾你忙了,我就先回去了。”周寶玉意識到自己可能遇上危險,忙起身對夏梓煜說道。
夏梓煜倒是沒有挽留,叮囑她一定要小心,這些日子若是可以切記不可以外出。
周寶玉忙不疊地點頭答應,随後便向王府外走去,剛出門就看到自己的馬車已經侯在外面,她有些奇怪,不過并沒有想太多,只是上了馬車的一瞬間她就覺得不對勁,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鼻襲來,她忙轉身下馬車時已經來不及,馬車內的隐藏的黑衣人立刻一把拽住了她,捂住她的嘴巴便将她拖進了馬車內。
外面裝扮成周寶玉的馬夫的男人立刻揮動馬鞭駕着馬車快速地離開了王府……
周寶玉嘴巴被塞了布團,整個人很快就被捆了個結實,她環顧四周,發現之前血腥氣的來源居然是她的馬夫!
看着倒在血泊內死不瞑目的馬夫,周寶玉忿忿地掙紮着,這夥人莫不成是陳敬義的人?!她知道自己若是落到了那個老賊的手中一定下場極為凄慘,她必須要在馬車還在城內時逃出去!
那黑衣男子見周寶玉不老實,直接手持染血的短刀橫在了她的脖頸處,惡狠狠地警告道:“勸你老實點,不然讓你再也沒辦法動彈!”
周寶玉感覺到架在脖頸處的那柄短刀刀刃的寒意,她知道現在沒有機會,不過這人目的不是要殺自己,說不定後面還有其他機遇!
現如今回想平日裏馬夫都會先去其他地方打打牙祭,等一個時辰左右才會駕車過來,今日竟然早早就在裕親王府外等候果然有古怪,只可惜自己沒早點意識到,不然也不會淪落現在這般境遇……
實在是不懂為什麽陳敬義要針對自己,蹲守蘇子言亦或者荻任任都比抓自己來得有用吧?
單純洩憤的話,論仇恨怎麽也輪不到自己!周寶玉心底那個納悶,實在是想不通。
一般來說自己去夏梓煜那邊都會至少待上一個時辰以上,等春花、紅玉、任任亦或者景陽他們意識到自己失蹤,估計早就被載到城外的某處陳敬義的藏身處。
周寶玉覺得自己這一次怕是真的逃不掉了!她郁悶呀,不該搶女主的戲份,她恐怕是熬不過這一次劫難了。
她個人感覺自己沒什麽利用價值,原文中陳敬義是綁架挾持荻任任威脅夏梓煜,逼迫男主大人為了心上人放了陳敬義及其子陳一平,幫其安排前往領國等種種要求。
周寶玉覺得自己可不是能夠用來與夏梓煜協商的有利籌碼,到時候談判的時候,夏梓煜一句“不行”丢出來,自己這條小命不就得交代了!
周寶玉又有種想寫血書警告後續穿書者,切記不可改變劇情,改太多容易遭天譴!她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她并不覺得自己有命能再一次熬到夏梓煜來救自己,那是女主待遇,自己不敢奢望,只求這夥人能順便把荻任任一起綁架過來,到時候她能借着女主大人的女主光環茍活一段時間。
只是等到了目的地,周寶玉被頭上套着黑布袋就被扛下了馬車,也不知道被帶到哪裏去,反正她知道自己命喪此地的幾率直線飙升。
又一次來到了某處關押人的地牢內,周寶玉脖子上直接被拷了個項圈,項圈上扣着鐵鏈的末端直接釘死在牆壁上,雖然四肢被松綁,但是她扯開頭上的黑布袋子一看,這牢房可比上一回的防範嚴密多了。
如同之前周寶玉看的電視劇內的牢房一般,結實的木栅欄擋在自己面前,将自己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她知道自己絕對逃不掉,所以她不打算白費力氣折騰,不如看看這夥人究竟準備如何利用她。
窩在角落內蜷縮成一團,周寶玉後悔今天沒多加件外衣,現如今在這應該是地下牢房內,感覺有些冷意的她瑟瑟發抖着。
與此同時——
武景陽從周府帶着藥箱出了門,直接去往了裕親王府,那些考生們還安置在王府內,他過去看看,順便瞧瞧周寶玉今日在做些什麽。
到了裕親王府,武景陽直接去往了考生們暫住的別院,一一為這些考生查看傷勢,确認他們傷勢沒有惡化後,便放心地去看看周寶玉。
結果去練武場并沒有看到周寶玉的身影,武景陽有些納悶,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便直接去找玄津、玄佑,想問問周寶玉的去哪了。
沒想到剛好遇上準備回寝宮歇息的夏梓煜,武景陽拎着藥箱有些急切地跑了上去:“大皇子,且留步。”
“景陽過來了。”這段時日夏梓煜于武景陽親近了不少,便直呼其名,“怎麽了?”
“我剛去練武場,沒看到寶玉,不曉得大皇子可知曉她在哪裏?”武景陽有些擔憂地對夏梓煜詢問道,“今天一早她就過來王府了,應該有來吧?”
“寶玉她過來沒多久就回去了……”夏梓煜微微皺眉,自己提醒過她要小心,她應該不至于亂跑,“莫不成沒回家?”
“奇怪,我才從家中過來,沒看到寶玉回家。”武景陽聽了夏梓煜的話,心底沒來由的慌了起來,“大皇子可确定寶玉回去了?”
“是回去了,我手下親眼看着她上的馬車。”夏梓煜這點倒是确定的,手下是确認周寶玉上了她自己的馬車,“奇怪了……”
就在武景陽以為自己剛好出門的時候沒有遇上回家的周寶玉,正準備回家看看,結果就見外面玄津神色匆匆地向這邊跑來:“主子,出事了!周公子被人綁架了!”
夏梓煜和武景陽神色一驚,萬萬沒想到這麽會功夫周寶玉居然已經落到別人手中了!
周寶玉自己也沒想到,這綁架的戲碼來得這麽頻繁,之前那肚子上的傷疤還沒完全消去,這回又被抓住了。
而且這一次被抓後挺奇怪的,周寶玉發現根本沒人理會自己,她就被關在這地牢內無人問津,這些人莫不成真的跑去用自己的性命與夏梓煜談條件。
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綁架自己有什麽用!周寶玉嘆了口氣,實在是有些冷的她直接在這地牢內活動了起來,她試着扯拽着扣在脖子上項圈的鐵鏈,只可惜這鐵鏈太結實了,她根本掙脫不開。
周寶玉突然想起來夏梓煜之前贈與自己的那柄短劍,忙從懷內掏了出來,她小心翼翼地用短劍撬動鐵鏈上的環扣處,幾番努力,倒是讓她将鐵鏈中間一環松開了些許,不過她沒有立刻将鐵鏈拆開,她怕晚點有人下來查看她情況,到時候被發現她已經弄開了這鐵鏈可不妙。
知道怎麽解開鐵鏈後,周寶玉開始研究這木栅欄牢房如何逃出去。
終于在牆壁縫隙處發現一根木栅欄居然有些松動,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關在這裏的前輩努力試圖逃跑的成果,她發現自己只要削斷一根相鄰的木栅欄就可以從這牢房角落鑽出去。
大致有了逃跑的方向,周寶玉開始觀察通往這地牢外面的樓梯,似乎順着樓梯上去還有一扇門,那扇門若是不開,自己再怎麽折騰也逃不了,所以該怎麽辦呢?
周寶玉犯愁地坐在這滿是塵土的地板上思索了起來,想要通過上面那扇門,唯一的希望就是從那扇門外面有人打開那扇門進來……
按現在的狀态來說,自己應該是談判的籌碼,這夥人既然抓了自己,應該不希望自己死了,要是按照原文劇情,這個時候夏梓煜那邊應該收到了自己被綁架的消息,現在估計是他權衡利弊的時候。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