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不會是想……在……
“走了。”窦瑤說。
把貓放回窩裏, 轉身往門的方向走了沒幾步，停了下來。
左右等不來那塊木頭主動開口，她也只能鋪了臺階給他下。背對着他“喂”了一聲, 問：“不送我一下嗎？”
身後有疾行的腳步聲。
她聽到聲音，回頭看了過去。挺驚訝地發現那塊木頭竟然跑了！
“你……”給了臺階都不會下？窦瑤被氣到說不出話。
行吧, 這事也怪她。
對一塊不通人情的木頭能有什麽期待？
冷靜, 不能失态。家暴不可取。
窦瑤撫了撫胸口, 忍住了想追過去揍他一頓的沖動，自我勸解着強壓下了心頭的怒意。
窩裏的貓爬了出來, 喵喵叫着來抱她的腿。
窦瑤欲離開的步子停住, 低頭看像是在挽留她的貓, 頗有些欣慰道：“真沒白疼你這小家夥。”
“母慈子孝”的溫馨場面沒維系多久，被折回的“木頭”壞了心情。
窦瑤不想搭理他，瞥見他站到了自己面前，挂着貓的那只腳很不客氣的直接踩在了他的膝蓋上。
沈岑沒躲，由着她鬧。
窦瑤抱着胳膊, 挺不高興地朝他擡了擡下巴：“你的貓。”
他會意，很配合地抓走了她腿上的貓，說：“也是你的貓。”
窦瑤“嘁”了一聲, 踩着他膝蓋的那只腳落了地, 問：“你剛幹什麽去了？”
“拿車鑰匙。”沈岑說。
“……”所以剛剛他跑那麽快，不是在拒絕她的意思？
窦瑤心裏舒坦了些, 略一思索，朝他攤手：“車鑰匙呢？”
沈岑換了個手抱貓，從口袋摸出車鑰匙，很聽話地把車鑰匙放到她手心裏。
窦瑤看都沒看那鑰匙一眼，面無表情地擡手一抛, 剛到手的車鑰匙直接丢了出去。
“……”沈岑不怎麽理解地看着她。
見他沒了反應，窦瑤故意氣他，耍着大小姐脾氣道：“看什麽看？有意見？”
“沒有。”沈岑看着挺好脾氣的樣子，想了想，說：“我還有別的車。”
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以為她鬧脾氣，是因為不喜歡他挑的這輛車？
窦瑤有了這樣的猜疑，問：“你看出我在生氣了？”
他點頭：“嗯。”
也對，她表現的這麽明顯，要再看不出來，那他就真是塊木頭了。
“那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麽會生氣嗎？”窦瑤又問。
這話沈岑一下沒敢接，想了會兒，才不怎麽确定道：“你好像是……不喜歡那輛車？”
“……”果然！
這家夥在這方面的反射弧真是……
可繞地球一個圈。
窦瑤對着他這張明顯讨好的臉實在生不了氣。放棄掙紮，抛了自己的車鑰匙給他：“開我的。”
**
替她開了車門，看着她坐進車裏。
沈岑很自然地彎下腰，替她扣好安全帶。
确認她坐好了，這才關車門，繞至駕駛位，坐進車裏。
被他這麽細心照顧着的時候，窦瑤時常有一種時光溯流的錯覺。
會讓她想起很多事，都是些在那段不見光的日子裏與他一起經歷過的瑣碎小事。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算得上是疲乏生活裏能得到慰藉的一點小溫暖。
車往前行了一陣，窦瑤記起要問：“譚玉茗出事的那天，你去見的那個人，是她嗎？”
“我去見譚玉茗？”沈岑聞言明顯驚訝，轉而猜到了點什麽，搖了搖頭：“那不是我。”
“你那天跟我說，你見了個工作以外、不想多聊的人。”窦瑤托腮看他，追問道：“那個人是誰？”
他似乎不太想提那個人，皺了眉。默了會兒，才答：“沈東勝。”
沈東勝？
窦瑤聽過這個名，是他那個人渣父親。
她聽明白了，點了點頭。話都問到這了，她決定多個嘴，稍遲疑，追問道：“他找的你？”
“嗯。”沈岑回。
“他為什麽會去找你？”窦瑤又問。
這個問題她沒指着他真能回答。
車內靜了數秒，正當窦瑤以為他不會接這個話的時候，他卻突然出了聲。
“讓我救他。”沈岑目視着車前方，似嘲般笑了一聲：“那個混蛋，竟然讓我救他。”
把他們帶到這世上來的那個人，應是最了解這倆兄弟的秉性。
她聽吳小棠說起，那個恐吓包裹就是沈東勝送來的。作為局外人的沈東勝能給她送來這樣一件“大禮”？猜的沒錯的話，他從獄中出來之後跟沈蔚該是曾有過接觸。
如果沈岑沒騙她，那沈東勝的這一舉動就很能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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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一話題，車內氣氛愈發沉悶。
窦瑤輕咳了聲，換了個話題，提議道：“有點餓，要一起去吃點東西嗎？”
“好。”沈岑沒異議，緩了車速，問：“想吃什麽？”
窦瑤凝神看他，若有所思地眯起眼，道：“這個……我得想想。”
又往前行了一陣，沈岑注意到她一直緊鎖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視線，問：“是還沒想好嗎？”
“想好了。”窦瑤直起身，果斷道：“你靠邊停一下車。”
“這裏？”沈岑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很順從地靠邊停了車。
車停下。
沈岑轉頭往道兩旁看了看，越發不理解了：“這裏看着也沒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被窦瑤猛地揪住領口，拽了過去。
窦瑤對他露出個笑，按開了安全帶，手腳并用地把他壓在了座椅裏。指尖攀上他的肩，另一只手在解他的襯衫衣扣。
沈岑被她撩的耳熱，抓住了她亂來的手，問：“你不會是想……在車上？”
什麽叫在車上？
認真解衣扣的窦瑤被他抓住了手，慢半拍記起要擡眼看他。
咫尺距離，她的視線定格在了他微彎的嘴角處。
這家夥怎麽看着還挺高興的樣子？
在車上？
窦瑤低頭看了看此刻自己的姿勢，又看了看被他抓住的手，終于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了。一巴掌招呼到他腦門上：“想什麽呢你？”
無辜被揍的沈岑一下就懵了。愣了會兒，問：“不是嗎？”
“不是啊！”窦瑤說。
用力抽回手，扯開他的衣領，低頭在他肩上用力咬了下去。
齒間有血腥味，她才松了口，指了指他肩上的牙印，說：“做個記號，免得弄錯。”
沈岑偏頭看向肩上的那個牙印，聽明白了。嘴角的笑意淡去，點了點頭。
撇開視線看向車窗外，拉起衣領，扣子扣好。轉而頗有些失望地朝她揚了一下手：“坐回去。”
窦瑤瞧出他在不高興了。憋住笑，從他身上滑了下去。坐回副駕駛位，明知故問：“你剛剛，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他一副不太想說話的樣子，繃着嘴角沒理她。
窦瑤把手伸過去，捏着他的下巴湊近了看他。兩手張開，曲伸着五指做抓撲狀，嘴裏“嗷嗚嗚——”嚎了一聲：“以為我想吃了你？”
他低着眼看她。須臾，抿起唇，掩飾嘴角的笑意。
脾氣大，哄也好哄。傳說中的沈爺偶爾也挺單純。
“說回正事。”窦瑤不跟他鬧了，收斂了嬉笑的神色，道：“小棠嘴不嚴，這事得瞞着她，也免得打草驚蛇。我會另派兩個信得過的人去她工作室顧好她，明面上就說……跟她學手藝。你在馮醫生那裏也記得給他提個醒。”
“嗯，知道了。”沈岑說。
“最近常見面吧。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個會情緒化的人。既然有人有心挑撥，那我要再往坑裏跳，就正巧如了他的意了。”窦瑤話音稍頓，見他沒反應，追加解釋道：“并不是原諒你的意思。”
沈岑認真聽她說完，沉默了會兒，才應了聲：“嗯。”
“嗯？只有嗯？”窦瑤被他這樣的态度氣到了。
什麽意思？不該嗯嗎？
沈岑不是很懂，問：“不然呢？”
“不然呢？你還好意思問我不然呢？”窦瑤的脾氣頓時有點上頭，挺沖地說：“自救會不會？這種時候，正常的男朋友就該道歉。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哪裏錯了？誠心誠意地道個歉。然後還得立個誓，什麽我以後保證不會犯這樣的錯啦，以後一定會加倍補償你啊，不然就遭雷劈之類的，你真的一句都想不到嗎？”
這些鬼話他還真是一句都沒想到。沈岑下意識想點頭，猶豫了一下，僵着脖子沒吭聲。
“又不說話！手把手教你都不會，真是……”窦瑤被氣笑了，拿手扇了扇臉，吐槽道：“你這種人竟然還有女朋友？”
沈岑看着她，發覺她好像更生氣了。但她之前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他沒怎麽能抓住重點，只記得最後她好像是因為自己不說話才氣成這樣的。
女朋友的心思太難猜。
他認真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說點什麽接個話。
“你剛剛還說你不是個會情緒化的人。”沈岑說。
“……”窦瑤正給臉扇風的那只手直接招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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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你竟然把堂堂沈爺給揍了？”吳小棠聽窦瑤瘋狂吐槽完，笑到收不住，問：“那他就乖乖被揍了？沒還一下手？”
“還手？他敢！”窦瑤頗霸氣道。
“行啊瑤瑤，還真沒看出來，挺厲害的嘛。”吳小棠給她豎了豎大拇指，“能把沈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也是第一人了。”
這話窦瑤愛聽，笑道：“你還別說，我原本還憋着口氣消不下去呢，這麽揍了他一頓，我這心氣一下就順了。”
“他也是欠揍。”吳小棠附和道，“就他那張能氣死人的嘴，要換張臉，早被人打死了。”
“是這麽個理。”窦瑤說。
跟她聊了一陣，窦瑤記起這次來找她是還有正事要辦。朝門的方向招了招手，原本立于門外的兩位推了門進來。
“給你這送倆人。”窦瑤看着吳小棠，朝來人的方向比劃了一下，道：“想跟着你混點手藝，賣我個人情，收了？”
吳小棠托腮看着剛進門的兩位，愉快道：“可以啊瑤瑤，這倆，還是帥哥呢。”
“我特意給你挑的。”窦瑤往她那側湊近了些，壓低了聲：“也好給馮醫生添點堵。”
“夠意思。”吳小棠跟着壓低了聲，“不過工資方面……”
“不用工資，随你使喚。”窦瑤爽快道。
“妥！”吳小棠打了個響指，給她遞了個“還是你懂我”的眼神。
包裏手機響。窦瑤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
吳小棠跟着往她手機上看了一眼，笑言：“又查崗呢？”
窦瑤沒否認，只笑了一下。直接在她面前劃開屏幕接起電話。
簡短應了幾句，挂了電話起身拿包。
“小棠，我一會兒還有事，得走了。改天再約。”窦瑤說。
“知道了，我看某些人這接個電話的工夫心都已經飛走了吧？”吳小棠玩笑道，“快走吧，去約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