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實”而為的。如果你懷疑我的真實性,你大可以去網上查一查。現在這些不是都聯網了嗎?其實,我不覺得生日對我有什麽意義,那只是媽媽的節日,在多年前的那一天,她孕育了一個新生命。如果真的對母親有情,那麽每一天都是生日,生日快樂,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不是嗎?你開口詢問我生日的理由和措辭很動人。而你猜透女孩心思的智慧更驚人。感嘆你的聰明。
祝你的女朋友能有一個健康快樂的男友。
何依
2000年6月1日
(未完待續)
風過雲飄何所依
27
樊筱:
見字安。
去年的5月8號,美國轟炸我駐南使館的時候,我們全校同學義憤填膺,發表演講、貼大字報!那時侯,我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血濃于水的凝聚力。可是13個月、一年多過去了,一切似乎平靜下來了,好像日子又像複印機裏的複印件一樣索然無味了。照常很多人做着出國夢,照常很多人争先恐後拿綠卡、辦簽證,就為離開生自己養自己的這片土地,就為過上有些人所謂的紙醉金迷的西方極樂生活。我最無法忍受的是一些自以為才高八鬥的人,國家花了大氣力養育他、栽培他,可他功成名就時,卻跟自己的祖國談報酬,甚至遠走他國。我覺得這是一種血液的背叛。難道你能為了你母親的清貧而否認她與你的親子關系,抹殺你們的血脈相連嗎?就算在國外能呼風喚雨,又有什麽幸福可言?離開了自己的根基,只是西方寄人籬下的一個寄居者。就為一點物質的虛榮。連種族、血緣都能背叛的人,抛棄貧窮的生身父母,抛棄賢良的糟糠之妻,抛棄孱弱的親生兒女,哪一樣會是他做不出來的?
也許我太偏激,也許人各有志,也許人往高處走,也許……但最根本的東西不能丢吧?
如果有機會,我願意去做一名記者。真的,我一直想随時向人民彙報最新最真實的動态。尤其,我更想像在南斯拉夫殉難的邵雲環那樣做一名戰地記者。但我走進了教育系統。你當然看得出我不是“愛一行幹一行”,但願我能“幹一行愛一行”,做個優秀的人民教師。現代社會,“幹一行愛一行”更适應潮流,在一個工種上“老死一生”的人已不多見,人需要不斷地相時而動,見異思遷。否則,下崗工人就真的窮途末路了。是“愛一行幹一行”還是“幹一行愛一行”,這是我們辯論賽的論題。我不參加辯論,有時聆聽勝于表達。傾聽已成為一種美德。從信裏你當然看得出,我誇誇其談不甘沉沒,這是現在年輕人的通病,我正試圖去改。
樊筱,你的看法呢?關于“聽”與“說”,關于“愛”與“幹”。我想聽你的意見。告訴我你的思想,不要因為距離,不要因為遙遠,讓我感覺不到朋友的呼吸。
我是辯論賽的評委。同學對我給辯手的點評作了評價:“你的點評比辯手的辯詞還要犀利。”我真的那麽尖刻嗎?這正是我所擔憂的,我有時那麽激動,可偏偏當局者迷,自己還不自知,好怕将來對學生産生謬導、誤人子弟。所以你作為“旁觀者”要多點醒我呀!
目前,同學們又在争論“惡教育”與“善教育”。中國的傳統是讓孩子看到美好的一面。可是,是不是每一幅完備的宏圖就都預示着一個輝煌的未來?是不是有一個精妙的理念、一顆純善的心,就能有一帆風順的坦途?有沒有一種可能,一個單純的優良背景下成長起來的羔羊,童年的安逸與平和恰是它未來歲月一種最不負責任、最兇險、最惡毒、最不懷好意的鋪墊?它畢竟不得不面對森林裏最兇狠的狼!巴萊拉在《佩比塔·希梅尼斯》中提到兩種對立的教育方法:一是人們力求保持學生的天真,将天真與無知混淆起來,認為避開被認識的惡不如避開未被認識的惡;一是待學生一達到明白事理的年齡,就勇敢地把惡極其醜陋地、赤裸裸地給他看,讓他痛恨它、避開它。
範筱,你贊同哪種做法?範筱,你小時候聽到的都是善的宣傳嗎?你問我為什麽總是問你“小時候”、“做學生的時候”,攸竹,你是在拒絕年輕嗎?我認為劃分年輕與否的标準,不應是年齡與形體,更重要的是心靈。只要你保持良好的心态,用孩子般純真的眼睛看待世間的紛紛擾擾、榮辱得失,那麽你永遠就都是年輕的。你知道嗎?你的“筱”我原本不認識。我猜測它可能是“小”的繁體。所以我一直想稱呼你“小樊”,用一個“小”字,讓你感覺到年輕。不要總用一個“老”來束縛自己可以飛翔的心靈;就像我也從來不用一個“小”字來捆綁自己可以大幹一番的腳步——也許,你已習慣了我這些蹩腳的“何依”式語言搭配。
祝:平安相随。
何依
2000年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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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筱:
我要你永遠記得,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什麽地方,何依永遠守着最初的承諾。
我說過不會再給你寫信了嗎?一定沒有!就算有,你也一定沒看到;就算看到了,你也一定早忘掉了。所以,我還是可以給你寫信的哦!
早在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你的名字裏該帶一個“風”;雖然到現在我仍然不能确定是否真正認識了你,亦如我不知是否真正認清了自己。還記得第一封信麽?你的祝福是“快樂如風”,怎樣的随心所欲,有是怎樣的轉瞬即逝啊。
我希望能帶給你的,永遠是何依樂觀、堅強的一面,卻只是想想而已,只停留在“想”和“希望”的階段。我不是故意的,可一不小心,就成這樣了。我努力在學習長大。“如果你學不會,那你腦中只有絕塵而去的騎士。”你在威脅我。我可以容忍別人指責我,但從不受人威脅!
所以,走是遲早的事。但如果我真能那麽灑脫地說走就走,那麽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就都是假的;如果我真的能那麽從容地揚長而去,你也一定不值得珍惜。
我想你女朋友一定好優秀。可是滿目幸福的人,也有心靈無處歸依和停泊的時候,凡夫俗子的你我豈能避免?也許,人對朋友的需求是不同層次的,因為性質不同,所以能夠同時并存而不顯累贅和唐突。
你說:“如果何依不小心對樊筱的感情構成了威脅,那我也只能承認樊筱是一個不抵蠱惑的男子。”攸竹,你在怪我蠱惑了你嗎?我不知道會蠱惑男人的女孩到底是怎樣的,但她一定不是好女孩。你的女友與她一定天壤有別。對不起,我想我永遠也沒有機會對她說對不起了,所以我只有對你說。保持住你的“努力不陷落繁花之中”。
我想,當你吹到風,當你聽到歌,當你提起筆,當你看到雲,當你看到信箱,當你看到風筝,當你做好多好多事情的時候,你總會想起我的,對嗎?——改不掉的自以為是。
我曾告訴過你,我撕毀了何依給你的所有“底稿”,是嗎?不,我什麽都沒有撕毀。所有可以保存的,我都珍藏着。記憶是永恒的。
祝:祺!
何依
2000年6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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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大哥:
你還好嗎?
“受約束的是生命,不受約束的是心情;手約束的是心情,不受約束的是生命。”不知是否是前人的原句,過目不忘的本領還未爐火純青。
“你總會想起我的”,“記憶是永恒的”,這的确都是我在儲備封筆說詞,你總是那麽敏銳。如果我的文字改變了你的呼吸,影響了你的心跳,我該萬劫不複;那樣一個如花的女子——你的女友,我祝福她,熱愛她。
因為這兩句說詞,我到今天才給你回信;因為這兩句說詞,我幾乎今生不再給你寫信。你何苦如此懲罰我?在我已經知錯了,已經認識到不該打擾你之後;不要這樣為難我,挽留我。
總有幾個世紀了吧?可是小小一個“世紀”又能說明得了什麽呢?不是沒有經歷過“世紀”。2000年的元旦,人們總是有無數歡慶的理由,促銷商更求之不得,大張旗鼓渲染“千禧年·新世紀”的氛圍。可是,按計算,2000年只屬于20世紀的最後一年吧,21世紀該從2001年開始吧?但是,管它呢,你看瘋狂的人們,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啊!那時,何依也是獨自一路走來的。只不過,那時騎士的烙痕似乎還不是那麽鮮明和深刻。那以後,就收到了你第二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