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她都沒有結婚,哪裏來的老婆?
簡昕眼睛裏閃過一抹錯愕,垂下眼睑打量着不知羞撲進她懷裏的女孩,恰好對上她那雙明亮皎潔的眸子,裏面是對她滿滿的依賴和愛戀,還有那突然覆上來柔軟的唇,宛如蜻蜓點水一觸及分,剎那間心髒莫名被擊中一般,猛地緊縮了下。
腦海裏閃過某個記憶片段,但很快恢複理智,簡昕目光發冷,抓着女孩的手強行将她推開,細眉蹙起:“你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
“老婆你……”
是她做什麽惹老婆生氣了嗎?
初冉眨眨眼,委屈巴巴的雙眸瞅着眼前的人,嘴巴微微嘟起,掙紮猶豫了半晌還是試探性的伸出手,想要去牽簡昕的手。
然而被她下意識躲開的動作傷到,幹淨澄澈的眸子裏很快氤氲出水霧,低垂着腦袋,甕聲翁氣道:“老婆你別生我的氣,我哪裏做得不對你告訴我,我保證沒有下次。別不要我……”
簡昕抿緊了唇,清冷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在社會上摸爬打滾近十年,看人的眼光也不會差到哪兒去,除非眼前的女孩是個僞裝高手。
簡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簡大小姐結婚了?
可是現在他沒有時間八卦,主動開口解釋:“簡小姐,這就是剛才護士在電話裏跟您說的意外情況。這位……初冉小姐她的頭部受到猛烈撞擊,昨晚手術中我們為她縫合了傷口,不過從剛才檢查的片子中可以看出,初冉小姐受傷的部位還有少量的淤血。這可能就是導致初冉小姐失憶的原因。”
“失憶?”
簡昕眉心蹙的更緊。
醫院的人沒膽子欺瞞她。
主治醫生鄭重其事的點頭:“是的,您沒來之前我們就了解過初冉小姐的情況,她只說她叫初冉,其他的什麽都想不起來。”
忽而嘴角微揚,簡昕看向‘委屈可憐’的女孩,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三分戲谑七分嘲諷的嗓音響起:“什麽都想不起來,卻唯獨叫我老婆。”如此一來她更願意相信這女孩昏迷在她家門口是蓄意為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初冉下意識搖頭,可頭上有傷還包紮着紗布,她一搖頭就牽扯到後腦勺的傷口,一陣眩暈襲來并且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眉頭緊緊皺着,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變得越發慘白。
害怕真的被簡昕抛棄,初冉忍着劇痛緊緊抓住她的手,虛弱的嗓音中透着一絲恐慌和不安:“我記得你就是老婆。”
護士低垂着頭扯了扯主治醫生的袖子,簡昕的熱鬧可不是他們能看的,畢竟人家捐贈了幾千萬的醫用物質,連院長都要給幾分面子,小聲開口:“要不我們先走?”
主治醫生反應過來,擡起手臂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出聲提醒:“最近一段時間初冉小姐還需要住院觀察,等身體各項檢查都沒有問題便可以出院,飲食上也要注意,清淡為主。”
醫生和護士都離開,病房裏只剩下簡昕和初冉兩人。
左手還被女孩緊緊抓着,對方執拗地不肯放手,簡昕唇瓣緊抿,臉色也愈發難看,她有輕微的潔癖,暗自用力想要将手抽回,耳畔卻傳來輕微的抽泣聲,驟然間所有的動作頓住。
稍稍彎腰低頭瞧見什麽後微怔,只見女孩眼眶發紅,長而卷翹的睫毛隐隐顫抖,貝齒咬的唇瓣發白,豆大的淚水一顆一顆砸落在床單上,默默委屈難過。
雖然不似嚎嚎大哭,但這種悄無聲息的流淚更是讓人揪心。
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簡昕下颔緊繃,最後放棄掙紮任由女孩抓着手,許久後嘆了口氣,放輕了聲音說:“叫初冉是吧,不記得以前的事不要緊,我可以幫你查。我不是你老婆,往後別這麽叫。”
“你就是。”初冉吸了吸鼻子,擡眸望着簡昕,長睫上還挂着晶瑩透亮的淚珠,眼神倔強且堅定,含糊不清說了一句。
簡昕避開初冉直白不加掩飾的目光,餘光不經意掃過她手腕上的狐貍吊墜,清冷道:“剛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我會找人過來照顧你,現在麻煩你放手,我下午還有事。”
初冉咬咬下唇,委屈不已:“我不要一個人在醫院,老婆……”
“嗯?”簡昕眼神晦澀不明。
察覺到簡昕生氣,盡管心裏很是不舍,還是松開她的手,初冉小聲請求:“那你晚上能過來看我嗎?”
“再說吧。”
簡昕臉上表情平靜溫和,目光幽深,叫人看不出其情緒。
随後不等初冉再說什麽就轉身離去,腳下的步伐沒有半點停頓。
連續三個小時的視頻會議結束,已經是深夜十點。
簡昕關掉電腦,疲憊地靠在辦公椅上,大伯表面上支持她擔任總裁一職,但私下處處打壓,并且給她使絆子。如果半年後她拿不出一份滿意的答卷,公司各位股東也不會‘善罷甘休’。
“滋滋……”
手機設置了震動模式,簡昕聽到抽屜裏手機震動聲,拉開拿出一看又是醫院打來的電話。
并沒有着急接聽,而是讓林川進來。
“簡總,您有什麽吩咐?”林川将手頭的工作處理完成,也準備要下班。
簡昕雙手交叉胳膊肘撐着桌面,微微眯起眼,慢條斯理開口:“你去幫我查一下一個叫初冉的女孩,我要她全部的資料。”從醫院回來後她不是沒有回想,但記憶中她确實不認識姓初的人,那枚覺得眼熟的吊墜可能是她的錯覺而已。
離開公司後簡昕并沒有前往醫院,而是直接回華意別墅休息。
她跟女孩非親非故,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吊墜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原則。
她原本就是一個涼薄的人。
次日,晨光微熹。
多年來的習慣,她根本不需要設置鬧鐘,然而今早簡昕并不是被生物鐘叫醒,而是被一陣又一陣的鈴聲吵醒。稍微有點起床氣的她,極其不耐煩地掀開被子,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接聽電話嗓音透着一股說不出的低啞:“說。”
“抱歉簡小姐打擾您休息,只不過事情緊急,我們沒有辦法只能聯系您,初冉小姐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整個醫院都不見她的身影。而且現在初冉小姐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她出院,我們害怕她在外面出事。”
手機那頭傳來護士焦急的聲音,簡昕睜開睡眼朦胧的眼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撐着胳膊肘從床上坐起來。只見她穿着紫色的真絲睡衣,吊-帶設計,白皙如雪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烏黑柔順的長發有些淩亂披散在肩頭,漂亮精致的鎖骨隐約可見。
剛睡醒的她,不施粉黛,比平時少了幾分淩冽,多了幾分柔美。
初冉小姐不見了?
聽到這個名字簡昕有片刻的恍惚,想起來對方是誰後眉頭微蹙,嗓音清清冷冷:“我不是她的誰,她有手有腳想去哪兒都是她的自由,至于會不會在外面出事,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話音落下便挂斷了電話。
經過這麽一打岔她也睡不着了,靠坐在床頭眼眸微阖養神,幾分鐘後簡昕掀開被子下床朝着浴室走去。跟往常一樣換上職業裝,白色長袖襯衫,搭配小西裝和西褲,五厘米黑色尖頭高跟鞋,畫好淡淡的妝容便下樓,簡單做了一份火腿三明治就着熱牛奶吃下,拿着包包和鑰匙出門。
簡昕出門後習慣性會用鑰匙把門反鎖,可就是她轉身的瞬間,一個人影朝着她撲過來,将她抵在門上,緊接着腰肢就被對方死死抱住,左邊肩膀上一沉,耳畔響起悶悶的嗓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會乖乖聽話,老婆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初冉雙臂緊緊摟着簡昕的腰,腦袋埋在她頸窩裏,心裏空空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溫暖,自己忘記以前的事,只記得簡昕是她的老婆,現在老婆不要她,肯定是因為自己做了讓她不開心的事,于是一個勁的道歉,希望得到對方的原諒。
“松開。”
有人撲上來的那刻整顆心都跟着一跳,簡昕渾身一僵,眼神淩冽令人不寒而栗,就在她要反抗的同時,聽到女孩帶着哭腔的嗓音,森冷的目光漸漸回歸以往的清冷和鎮靜。
握緊手中的鑰匙,她沒有上手拽開緊緊抱着她的人。
初冉果斷搖頭,雙臂沒有松開的跡象,反而摟抱的更緊。
唇緊貼着簡昕的耳畔,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蝸裏,聲線微啞拒絕道:“我不要。”
一股淡雅的清香萦繞在鼻尖,耳朵是她極其敏-感的地方,女孩那柔軟的唇時不時觸碰到耳朵,酥酥麻麻的癢意宛如過電一般傳遍全身,尤其是女孩胸前的軟綿緊緊貼着她,讓她呼吸不由粗重了幾分,簡昕眯起眼,眼眸裏目光晦暗不明,裏面翻滾着陌生的情緒,讓她自己都心驚。
再次開口嗓音嚴肅卻又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輕顫:“初冉你別挑戰我的底線。”
初冉擡起頭,水霧朦胧的雙眸注視着簡昕,咬着唇瓣,胸口悶悶的很難受,只是這麽目不轉睛的盯着她,沉默着沒開口。
難道老婆不愛她了嗎?
不可以,她不允許。
感覺到腰間的手緩緩松開,簡昕雖然表面上面不改色,但心裏卻是松了一口氣。
如果女孩再不松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無法保證,擰着眉問:“你為什麽要從醫院……唔……”
初冉踮起腳尖雙手捧着簡昕的臉,動作急切地吻住她的唇,趁着她驚訝地片刻功夫,撬開她的貝齒舌尖長驅直入,勾着她溫軟的舌共舞。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害羞,初冉臉頰緋紅,很快蔓延到耳尖,鼻尖上也滲出些許薄汗,雙眸迷蒙,水光漣漪。
突如其來的吻讓簡昕渾身一僵,如遭雷劈,愣在原地,女孩青澀且笨拙的吻讓她心跳亂了節奏。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羽毛輕輕劃過,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油然而生。
但最後一絲理智将她拉回現實,嗓音又沙又啞:“你到底想做什麽?我都說了我們沒有關系,我們根本就……”不認識。
嘴裏還未說完的幾個字被初冉再次打斷,她執拗地抓着簡昕的手腕,睫毛上不知何時挂了淚珠,直視對方清冷的眸子,眼裏滿含深情,聲音堅定且認真:“沒有關系那就發生關系,我喜歡你,簡昕,我喜歡你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