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得房來,芙蓉立即走過跟玉然咬耳朵:“小姐,你怎麽讓他在這兒學,讓他去外書房多好,那裏的夫子應該比你有經驗的吧。”
玉然道:“外書房很多都是讀書多年的人,現在就讓他去跟這些讀書人一起讀,我怕打擊到他,到時可能會适得其反。現下以他的讀書識字的程度,我還能應付的來。待日後,真的有進益了,再去外面吧。”
芙蓉又道:“你怎麽跟他講只需讀幾本書就行了啊。日後,七爺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麽一回事兒,會不會撂挑子不幹了啊。”
玉然道:“先易後難啊,我如果一開始就說讀好多書,他肯定會吓住的。先說簡單點,待他日後真讀進去了,自然會接着讀的。這點不必擔心。”
明定真個開始跟着玉然讀書了,玉然深知堅持的重要性。一個習慣的養成至少要兩周,也就是半個月。因此,前半個月,玉然真是全程跟進,絲毫不敢懈怠。
半個月過後,成果初顯,明定能在不要要督促的情況下主動向學了。玉然極盡谄媚的誇獎了一番,被李明定這厮趁機要福利,有此好的開始,玉然當然得好好獎勵一番,一場酣戰後,明定深感身心俱爽。
明定的學習漸入佳境,跟玉然的相處也是越來越默契。玉然深感自如侯府以來,生活總算平靜有奔頭了。
可惜生活從來不會讓人太平靜的。比如,走娟隔三岔五的過來請,二丫頭又病了。
雨燕的那個孩子是真的身體不好,府醫隔一段時日都會過來看看的。走娟的二丫頭的病那就有待商榷了。
每次來人請,父子血脈,玉然還真不好阻攔,萬一真有病呢。不說妻妾相争的閑話,單單心理那一關,玉然自己都過不了。
這個月玉然和明定都來了安守院不下五次了,每次都是孩子病了。府醫看過後,掉了一陣書袋,聽完後,就是孩子一點事兒都沒有。
次次如此,玉然生氣了。明定現在正是鞏固習慣的關鍵期。每每過來,這走娟都打扮的妖妖嬈嬈,哭得嬌柔非常。
這種争寵的手段也太下作了些,這也是玉然最不能容忍的,記得自己在讓她們敬茶時都有說過,要她們安份,可這走娟現如今竟拿孩子做筏子,真是不可饒恕。
待府醫走後,玉然對着走娟當場發作:“現下都在給先頭二太太守孝,你這樣沒事找事的鬧騰,實是對先二太太的大不敬。為給先二太太祈福,你将《無量壽經》抄一百遍,什麽時侯抄完,再什麽時侯出來。還有,好好的看着二姐兒,不要拿她做由頭,免得折了她的福氣。”
明定也看出了由頭,當然不會在此時下了玉然的面子,因此還附和的将雨燕與原鴿也告誡了一番。
明定這番舉動,當然不僅僅是表達支持玉然,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正剛找到上進的真谛,正是在興頭上的時侯,實不想又被這些莺莺燕燕之事破壞了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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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然告誡完了她們後,又命安守院一應侍候人等好好侍侯,不得松懈。如哥兒、姐兒真有事,第一時間去請府醫,不能耽擱了。交待了一番,方才出來。
出得院來,明定這些時日讀書正有些了意趣,因此比較少出來了。今兒個既已出來,就想去松松筋骨,就對玉然講,想去演練場騎騎馬,還問玉然想不想一起去。
玉然聽了大是興奮,她來侯府也好幾個月了,經常聽說演練場,但也從未親眼去看過。今兒借這個明定這個東風,就去看看這傳說中的演練場是什麽樣子。遂欣然應往。
二人往演練場而去,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馮十一奶奶。玉然看到她,就有點來氣,上次明茵的事兒,本要要罰她去家廟的,誰知人家懷孕了,讓一個孕婦去家廟,侯府還沒有這個先例,遂侯夫人免了她去家廟。
大家也不好揪着一個孕婦不依不饒。遂,只得将這事兒放下。馮氏也一直養胎,今兒個也算是在外第一次見到她。
馮十一見了玉然兩口子,立即笑意盈盈的上前福了一下,玉然讓她結結實實蹲了一下,才說:“十一弟妹,我們妯娌之間不必如此多禮。”
馮十一聽了,心中暗恨,本來妯娌之間日常見面都不必多禮的,今兒個自己見李明定也在,意思下行行禮,滿以為玉然會攔住的,誰知這人竟然真讓她這個孕婦蹲了一下。
馮十一宴宴笑道:“今兒個太陽真好,正好兒出來曬曬,可真巧兒遇到七哥七嫂了。七嫂這是要去哪兒哪?”
玉然答道:“你七哥見我一直想要見見演習場,今兒個剛好有時間,天氣也好,就帶我過去看看。哦,十一弟妹這是要去哪兒,是去找十一弟的吧。我說十一弟妹,你也勸勸十一弟,也不能光忙正事,忘了媳婦啊。”
馮十一大恨,自從明茵事件後,古板的李明仲就不大搭理她,再加上她又有孕,這李明仲竟然以守孝之名,好久不回一次房。
她還想借李明仲有所抱負的,怎能與他疏遠了去,因此,使出渾身解數才使得李明定回轉了些。
想來這些王玉然都看在了眼裏了,想着這王玉然與李明定日漸好了起來,而自己卻還辛苦的在哄人,馮十一心中就有點氣苦。
有心想回刺玉然幾句,可李明定也在,這家夥出了名的護短,再說下去也怕李明定怼自己幾句,那可受不了。想來今日是讨不了好的,還是先走為妙。遂馮十一急急辭去。
玉然跟着明定來到了侯府的演武場,很有軍人風格,粗犷大氣。場中豎了一些木人樁,北面豎了一排箭靶,東邊回廊下安放着兵器架,裏面插着各式兵器,刀槍劍戟應有盡有。
玉然之前在電視中看到這場景,都是頗為豔羨的。今兒個,親眼得見,真是看得滿眼星星眼。
見玉然這好奇勁兒,明定頓起炫耀之心。只見他上得馬去,拿起弓箭,嗖嗖幾箭全部命中靶心。把玉然看得都差點跳起來了,看來侯府的精英教育還是有一些作用的,這家夥的箭術真心不差。
見玉然興奮的臉蛋紅粉粉,眼睛亮閃閃的,明定大是得意,更是來勁兒的表演了起來。玉然看得正起勁兒,誰知這厮突然策馬過來,俯下身來,一把将玉然撈到了馬上。
玉然雖對騎馬一直多有豔羨,但也從來只能在心中比劃着騎一下,前世騎自行車都害怕的主兒,突然被人放在了馬背上,真是驚恐至極。
來不及反應,只反射般的緊緊的摟着明定,放聲尖叫。見玉然平日那穩重的面兒全然撕開,明定得意的哈哈大笑。笑着安撫着玉然,帶着她跑了幾圈兒。
幾圈下來,沒有了最初恐懼的玉然,漸漸得了些意趣兒。讓明定又帶着跑了好幾圈還舍不得下來,還是明定怕她初次騎馬太久受傷,好一陣勸,才将玉然哄了下來。
玉然下來後,還很不情願,明定繼續哄道:“一次真不能騎太久,要慢慢來。今兒個你要是再騎一陣子,我估計你明天腿酸疼的都會走不動路的。慢慢來,日後我一有空閑,就帶你來騎馬啊。”
玉然想想也是這個理兒,只得做罷。不過還不死心,拉着明定撒嬌兒:“那好吧,今兒個不騎了,日後你可一定要記得帶我來啊。這是你自己答應了的。可不許忘了啊。”
明定點頭如搗蒜:“一定一定,你放心好了。”明定自覺今天男兒本色盡現,更是體貼非常,見太陽也不大好了,現天兒還涼着呢,就拉着玉然膩膩歪歪,好不親熱的往回走去。
還沒等他倆走回暢欣院兒,定七爺與定七奶奶的這番作态在侯府已是傳遍了。
陳嬷嬷聽了,說給侯夫人聽了,還與侯夫人倆人調侃了起來:“這七爺小兩口是越來越好了,老奴想着是不是要去讨雙媒人鞋才劃算。”
侯夫人笑罵道:“你這老貨,老七兩口子這洞房都入了好久了,現下去讨媒人鞋,別說你本沒媒人鞋,就算有,也不給了。”
陳嬷嬷哈哈笑道:“瞧老太太說的,七爺的婚事,我雖不是媒人,但也很是跑了幾趟路的,一雙鞋子還是要得的。不過嘛,也是,新人領進房,媒人扔過牆。看來,我這雙媒人鞋很難要到了。”
又笑說了一陣,侯夫人道:“我聽人說,這老七真個兒開始讀書了,莫不是說來哄我的。”
陳嬷嬷道:“老太太,您還別說,這事兒還真不是人說來哄您高興的。我前些時侯聽說了,還特意找了個由頭跑去看了下,這七爺還真是在讀書,我去的時侯見七爺正在讀《史記》呢。而且呀,我還看到桌子晾着的字兒已有些筆鋒了,看到那些個字兒,我還特意問了七奶奶,是不是七爺寫得呢。七奶奶說确實是七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