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意見不合
在書中, 她只交代石依是個孤兒, 從小跟小五相依為命。
自始至終沒提到過她親生父母是誰？以至于她也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不是石依真正的父母？
初洛深思一瞬問：“那你們當初為什麽要把石依抛棄呢？還有這麽多年為什麽不找她？”
提到這個，女人眼含淚光，“當年我是未婚先孕，我丈夫又回城了, 實在害怕才把她扔了的。不過我沒想讓她死, 我知道石奶奶經常去後山，所以就把她放在了後山。”
她一直用“放”字而不是“扔”字, 就是想減輕心裏的負罪感。初洛擰眉，很不喜歡她這種不負責任的說辭。
“那你怎麽能證明你是依依的母親呢？”
女人像是早已做好準備，從随身帶的包裏拿出一塊布, “在把她放在後山之前, 我想着有一天能找回她，就用印泥按了她的手印，只要手印能對上，她就是我女兒。”
不得不承認, 這是一個好主意, 但這麽大的事, 但看手印也不行，一定要做鑒定。
可眼前最重要的, 是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石依？
如果對方不是她親生父母怎麽辦？或是，真是她親生父母怎麽辦？
初洛陷入左右兩難之中, 猶豫半晌才說:“你們的到來，我會跟她說的，但她會不會承認你們, 暫時還不知道。”
女人激動點頭, 眼眶發紅, “那謝謝你！無論如何，請讓我見她一面！”
送走他們，初洛耷拉個腦袋回到院子，初正平一臉擔憂地看她，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閨女，你真要跟依依說？”
初洛點點頭，覺得這事兒還是要讓石依知道。她的人生，她有權知道一切并作出選擇。
如今上了大學，由于課業繁忙，石依只有周末才會回到四合院。
為了不耽誤事，傍晚時分，初洛拎着一堆零食，坐上公交車來到石依所念的大學，請求門衛大叔幫忙找女兒出來。
Advertisement
沒過一會兒，石依興沖沖地跑出來，問：“媽，你怎麽來了啊？”
望着她臉上的笑臉，初洛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如果真有一天她和親生父母離開，那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依依，你吃飯了嗎？媽媽帶你去吃烤鴨怎麽樣？”
石依微微一怔，瞬間明白她一定是有事要說，于是點頭，跟着她去了最近的烤鴨店。
“媽，你可真奢侈，就咱倆吃這麽貴的東西。”
“如果喜歡，以後我可以帶你天天吃，你媽我現在很有錢。”初洛說得自信，那小模樣再次把石依逗笑了。
“嗯…那個不行，我不想天天吃烤鴨，您能不能換點別的？”
“好，沒問題。”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直到菜都上齊了，初洛也沒提親生父母的事。
看出她在糾結，石依實在看不過去，主動問道：“媽，您今天找我什麽事啊？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
初洛擡起眼眸看她，努力克制情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今天有一對男女來到咱家，她說…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想要見見你。”
這個消息無疑像顆炸/彈，在石依心中猶如毀天滅地，她收起笑容，眼底露出警覺，“怎麽可能？我和小五從小一起長大，石奶奶說我倆是親姐弟？這不可能。而且就算他們是我親生父母，前十多年都沒養我，現在來找我又有什麽意義？”
秉着實事求是的原則，初洛把那個女人的話又敘述一遍，末了說道:“她說有你的指紋，可能在這之後，還會來家裏找你。你要和她對指紋嗎？”
聽完一切，石依冷着一張臉認真思考起來，她是一百個不願意和對方有任何瓜葛，對指紋更是做夢！
“媽，下次他們再來，你不用搭理，我是不會認他們的。”
見其有了決定，初洛說了聲“好”。
沒出幾天，那對男女再次登門，初洛把石依的原話告訴他們，其它多餘的沒再說。
女人聽了很激動，顯然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不可能！她不可能不認我們！”
見其淚流滿面，初洛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她尊重石依的選擇，不會參合半分。
可能是在初洛這裏碰了壁，沒過多久，他們竟然找到學校，石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女，毫無親切感。
女人有被她冷凝的眼神震懾到，但還是狀着膽子走過去，對她哭訴道：“依依，對不起！當年是媽不好！你能不能原諒我們一次，我們這幾年一直心有悔恨。”
避開她的碰觸，石依冷靜得分析一切，“你們哪年回城？家裏還有孩子嗎？現在在哪裏上班？父母還健在嗎？”
“……”女人被這些問題問得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只能無助得看向丈夫，一直當啞巴的男人終于開口說道：“我們父母健在，他們也很想你，至于工作…我們都是廠裏工人，養活你不成問題。除了你以外你還有弟弟，跟你長得很香。我回城時間比你媽早一年，如果不是這樣，你媽也不會覺得是我抛棄她，把你放在後山。”
石依心中的迷霧漸漸清晰，又接着問：“你們結婚後，哪年生的孩子，到目前一共幾個孩子？”
女人搞不清楚她問這些幹嘛，只能讓丈夫繼續代答。
男人在此時微不可察地皺眉，沉默良久才說：“結婚後因為工作忙，我們才沒去找你，後來你媽意外懷孕，就更加分身乏術，但我們真的一直沒有忘記你。”
他說了這麽多，一直沒提家裏有幾個孩子，石依已經猜到個大概。她在心裏冷哼一聲，并沒有多少情緒波動。
畢竟她早已過了幼年時期，不再對親生父母抱有任何期待。
“你們走吧，我想你們是認錯人了，我有個親弟弟，那才是我真正的弟弟，你們絕不會是我父母。”
當年的事除了石奶奶，沒人知道真相，就算她打死不認，對方也沒辦法。
果然，他們聽到她的決定很激動，女人更是掏出一個信封，揚聲道：“我們不會認錯的！這裏面是你的拇指印，不信你可以比對一下，等你比對之後就會相信了！”
石依只瞧了一眼信封，仍然堅持自己的選擇。
“我是不會比對的，既然這十多年來，我的生命中沒你們什麽事，那未來的幾十年，也希望你們識趣一點不要參與進來。”
她冷漠無情的一面讓夫妻二人倍感意外，男人怒目圓睜，不再假裝和善，“你就是我們老錢的人！既然你不認，那我就去找派出所，到時候讓公安同志主持公道！”
男人以為她會害怕，結果石依只是淡淡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她忽然心思一轉，有了別的主意。
“既然你們不死心，那麽就做個親子鑒定吧，國外有種鑒定可以鑒別雙方是否有血緣關系，花費很貴，怎麽樣，做嗎？”
“我這兒有手印，不是也挺準的嗎？”
女人仍然舉着那個信封，一點也不想花那份錢。
“這不能算數，就算裏面是我的指紋，又能證明什麽呢？也有可能你去過石奶奶家，偷偷按了我的指紋。”
女人脹紅臉，也沒了之前的笑模樣，“你胡說，我沒那麽做過！”
經過一番糾纏後，這對男女終于同意做親子鑒定。
至于他們有沒有人脈聯系國外的鑒定機構，這不太石依的考慮範圍內，她只知道自己耳邊能清淨許久……
到了周末，她回到四合院。
小五第一時間來見她，就是想問清一切。
石依揉了揉他的寸頭，把自己的分析和想法算盤托出，“我猜那戶人家應該有好幾個孩子，應該是負擔不起，才想認親。主要目的是把我培養成扶弟魔。”
“扶弟魔”這個詞語是她從媽媽那裏學來的。我希望你能和他們做個親子鑒定，有沒有關系，都要鑒定說得算。”
“就他們那副又蠢又壞的樣子，我倒覺得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所以就提出要做親子鑒定，至于他們願不願意掏這份錢，這就跟我沒關系了。”
小五聽完，依然沉着臉，他抿了抿唇，說：“姐，我們是親姐弟，你不可能是那家的孩子。”
兩人從小相依為命，石依把他擁入懷裏，鼻子微微發酸，“嗯，我們是親姐弟，誰都不能分開。”
這時，朵朵跑過來，不明所以地抱住他們，笑呵呵地問：“你們在玩什麽游戲呢？加我一個！”
石依和小五同時低頭，看着她那張純真的笑臉，随即相視一笑，把她也擁入懷中。
“我們三個才是最親的人，永遠都不分開。”
之後的日子裏，一切仿佛又恢複往常的平靜。初洛剛開始還有些擔心，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便漸漸明白，那對男女在石依成年之前是不會再來了。
畢竟沒有幾個家庭能負擔得起，親子鑒定的費用。而且他們目的不純，也許還在心虛也說不定。
經過兩個月的縫制，喜服終于做好了！
石依把它們小心翼翼地交到初洛手中，不禁感嘆它們被做成實物的美輪美奂。
初洛仔細端詳着每一個花紋，心中的感覺很奇妙！
她終于見到了屬于自家男人家鄉的東西……
“媽，你進去試試，一定會很漂亮！”
但他倆都是現代人，沒人懂得這衣服的真正穿法。石依郁悶嘆氣，“這可怎麽辦？爸爸會不會懂得怎麽穿？”
“呃…不知道。”初洛沒敢說真話，她放下衣服，把石依帶到廚房，想要暫時轉移她的注意力。
“咱們先去吃水果，等你爸回來再說吧。”
今天家裏有遠道而來的榴蓮，滿廚房臭氣熏天，但初洛和石依喜歡吃，這成功勾起石依的饞蟲，沒再糾結衣服的穿法。
朵朵和小五捂緊鼻子站在旁邊，很難理解他們為什麽喜歡吃這個？
“媽媽，你們能不能快點把它消滅掉，好臭啊～比大寶的粑粑還臭。”
大寶是初齊和沈羽的兒子，今年已經一歲了。小家夥兒長得很壯，經常來這裏玩。
提到他，初洛才想起來大寶有好幾天沒來家裏了。
“你們想不想去看大寶？”
“想！”對于那個胖乎乎的小家夥兒，孩子們都喜歡得不得了。
“那行，等吃完榴蓮，咱們去大舅家玩。”
“嗯嗯，我要給大寶一個小汽車，是我前幾天給他買的。”
朵朵攢了不少錢，但她從不亂花，初洛也就沒沒收她的錢。
等吃完，初洛仔細洗好手，又聞了又聞，見手上和身上沒染上榴蓮味，這才把喜服妥善地放入櫃子裏。
然後帶着孩子們坐公交車去城郊。
這幾年，京市的變化很大，高樓比以前多了很多，就連城郊也是日新月異，早已不見當年的蕭條景象。
他們在公交站點下車，前方不遠處就是川菜館。經過幾年經營，川菜館在京市很有名，每天都有非富即貴的人特意開車來這裏吃飯。
他們沒去飯店，而是來到初齊家中，沒等進院子呢，忽然一段對話傳入耳中。
“初齊，你就不能看在咱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幫我一把嗎？”
“我不會幫你，你趕緊走吧。”
王曉娟的聲音很特別，初洛只一句便聽出了她的聲音，于是加快腳步往院子裏走。
還真的是她……
聽到動靜，說話的兩人同時轉過頭，王曉娟如見親人般走過來，憔悴的樣子和往日有很大出入，“初洛是你來了？快幫嫂子求求情，我真沒別的想法，就是想留在這裏找份工作而已。”
初洛不自覺地後退一步，與她保持距離道：“你已經不是我大嫂了，還請換個稱呼，至于你的訴求跟我沒關系，我真的幫不了你。”
說完，她趕緊挪動腳步往屋裏走，三個孩子也都跟着她，沒給王曉娟半分好臉色。
進了屋，初洛便看見沈羽和孩子躲在地上玩游戲，見他們來了，沈羽連忙起身笑呵呵地問：“你們這是從哪兒來的？晚上留在這兒吃飯吧。”
見她神情自若，不像是在生氣，初洛倒是很驚訝，畢竟沒有幾個女人能受得了現任丈夫被前妻糾纏。
“你還挺淡定，就讓他們這麽見面，不管管？”
沈羽知道指的是什麽，她站起身去給初洛倒茶水，“我相信你大哥的為人，他會處理好的，如果他連這種事都處理不好，那也不配當我丈夫。”
就在她把茶水端到初洛面前的時候，初齊解決好問題，終于進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妻子，有一肚子話想說，卻在初洛和孩子們的面前不好意思開口。
看出他的意圖，初洛主動抱起大寶，帶着孩子們去了飯店，給他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等房間裏無其他人後，初齊這才開口，語氣中帶着讨好，“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她以後不會再來。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說着，他走上前，把她拉入懷中，就怕媳婦一個不高興，真的不要他了。
沈羽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她回抱住他，半真半假的警告道：“那我可記住你的話了，如果再敢讓我看見她，我就帶着大寶搬出去住。”
另一邊，初洛領着這些孩子浩浩蕩蕩來到飯店，她開了一個包間，把菜譜遞給他們說：“可以随便點，今天我請客。”
這裏的菜，他們吃過無數次，怎麽吃都吃不膩。
等大家都點完了，小五忽然問：“舅媽在家呢，招牌菜誰做啊？要不要把它劃掉？”
“不用，他們一會兒就過來。”初洛十分篤定。
女人最為了解女人，看似不在意其實很在意，只要講清楚了，那就要繼續裝作不在意。
如她預料般，十多分鐘後，沈羽他們回來了。
朵朵見自己菜吃菜還沒上桌，便拉着石依的手去外面看花。
在飯館旁邊有一片花地，那裏還有涼亭和魚池，是去年修建的，可供顧客觀賞休息。
每次來，朵朵都要來這裏玩一會兒。只不過，她平時坐的位置被人占了，而且仔細一看還是熟人。
“蘇遠，你怎麽在這兒？你坐的地方是我的！”
其實在平時，朵朵沒這麽霸道。但對方是跟自己不合的同學，她就像個小刺猬，充滿攻擊性。
蘇遠聞聲轉過頭看見是她，不免頭疼。
但孩子都有好勝心，他依然坐在涼亭裏，說道：“這凳子上沒寫名字，憑什麽說是你的？”
朵朵眨了眨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麽，忙指着凳子下面說：“我寫名字了，就在那裏。”
蘇遠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彎腰一看，還真有……
他擰起眉心，一時糾結要不要把地方讓給她。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初洛從飯店裏走出來，想找孩子們回去吃飯。
當她看到朵朵和蘇遠面對面站在一起，只覺得腦子“嗡”得一下，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男女主還是見面了……
她立刻快走幾步，強裝淡定地問：“你們這是幹嘛呢？”
朵朵仰頭看向她，委屈巴巴地控訴，“媽媽，他坐我凳子。”
為了不讓兩人有更多接觸的機會，初洛牽起她的手說：“這裏是公共場所，那凳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就讓小哥哥坐吧，咱們該回去吃飯了。”
朵朵最聽媽媽的話，見她這樣說，終于不再氣憤蘇遠坐她凳子的事。
此刻，初洛還不知道，兩人是同學，其實早已認識……
吃完飯，他們本來是想坐公交車回去，卻沒想到蕭岩竟提前回家，知道他們來了這裏，便開車來接他們。
回去的路上，他邊開車邊說道：“從咱家到川菜館挺遠的，不如你買輛汽車吧，這樣出行也方便。”
汽車在這個年代是奢飾品，價格不菲。
初洛想都沒想就搖頭，“我不開，到手就賠錢的買賣，我可不幹。”
猜到她是心疼錢，蕭岩微微蹙眉，覺得是自己掙的錢太少，所以妻子才有這樣的顧慮。
“你不用擔心，不久之前，子峰那邊有盈利，正好夠買一輛車。”
自從兩人真正在一起後，他就把所有家當全部交給初洛保管。
聽他又掙到錢，初洛眼前一亮，“這麽多啊？不如咱們在市中心再買兩套四合院怎麽樣？”
汽車會貶值，房子可是會“噌噌”往上升值的！
“……”蕭岩頓感無語，嘗試和她講道理，“汽車是因為需要才買的，它的用途很廣泛，值得投入這些錢。但房子，咱們已經有了，就算是投資也要很久之後才能看到效果，你覺得賺錢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初洛認真思考他的話，就在蕭岩以為把她說通了，卻聽到她無比堅定道：“當然是為了錢生錢！”
“……難道不是為了享受生活嗎？”
初洛驚訝看他，覺得他這種想法很不古代，古代人不是應該更喜歡囤糧囤錢嗎？
兩人各抒己見，最後還是石依打了圓場。
“對了，爸爸，喜服已經做好了，等回去你們試試吧。”
“嗯好，謝謝依依。”
汽車在路上穩穩地行駛着，誰都沒再說話。
回到家，初洛回到卧室拿出喜服，問向男人，“這該怎麽穿？之前我和依依都沒弄明白。”
見其一臉嚴肅，蕭岩走過去，把衣服接過放到旁邊。
然後擡手輕輕解開她襯衫最上面的扣子，低聲說：“讓我來幫你吧，說是說不明白的。”
他的動作很慢，輕淺的呼吸纏繞着她，初洛連忙攥緊衣領，拒絕他的好意，“還是我自己來吧，說不明白你可以慢點說。”
“這套衣服穿法複雜，你确定要自己穿？”
“嗯，确定！”
五分鐘後，在男人的注視下，她不情願地解扣子，羞澀使她頻頻出錯，正常不到一分鐘就能搞定的事情，她用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