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審訊室裏,燈光格外的暗,只有莊弈頭頂有盞小燈,能看見他正半垂眼睑,安靜的坐那裏。
對面坐着的是一個莊弈并沒有見過的審訊員,他看了一眼莊弈,神情嚴肅地翻着手上的東西,開始質問莊弈:“你出軍校的目的是什麽?”
雷雲布局被分為兩部分,東部屬于學生訓練範圍,西部則是軍用機械的研發地。
立風學院綜合能力極強,面積也比雷雲要大上一些,但是雷雲卻在機械方面有很大的優勢,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有錢,在這方面的投入資金巨大。
西邊的研發地就有着最為嚴格的保密措施,容不得半點疏漏。
如果在那裏的機密被洩露了出去,不少人的性命都得交代在這裏。
莊弈回答道:“回家。”
審訊員擡起頭,眼神帶着一些兇狠,“我勸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可能會采取一些不必要的措施。”
“這就是實話,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帶方煥和蔔嘉上的圍牆,沒什麽其他的打算,只是不想在學校待着。”
審訊員仔細審視着莊弈的神情,過了片刻才繼續問道:“最近有沒有接近雷雲西部研發地。”
“沒有,我們都在訓練。”莊弈說道,“那邊應該有監控設施吧,一查就知道了。”
“現在我在審問,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審訊員警告道。
“我們在宿舍樓發現了酒瓶,是你們的?”
“不知道。”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老實回答問題!”
“我就是不知道。”莊弈揉了揉頭,糊弄道:“頭疼,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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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員拿起筆在手邊的紙上寫了下什麽,剛要繼續開口問話,審問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殷餘景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審訊員,“你出去吧。”
審訊員看見殷餘景,愣了一下,“可是審問還沒結束。”
殷餘景看着他,“所以?”
審訊員喉結動了動,“我明白了。接下來由您繼續。”
他站起身正要離開,就聽殷餘景提醒道:“你的東西清理幹淨。”
他看了看桌上的紙筆,上面還有剛才他問的一些東西,上前收了起來,出了審問室。
殷餘景拉開椅子坐在了上面,望着莊弈的眼睛,兩人就這麽沉默了許久。
莊弈先開了口,淡淡看着殷餘景,“您如果要罰就罰吧。”
“在此之前,我要知道是誰的主意。”殷餘景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盒煙,點燃了一支煙,夾在兩指間,眼睛始終望着那雙藍色的眼眸,“莊弈,乖乖告訴我。”
莊弈三個人幹的事情,說不嚴重也不是小事,誰帶的頭,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莊弈靠在椅背上,“顯然是我帶他們翻的圍牆。”
殷餘景笑着吸了一口煙,手臂搭在了椅子邊,“就知道你倔,不會學乖。”
他又拿出了一份處罰書,是方煥的,他已經被送進禁閉室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還處置了,幹什麽還要來問我。”莊弈擡手将處罰書扔在了桌子上。
“我再給你說一遍,你進了這裏,就要聽我的話。”
“不是要聽指導官的嗎?”
“都一樣。”殷餘景将處罰書扔在了桌子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我就是你的指導官。”
莊弈看向他,嘴邊帶笑,“只要換了就不是吧。”
其實殷餘景讓他訓練,罰他抄軍令,莊弈都不覺得有什麽,來了軍校這些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就連這次他擅自離校,論起理來也不是別人的錯,殷餘景怎麽處罰都是應該的,
但是要讓莊弈完完全全聽殷餘景的話,也不可能。
殷餘景也笑了起來,細長的眼睛半眯,“你可以試試。”
莊弈也要被關禁閉是逃不了的事,但是這也只是輕罰,如果真的被查到和研發地有關系,可就不是這麽簡單。
殷餘景出了審訊室,一個小軍官慌忙走了過來,“上将,莊将軍過來了。”
說完他看見殷餘景手上的煙,冷汗就下來了,“您怎麽在這兒抽起煙來了。”
這可是命令禁止的事。要是換成其他人,處分立馬就下來了。
殷餘景冷着臉沒有說話,兩指輕輕掐滅了手中的煙,“他來幹什麽?”
他明顯指的就是莊仲餘。
小軍官低聲說道:“他聽說了莊弈的事。”
不言而喻,是來教訓莊弈的。
“一個晚上,就傳到他的耳朵裏去了?”殷餘景挑起眉來,看向那個軍官,意味深長說道:“真是蹊跷。”
誰都明白,莊仲餘雖然早已經退役但是安排一個人到雷雲幫他看着莊弈也是綽綽有餘。
“給我查出來,肯定不止一個。”殷餘景冷笑道:“他現在在哪兒。”
“就在外面。”
殷餘景将掐滅的煙扔到了垃圾桶裏,朝外走了出去。
莊仲餘正端坐在外面,身邊跟着鐘簿,面色難看。
殷餘景笑道:“莊将軍,勞煩您跑一趟了。”
莊仲餘這時沒心思和他客套,“莊弈呢。我要見一見他。”
“目前不方便見人。”
“沒事,我知道這裏是審訊室,我可以自己進去。”莊仲餘站起身來,莊弈惹出這麽大的事,甚至傳到了他的耳朵裏,看來是他沒有和莊弈說清楚,他讓莊弈回來是幹什麽的。
殷餘景沒有讓開,臉上是淡淡的笑容,“您還是回去吧。”
莊仲餘這時看出了他的意思,“怎麽,我一個将軍教訓不了自己的孫子?”
“既然已經把他交給了我,那能管教他的人,也只能是我。”殷餘景垂眼看着莊仲餘,眼中卻是沒一點笑意,“您說是不是?”
莊仲餘有些蒼老的臉緊繃着,與殷餘景對視許久,才緩緩說道:“你說的是。”
出了審訊樓,莊仲餘回頭望了一眼,“看來是我老了。”
旁邊的鐘簿搖頭,“您不能這麽想,是那位咄咄逼人,不曉得尊重長輩。我看就不應該……”
莊仲餘擡手讓他停了下來,“算了,走吧。”
“将軍,我們真就就這麽回去了?”
莊仲餘笑了笑,“我不能說,有人替我說,找人去和莊承安談談,讓他改天去找一趟莊弈。有些話帶到就行了。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希望莊弈不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