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V(1)
第32章V(1)
周寶玉耐心地等待着陳敬義的出現, 她這幾天開開心心地享用着荻任任做的飯菜,感覺人生都達到了人生的巅峰。
家裏現如今滿當當, 有些食材、藥材不少都是從宮裏面送來的,夏梓宴可是費盡心思地在宮內給周寶玉準備好吃的和珍貴的藥材,不管她用不用得上,可勁給她送。
夏梓煜那邊就正常多了,送來他過去讀過的書籍, 上面都有他的注釋,幫助她理解書本上的意思。
現如今周寶玉真的可以說是快樂似神仙,荻任任這段日子也沒出門,基本上都在周府上住着, 這讓一直蹲守在周府外面的人都急得快瘋了,最後迫于無奈, 只能将這事告訴陳敬義,畢竟對方故意躲着, 他們不可能闖入抓人。
終于坐不住的陳敬義親自登門拜訪周寶玉。
周寶玉其實等了好幾天,都以為陳敬義不會來了, 結果這天一早就被春花叫起來, 她困倦地打着哈欠對着春花詢問道:“啥情況?誰這麽早跑來找我?”
“說是禮部侍郎陳侍郎, 少爺可認識?”春花不清楚這些彎彎繞,府上除了大皇子、七皇子外,就沒來過什麽大人物,倒是有點困惑。
“勉強算是認識吧……”周寶玉招呼春花快給自己更衣,她簡單洗漱後, 她讓春花把自己裝扮得憔悴些,以防萬一又補了一顆變聲藥,這才向府上會客的前廳走去,就在進入前廳的那一刻,她忽然擡手捂住自己受傷的地方,苦着臉拉着春花讓她攙扶着,一瘸一拐地緩慢走了進去。
陳敬義就見周寶玉這副模樣,心底咯噔一下,他可是聽說這家夥傷得其實并不重……
要是被武景陽看到了周寶玉這樣子,定會笑她裝得像是腎被人給捅穿了!
“陳大人,寶玉傷重,怠慢了實在是對不住。”周寶玉虛弱無比地對着陳敬義道歉,“請陳大人見諒。”她聲音輕弱沙啞,裝得病得極重。
身邊攙扶着周寶玉的春花看着自家少爺突然裝起樣子,忙搭腔道:“少爺,你可得小心點。”
“嗯……”周寶玉在春花地攙扶下緩緩地落了座,她不解地詢問道,“不知道陳大人怎麽會大駕光臨寒舍。”
“本官聽聞你之前被匪徒綁架受了傷,聽聞跟你與一平是同窗好友,他現在也病重不方便自己過來,就讓本官代為探望。”陳敬義客氣親近地對着周寶玉說道,“聽聞周賢侄身邊有兩位名醫為你診治,真是羨煞旁人。”
“确實,若不是他們兩人,我怕是活不到現在。”周寶玉聽到陳敬義的話,都快吐出來了,這對父子果然是一丘之貉,這番話說得真的是讓她覺得可笑,她這一回受傷可是拜他所賜,還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我現在性命全靠他們兩人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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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可否幫忙引薦一下,一平之前腿受傷回來又染了病,現在性命垂危……”陳敬義見将話題引向了武景陽和荻任任,立刻對周寶玉詢問道。
“這個呀……”周寶玉虛弱地耷拉着腦袋,開始飛快地思索了起來,“得問問他們本人的意思……咳咳咳……”她開始小聲地咳嗽了起來,“這事……”
陳敬義看得出來周寶玉有所保留,想了想開口說道:“聽聞賢侄會參加這一次的會試,但是看到賢侄傷得如此重,不知道屆時能不能趕得上?”
周寶玉這般一聽,頓時間有了興趣,裝作病怏怏地點着頭:“這可一定要去,我爹娘可是一直指望我出人頭地。”
“若是賢侄能幫忙引薦武景陽為一平治病的話,本官會提前預祝周賢侄金榜題名!”陳敬義突然對着周寶玉伸出了橄榄枝。
周寶玉愣了愣,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這莫不成……
“如何?!”陳敬義見周寶玉眼睛一亮,知道對方上鈎了,忙追問道。
周寶玉想着夏梓煜之前說的話,讓她模棱兩可地糊弄過去,不答應不拒絕,要怎麽做呢?
她故作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忽然又裝作有些頭暈目眩,随後她給身側的春花一個暗示後身體一軟,整個人直接從椅子上虛軟地滑了下去,直接裝作暈了過去。
“啊!少爺!救命呀,少爺又暈過去了!”春花配合着周寶玉猛然間嘶聲力歇地發出喊叫,差一點沒把陳敬義吓出病來!
陳敬義忙站起身來,不知道這周寶玉是裝的還是真的暈過去了,畢竟這時機實在是太巧合了。
那邊聽聞陳侍郎來了,一直在後面聽壁角的荻任任聽到這聲音,知道周寶玉一定是裝的,并沒有立刻跑出去,而是等了片刻,随後急切地沖了進去。
沖出去後她直接一下子跪倒在周寶玉的身側,緊張地呼喊道:“寶玉寶玉,你醒醒!”說罷她高呼道,“快來人,快把寶玉送回屋內,她又暈過去了!快去叫景陽也過來,這一次不太好!”
陳敬義一看這狀況,似乎并非是裝的!莫不成自己提及可以幫她金榜題名刺激到她,讓她太高興太興奮結果……
陳敬義好不容易見到看到荻任任,想湊上去說上幾句話,但是對方根本不給他機會,她和周寶玉那個丫鬟瘋狂地大喊大叫,吵得他腦仁疼。
很快周寶玉就被一大幫子人擡回了屋裏面,而荻任任也緊跟着進去,不給陳敬義接近她與她說話的機會。
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周林就一臉愁容地走了出來,對着陳敬義抱歉地說道:“對不起,陳大人,我家少爺身體不适,之前受傷頗重,現如今狀态好好壞壞……”
陳敬義知道自己不方便再留在這裏,但是聽着武景陽可能會來,他有點想要蹲守武景陽的想法,不過轉念一想,這麽做似乎真的有些不合時宜,所以,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他就先行離開了。
坐在馬車上的陳敬義準備等着武景陽,來的時候不好攔着,等他回去的時候自己便可以借機見上一面,想辦法拉攏一番!
周寶玉這邊正躺在床榻上和坐在床榻旁的荻任任說着話,兩人剛進屋沒多久就徹底憋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荻任任真的是太喜歡周寶玉了,她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怎麽會想出來怎麽好玩的逃避回答的方式,而且毫無破綻,這才是最厲害的!
周寶玉其實也不想這樣,實在是那話不好回答,不如裝暈來得好,這樣自己也不用明顯表态。
荻任任開心地笑着說道:“寶玉呀,你這招好,太厲害了!”
“讓人去看看,這老匹夫的馬車是不是還在外面。”周寶玉突然想起來這麽一件事,忙坐起身來對荻任任說道,“你別去,讓其他人去看看,他若是蹲守景陽,估計不會攔着他進來,畢竟景陽肯定救人心切不會理會他,估計等景陽出府才會上去搭話。”
“所以?”荻任任不解地看向周寶玉問道。
“如果他真的蹲守景陽的話,晚上就讓景陽住下,讓那家夥等着,看他能等多久!”周寶玉可是沒忘記這陳家人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荻任任聽了這話,笑着說道:“好,讓周林去看看,順便把景陽叫來說說這事。”
“嗯。”周寶玉點了點頭,對着荻任任說道,“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去,我再眯會。”
“成。”荻任任看着又窩回被子裏面的周寶玉,柔聲說道,“你好好休息吧。”
這邊武景陽匆匆趕來,以為周寶玉真的出什麽事情了,結果進來看到守着的荻任任,細細一問,才知道周寶玉居然折騰出來這樣的事情頓覺得有些好笑,不過确然這般做是最合适的選擇,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機智了。
得知那個陳敬義還在府外面蹲守自己,武景陽自然也打算折騰一下這位陳大人,這家人讓周寶玉吃了不少苦頭,是時候讓他們開始付出代價,現在這只是開胃小菜而已!
這邊周寶玉睡飽了,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出去溜達了一圈,發現武景陽正在書房看書呢,忙走上去對他說道:“景陽,你說現在咋整?”
“什麽咋整?”武景陽擡眸看向一路小跑到自己面前的周寶玉,忙勸說道,“慢着點,這才好些。”
“沒事,小傷而已。”周寶玉搬了個圓凳就坐在了書桌旁,對着武景陽詢問道,“你說我怎麽辦?對方抛來橄榄枝,說要幫我金榜題名,這明顯就是個陷阱,現在似乎外面因為各地鄉試有舞弊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居然還想頂風作案……”
“這事雖然你不能答應,但是一定要小心,這陳敬義來探望你的事情應該已經被有心人知曉,到時候會試的時候,即便是你沒有作弊,若是陳敬義特意要陷害你,你也有口說不清,而且你現在又是大皇子的人,你牽扯進去,等于把大皇子也牽扯了進去……”武景陽嘆了口氣,知道這事不簡單,他也沒什麽頭緒,畢竟他不在官場內待過,不如陳敬義這個曾經在朝廷上摸爬打滾數十年的老家夥精明!
周寶玉确實也覺得這裏面很微妙,聽武景陽這般一說,确定了自己猜測,原文夏梓煜就是因為原主周寶玉失去了徹底查辦陳敬義的機會,現如今難道還得因為她而再一次讓這混蛋逃過去?
“你說我去與大皇子說說這事如何?”周寶玉猶豫了片刻,對着武景陽試探性地詢問着,“不知道他上次對我說陳敬義的事情是不是早就料到這一切……”
“可以,這事一定要與大皇子說,而且要盡快。”武景陽覺得事不宜遲應該盡快與夏梓煜說說這事,畢竟若是周寶玉被懷疑與陳敬義是一夥的就麻煩了。
“我現在出去豈不是暴露了。”周寶玉犯愁地看向武景陽,“又不好意思請大皇子親自跑過來一趟,怎麽辦呢?”
“這幾日似乎大皇子都沒來過?”武景陽開口對周寶玉詢問道。
“是呀。”周寶玉點着頭,“就上回七皇子來的時候,他過來了一下,說了那個姓陳的事情後,就再也沒來了。”
“今日既然這位陳侍郎來了,那麽說不定大皇子得到消息,會過來‘探望’你。”武景陽估計周寶玉的家門口不僅只有姓陳的盯着呢。
“好吧,那就先這般等着吧。”周寶玉只能如此了,不行明天再說吧,她不再提及夏梓煜,“景陽,其實這一回的會試我不參加也沒事,倒是三年以後的下一次會試,你覺得我好好努力一把如何?”
“這……”武景陽有些犯愁地看向周寶玉,這丫頭片子還沒發現夏梓煜對她的那點心思吧,她萬一真的考中了怎麽辦?那可是欺君的大罪!除非三年以後是夏梓煜當皇帝,他根本不追究,不然……
“怎麽樣?我覺得以後我就算不成親也沒什麽,等考上,想辦法到老家那邊任職,到時候多好!”周寶玉将自己的打算告訴了武景陽,“到時候我們一起回老家,要是任任願意的話,也跟我們一起去好了。”
武景陽不好打擊周寶玉,她不管考不考得上都已經很難回老家了。
周寶玉開始談起來自己對未來的憧憬,雖說在京城可能更好,但是她覺得相對的風險也很大,畢竟等夏梓煜登基了就是皇帝了,騙他就是欺君之罪,她不想滅九族,還是離遠點安全點。
武景陽帶着寵溺地笑容聽着,雖然這些事情很難實現,不過能感覺到周寶玉想要的很簡單,他時不時附和下,讓她高興些。
就在周寶玉還在熱烈地描繪着自己的美好未來時,外面有人打斷了她的思路:“少爺,大皇子來了!”
“哦哦哦!來喽,快去泡上好的茶迎接!”周寶玉一聽夏梓煜來了,忙站起身來,對着武景陽說道,“我去與大皇子說說,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就不去了。”武景陽搖了搖頭,雙眸含着笑意,“你自己過去。”不知道怎麽了,總有種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被自己送出去給豬拱的感覺……
周寶玉步調歡快地一溜煙就到了前廳,就見夏梓煜身穿一件玄青色錦袍坐在廳堂內的上座,整個人看起來清新俊逸,她走上去給男主大人請安:“大皇子!”
“坐。”夏梓煜示意周寶玉在自己身側落座,“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周寶玉在另一邊的上座落了座,“大皇子,正巧我有事與你說。”
“嗯,怎麽了?”夏梓煜聽聞了陳敬義這老狐貍終于按耐不住,跑過來找周寶玉,他便過來探望一下,現如今看着迫不及待地要跟自己告狀的她,怎麽就覺得這麽有意思……
“大皇子,你知道麽?今天陳一平的父親陳敬義來了!就是禮部侍郎!這一屆的科舉主考官!”周寶玉開始激動地看向夏梓煜,“他今天居然真的來找我了!大皇子你猜他來做什麽的?”
“無非就是讓你引薦武景陽給他認識,亦或者想要荻任任。”夏梓煜不疾不徐地回道,“可猜對了?”
“對了一半!”周寶玉忽然換了個姿勢雙膝跪在了椅子上,整個人上半身越過身側的茶幾,湊到了夏梓煜身側,“大皇子附耳過來,這事……”
夏梓煜還未等周寶玉把話說完,就傾身湊了上去,就感覺她小嘴湊到自己耳邊,還擡手擋着與自己說起了悄悄話:“大皇子,陳侍郎他說若是答應他的要求,就會預祝我金榜題名!”他就覺得耳朵癢癢的,時不時這柔軟的唇瓣還會輕輕碰到他的耳廓……
周寶玉說完話,就縮了回去,夏梓煜則有些意猶未盡地保持着那個傾身靠近她的姿勢,不過她說的話确實應證了自己的猜測,這陳敬義果然打着要把他也拖下水的主意。
“嗯……”夏梓煜坐正回位,擡手用指尖輕輕劃過之前被周寶玉雙唇觸碰過的耳廓,他開始思索要如何做比較妥當,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不要讓周寶玉參加會試即可,但是他并不想再等三年。
以周寶玉的實力确然是可以金榜題名,但是若是因為陳侍郎那老狐貍的原因,故意将污蔑她是因為他陳敬義的幫助下才榜上有名就麻煩了。
這上面能做手腳的辦法太多,防不勝防,夏梓煜其實一時間也想不出來什麽好辦法,現在對他來說立刻讓陳敬義的主考官易主不太現實。
“不知道這姓陳的會不會暗地裏使壞,若是因為我連累大皇子的話,可不好,不如這一次會試我就不參加了,反正我歲數不大,還有的是時間,這一回對我來說時間也有些緊張,不如,等三年後的……”周寶玉其實并不想卷入這科舉舞弊案之中,她也不急于一時,所以等下次科舉考試就好了!
只是夏梓煜等不了三年,對他來說,三年時間變數太多,他沉吟片刻後,對周寶玉說道:“你專心備考,這事無須擔心,我會想辦法。”他思索了下心底已經有些人選,畢竟禮部并不算都是忠心那陳敬義的人……
周寶玉憂心忡忡地看向夏梓煜,小聲說道:“其實沒必要非得趕這一年,三年後再戰準備會更充分點。”
“三年複三年,沒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話?”夏梓煜打定主意要讓周寶玉參加科舉,沒有一丁點的退讓的意思,“放心,我會想辦法不把你牽扯進來,你專心讀書即可。”
周寶玉不是很開心,只能低着頭應了下來。
“寶玉,希望你認真對待這一次會試。”夏梓煜怕周寶玉故意考砸了,對她叮囑道,“記住我的話。”
周寶玉點着頭,随後轉移話題,對着夏梓煜柔聲詢問道:“大皇子,那萬一陳侍郎又來了怎麽辦?”
“這會似乎還守在外面呢,讓他等着,這一回你怎麽糊弄過去的?”夏梓煜忍不住對着周寶玉詢問道。
“就裝病,暈過去了。”周寶玉犯愁地對着夏梓煜說道,“大皇子。我可不能一談到這事就立馬暈過去吧,太明顯了!”
“剛進門就暈倒,或者幹脆就說重病不起。”夏梓煜真的可以想象陳敬義看到的荒唐場面,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嘴角處揚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周寶玉燦爛一笑,看來只能如此了,正巧春花送上茶水,她忙招呼夏梓煜喝口茶,自己因為之前跟武景陽說了好久的話,嘴巴幹幹的好渴,她急切地對着茶杯吹了幾口氣。
“今天說了好多話,嘴巴都幹了!”周寶玉抿了一小小口茶水,覺得好燙,嘆了口氣,對着夏梓煜抱怨道,“大皇子,你可得小心點,陳侍郎那家夥可不是省油的燈。”
“自然會,倒是你多小心點,若是現在身體還好的話,就漸漸開始多走走,不然之前鍛煉的成效都白費了。”夏梓煜突然想起來這事,對着周寶玉督促道,“知道麽?”
“哦。”周寶玉小聲嘟囔道,“知道了。”
“梓宴一直對着我說想見你,等你傷痊愈了,我帶你進宮去看看他。”夏梓煜看着一下子表情不太好的周寶玉,忙轉移話題道,“好好養傷。”
“好的。”周寶玉提及能去看夏梓宴,頓時間又眉飛色舞地笑了起來,“大皇子,任任說估計再過幾天就沒什麽問題了!”
“嗯,屆時我會派馬車來接你。”夏梓煜看着時間也不早了,既然她沒事,自己也該離開了,“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派人去我那裏說一聲。”
“會的,大皇子慢走。”周寶玉忙起身送夏梓煜,将他送到門口處時,忽然就見他頓住步伐,從懷內掏出來一枚翡翠扳指,遞給了她,“大皇子,這是?”
“淘來的小玩意,我手指骨節比較大,戴不進去,你便拿去戴着玩吧。”夏梓煜伸手拉起了周寶玉的左手,将這将這翡翠扳指戴在她左手大拇指上,果然如他預料的一般,非常合适,“你戴着正剛好,拿去玩吧。”
“這麽貴重的東西!”周寶玉看着這質地清澈如水的翡翠扳指,一看就像是專供皇室的寶貝……
“別在意,拿去玩。”夏梓煜看着這翡翠扳指戴在周寶玉那白皙柔嫩的小手上,看起來真當是賞心悅目,一直裝扮成男人,她不方便戴珠寶首飾,這樣的扳指戴着挺好看的,很适合她。
周寶玉越看越是喜歡,開心地對着夏梓煜說道:“多謝大皇子,我好喜歡!”
夏梓煜看着周寶玉止不住地把玩着這翡翠扳指,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去歇息吧,我先回了。”說罷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周寶玉不敢在府外露面,畢竟陳敬義那家夥估計還在,便對着夏梓煜揮了揮手,随後忙不疊地跑回書房給武景陽看看自己新得來的翡翠扳指。
武景陽看着周寶玉喜歡得不得了,開口笑着對她說道:“看起來價值不菲,好好收着吧。”
“嗯,剛跟大皇子說了那事,說讓我別擔心。”周寶玉跟武景陽說了下後,就不打擾他,一溜煙地跑去找荻任任了。
武景陽看着周寶玉歡快離去的背影,感覺這丫頭怕不是已經逃不出夏梓煜的手掌心了……
那邊陳敬義在外面蹲守了快一萬年的感覺,只見那個武景陽急匆匆地提着藥箱進周府,結果就一直沒出來,期間大皇子居然還來過一趟,不過似乎只是坐了會就離開了,看來一平說得沒錯,這夏梓煜确實近些日子以來越發看重這周寶玉。
一個市儈的商人之子,有什麽好拉攏重視的?陳敬義實在是想不明白。
等到了半夜,武景陽似乎都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陳敬義嘆了口氣,只能打道回府。
周寶玉這邊好吃好睡讀書散步又是好幾天,武景陽也懶得出門,幹脆就住了下來,他讓人把自己的藏書都搬過來,荻任任見武景陽在周府上住下了,便與他一起在書房內鑽研探讨醫術。
這日,周寶玉不知道為什麽身體有些不太舒服,肚子隐隐作痛,又不是傷口的地方疼,反正就有點奇怪,連起床時春花都說她臉色有些蒼白,她也說不上來怎麽一回事,以為是早上沒吃飯貧血而已,招呼着趕緊上早飯。
慢慢悠悠地吃着早飯,周寶玉感覺有了力量,正準備在院子裏面散散步,結果周林過來傳話,說陳侍郎又來了!
周寶玉嘆了口氣,只能過去看看情況,只是這一路走過去,腹部的疼痛感越發劇烈,她難受地雙手捂住腹部,就感覺腿軟乏力,她走到了前廳處,就感覺天旋地轉,就感覺下衣擺被什麽打濕了一般,她剛走進前廳,結果實在是頭暈目眩,她晃晃悠悠地走了進去。
陳敬義看着似乎狀态非常不好的周寶玉緩緩步入前廳,吓了一跳,她怎麽現在還沒好?怎麽感覺反而更嚴重了?
周寶玉看到陳敬義的瞬間,開口虛弱地說道:“陳大人!”
“周賢侄,你這……”陳敬義有些緊張地對着周寶玉說道,“先坐着歇會吧!”
結果周寶玉正準備往前走,身體往前傾,結果腿卻邁不開,直接一頭給栽倒在地上。
陳敬義覺得這周寶玉實在是把自己當傻子,上一直暈倒了,這一次一進門就暈倒了實在是……
但是仔細一看,周寶玉衣服上居然染着大片的血跡,他忙疾呼道:“來人,快來人!”
春花去端茶,結果沒想到周寶玉這麽快就演起來了,忙疾步跑過去配合一下,只是一進去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周寶玉明顯有些不對勁,關鍵是衣服是居然染着血!
之前可沒說過有這麽一茬,春花這一次真的慌了,大聲喊道:“景陽哥,快來快來!任任姐快點看看少爺!”
那邊荻任任和武景陽以為又是之前那樣,刻意慢點一前一後趕過來,結果發現春花的神色不太對勁,忙上去一看,發現周寶玉真的不太對勁,忙詢問了下她早上起來就臉色發白發青。
武景陽直接将周寶玉抱了起來送進了她的寝室內,其實他大概知道原因,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說而已。
荻任任一臉懵逼,這什麽情況?只能慌亂地跟了上去。
陳敬義發現自己每次來周寶玉家中時,都人仰馬翻亂作一團……他想想留着似乎沒什麽意義,便先行告辭了。
周寶玉感覺自己快死了,她靠在武景陽的身上,對他不解地詢問道:“景陽……我是不是中毒了?我感覺好難受,好痛苦,好像快死了!”
武景陽看着楚楚可憐對着自己問着自己會不會死的周寶玉,覺得實在是太好玩了,把她送進床榻上後,他便走了出去,對着荻任任小聲耳語了幾句後,他便先去避避,幸好有她在,這才方便多了。
聽了武景陽的話頓時間覺得有些驚奇,不過想想也确實,沒有這樣的話,周寶玉不至于能夠隐瞞身份到現在都沒被人發現。
荻任任給周寶玉把脈診斷了一番,發現确實是來初潮了,只是她用藥物壓制了多年,現如今這一次來的非常洶湧澎湃。
荻任任讓春花幫忙給周寶玉洗幹淨後,用上月事帶,又給她煮了紅糖水喝,這種實在是沒辦法幫她,只能忍着了。
周寶玉嗚咽地蜷縮成一團,對着荻任任抱怨道:“任任,我不想做女人!好痛苦,好難受!”
“這是沒辦法的,這事誰也不能選擇。”荻任任只能柔聲安撫着周寶玉,“第一次你可能疼得厲害,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周寶玉虛弱地抱緊被子,“你們去忙吧。”
荻任任看着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周寶玉,怎麽能夠就這樣丢下她一個人。荻任任讓人去把水袋裝入燒開的熱水,随後給周寶玉覆在肚子上緩解下疼痛。
荻任任又怕周寶玉悶得慌,一直陪着她聊了會天,幫她分散注意力,等看着她困了,這才幫她蓋好被子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之後的幾日,周寶玉疼得沒那麽厲害,就是整個人精神不大好,頹廢了不少,一方面是失血過多,另一方面是因為她意識到每個月都要這樣來一次,覺得有些不堪承受。
雖說荻任任安慰她說下一回應該不至于這樣厲害,但是周寶玉不相信命運會對她如此充滿善意。
周寶玉再一次恢複如常居然是半個月後,她連門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自己屁|股帶血……
周寶玉熬過了這段日子後,終于又生龍活虎地開始鍛煉身體。
這一天,夏梓煜派人過來詢問周寶玉是否願意與自己一起進宮去見夏梓宴,她忙答應了,招呼着春花給自己換了新衣裳,好好的裝扮了一番後,她開心地戴上夏梓煜送的翡翠扳指。
周寶玉迫不及待地上了馬車,在宮門口處,夏梓煜看着她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看起來真的是完全好了,便開口說道:“明日開始,繼續去我那兒。”
“哦。”周寶玉點了點頭,對着夏梓煜詢問道,“七皇子最近不知道都在做些什麽。”
“老樣子,讀書習武,就是一開始鬧脾氣,這段時間才稍微好些。”夏梓煜無奈地對着周寶玉說道,“一直喊着想看看你好些沒有。”
周寶玉知道夏梓宴就是個貼心的小天使,笑盈盈地對着夏梓煜說道:“你沒有跟他說我沒事麽?”
夏梓煜怎麽沒說,但是,夏梓宴沒有親眼确認周寶玉徹底恢複便一直鬧個不停,非要吵着出宮要去探望她。
夏梓煜也是沒辦法,只能帶周寶玉過來給夏梓宴看看,希望他知道周寶玉已經痊愈了,就不再折騰自己。
周寶玉跟在夏梓煜身邊,很快就抵達了坤寧宮,來到了夏梓宴所在的宮殿,結果還沒進去,就聽到夏梓宴似乎在發脾氣,宮殿內響起了一陣摔東西的碎裂聲。
周寶玉怕夏梓煜責備夏梓宴,忙先一步走進了宮殿內,對着摔東西發洩情緒的夏梓宴喚道:“七皇子!這是怎麽了?”她進去就看到正殿內一片狼藉,地上摔了不少東西,站在殿門口處的她感覺自己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寶玉!”夏梓宴聽到了周寶玉的聲音,驚訝地看向殿門口處的她,忙丢下手中的東西撲進了周寶玉的懷內,“我好擔心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之前不是與你說過了麽?”周寶玉摟着夏梓宴出了這宮殿,地上不少碗盤的碎片,她怕這小子踩到了劃傷腳,“怎麽把這弄成這樣?”
“我……”夏梓宴萬萬沒想到這一幕被周寶玉看到了,頓時間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将頭埋在了她軟綿綿的肚子上,支支吾吾地嘟囔道,“沒什麽,就是碰到不小心摔了。”
周寶玉倒是沒有拆穿夏梓宴的謊言,微微一笑,對着他勸說道:“以後可要小心點,別弄傷自己了!我受過傷,知道受傷的難受,不希望七皇子也遭這份罪。”
“嗯。”夏梓宴聽了這話,更是覺得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在周寶玉面前丢了面子,有些擡不起頭,繼續将頭埋在她懷內。
而夏梓煜走了過來,看了眼殿內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眼抱着周寶玉不撒手的夏梓宴,無奈地嘆了口氣,對他嚴聲問道:“怎麽回事?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一直說自己不是個孩子,已經長大,可以獨立,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是大人會做的事情?”
夏梓宴聽着夏梓煜的訓斥,而且是當着周寶玉的面前訓斥自己,他委屈得要命,正準備反駁。
“別說了,就是不小心碰倒的,我看到了,你別罵他。”周寶玉先一步開口幫着夏梓宴打着掩護,對着夏梓煜埋怨道。
夏梓煜微微皺眉,看得出來周寶玉在給夏梓宴打掩護,想想也罷,給梓宴留些面子,畢竟他挺在意周寶玉的。沒有繼續說些什麽,他讓宮女們盡快将正殿收拾幹淨。
“七皇子,找個地方坐會吧?這皇宮好大,我走了好久,有點累。”周寶玉覺得這樣抱着也不是個事,忙對着夏梓宴勸說道。
夏梓宴想了想,松開環抱住周寶玉腰肢的雙手後,他想了想,随後擡手便牽着她的右手,将她帶去往了自己的書房內。
周寶玉回頭看向夏梓煜,對着他擺了擺手,讓他先別過來。
夏梓煜嘆了口氣,感情自己只是引路人……
夏梓宴飛快地将周寶玉帶進了自己的書房後,就立刻關上了書房的門,一點也沒有要讓夏梓煜一起進來坐會的意思。
夏梓煜遠遠就看着那“啪”一下就關上的書房大門,扶額無奈地轉頭去探望下母後,與她說說關于夏梓宴亂使脾氣的事情。
“你傷都好了麽?都過了這麽久了,我真的好擔心你!”夏梓宴頂着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蛋,有些激動地圍着周寶玉轉了圈,似乎瘦了!他覺得原本周寶玉就不健壯,太過纖瘦,這一受傷,更是……
“就是這麽久了,所以徹底好了。本來就不是多重的傷。”周寶玉微微一笑,她走了到夏梓宴的書桌前,就見桌上擺着一張畫了一半的畫,是一張人像,只是畫得不是很好,看不出來畫的是誰。
夏梓宴看到周寶玉在看桌上的東西,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