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給我畫過像,也就那樣
真是出息了,鐘意居然會用他自己的話來堵自己。
陸鶴彰這些年為了避嫌幾乎沒和鐘意接觸過,一直以來對他都只有個表面印象,他還以為鐘意是那種特別乖巧的小男孩。
但自從他的心事被戳破之後,好像一下就徹底放飛自我了,變得既難纏又調皮,徹底颠覆了陸鶴彰此前對他所有的認知。
陸鶴彰端起酒杯,稍稍抿了口紅酒,通過酒面的倒影看鐘意。
确實,鐘意有着一副好皮囊,本應該是不需要為求愛而煩惱的長相,但很可惜,他遇到了自己。
陸鶴彰是個很“冷”的人,冷心冷情,因為幾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事業上,其他那些關于情愛的東西自然就無暇顧及。
鐘意不應該嘗試去融化他這座冰山的,自大、惡劣、多疑,凡此種種,都是陸鶴彰這個人不适合愛人與被愛的證據。
愛情對于陸鶴彰來說并不是必需品,錢和權力才是。
首先他要在這荊棘叢生的權力場裏占有一席之地,其次才能談其他,譬如——性。
高腳酒杯見了底,鐘意在其中的倒影也消失,陸鶴彰轉而擡頭去看他本人。
他壓低了音調,一如第一次見面時,那種傲慢而輕佻的語氣。
“如果我答應和你睡一次呢?”
近期以來,博弈的兩邊一直都是鐘意隐隐占上風,這句話一出,局勢頓時就被陸鶴彰重新掌握在了手裏。
突然被将一軍,鐘意也愣了,他實在沒想到會從陸鶴彰嘴裏聽到這種話,完全超出他的計劃。
一切早已被精心設計過的話語和神态在此時此刻忽然都派不上用場,鐘意總算慌了神、漏了怯,瞳孔都在地震。
“陸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鐘意艱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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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理解嗎?”陸鶴彰悶悶地笑了一聲,帶着點嘲笑的意味,“你現在這樣,天天變着花樣賣弄風騷,不就是上趕着讓我睡你?現在放在你面前的,是唯一的機會。”
鐘意艱難地灌了一口紅酒,像是在給自己壯膽。
他跟陸悄都想得太幼稚了,自以為掌握了全局,但其實,陸鶴彰這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步步都走入計算之內,他這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個不确定因素。
要不然怎麽他是陸氏集團的繼承人呢。
陸鶴彰雙手交叉立于桌面之上,唇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正等待着鐘意的回答。
鐘意現在腦袋裏是一團漿糊,他哪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啊?明明之前走的都還是青少年模式,怎麽突然就給他來個成人模式了?
雖然他自己思想也不純潔,但面對這樣的陸鶴彰卻是第一次,一時間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
咳咳,玩笑話而已,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巴巴地上趕着說好啊好啊我正迫不及待等着被日呢,且不說陸鶴彰到底有沒有打算真的付諸行動,如果真的做了,那兩個人的關系才算是真完了。
于是,鐘意嚴詞拒絕道:“陸先生,您把我想的太龌龊了。”
陸鶴彰冷哼一聲,“怎麽?你的最終目的不是這個嗎?”
“當然不是!”
鐘意一臉的正氣凜然。
雖然他确實很饑渴了,但是追人階段不能表現出來!
誰知道陸鶴彰看了他幾眼之後,竟然把酒杯一放,站起來身來。
他說:“你看,我們之間觀念相差太大,根本不适合在一起。鐘意,我更願意相信你對我的喜歡來源于錯覺,是荷爾蒙犯了錯。”
他稍稍傾身,俊朗的臉在鐘意面前放大,兩人的鼻尖只剩下了一根手指的距離。
陸鶴彰壓低聲音道:“在我的觀念裏,談戀愛就是上床、做愛,像你們這種純情男孩,去找個同類不是更好嗎?”
傳達的就一個觀念——他喜歡騷的。
說完這些話,他轉身離開,一直到此刻前菜都還沒有上來。
這場被鐘意精心安排好的約會,就這麽草草結束。
回過神來的鐘意看着面前空了的座位滿臉苦澀,媽的,裝什麽純情男孩,他平時在朋友面前那股騷勁兒要是能被陸鶴彰看到,那不早就翻雲覆雨一百八十個回合了!
……
從回去的路上開始,陸鶴彰就一直覺得自己身體裏有一股邪火在蹿。
他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故意吓鐘意的那一句“如果我答應和你睡一次”,魔咒般的一直盤旋在他腦海裏,甚至過于智能的大腦還自動給他構建出了一副畫面。
那畫面裏,鐘意和他,碰撞、汗水和喘息。
陸鶴彰回想一下,似乎距離上一次纾解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有欲望也是人之常情。
但他今天并不打算像以往那樣,用工作來強壓下欲望。
他打了個電話給翁倩。
“幫我找一個身段好一點的男孩,幹淨的,送到我酒店裏。”
翁倩調侃道:“呦?老鐵樹開花啦今天?放心,肯定給你找個好的。”
……
別墅一直是鐘意在住,陸鶴彰很少回去,大多數時間他都是睡酒店,他旗下的集團經營的。
當他打開酒店房門的時候,裏間的床上果然已經躺上了一個年輕男孩,看着和鐘意差不多年齡。
不過這種時候想到鐘意也未免太掃興。
陸鶴彰脫下西裝外套,随口問那男孩:“多大了?”
男孩披着浴袍,露出半個裸露的胸口,眉眼間含着萬種風情,連說話都帶着鈎子。
“二十歲,在念大學。”他柔聲道。
陸鶴彰解領帶的動作頓了頓,好奇道:“大學?哪所大學?”
“華大,陸爺應該聽說過吧?”
陸鶴彰覺得自己真的是跟華大杠上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廢話這麽多,接着又問:“哪個專業?”
“美術系的,我很會畫畫哦,陸爺想不想試試新奇的玩法?”男孩眨了眨眼。
陸鶴彰突然就來了談性,“你們系有個很出名的學生,叫鐘意,認識嗎?”
男孩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他很厲害的。不過,陸爺,現在是我在你房間裏,不要談別人嘛。”
陸鶴彰自動忽視後半句話,語氣已經明顯有些愉悅過頭,“你是怎麽知道他很厲害的?”
“……我經常路過畫廊的時候看到他的話,老師上課也經常說到他,誇他是美術系之光,是難得一見的美術奇才。別說這個了,陸爺我今天帶了黑絲過來哦。”
陸鶴彰掩唇咳嗽一聲,淡聲道:“其實他給我畫過像,也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