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看完星象門的夜景,溫新澤和丞鈞回到問天閣附近的住處。
走到房門口,溫新澤跟丞鈞道了晚安,卻見丞鈞站着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麽了?”溫新澤推開房門,放玄狐進屋後,回身問道。
“你說,我們的道侶大典什麽時候辦?”
“……”他們才剛剛确定交往關系,這人就打算直接快進到結婚了?
不過,結婚……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對丞鈞的感情,他是經過反複深思熟慮後才确定的。
對丞鈞的感情他是抱着絕對認真的态度,在開口表白之前,他便做好了跟對方結為道侶的準備。雖然沒想過近期就辦道侶大典,但問題不大。
“咳!你想什麽時候辦?”溫新澤面色微紅道,“我都可以。”
“下個月如何?”丞鈞欺近溫新澤,牽住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道,“我明天帶你去我洞府挑聘禮,然後我們回多寶山舉辦道侶大典。”
“為什麽是聘禮不是嫁妝?”溫新澤抽了抽手,沒能抽出來,只能繼續讓丞鈞牽着。
“你想要嫁妝,那也可以是嫁妝。”丞鈞對嫁娶的身份并不介意,“所以——明天跟我回洞府嗎?”
“我覺得可能不行。”
“你剛剛明明說你都可以的。”丞鈞低頭,跟溫新澤額頭相抵,“你騙我。”
“藍徽音的師兄——晏清還未渡劫。”溫新澤手掌貼着丞鈞的臉頰,讓他把頭轉向問天閣方向,“你該不會忘了,你來星象門是為了給人護法的吧?”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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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信守承諾。”
“我又不是人。”丞鈞把臉轉回來,貼着溫新澤的額頭輕蹭了一下。
“做劍也要信守承諾。”溫新澤眸光微微低垂,視線從丞鈞挺直的鼻梁,滑落到對方的淺色的薄唇上,喉結滑動了一下,随後閉眼飛快地在親了一下,“晚安,早點睡。”
溫新澤說完就轉身了進了屋,
丞鈞站着門外,感受着唇上殘留的柔軟觸感,怔愣了許久才回神。
他現在只想跟溫新澤在一張床上早點睡。
丞鈞盯着緊閉的房門,不過太心急了,可能會影響他在溫新澤心裏的形象。
丞鈞正沉思着,一旁的窗戶突然被打開了一扇。
開窗的是玄狐,它打算在窗臺上,一邊賞月,一邊享用今日從溫新澤那裏得到的兩片帝烏樹葉。
然而,不等他轉過身,坐到身後裝着帝烏樹葉的小碟前,就跟站着房門外,轉頭看來的丞鈞對上了視線。
玄狐:“……”
丞鈞朝着玄狐勾了勾手指。
玄狐趕緊從窗臺跳下來,跑到丞鈞面前。
“你以後不許上溫新澤的床。”丞鈞居高臨下地看着玄狐命令道。
“……”我只是一只無辜的幼崽,為什麽要享受潛在情敵的待遇?
“聽到了沒?”丞鈞壓低聲音道。
玄狐瘋狂點頭,乖巧地表示自己聽到了。
丞鈞垂眸看着玄狐,感覺依舊有些不滿意。
他留下這玄狐,當初是為了給溫新澤恢複記憶時,穩定心境用的。原本是打算用完了就送給別人養的,誰知道溫新澤挺喜歡這玄狐,現在都沒法送走了。
這死狐貍還每天粘着在溫新澤身上,他都沒這待遇!
“以後沒事不許少粘着溫新澤。”丞鈞繼續提要求,“趴在他肩上就好好趴着,不許往他臉上蹭。”
“……”行吧,你酸你有理。它不過區區一只小狐貍,能有什麽意見呢?
見玄狐點頭應下,丞鈞心裏稍許舒坦了一些,轉身準備回隔壁房間。
然而剛走出兩步,他又突然回頭,盯着玄狐威脅道:“還有——不許跟溫新澤告狀。”
玄狐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丞鈞。
噫,丞鈞真人居然怕溫新澤,還特意警告它不要告狀——那它要不要跟溫新澤告狀,給他點顏色看看……呢?
玄狐擡眼對上丞鈞那雙泛着涼意的金眸,頓時一個哆嗦,打消了告狀的念頭——還算了,告狀的話它多半會變成一道雷劈狐貍串。
玄狐立即挺直背脊,鄭重點頭,表示絕不告狀。
丞鈞想趕緊帶溫新澤去自己的洞府,但晏清的雷劫卻遲遲未來。
等了整整五天,就在丞鈞耐心即将耗盡時,晏清的雷劫終于姍姍來遲。
黑壓壓的雷雲籠罩住星象門上空,黑紫色的雷電以萬鈞之勢,對着問天閣當頭劈下。而且一道緊接着一道,在問天閣化為灰燼後依舊沒有緩和,反而愈演愈烈。
星象門的門人已經被疏散,只有丞鈞、溫新澤和藍徽音三人留在雷劫覆蓋的邊緣,靜觀其變。
為渡劫修士護法,要做的并不是幫其将劫雷全部擋下來。
雷劫是天道對修士的歷練,只有過了這場力量,修為才能成功進階。若是由旁人出手化了雷劫,那渡劫修士就會失去這次進階的機緣。
當然,渡劫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若是撐不過去,一個不好便是魂飛魄散。護法就是為了在渡劫修士撐不下去時刻,出手保其性命的幫手。
晏清的雷劫來勢洶洶,持續的時間也不短。那兇暴的劫雷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後才轉入尾聲。
不過,最終有驚無險,晏清靠自己撐過了雷劫,并未落到需要丞鈞出手的險境。
晏清成功渡過雷劫,丞鈞這一趟也算還清了星象門的人情。
當日下午,溫新澤便跟丞鈞告別藍徽音,準備啓程離開。
藍徽音跟她師兄晏清親自相送,溫新澤也終于見到了這次護法對象本人。
藍徽音的師兄晏清,毫無疑問是一個美男子。他眉目狹長,說話語調舒緩中帶着些許漫不經心,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若是用動物做比喻,大概就像波斯貓一樣。
被送至迎客臺,溫新澤道完別,正要轉身上黑鯉魚,卻被晏清出言喊住。
“溫掌門不遠千裏來我星象門,我也沒什麽好東西相送,不如我為溫掌門占上一卦?”
“占蔔?”溫新澤看向晏清,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麽都能占嗎?”
“當然。”晏清颔首道,“占嗎?”
“占!”若是江湖術士,他肯定不占,但這是星象門的人在推演方面準得很,他自然有興趣一試。
“溫掌門想占什麽呢?”晏清拿出法寶占天銅鏡,微笑着問道。
“我們懸器門能發大財嗎?”溫新澤思索片刻,目光灼灼地看着晏清問道。
算命一般都算感情、健康和事業這三方面。在感情方面,丞鈞恨不得拉着他原地結婚,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在健康方面,他吃啥啥香,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而在事業上,懸器門現在生意發展順利,但一直沒有要暴富的跡象,所以他就想到了問財運。
“溫掌門是想占財運?”晏清嘴角的微笑微僵。
“對!”溫新澤用力點頭。
“那就占財運。”晏清默默地把剛掏出來的法寶收回去,只是占個財運,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根本用不上法寶,“懸器門不久的将來必當財源廣進。”
溫新澤得了晏清一句“財源廣進”,腳下發飄地離開了星象門。
藍徽音目送黑鯉魚的身影消失在天際,偏頭看向身旁的晏清。
“師兄,帝烏劍的性格是不是很令人意外?”
“确實很意外,修真界的人誰見着我不想讓我算一算天命機緣,他居然讓我財運。”晏清幽幽地嘆了口氣,“帝烏劍的愛好怎麽那麽俗氣?化形的時候被雷劈傻了嗎?”
“……我不是說這個。”
“知道知道。”晏清稍稍正色,“帝烏劍是一柄殺意盈滿是劍,如果說承天劍是撼天之劍,那帝烏劍毫無疑問就是殺人之劍。殺人嗜血的劍,按理來說脾氣應當比承天劍好不到哪裏去,誰想居然意外地和善——難道是懸器門當年那位老掌門鍛造方法特殊?”
“溫天戈掌門已經隕落了。”
“可惜了。”
離開星象門之後,溫新澤便跟着丞鈞回了他的洞府。
丞鈞的洞府也在南熾洲,位于距離星象門差不多兩天行程的休禦山上,休禦山是一座常年被冰雪覆蓋的高山,原本山內栖息着高階妖獸,但丞鈞在此建立洞府後,那些妖獸都成了丞鈞的看門獸——都是去找丞鈞的茬反被揍服的。
“這是我道侶溫新澤。”丞鈞當着前來迎接的衆妖獸的面,将溫新澤攬入懷中,揚聲宣布道,“以後他就是休禦山的另一位主人了,都給我好好記住了。”
“……”感覺像山大王在向小弟介紹自己的壓寨夫人,不過——感覺還不錯。
溫新澤低笑了一聲,朝那群氣勢兇悍的妖獸揮了揮手,“大家辛苦了。”
林間盤踞的妖獸齊嘯,回應溫新澤的問好。
溫新澤捂了一下耳朵,扭頭對丞鈞說:“你這還挺熱鬧的。”
丞鈞掃了一眼林間的妖獸群,妖獸們迅速熄聲退去後,輕哼一聲,“那是因為你來了,以前我回來,它們都安靜得仿佛不存在。”
“你要喜歡熱鬧,可以試着對它們和善點。”溫新澤建議道。
“我不喜歡熱鬧。”丞鈞環住溫新澤的肩膀,把他肩頭的玄狐趕下地,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角,“我就喜歡你。”
“我知道了,但你能不能別整個人趴我身上——”溫新澤微紅着臉道,“很重啊……”
“那你趴我背上,我背你進去?”
“不用,我自己會走。”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晏清:溫掌門,你明明是一柄殺人劍,為什麽性格一點都不殘暴?
溫新澤:因為我受過九年義務教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