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
肖善坐在婚車上, 從車窗外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極其豪華的車輛,肖善今天真正觀看了一場豪車展。
“這些全部都是租來的車嗎?”肖善看到了很多整個市內都不一定能出現幾輛的豪車。
“大部分都是親戚朋友家裏的車輛,拿來湊數的。”廖修齊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打個電話就來了, 很積極。”
“看在你的面子上吧?”肖善也覺得這個陣勢的确是誇張了, “這也是人情債了, 可不好還。”
“怎麽不好還了?”廖修齊十分無所謂的笑道,“等他們家裏有人需要結婚的時候我一定開着家裏最好的車親自給他們當司機去。”
肖善:“……你是半點便宜都不肯給別人占嗎?”
“怎麽會, 這叫有來有往。”廖修齊很理所當然的展開雙手聳了聳肩,“我當司機的錢可是很貴的。”
肖善想到了每天上下班他都坐在副駕駛上讓廖修齊當司機, 偷偷的移開了雙眼決定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
“那我今天應該做什麽呢?”肖善長這麽大,沒參加過婚禮,他媽媽忙的要死不會專門帶他和肖良去過婚慶典禮, 當然是一無所知。
“你只需要一直跟着我就行。”廖修齊勾起嘴角,“任何事情,我來就可以了。”
這一次的婚禮肖善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他的作用就是和廖修齊說的一樣只需要站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他的只需要面帶微笑。
肖善沉吟半晌,鬼使神差的問道:“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
“本身就是我要求的婚禮, 你家裏不需要來半個人, 這場婚禮就是我的主場。”廖修齊在說話之間突然上前來按住了肖善的肩膀,另一只手則是挑起了肖善的下巴,“我要在我的地盤昭告所有的人,我結婚了,并且讓他們每一個人都認清我愛人的臉,讓他們以後都對你尊重一點。”
肖善沉默着看着突然霸道總裁起來的廖修齊,張了張嘴, 宛若被這狂霸之氣所震撼。
然後他緩緩說道:“你是不是嫌我礙事?”
廖修齊眯起眼睛,神色有轉瞬的凝固,之後立刻又露出笑容:“不會不會,我的愛人怎麽會礙事呢,只是我不希望我的愛人會因為來的賓客身份高低而束手束腳罷了,只是希望我家善善老婆不管是面對誰都能像面對我一樣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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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善:“你是說我對你很不客氣嗎?”
“這叫打情罵俏。”廖修齊立刻挽回自己越說越偏的話題。
“我覺得這叫被逼無奈。”肖善深深的嘆了口氣,“你也不用專門瞞着,你不讓我去做的事情我不會自讨沒趣,家裏的事情那麽複雜,不是我這樣普通人能夠理解的,我能做的就只是盡可能的輔助你完成你的要求。”
“善善當然不是普通人。”廖修齊立刻對着他表忠心,“善善是廖修齊的愛人。”
肖善剛剛抽了抽嘴角,卻看到廖修齊擠眉弄眼的示意司機的方向。
肖善突然反應過來他們這次結婚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呢,輕輕咳嗽了一聲。
“當然,我們要同甘共苦,攜手共進,創建美好未來。”肖善也握住了廖修齊的手,滿眼都是真誠的表達他對自己伴侶的滿腔愛意。
廖修齊:“……如果你不會說愛語其實可以不說。”
“我覺得我說的挺好的,革命主義戰友情,那可是過命的交情,你放心,就算你挺不住了,我也會繼承你的衣缽将我們純粹的感情發揚光大。”
噗——
突然在兩人相互‘深情’對視的時候,正在開車的司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廖修齊斜了一眼被司機看到,立刻幹咳了幾聲忍耐着笑意,從通紅的臉上足夠看出他忍的很辛苦。
廖大戲精乖巧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算了。
對上肖善他基本都是自讨苦吃。
當肖善到了會場的時候,才真正的感受到這個場面的宏大,并不是包了某一個包廂,也不是包了一個會客廳,而是包了整座五星酒店,偌大的酒店金碧輝煌,四處都是暴發戶的獨特審美,各式鮮花争相鬥豔,忙碌的工作人員腳下生風。
酒店為了滿足這次婚禮的需要,所有的住宿間全部關閉,酒店內的各式各樣的設施包括泳池ktv等一應俱全,有需要的賓客可以随意所要房卡進入房間單人休息。
肖善跟着繞了一圈之後,表情逐漸從震驚到麻木。
“感覺怎麽樣?我已經努力去營造我們完美的婚禮了。”廖修齊雖然沒有通知肖善,可倒也的确是希望他的婚禮能完美,讓肖善有個美好的記憶。
“我聽到了金錢的水流正在嘩啦啦的朝着不知名的方向流去。”
“啊?”廖修齊回頭,看到肖善睜着一只眼閉着一只眼,問道,“眼睛不舒服?”
“我只是想把持住我最後的理智,不要沉醉在奢華的天堂之中找不到出口。”
廖修齊忍不住笑了。
肖善看了一圈:“沒有神父嗎?或者牧師什麽的?”
“你喜歡西式婚禮?那不然我們到時候再辦一場?”廖修齊問道。
肖善搖搖頭:“我以為有錢人會更喜歡在教堂舉行婚禮,不然就說個我願意什麽的。”
“哦。”廖修齊點點頭,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喂,現在你立刻去教堂裏請一位神父過來。”
肖善一把就搶過了廖修齊的手機,面無表情的對着手機說道:“開個玩笑罷了,你繼續去忙你的事吧。”
肖善挂斷了電話将手機重新放回了廖修齊的口袋裏,廖修齊看的目瞪口呆:“你的伸手真的是越來越靈活了。”
“生活不易,肖善嘆氣。”接着肖善深深的嘆出一口長長的氣。
廖修齊:“……”
肖善看到了廖父廖母,今天兩位老人都穿着十分正式的衣服出現在結婚典禮上,廖父依舊是面容嚴肅,廖母則是帶着笑容出現。
但是肖善和廖修齊被分開了,廖母主動來到了他的休息間和他唠叨了幾句話,大意就是別緊張,要做什麽,不用太在意別人的話。
肖善雖然覺得自己和廖修齊都是男人,不應該有什麽夫妻之分,可看廖家這個态度,恐怕也是不允許廖修齊處于下位的。
肖善摸了摸下巴,在房間內無他人之時突然問旁邊的伴郎:“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我是新娘?”
“啊?”那伴郎迷惘的眨了眨眼睛,“不是嗎?”
肖善面無表情,不讓伴郎看出來一丁點他此時表情上的端倪:“我覺得你們可以換個思路。”
伴郎:“……”
伴郎:“我覺得吧,這個事吧,屬于,個人愛好,我們不應該有所歧視。”
肖善眯起眼睛,這話說的,是沒錯啊,那為什麽要一直躲躲閃閃不敢看他呢?這難道是什麽很可怕的事情嗎?
伴郎同手同腳走出了房間,靠在牆上雙腿發軟,原來……原來是這樣啊……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了,他會不會被滅口啊。
肖善單獨坐在房間中,恍然之間有一種不真實感。
手指扣着桌面,肖善看着在鏡子中身着白衣的自己,他的神色之間都是思索,看上去可沒有一點結婚的喜悅。
突然門被敲響,肖善下意識的讓人進來。
進來的人沒有見過,是個樣貌精致的少年,比廖雲洲差點,但是也稱得上可愛,他的眼眶紅紅的,稚嫩的臉上全都是委屈,站在門口低着頭,不進來,也不出去。
肖善迷惘,站起來轉過身:“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少年猛然擡頭,通紅的眼眶眼白全都是血絲,他滿眼都是嫉妒和怨恨,像是要活生生撕了他一樣。
肖善左走兩步,右走兩步,少年的目光卻始終是看着他的,肖善心中咯噔一聲,知道這八成是沒有找錯人的。
少年死死的閉着嘴半句話不說,但是肖善能感覺出來對方現在是在強忍着怒氣才能保持短暫的平靜。
肖善猜測,這個少年大概和廖玉橋一樣是廖修齊的仰慕者,實在是看不起他這樣什麽都沒有的身份卻和廖修齊結婚了。
肖善結婚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見到過廖修齊在提出協議結婚的時候,其中的要求之一‘擋桃花’,一開始肖善還以為是廖修齊過于自戀,今天卻明顯是假的了。
“抱歉。”少年個頭不高,肖善站在人面前的時候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倨傲,他眉眼有些上揚,加上過于精致張揚的妝容更是凸顯出了他‘嚣張纨绔’的人設,肖善醞釀了一下,“廖修齊是我的人,你就算再嫉妒,也要收收你的心了。”
“誰,誰收心,我……”少年終于繃不住開口,那脆生生的音調暴露了少年明顯還未成年的事實,“廖先生,廖先生是大家的愛慕對象,那麽多千金小姐都沒有成功,你又是……你是從哪個山溝溝裏跑出來的野雞還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肖善眯起眼睛,這話聽着,與其說是少年自己說出來的,倒不如說像是背誦了什麽出來。
肖善隐隐約約覺得少年與其說是在生氣,倒不如說是又驚又恐,那雙手都急的把西裝兩邊的衣服絞在一起了,他實在是不覺得這樣的少年膽子能夠大到哪裏去,居然還主動上門挑釁婚禮。
“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肖善問道。
男孩子,小男孩子,這是個弟弟。
對弟弟肖善可是什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要看到小男孩肖善的哥哥雷達就嗡嗡作響,這孩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膽大的,沖到這裏來實在是沒腦子的行為。
“是……是……不是!”那少年剛剛想說什麽,然而又立刻發現肖善居然是在套他的話,立刻又強硬了起來,“我,我才是未來廖叔叔的妻子,大家都這麽說,我只是還沒成年,不能結婚罷了,你怎麽能乘虛而入你這個第三者!”
肖善一邊眉毛挑起,兩邊眉毛挑起,滿心滿意都是荒唐兩個字。
“你怎麽就成了廖……叔叔的妻子了?”肖善問道。
“大家都這麽說,哥哥姐姐,叔叔阿姨,都說我長得特別好看,以後也許能做廖叔叔的妻子,廖叔叔可厲害了,又厲害,又年輕,他需要一個配得上他的妻子,你不配!”
肖善看了看少年,說真的長得是好看。
就是人有點蠢。
肖善想了想,看着憤怒的耳朵都豎起來的小奶狗,轉身取了個一次性茶杯,到了點熱水,想了想又翻箱倒櫃的找了茶葉撒了點。
前後一分鐘少年迷惘的看着他。
肖善将那茶水放在桌面上:“別站着,坐下來我們慢慢說,這件事想要掰扯清楚恐怕需要點時間,我看看啊,到婚禮開始前還有一個小時,應該夠我們說話了。”
“我為什麽要聽你說話,你肯定是不懷好意要對我洗腦,哥哥姐姐們都讓我不要聽你說廢話!”少年嗷嗷嗷的叫着。
肖善眯起眼睛,語氣一沉:“坐下。”
小少年陡然一慫,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十分老實的坐在了位置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無比震驚。
肖善默默的吞下了脫口而出的笑音,行吧,這膽小鬼,估摸着又是被那什麽哥哥姐姐慫恿着突然就跑過來叫嚣的。
“喝點茶冷靜一下。”
然而少年梗着脖子不肯喝,倔強到極致又止不住慫的模樣特別搞笑。
“你今年幾歲?”肖善問道。
“十七歲。”
“這個年紀在上高中吧,高幾?”肖善再次問道。
少年迷惘的回答:“高三。”
“高三啊,這個時候壓力是最大的時候,都說什麽公平高考就一直強調着認真學習面對未來,人在這個環境之中就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了,對了,你學習成績怎麽樣啊?”
少年一聽到提到學習成績臉色更難看了,肖善懂了,這表情絕對是學習成績不好的意思。
“學習也不是唯一的出路,你需要正确的面對高考,但是也要明白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不是?你能來這裏證明家境肯定不錯,你比起更多普通人來說有更多試錯的機會,你有很多機會去找到适合你也能做的各種各樣的事。”
肖善苦口婆心,一臉過來的長輩模樣認真的少年闡述着他的優勢。
“什麽意思?”少年似乎不理解,為什麽話題突然跑到了這個上面來了?
“你的家庭這麽好,你的爸爸媽媽一定非常厲害吧?”肖善問道。
少年一聽到自己說自己父母,立刻自豪感滿滿的就上來了:“那當然,我爸爸媽媽可厲害了,我爺爺當年白手起家,爸媽接了爺爺的事業發揚光大。”
“那你聽說過一句話,叫富不過三代嗎?”肖善問道。
少年立刻又要生氣:“你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的爸爸媽媽這麽厲害,兩個人努力的創造了你現在這麽好的生活,你難道不想讓爸爸媽媽不要這麽辛苦了嗎?你現在還小,有無限的未來,也許可以和你的爸爸媽媽一樣,把事業做到比爸爸媽媽還要厲害的巅峰不是嗎?”
小少年愣了一下,似乎是反應不過來。
“要傳承良好風氣,要受到良好的熏陶,成為第三代優秀的人才,財富從來都不是繼承的,而是創造的,你的廖叔叔也是通過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的變成這麽優秀的人的。”
少年聽了肖善的話,微微低頭,似乎是承認肖善的話。
“你的願望,只是在成年後成為廖叔叔的妻子,可是你的家人,你繼承的父母的姓氏,你将來必然會繼承的家裏的事業,難道就要這麽舍棄了嗎?”
肖善義憤填膺,咬牙切齒,怒其不争,眼神全是同情和悲哀。
“這個和平的時代,是創造財富的時代,到處都是機會,你有一個比別人更好的起點,為什麽要把規劃全部都放在結婚上?”
少年聽的一愣一愣,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可是我很笨。”
肖善長長的嘆了口氣,移動了一下椅子,更加靠近少年:“沒有人生來就是什麽都會的,你的爸爸媽媽也是一樣,他們用努力和時間換來了了現在的優秀,擁有他們基因的你,必然也繼承了他們的優點,你也一定能比他們更好,你爸爸媽媽是兩個人,而你,是一個人加上你自己特有的優點,是三個人的優點啊。”
少年眨了眨眼睛,他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但是又什麽都說不出來,好像是這樣,又好像不是。
“你要做的,就是不要随便去聽外面的人對你的聲音,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而不是被別人的說法影響到你的思維。”肖善再次挪動了椅子,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坐在了少年的身邊,他伸出手安撫性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仔細想想,廖叔叔有同意過讓你做他的妻子嗎?”
這簡直是一擊暴擊。
廖修齊怎麽可能會同意?如果同意了怎麽會有這一場協議結婚?
少年的表情幾乎是要崩塌了。
肖善當然知道少年的思維觀念受到了沖擊,他繼續說道:“我接下來說的話,是給你一個思路和判斷,并不是現實,是什麽樣的現實是需要你自己去思考的。”
少年瞪圓了眼睛聽着肖善說話。
“你确定對你說這話的那些人真的是和你關系很好的朋友嗎?他們非常非常的了解你和廖叔叔嗎?”
“你确定他們是在祝福你而不是在調侃你嗎?他們沒有慫恿你去做什麽你不願意做的事情嗎?這次你來找我,是真的出于本心嗎?”
“你真的認為嫁給廖叔叔就是你的畢生追求了嗎?你難道不配更加獨立美好并且選擇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而不是因為對方有對優秀的伴侶嗎?”
肖善的連環問題問的少年滿腦子問號,他幾乎沒辦法立刻去好好思索這些事情,只能呆愣愣的跟着肖善的步伐。
“孩子,我是一個哥哥,我非常明白做哥哥的感受,如果是我的弟弟,我最希望是他選擇自己想要的未來,而不是我控制着他去讓他做什麽,我會輔助我的弟弟,助力他成長成他想要的模樣。”
少年愣住了,喃喃的說道:“哥哥?”
“做長輩的心,都是一樣的,你的爸爸媽媽肯定也是這麽想的吧?”
少年暈暈乎乎的從肖善的房間中出去,滿腦子複雜的思維,肖善說的話大部分他都不記得,但是卻好像是給他打開了另外的從來沒有思考過的思路。
回到了賓客們所在的地方,他沒有立刻開門去找自己的哥哥姐姐們,只是靠在門口似乎是想要理清自己的思維,卻聽到裏面傳來了對話。
“對呀對呀,真不知道那個叫做肖善的走了什麽狗屎運,我看了看長相的确是太普通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方面的技術特別的好。”
“不會吧,感覺廖修齊也不是那麽重欲的人,而且如果那方面好,也不至于娶回家啊,還專門娶一個半點背景都沒有的人,我覺得應該是為了不讓其他人參合他們廖家的事情,那個肖善沒有半點背景不會成為助力,但是也絕對不會是威脅,廖董事好算計的很。”
“這對我們來說也未必就是壞事,這樣廖修齊應該也不會發展的勢頭那麽猛,他現在本來就夠兇的了如果再加上有個丈母娘家的支持那就更可怕了,現在看來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對呀對呀,哈哈哈,還好還好,是個不怎麽樣的家庭。”
少年的手指悄悄收緊的,心中滿是震驚,肖善的話像是魔音一樣在他的耳朵裏不斷的循環。
在這些人中,其實就是他的家境不好,會不會這些人是因為他的家境不好所以就特別想讓他嫁給廖修齊呢?反正又不是什麽需要忌憚的家族。
少年只覺得委屈,想哭,他一直以為和哥哥姐姐們的關系特別好,可現在看來就如同肖善所說的那樣他們只是把自己當做玩具或者棋子,随意的逗弄逗弄并且還看不起自己。
他覺得特別對不起他的父母,他這麽蠢笨肯定是給爸爸媽媽丢人了。
少年沒有再和那些年齡差不多的哥哥姐姐們彙合 ,而是立刻跑去了爸爸媽媽的面前。
“怎麽了?哎呀我的小寶貝這麽傷心嘛?”少年的母親捧着少年的臉頰親了親他的臉蛋,“不傷心不傷心,初戀總是苦澀的,我們小寶貝未來一定會找到比廖叔叔更适合你的愛人的。”
“媽媽,我要嫁給廖叔叔,你們會開心嗎?”少年哽咽着生意問道。
“沒什麽開心不開心的。”少年的母親拍了拍少年的臉頰,“只要小寶貝喜歡爸爸媽媽就同意。”
這一瞬間,好像有什麽東西碎裂了,又好像有什麽新的東西在內心樹立起來了。
突然間少年想着,如果當時他在肖善的房間裏的時候,喝了那杯茶就好了。
肖善看着那沒人喝的茶水,自己端起來喝了。
喝多少次,他都不覺得茶葉這東西,到底是哪裏好喝了。
還是自家打的果汁最好喝。
肖善雖然完全不知道結婚典禮應該做點什麽,但是他有一個什麽都知道的伴郎,伴郎會在他的耳邊小聲提醒他需要做的事情。
“一會兒你上這個臺子,走到第三盆有白色百合花的花籃那裏停下來,然後第二次讓你走的時候,我會站在你需要停下來的地方,放輕松,走慢一點。”
伴郎盡心盡職的和肖善說着,肖善點頭認真記,整個流程進行的非常完美,或者說,肖善從頭到尾只需要走兩步路甚至連個臺詞都沒有。
肖善走在紅毯上,心情複雜又詭異。
他開始懷疑廖修齊偷偷背着他布置這些東西的原因是不是為了讓他做這個新娘。
這是個多小心眼的男人啊,肖善面無表情背地裏偷偷磨牙。
肖善多看了幾眼,突然發現那個可愛小花童,不是別人是他可愛的親弟弟廖雲洲!
廖雲洲今天穿着很簡單的白色小禮服,手裏捧着小花籃,發絲乖巧的垂落下來,真的就像個小天使一樣。
天知道肖善現在有多想趕快找個手機給自家可愛弟弟精彩瞬間三聯抓拍!
就如同廖修齊所說的肖善根本不需要做什麽,但是他必須一直都跟在廖修齊的身邊。
肖善插不上話所有的思維都停留在了一旁端着酒的廖雲洲身上,越看越覺得廖雲洲真的是将他們肖家的漂亮基因發揮的淋漓精致,爸爸媽媽生雲洲的時候一定很相愛,都說基因融合的越好孩子長得就會越漂亮。
廖修齊會在和別人聊天的時候突然握住肖善的手親一下,或者是在臉頰上,又或者是在額頭上,各種親親。
親親之餘,還會和肖善輕聲說一句‘抱歉,冷落你了’,如此反複絕對不膩 。
可肖善知道,每次都是在自己看廖雲洲看呆了的時候,這家夥就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思維拉走。
肖善氣的很。
自家弟弟還不能看個痛快嗎?
就看!
肖善到最後已經麻木到可以平靜着表情,親,随便親,只要他不看廖雲洲,就算他輸!
當肖善路過了之前看到的少年的時候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那少年身邊并沒有所謂的哥哥姐姐們,在他身邊的似乎是他的父母。
雖然穿着很漂亮的衣服但是并沒有點綴太多好看的收拾,但是幹淨有禮面帶微笑讓人看着很舒服,這對夫妻在看到肖善看過去之後立刻回以友善的微笑,肖善也對着對方點頭。
然而少年在看到他的回應之後突然從父母的身邊跨越了人群走到了肖善的身邊。
廖修齊似乎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向之後,下意識想要伸手攔住什麽,被肖善裝作不小心後退踩到了廖修齊的鞋子。
廖修齊的表情變化十分詭異,但是的确沒有再輕舉妄動了。
肖善看到廖修齊的動作就知道恐怕這個孩子沒少在廖修齊的面前找存在感,但是這次明顯這個孩子是寵着他來的。
少年站在他的眼前,擡起頭,大大的眼睛看着肖善。
好看,可愛,也就被廖修齊差點。
“我可以加你好友嗎?”少年問道。
“好。”肖善拿出了手機,兩個人當着廖修齊的面加了好友,廖修齊的表情過于詭異周圍一片寂靜,連本身想伸手阻止少年過來的家長都震驚了。
少年抿了抿唇,轉身跑了。
肖善看着手機,上面是少年備注的自己的姓名:蘇皓月。
這名字可真好聽。
一整天肖善都盡職盡責的當一個挂件在廖修齊的身邊被親親抱抱,乖巧的很。
乖巧到廖修齊到後面都不敢放肆親親了,半點不敢回頭看肖善。
“累了。”廖修齊最後頂不住肖善在他的身後陰測測的眼神,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簡單的笑一笑,伸出手揉了揉肖善的耳邊,“我帶你去休息一下。”
肖善點頭,讓一旁一大堆眼巴巴的等着肖善去和她們進行友好的伴侶茶話會的人撲了個空。
廖雲洲結束了自己的工作,也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端酒的工作并不會耗費體力很輕松,但是肖善的眼神幾乎是要将他燒穿一個洞一樣,讓他壓力巨大。
廖雲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偷偷的吃了點東西。
突然眼前落下一片陰影,他擡起頭,看到的是那個剛剛問肖善加好友的少年。
廖雲洲的思維飛速旋轉,迅速的想起了面前這個少年的所有信息,蘇皓月,蘇家獨子,性格有些懦弱,很容易聽別人的話。
“您好。”然而首先先說話的居然是蘇皓月,他的臉頰紅彤彤的,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來和他說話,“我叫蘇皓月。”
“我是……”廖雲洲剛剛想報上自己的名字,對方就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叫廖雲洲,那個,我是說,你……你和你小嬸嬸交往多不多啊?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啊?”
廖雲洲思考了片刻:“很認真,也很真誠,整體來說是個好人。”除了有點愛多管閑事。
“是……是這樣嗎?”蘇皓月好像想再問,但是結結巴巴問不出來,突然說,“你和我加個好友吧,我們交個朋友。”
廖雲洲的眼睛緩緩睜大,少見有幾分錯愕。
“怎麽了?你嫌棄我嗎?”蘇皓月突然就要生氣。
“沒有,好的。”廖雲洲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兩人加了好友。
廖雲洲看着人離開的背影,心情很微妙,在他的手機裏,寥寥幾個好友之中,突然多了一個主動來找他的陌生人。
肖善到了房間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休息的地方是酒店的總統套房,非常空曠舒适,幹淨清新,很容易讓人放松。
廖修齊也沒立刻下去,而是坐在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肖善去了趟衛生間。
廖修齊坐着,拿出了手機擺弄擺弄。
肖善做了一整套廣播體操。
廖修齊穩坐,好像在玩手機。
肖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躺在了床上。
廖修齊端坐,手機敲的砰砰作響。
肖善已經逐漸的在床上發出輕微的鼾聲。
廖修齊坐不住了。
為什麽這個人,從頭到尾連看他一眼的舉動都沒有?!
今天他們不是結婚的重要日子嗎?!
廖修齊終于忍不住了,也不裝了,站起身來迅速的就将肖善從半睡眠當中拉了過來 ,滿臉不高興的問:“他為什麽要加你好友?”
肖善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的蹭了蹭柔軟的床鋪,輕聲問道:“什麽?”
“就是那個,蘇皓月。”廖修齊簡直是焦急到不行,為什麽有人在婚禮的時候當着他的面加他伴侶的好友?那個小屁孩是在當衆挑釁嗎?
“啊,他啊,大概是想通了吧。”肖善喃喃道。
“想通,想通什麽了?”廖修齊滿腦子都是他居然敢加他的伴侶好友,思維根本就不懂得轉動了,如果放在平時思維清楚的時候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想通結婚不是唯一的路,他以後也不會吊死在你這一棵歪脖子樹上。”肖善終于勉強給他廖修齊的面子雙眼睜開了一條縫,“看你剛剛的做法并不像是和他的完全沒有任何記憶的樣子啊? ”
“啊,是的。”廖修齊聽到這居然是和自己有關的事情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只要不是随便加他伴侶的好友其他都好說,“那個孩子似乎被身邊的人慫恿一直認為未來會和我結婚,那些人慫恿他是什麽意思我當然知道的很。”
“恩?”肖善對這個話題倒是感興趣,問道,“是什麽?”
“我的身份和地位到底是很多人趨之若鹜的,但是無論是誰嫁給了我都會打破平衡,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看到強強聯合的,很多人在表面上都和我毫無關系,并且為了讓對發不出手就會專門推出一個出頭鳥。”
“所以那個孩子就是犧牲品?”肖善在看到少年的時候就無法抑制的感覺到少年和他人不同的怯懦,他一直都很心疼害羞的孩子,尤其是在遇到廖雲洲之後。
“只不過是被推出來的出頭鳥罷了,他本人也不懂得動腦子思考被所有人利用來利用去卻毫不自知,真的是絲毫沒有繼承到他父母的果斷。”廖修齊對少年的父母還是有所贊許的。
肖善眨了眨眼睛:“你很看不起他?”
“明明身處這個位置那看清周圍的情況就是他應該做的事,他的父母對他的教育實在是太寬松了,這樣下去我遲早會看到他們落寞的時候,這個孩子将會是他們家族沒落的開始,這一對父母未來肯定會為了對自己的孩子放任而後悔。”
廖修齊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和平時的打趣沒有任何相同,他的眼底并沒有同情而是滿溢的諷刺之色。
肖善安靜的看着,即便是平時表現的再怎麽二哈但是到底是個霸道總裁,該有的霸氣和毫無同情心依舊是繼承了下來。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他總不能要求廖修齊不僅要坐在高位,還要求他善良吧。
肖善閉上了眼睛,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不同,沒有人會完全站在對方的角度去考慮,任何人對他人的生活生命的定向指導都是毫不負責的行為,如果人類自己不思考遲早會死亡在他人不負責任的話語之中。
“他加我是因為我和他說以後離你遠點,并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從思維的根部産生轉變。”肖善簡單的回答了剛剛的問題。
然而聽到這個,廖修齊的表情瞬間多雲轉晴。
“你是在排除情敵?”廖修齊的聲音明顯的雀躍了許多,讓肖善想回答只是他們的協議內容的之後無意識的睜開了下眼睛,廖大霸總眼睛裏的星星都要跳出來了。
肖善心虛的吞了口口水,閉上雙眼,打了個哈欠:“我困了稍微眯一會兒如果有事情了打手機叫我。”
廖修齊低頭看着此時已經閉上雙眼全身放松毫無防備的躺在他身下的肖善,他脫掉了白色的外套只剩下了白襯衫,他在進入到這裏的時候就迅速放松了領帶尋求舒适,這時候露出了線條好看的鎖骨和大片的白色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