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二案(罪惡深淵)21
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小圓和魏其琛皆是滿面疑慮的對視一眼, 随後魏其琛才回頭來問。
“你和受害人的夫人正面接觸過?”
根據前期口供記錄,受害人原配一直表示自己并未與嫌疑人碰過面,兩人唯一的接觸過的地方也不過是對方發短信來欺□□罵。
但是單靠前期接觸, 魏其琛确實有理由相信受害人的原配夫人絕不是個任人拿捏, 任由丈夫和在外交往的情人欺辱的性格,于是這時聽人這樣說, 他心下自是升騰起幾分疑慮,所以不得不多問一句。
“我們沒有正面接觸過。”女嫌疑人搖頭, “那時候我只是很嫉妒, 我恨, 我想只要這個女人消失, 我就可以完全擁有我心愛的男人,他的一切都将屬于我, 而我也不再需要和別人分享。”
魏其琛拿筆的手指一頓, “那你知不知道,受害人的夫人在得知你和受害人的婚外關系後,她是主動提出過離婚的?”
這話說出口後,女嫌疑人明顯露出幾分吃驚的表情來, 她說, “我不知道。”
這倒是情理之中回答,魏其琛說, “或許你有沒有想過, 在這段感情裏,錯的從頭到尾都不是受害人原配, 有問題的是你,還有那個男人,你們三個人之中問題最大的是受害人本身, 他一邊想留住原配在身邊,一邊又想哄得你乖乖聽話,靠着自己岳父發了家,手上拿着點錢就飄的找不着東南西北,這種男人瞧破天也不過就那麽點本事,你指望他離了原配還能活?”
女嫌疑人該是對受害人和受害人原配之間的利益糾葛了解并不多,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讓魏其琛确認了自己心底的猜測,于是順手一把合上手中的資料頁。
魏其琛說,“看來你和受害人好的這些年,對他了解并不深刻呢!”
“只知道他有車,有房,有錢,卻不知道這些東西從哪裏來的對嗎?”魏其琛抱着手靠在身後的椅背上,他說,“但凡你對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起一分疑心,你也能查到他的經濟來源全是背靠他岳父,也就是受害人原配的父親,如果脫離了這一層關系,這家夥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混呢,你以為只要原配消失,你們的日子還能過的這麽舒坦?”
“你..........”女嫌疑人磕巴一句,“你什麽意思?”
陸小圓耐心解釋,“魏隊的意思是,受害人其實就是一吃軟飯的,他一旦離開他老婆他就什麽都不是,所以你前期接受受害人洗腦的內容,不出意外應該都是假的。”
魏其琛說,“換句話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愛你,從你身上找到的也不是戀愛的感覺,他或許只是享受這種背着原配夫人偷腥的快感而已,如果真的給他主動權二選一,他心裏想留下的那個人也絕不是你,所以你一開始嫉妒就搞錯了對象。”
魏其琛無奈一個攤手,“不,也不該說你搞錯了對象,你确實應該嫉妒受害人原配,因為她所在的境界,是你永遠達不到的高度。”
“魏隊。”陸小圓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女嫌疑人,這才伸手按住魏其琛說,“她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魏其琛說,“我只是想送她個明白。”
女嫌疑人反駁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他分明臨死之前都還在說愛我。”
“他說他愛你,如果你真的相信他愛你,那你為什麽還要殺他?其實在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結局不是嗎?你知道他并不愛你對吧。”
“不是。”被手铐铐住的手腕突然之間顫抖的厲害,若是沒有那擋板攔着,女嫌疑人似乎就要當場沖出審訊室,她一邊哭一邊大聲喊叫,“不是,不是你說的這樣,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她哪裏比的上我?她沒我年輕,也沒有我漂亮,不會撒嬌也不會哄男人,還是生過孩子的,她憑什麽比的過我?”
魏其琛起身,“今天就審到這裏吧。”
陸小圓忙抓着資料跟出來,“魏隊,這就結束了?”
“該吃飯了。”魏其琛一個擺手,确認到飯點兒之後,直接一個轉身拐上樓梯,他直奔法醫室而去。
還是出報告的一天,賀言昭這過手的報告每天寫的自己手腳發麻都填不完,由于自己的辦公桌正對着窗戶,他又老愛走神,于是一會兒看看窗臺邊的麻雀,一會兒瞧瞧被風吹動的樹葉,總之怎麽也靜不下心來,磨蹭了一大早,複審報告也才出了六份。
想當初為了給魏其琛所屬的重案大隊出屍檢報告,賀言昭不曉得速度有多快,他都恨不得扛着解剖臺跑下三樓去,當面給魏其琛邊剖邊出結果,哪能跟現在似的啊,寫一個字就得發十分鐘的呆,一閑下來,魏其琛那張臉就循環往複的在自己眼前一直不停晃來晃去。
晃來晃去。
“想什麽呢?”
‘啪’一個巴掌拍中這辦公桌面,活像是小學念書走神被老師逮了個正着。
賀言昭雖然從小被老師逮出了經驗,可這冷不防的一小子,他還是被吓了好大一跳。
整個人身子一抖,屁股底下的座椅一晃,自個兒就搖搖擺擺的向下摔去,下意識手腳亂蹬想抓住什麽,結果扯的滿桌子報告亂飛,散落一地。
本以為少說也要摔個大屁股墩兒,可哪曉得待自己反應過來後,腦袋埋進人家胸口,雙手還緊緊抱住魏其琛那精瘦結實的背脊,腳底下倒像是旋了個圈兒,待腳底穩穩當當踩中地面的時候,才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
“大白天的撞鬼了這是?”
魏其琛拿手在賀言昭空洞無神的目光之前擡手晃過。
賀言昭心下一個咯噔,他猛的伸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衫,然後轉過身去背對着魏其琛。
心髒‘噗通、噗通’一次比一次跳動的還要狂烈。
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賀言昭現下又慌張,又心虛,一時之間呼吸困難,只再多一秒便是要就地昏厥的模樣。
“多大了還這麽毛躁?”卻是魏其琛半分不上心,他也沒追着問賀言昭怎麽了,只是主動伸手彎腰去一張張的撿起了被扔飛一地的複審屍檢報告,“也就陳斯年這老家夥管的松,這要換了秦安敢這麽把資料扔的滿天飛,他不挨一頓罵都對不起我這‘活閻王’的名聲。”
“活閻王又不是什麽好外號。”見人撿起資料拍拍自己的肩,賀言昭這才一把搶過魏其琛遞過來的東西,他別別扭扭道,“進屋不敲門,吓到我你還有理了。”
“沒理。”魏其琛湊過來笑,“所以我這不是幫你撿起來了?”
“你案子審完了?”
“差不多吧。”魏其琛說,“還差一點兒。”
“到底是差不多還是差一點兒?”
“下午有空嗎?”“倒是...........”賀言昭趴在桌子上看自己筆記本裏壓着的排班表,“倒是暫時沒有事兒。”
“沒事兒人就先歸我。”魏其琛伸手一把抱住賀言昭的肩膀,“正好我約了人,你來作陪。”
想到分明是自己先約的他,結果他轉頭又約了別人,自己這個主請突然變成作陪,賀言昭心裏略微不滿,卻只撇過頭去道,“你約誰了?我要不熟就不去。”
“這話說的,我認識的人你還能全部認得?”
賀言昭賭氣說,“那我就不去了。”
魏其琛偏過頭去笑道,“怎麽了這是?”
吃醋了?
“分明是我先約的你,你怎麽說也不說的就去約別人了?”
魏其琛掏出手機來,“剛剛約的,案情重大突破口,今天中午這頓算是我失約的賠禮,晚上我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賀言昭小聲問,“晚上吃什麽?”
“烤章魚、烤墨魚、烤黑魚、烤鲶魚、烤草魚、烤鯉魚。你想烤什麽魚都成。”
“那中午吃什麽?”
“中午這頓,就只能将就人家女孩子。”
魏其琛沖賀言昭一個眨眼,而後便是一個不講道理的電話打給陳斯年,便無所畏懼的帶着人法醫室的小徒弟大搖大擺出了市局。
說是這一頓自己只管吃喝,雖然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情況,但賀言昭還是乖乖跟着來。
直到目前正在偵辦的這樁案件受害人原配夫人到達餐廳後,賀言昭心下才稍稍明了幾分。
哦!原來還是為了查案子啊。
“劉夫人。”魏其琛起身,他禮貌且客氣的對着該女子伸出一只手去。
“抱歉,本人現今單身。”身姿婀娜,穿着大方得體的女人摘下能遮住自己半張臉的墨鏡來,染着鮮豔大紅色指甲的手指短暫和魏其琛握過之後便立馬收回。
女人将自己手裏價值不菲的提包放下,目光只掃過這一桌子好吃的菜品以及那個拿着叉子正賣力吃着自己碗裏甜品的賀言昭。
“魏警官今天特地找我出來,聽說是有好消息?”
“好消息說不上。”魏其琛跟着那女人一同入座,随即擡手替對方面前的空茶杯裏倒了一杯熱茶,“不過一定是...........陸小姐想聽到的消息。”
“哦?是嗎?那個賤人被警方抓到了?”
這話說的稀松平常,不管是語氣還是眼神裏流露而出的都滿是不屑與鄙夷,女人嘴角帶笑,只執起剛剛被添滿熱茶的茶杯來沖魏其琛舉起示意,随即輕微送了一些進自己嘴裏。
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姿态高雅,熟練到口紅都不至于殘留在水杯邊的程度。
“對,抓到了。”魏其琛點頭,“是在陸小姐的意料之中吧。”
“當然在我意料之中。”女人笑着點頭,“相信公/安/機/關的辦案效率,總不會有錯。”
魏其琛跟着笑,他說,“包括對方租房,和那位男主播有聯系,自己反複接收短信辱罵,以及讓小三動手除掉丈夫,這些事情,也都一并在陸小姐的意料之中對嗎?”
“嗯?”
女人仍是神色淡然,她不急不躁道,“魏警官的話,我聽不懂呢!”
“我的話聽不懂沒關系,只是不知道陸小姐聽沒聽說過,法律上有一個罪名是,教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