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節
着門簾子處，大聲的說着。
“掌櫃的啊，還是趕緊的把這個繡娘給辭退了吧，若是還一直留在這兒，恐怕你們錦繡軒的生意會越來越差啊。”阿翠的眼中帶着嘲諷，不屑的說道。
蘇嬌也聽到了阿翠的說話聲，她看着氣的臉都綠了的月娘，去見月娘終是忍不住了，掀着簾子走了出去，開口便道：“你這蹄子，說誰呢？”
荷花拉着蘇嬌的衣袖，說道：“蘇姐姐，月娘繡的那盞燈籠果真有那麽差嗎？我聽說那可是被張老爺親口說繡的好的。”
方才那盞燈籠，蘇嬌也看了，比起月娘如今的繡品，的确是好上許多，雖然還沒有到頂好的地步，但也絕沒有外面那個客人說的那麽差，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繡的不差，或許是客人的眼光太高了吧，不過我瞧着外頭肯定又要大鬧一場了。月娘本來就是個不能容忍的性子，如今有人這麽品評她的得意之作，她定是氣得狠了。”蘇嬌搖着頭說道。
杏兒見到月娘這般模樣有些幸災樂禍，捂着嘴兒笑的像是一只偷了腥的貓，說道：“走，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說罷也不等蘇嬌拒絕，便夥同荷花一左一右的把蘇嬌拉了出去。
剛走出去，便見月娘雙手叉腰，手指都快指到阿翠的鼻子上了，唾沫橫飛的罵道：“你這個小娼婦，你說你今日是不是故意來找茬的？若是瞧我不舒坦你便直說，在這兒說我的繡活作甚？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阿翠哪裏被人這樣罵過，她家小姐即便是在謝府不受寵，但謝府的丫鬟們也還是對她恭敬的。平日裏只有她罵別人小娼婦的份，沒想到如今卻被這個婦人罵了。
她在外頭不過是說着這盞燈籠繡的不好，故意說給蘇嬌聽的罷了，沒想到這燈籠竟然不是蘇嬌繡的，而是眼前這個潑婦繡的。
阿翠紅着臉，支支吾吾的說道：“說你了又如何，難道你繡的不好還不讓人說了嗎？你們錦繡軒就是這麽個待客之道嗎？”
“你還敢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月娘說着便要沖到阿翠身上去，瞧着這個陣勢，若不是掌櫃的死死的攔着她，恐怕她還真敢跟阿翠打上一架。
許樂瑤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此時面色也有些發白，又見了蘇嬌走了出來，便朝蘇嬌說道：“怎麽？嫂嫂也在這裏上工嗎？”
蘇嬌見許樂瑤跟她說話，便笑着走了過去，說道：“是啊，我在這兒月餘了，這是你的婢女吧？其實方才的繡品繡工還不錯的，或許是你們眼光太高了……”
阿翠聽罷，揚了揚眉，不服氣的說道：“你說什麽呢？我們小姐可是謝府的二少奶奶，見過的好繡品多了去了，這種垃圾貨色，可是入不了我們的眼，繡的不好還不讓說了？”
“阿翠，住嘴。”許樂瑤睨了一眼阿翠，呵斥道。
阿翠見罷，趕緊低下了頭，應道：“是。”
許樂瑤又笑着說道：“真是想不到啊，嫂嫂怎麽會來這種地方當繡娘呢？怎麽表哥不攔着你嗎？我原以為表哥這人很會疼人，自然會對嫂嫂極好的，沒想到還要嫂嫂……唉，看來表哥對嫂嫂也不過如此……”
85.紅繩
蘇嬌不知許樂瑤為何要這樣說，但縱使她再傻，也聽清楚了這其中的酸味，她有些疑惑。
正是這時，只見張卓從外頭走了進來，手中還拿着一個油紙包，大笑着說道：“嫂子，快看我帶什麽來了？大哥讓我給大家送些蜜豆糕，說是嫂子最喜歡吃了。”
先前許樂瑤說的話他也是聽到了的，此時轉過頭來冷眼看着許樂瑤，說道：“你是誰啊？怎麽大哥如何心疼嫂子的也要跟你報備一下嗎？最瞧不起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姐了，自己懶得跟頭豬一樣平日裏什麽事都不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不許別人勤快了？怎麽着？我嫂子勤快還要你來說？”
許樂瑤見了張卓身上穿的捕快服，知道這是林鴻遠的好友。她的面色一僵，聽到張卓口口聲聲的叫蘇嬌嫂子，而謝成暮的狐朋狗友呢？不提也罷。
月娘站在一旁，還氣着之前許樂瑤說她的繡品是垃圾，此時見張卓諷刺許樂瑤，先前又聽到阿翠說許樂瑤是謝二少奶奶，便掙脫開掌櫃的，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她可是不得了，她是謝二少爺的妻子，謝府的謝二少奶奶呢。”
張卓聽罷，嗤笑一聲，說道：“謝二少啊，這可是咱們華水縣的名人，聽說前幾日逛碧仙樓，被謝老爺子打了一頓。不過這也算是家常便飯，最為可笑的是是謝三老爺和謝二少爺一起被抓回去的，父子倆一同逛窯子我還是頭一回聽說。謝二少被打了一頓後才去的許府接回了回了娘家幾月的妻子。”
說罷他又走到許樂瑤跟前，上下打量着她，搖着頭啧啧有聲的說道：“我見小姐你生的貌美，該不會就是那個浪蕩子的妻子吧？哈哈哈——”
許樂瑤面色發白的看着眼前的張卓，她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受到如此侮辱，氣的心頭血直往咽喉湧。
“小姐……我們走吧。”阿翠見了許樂瑤的神情，知道她是動了怒了。但如今這個地方，動起手來她們根本打不過眼前人，說又說不過，便只好勸她回去。
昨日在姑爺那兒才受了氣，原本今日是想在蘇嬌這兒讨回來的，沒想到竟然冒出了個捕快，還是表少爺的好友。
許樂瑤憤恨的看向站在幾步遠的蘇嬌，剜了她一眼，說道：“蘇嬌，我們走着瞧。”說罷便轉身離去。
蘇嬌看着許樂瑤的背影，越發的覺得她是否對她有什麽偏見，否則為何偏偏要跟她這樣說。
杏兒走了過來拉着蘇嬌的胳膊，朝着許樂瑤的背影啐了一口，說道：“蘇姐姐，我們別理她們，她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就是如此的。”
說罷這才想起張卓還站在這兒，不禁羞紅了臉，低下了頭去。怕張卓瞧見了她方才的模樣，會笑話她。
而張卓見了杏兒如此，的确沒忍住笑了出來，卻沒有笑話的意思，而是拼命忍住笑，雖然笑容依舊溢于言表。張卓單手掩面，但終究是忍不住了，笑着說道：“嫂子，杏兒說的對，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謝謝你，張卓。”蘇嬌說道。
張卓聽罷，被這一聲道謝弄得又幾分不好意思，搔着腦袋說道：“嘿呀，嫂子跟我說什麽謝不謝的話啊。嫂子只需要知道大哥對嫂子是極好的就行了。嫂子還不知道大哥以前是什麽樣子吧？從前我們在軍營的時候，大哥平日裏話很少，不茍言笑，咱們一群大老爺們在一塊兒說些葷話的時候，他就一個人拿着一個護身符，那是他娘給他求來的，說是能保他平安。”
蘇嬌還從未聽說過林鴻遠在軍營裏的事情，此時聽張卓說了起來，便認真的聽着。
張卓見她聽的認真，平日裏他也是個話多的，便繼續說道：“當時我們大家夥還笑話他是個離不開娘的，直到後來他的那個護身符包破了，從裏面調出來一根紅繩，我才知道，原來大哥每日看着的不是護身符，而是這根紅繩。”
紅繩？蘇嬌一怔，看向了挂在腰間的荷包，這裏面就有一根紅繩。
“我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道月老牽紅繩，後來我總纏着大哥，讓他給我說說這紅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大哥被我纏的煩了，就說了，這紅繩他跟一個小姑娘各有一根，等他回去之後，就去那個姑娘家提親。”張卓看向蘇嬌，朝她眨了眨眼睛。
“嫂子，你就是那個小姑娘吧。大哥剛成親那會兒還來問我如何讨女子的歡心，他平日裏是個悶葫蘆，怕嫂子你不喜歡，還特地去前任捕頭趙捕頭家請教。嫂子你別看我大哥現在的模樣，從前他可是個愣頭青。”張卓說完，大笑起來。
他猜這些蘇嬌是不知道的，林鴻遠那樣一個人，不可能跟蘇嬌說這些。而他如今把這些說出來，就是想讓蘇嬌明白林鴻遠對她的心意。
她或許不知道，林鴻遠這六年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她。或許也只有他知道，有次林鴻遠被箭矢射中了胸膛，差些死掉。
那幾個高燒的夜晚，他都在不停的叫着一個名字，那個他想了無數遍念了無數遍的人：蘇嬌……蘇嬌……
“我……”蘇嬌呆愣愣的看着張卓，她的手緊緊的握住那個荷包。
荷包裏是那根紅繩，她想過許多種可能，那個拿着紅繩的少年或許在戰場上英勇就義了；又或許回來之後已經把她忘了，另娶他人。可她怎麽也沒有想過，她等了六年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