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肖良就這麽安靜的站在客廳的門口, 他的眼神安靜的看着肖善,其中透着冰冷寒涼,和每次粘着自己的時候總是會仿佛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眼神有着巨大的差別。
肖善莫名的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安靜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突然發覺肖良真的好高。
和他們家普遍的不算高的個子不同, 肖良更接近他的小叔叔廖修齊, 廖修齊的身高很高,很有壓迫感, 而肖良亦是如此。
肖善這才想起來每次肖良在自己的面前都會刻意的壓低身高,趴在他的肩膀上, 抱着他的手臂,看電視的時候躺在他的腿上,這個少年時時刻刻都保持着低他一等的姿勢。
而現在, 他卻突然察覺到肖良似乎真的長大了,不知不覺之中成長成為一個高大的男性。
肖善抿了抿唇,首先打破了這一份寂靜:“為什麽站在門口?”
肖良依舊安靜的看着他, 他不笑不鬧, 這樣看去很有壓迫感。
肖善在門口換了拖鞋,站起身越過肖良的身邊:“既然不想和我說話, 那就別說了。”
驟然之間肖善就感覺到肩頭一沉, 少年焦急的從身後抱住他,語氣中全是不安:“沒有,哥,我沒有不想和你說話,沒有的。”
在肖良看不到的地方,肖善嘴角勾起笑容,開玩笑, 這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崽兒是個什麽尿性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稍微一刺激就原形畢露了。
“你大白天的站在家門口幹嘛呢?是剛好打算出去嗎?”肖善伸出手拍了拍如同大型犬一樣将腦袋放在他肩膀上的肖良,肖良短短的頭發在手心裏紮紮還挺可愛的。
“沒有,我在等哥。”肖良的聲音悶悶的從他的肩膀處傳來。
“等我做什麽?”肖善挑眉,“你又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回來,你難道打算在門口等一天嗎?”
“我在沙發上等的,一聽到開門的聲音我就過去了。”肖良的聲音特別委屈,“我真的怕哥不回來了。”
“你這孩子,這麽粘人,什麽時候能獨立?”肖善笑着調侃,實際上也是擔心的。
“為什麽要獨立,我和哥又沒有什麽必須要分開的時候。”肖良委屈巴巴的,在肖善的身後像是個跟屁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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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要分開的時候的。”
“沒有!”肖良倔強的說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肖善偏頭打趣:“那将來如果肖良有了喜歡的女孩子,難道你們約會還要帶着哥嗎?”
“約會白天約會,晚上陪哥。”肖良梗着脖子不肯示弱。
肖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孩子都不會學學時間管理嗎?你晚上和哥在一起那什麽時候才能和人家女孩子親親密密?”
肖良幾乎是秒懂肖善話語之中的調侃,頓時臉色漲紅,指着肖善說:“哥你思想不純潔,我要告訴媽!”
肖善樂呵呵的,覺得自己這個弟弟真的是可愛的緊。
“反正我不要和哥分開。”肖良氣鼓鼓的盤腿坐在了沙發上,沒注意到肖善走到了肖母的房間裏去。
肖善一邊說話一邊很自然的打開了衣櫃的門,在衣櫃下的小抽屜,将自己偷偷拿出去的戶口本放了進去,這時候才嘆了口氣。
聽到肖良踢踏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進來,肖善也一點都不心虛。
“哥,你在幹嗎?”肖良好奇的探出頭來,不知道為什麽肖善要翻家裏的證件盒子。
“看看有什麽以後會用到的證件,我暫時要取出去了。”肖善也順手翻了翻。
肖良心中咯噔一聲,焦急的問道:“取出去幹嘛?”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搬出去。”肖善說道。
“哥!”這一聲到底委屈又倔強的不滿音調成功的吸引了肖善的注意力,肖善扭頭就看到了肖良此時紅着眼眶。
肖善頓時心中一軟,拍了拍肖良的肩膀:“哭什麽,哥又不是不回來了。”
“可是哥,你這一次搬出去,不是很久就不能和你見面了嗎?”肖良越想越委屈,“哥最近一直都很忙,平時也不和我一起玩,也不怎麽回我信息,哥你是不是讨厭我了?”
肖善一愣,隐隐約約反應過來,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着接觸廖雲洲,的确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的和肖良一起過了。
他大部分時間都匆匆忙忙的,去擔心廖雲洲的處境,去擔心廖雲洲的心裏,又去忙了廖修齊的事情,是真的把肖良忽略了個徹底。
肖善心中有些愧疚,說道:“你是哥最疼愛的弟弟,哥怎麽會讨厭你?”
他家肖良雖然調皮,可到底還是可愛的。
“可是哥自從開始找工作之後就一直這樣,我也知道找工作肯定很辛苦,我也試着想讓哥沒那麽大壓力,但是我真的不想哥以後就一直和我不在一起了。”
肖良這麽大個子,現在卻委屈的不行,仿佛看到了大金毛委屈的收着下巴臉上都是委屈的褶子,耳朵耷拉下來的無助模樣。
“哥沒打算和你生分,肖良是哥的寶貝,怎麽可能會生分呢,不管未來發生了什麽,任何事情,我都不會放棄你的。”
肖善說的很認真,即便未來肖良進入了廖家,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會放棄不管,這畢竟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感情深厚,怎麽都是不放心的。
大概是肖善語氣的真誠被肖良感受到了,他的表情不再那麽凝固,看上去好了太多。
委屈的大金毛,只要一順毛就自然微笑了。
“可是我還是不想和哥分開。”肖良還是很不願意。
肖善輕輕嘆了口氣:“肖良已經是大孩子了,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了,你現在長的比我都高了,在學校也一直都很讓我放心,我也相信你以後會逐漸的成長成完美的帥氣大男生。”
“這和我黏着哥不沖突吧。”肖良小聲狡辯。
“怎麽不沖突,你都這麽大了還要哥陪着一起睡,說出去你的小夥伴不笑話你嗎?”
肖良哽住:“我才不在乎他們笑話不笑話我呢。”
“哎呦,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的,耳根子都紅了。”肖善笑眯眯的去捏肖良的耳朵,肖良一邊害臊一邊躲閃,兩個兄弟又習以為常的打鬧在了一起。
肖善最終因為身高體重的劣勢被肖良壓制住,兩個人都玩的氣喘籲籲,肖良眼巴巴看着肖善,問道:“哥真的不會和我生分吧?”
“當然。”肖善擡高手揉了揉肖良的發絲,“我最疼我們家肖良了。”
肖良這才舒心了一般:“那以後我給哥發消息你要盡快回。”
“你只要不老給我發廢話就行。”
“我給哥打電話要接。”
“上班時間別打電話。”
“我晚上睡不着要哥打電話給我講故事。”
“你只要不怕我在電話裏問你成績怎麽樣就行。”
“我成績這麽好一點都不怕哥問。”肖良雙手一叉腰特別自豪的擡頭,“我可是年級第一,拉了第二名四五十分呢。”
“我家弟弟真厲害。”肖善十分配合的鼓掌。
晚上肖母回來做了晚飯,肖善吃了要走。
稍微用行李箱裝了點衣服和肖善習慣使用的日常用品。
肖良倉鼠似的抱着一大堆的東西往肖良并不怎麽擁擠的行李箱裏放:“哥哥最喜歡的洗發水和沐浴露,剛過去肯定不好買先放進去,還有我給哥買的鬧鐘也放進去,還有我從小到大的相冊也放進去讓哥想我的時候看……”
“肖良!”肖母的河東獅吼讓肖良瞬間縮了縮脖子,膽怯的小眼神不斷的瞟向此時在門口叉着腰怒瞪他的肖母,“給我出來,被打擾你哥收拾東西。”
“我看着哥別落了什麽東西到時候找不到着急啊!”肖良梗着脖子辯解。
肖母氣急抓着肖良的衣領就把人往外拽:“你不給你哥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嗷,媽……媽……疼,勒着脖子了,嗷……”
吵吵嚷嚷的聲音,肖善坐在自己的小隔間裏,突然間覺得這才是家庭的氛圍。
在廖家的別墅中,安靜到聽到鳥叫聲,蟲鳴聲。
卻唯獨沒有人氣。
肖善是坐公交車到了廖修齊所居住的地點的,因為廖家的大別墅的原因肖善本以為至少會是個獨門獨棟,可是沒想到居然是交通便利的市中心,但是……
肖善擡頭看着這個他坐車偶爾會路過的地方,這一座座高層他一直以為是一層裏面有很多戶卻沒想到一層居然僅僅只有兩戶,一戶六七百平,兩戶中間還隔着兩戶公用的中央花園。
有錢人的世界真的不少他能夠想象得到的,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他甚至在猜想難道說這裏的價格比在郊區的別墅價格還要昂貴嗎。
這裏的安保做的很好,電梯并沒有設置按鈕,必須要有房卡或者內部按電梯才會停,即便肖善手裏有鑰匙,在門口的時候大樓管理員依舊是确認了信息之後才放行。
肖善偷偷的抹汗,管理員聯系的時候明顯廖修齊已經在家了,可是他是吃了晚飯過來的,廖修齊他……吃飯了嗎?
莫名其妙的肖善居然有一種第一天上班就被老板抓包的緊張感。
電梯的門緩緩的打開,已經是深夜,但是中央大廳燈火通明。
而此時高大的男人站在燈光最明亮的地方,他微微眯起雙眼看着電梯中走出來的肖善,目色冰冷,眼底微微閃爍着不悅之色。
肖善:……
好家夥這叔侄是一脈相承嗎?
“是不是沒吃晚飯?”肖善拖着自己的行李箱進入到樓層之內,回頭打量了一下那設計獨特将兩家劃分開很注重私人隐私的花園,剛剛廖修齊大總裁那二哈模樣應該沒有被人看到吧?
“恩。”高冷總裁在線鼻音說話,可見是十分不滿了。
肖善心情詭異,他照顧了肖良這麽多年,想過肖良長大之後他能輕松一點,然後現在換了個大的。
還一臉不好伺候。
果然高薪都很難拿。
“你有沒有忌口的東西?”肖善根本就将高冷總裁的鐵面忽視了個幹淨。
大概是注意到自己的不滿氣勢并沒有被肖善接收到,廖大總裁莫名其妙的産生了幾絲委屈的感情:“沒有。”
肖善看了看時間:“你願不願意多等一會兒?”
“我已經等了很久了。”立刻廖大總裁像是找到了抨擊肖善的話題,立刻說道,“我以為我回來之後會有一頓豐盛的暖洋洋的晚餐正在等着我,結果我回來之後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空氣中都是鮮花的香味。”
“……這不是挺好的嗎?”一般人家裏會有鮮花的香味嗎?
“和心裏預期太大我有點受傷。”
肖善翻個了白眼拿出了鑰匙開門:“我倒是覺得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當肖善進入到廖修齊的家中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無比的空曠。
他以為所謂的六百平可能會分為樓上樓下,可實際上是只有一層,雖然做了隔斷劃分但一眼望去過于通透,燈火通明之下更是顯得極其空曠。
東西極少,四處都是性冷淡畫風的簡單裝飾,肖善甚至都覺得這裏空曠的地方都可以再加幾個舞蹈室。
肖善四處看了看,松了口氣。
“怎麽了?”一步一步的跟在肖善身後的廖大總裁立刻問道。
“我就是覺得如果要包打掃,如果有太多瑣碎的東西會很難搞,現在看來……不會太辛苦。”比較空曠的話要打掃起來會更輕松一些。
“如果你覺得不夠辛苦的話……”廖修齊開口。
肖善迅速打斷:“謝謝不用了。”
廖修齊看着站在他的地盤上此時正在四處張望的肖善的背影,顯然對周圍的各種各樣的物品的價值毫無所知,在他的眼中能看到的僅僅就只是要如何去打掃才會更輕松,尋找不到任何一絲貪婪。
曾經廖修齊請過鐘點工,然而在這裏打掃久了,鐘點工就起了點不該有的心思,偷偷的拿出一些明顯不怎麽使用過他認為幾乎被忘記的東西出去,可廖修齊對自己的地盤上所有的東西都了如指掌,少了什麽一眼就能看出來。
廖修齊其實有那麽一點花錢的小愛好,就連所玩過的游戲裏的時裝基本不吝啬,十足十的大佬姿态,可他買回來的東西多是裝飾性大于實用性。
在這個房間的各個角落裏,或者是某個抽屜裏就放着某個他從拍賣會上大價錢買下來的各種各樣的小玩意,會讓有心之人起意倒也正常。
所以之後所有的鐘點工基本上都是從本家直接派人過來清掃。
廖修齊不知道肖善是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所以沒有動心,還是因為他本身就不動心,但是至少在這一刻他是喜歡肖善的反應的。
“開放式廚房啊。”肖善看到了廚房,廚房的占地面積極大,各種各樣的設備齊全,但是随便拿起一樣東西就知道這東西百分百沒有被使用過,“開放式廚房的油煙很難清理啊。”
“明天我會叫人來重新規劃設計。”廖修齊表示這根本就不是事兒。
肖善打開了冰箱的門,裏面此時已經填滿,但……
“豆腐、香菇、香油、豆芽……”肖善一眼看下來心中産生了一個詭異的想法,“你該不會……只準備了醒酒湯的用料吧?”
廖修齊一愣。
肖善彎下腰去檢查了整個冰箱,很無奈的,他只看到了醒酒湯的材料,甚至連半點肉都沒看到。
肖善:……
“光給你喝醒酒湯你能喝飽嗎?”天知道廖修齊當時就只吩咐了需要這些材料,在肖善無語的眼神凝視之下偷偷移開了視線,肖善冷笑一聲,“當然喝不飽,不僅喝不飽還會晚上老跑廁所。”
廖修齊在結婚的第一天,徹底對着自己的伴侶暴露了生活白癡的事實。
肖善長長的輸出一口氣:“我坐班車的時候看到路上有個二十四小時菜點,我去買點東西回來。”
廖修齊抓了抓頭發:“我和你一起。”
肖善立刻斜了一眼:“你去添亂?”
廖修齊搖頭:“我去付錢。”
肖善最後還是帶着廖修齊出來了,理由是廖修齊看起來似乎對這一次去菜點很期待。
這個五谷不分的大少爺對菜店感興趣肖善倒也覺得挺正常的,然後又冷笑一聲,正常個屁,肖良五歲就會買醬油了。
二十四小時菜店雖然不算很大,但是東西還算齊全。
肖善選擇了新鮮的生菜後長嘆一口氣:“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做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私人廚師。”
“難道不是家庭主夫嗎?”廖修齊問道。
肖善背脊一僵。
啊……他們結婚了。
肖善揉了揉眉間:“不要提醒我這個可怕的事實。”
“和我結婚應該不虧吧?”至少廖修齊是這麽認為的。
“我只是還沒接受我結婚的現狀,難道你接受了嗎?”肖善突然回頭,看着面前的男人。
和白天不同,半夜出門一趟的廖修齊穿的依舊很是随性,寬大的上衣和簡單的長褲,看上去有點頹廢的風格,很年輕,不過肖善曾經在一些市場內打工的時候見到過這件衣服,是當時很流行的風格,價格一件……三萬七吧。
“還好,有名無實罷了,倒也沒必要特地去接受。”廖修齊說這句話的時候,莫名的感覺不是滋味。
明明他們已經是已婚夫夫,有了已婚的身份,有了結婚證,他還在朋友圈曬了結婚證,結果肖善沒點個贊就不說了,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肖善真的半點都沒覺得從此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是特殊的了嗎?
肖善想了想,結婚了啊,他們結婚了,眼前這個人是他的伴侶了啊。
肖善停下了挑選蔬菜的腳步,轉過身面對着廖修齊。
廖修齊也停下了腳步。
廖修齊手中拎着幾個塑料袋,是肖善挑選了食材之後放在他手裏的,廖修齊沒覺得有什麽異常就接了過來。
兩個人站在二十四小時蔬菜店的貨架之中相互對視,空氣中彌漫着的都是蔬菜混雜在一起的奇怪氣味。
“老婆?”肖善鬼使神差的冒出來一句。
廖修齊沉默了三秒,篤定又堅定的回了一句:“親愛的。”
“嘶……”肖善回過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們可以先定一下我們現在的稱呼 ,然後下次找個浪漫點的地方重新互相叫對方一次是熟悉熟悉。”廖修齊提議道,在菜點裏的确有點不那麽記憶深刻。
肖善頭皮發麻:“你是想和我競争一下誰叫誰老婆嗎?”
“不需要這麽有上下導向性的稱呼,我覺得親愛的挺好的。”
“啊,別這樣,我心髒受不了,感覺要折壽。”
肖善和廖修齊的對話半點沒營養,但是莫名的廖修齊能夠從和肖善的相處之中感到在平時沒有的安心。
不用思考,不會心情不好,好像只要肖善在身邊他的精神就會無止境的放松。
肖善和廖修齊說話的時候會特地壓低聲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廖修齊的顏值的确是太過醒目,在人流不多的菜店裏也有不少人都偷偷的看過來,很多次都被肖善的眼神抓了個現行。
付錢的時候,廖修齊也是愣了一下:“居然不滿一百。”
“你以為食材很貴嗎?”肖善斜了一眼。
“我知道在普通的地方會比較便宜,卻沒想過居然會便宜到這種地步。”體驗生活的廖大總裁被生活必須的食材價格驚訝到了,“不過也差不多,一頓飯一百的話,和我計算的差的不大。”
肖善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所以之前給雲洲陪護你一天你給我三百的食材費,是真的認為一頓飯會花到一百嗎?”
“不是嗎?” 廖修齊很理所當然。
“我買的這些,是至少三頓飯的量,甚至還會多。”
肖善買的不多,只準備了三頓飯。
晚餐一頓,早餐一頓,還要給廖修齊準備一份便當。
總不能老占用人家的食堂廚房,到了中午一整棟樓的人下來吃飯肯定是忙不過來的。
“……”廖修齊微微眯起眼睛,“我今天給采購那些醒酒湯原材料的采購工人給了五百。”
“……”肖善表情詭異,“下次有這種事,放着我來。”
——
廖修齊看着肖善的背影,在開放式廚房中做飯的肖善看上去就宛若在光芒之下在舞蹈的姿勢,當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廖修齊自己都被自己雷到了。
廖修齊坐在不遠處,半靠在沙發上,安靜的看着。
肖善的五官看上去并不怎麽驚豔,然而越看就越能感受到逐漸的被意識挖掘出的美麗,肖善的個子不高,偏瘦,圍裙的束帶将他的腰肢襯托的更加細弱。
仔細看來,他的各個地方都似乎長得在誘惑人來觸碰。
廖修齊還記得當時自己去周總的公司逮人的時候,當時的男性面試官對肖善的觊觎。
肖善在此之前沒有遇到,所以可能對自己的魅力知道的并不确切。
廖修齊一直認為自己對肖善的特殊,是因為肖善對他的特殊性,卻沒想過自己居然在慢慢挖掘肖善的魅力。
“吃飯。”肖善這頓飯準備了一個半小時,所有的東西都需要全部開封,熟悉這裏的構造,這些從來都沒有使用過的東西居然全部都能夠正常使用,果然廠家都不敢去随便忽悠一個有錢人。
肖善做的很簡單,紅燒排骨韭菜炒蛋和油麥菜,加上一道豆腐湯,并沒有特地的安排過什麽營養豐富,只不過是看買來的菜适合做什麽就做了什麽了。
廖修齊吃過相當多美味的食物,各種各樣的香料也不會逃脫過他的鼻子,但是肖善做的飯卻一種獨特的味道。
不是某種香料,而是可以勾起食欲的食物本身特有的味道。
擺盤不好看,毫無美感,但是綠的綠紅的紅,晶瑩的米飯在燈光下顆顆分明,實在是讓人覺得食欲大增。
天知道,當肖善将食物擺在餐桌上的時候也很驚訝。
廖修齊家中的餐桌似乎也是經過獨特設計的,很适合裝點碗盤,燈光的照耀下的讓平時在他們家中看起來很普通的食物照的更有美感,現在拍個照發上網甚至都會覺得是某酒店的大廚做的。
吃飯的環境看來是真的很重要。
都這麽不錯的地方了,廖修齊還不吃飯,簡直是暴殄天物。
“試試看?”肖善很自然的坐在了廖修齊的對面,桌子不大,他們之間很親密。
“好。”
二十分鐘後……
“不能再吃了。”肖善一把扣住了廖修齊的筷子,“你已經吃了三碗飯了,大晚上這麽吃你晚上肚子會難受的。”
廖修齊擡了擡筷子:“飯還不能讓人吃飽了嗎?”
“晚上八分飽就行了,你也不想中年變成個大胖子吧?”
肖善的話音落下,廖修齊哽了一下。
會變成大胖子嗎?
肖善是沒想到廖修齊這麽能吃。
他不是說自己胃口不好嗎?這是哪裏來的大胃王嗎?
“你這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不愛吃飯的樣子啊。”肖善現在對對方的說法滿臉都是懷疑之色。
“可能是結婚buff加成?”廖修齊也察覺到今天自己的食欲旺盛。
明明不是什麽很好吃的東西,卻……很下飯!
肖善抽了抽嘴角:“反正是不能再吃了。”
“你做這麽多難道不就是讓我吃的嗎?”吃到一半被阻止了感覺真的很難受。
“我是做的明天早上早餐的配菜!”他只是沒有特地留下來而已,沒想讓廖修齊一頓飯給他幹光啊!
廖修齊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能吃。
他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麽能吃。
明明之前早飯也沒吃這麽多,為什麽大晚上的胃口大開。
肖善揉了揉眉間,感覺這大孩子比肖良還要棘手:“去沙發上坐着。”
廖修齊眼巴巴的看着肖善将菜收起來,第一次感受到沒有吃飽的怨氣,趴在沙發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肖善,突然冒出來一句:“吃隔夜飯會得癌症。”
肖善滿手的洗潔精泡沫,聽到這話手中的盤子往下一滑,表情極其詭異。
廖修齊看到肖善已經因為生氣而鼓起的青筋,莫名的坐了回去,打開了電視,悄聲無息的,感覺如果再說什麽肖善要爆炸。
開放式廚房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打掃衛生,肖善打掃了一圈還在懷疑是不是有沒打掃過的油污。
瓷磚地面一直都很容易累積油污,時間長了容易擦不幹淨。
“我們是不是該睡覺了?”廖修齊看到肖善似乎閑了,問道。
“吃過飯了坐一會兒,然後散散步消消食,你吃的有點多了,過會兒可能會胃不舒服。”以肖善對肖良的經驗,可能性很大。
可大概是因為酒足飯飽,食困上湧,廖修齊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身心都在渴望睡覺的感覺了。
“可現在睡覺也許可以解鎖新的睡覺條件。”廖修齊整個身體陷入了沙發之中,懶洋洋的。
“你可以先眯一下。”肖善說道。
肖善拎着自己的箱子去找自己可以居住的房間,廖修齊說他可以随便選擇。
肖善選擇了距離廖修齊最遠的房間。
和自己的老板住在一起肯定是不希望天天四目相對的,他也需要自己的時間,到時候入職了廖修齊的公司,上班八小時早餐晚餐四小時加不定時打掃衛生,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上班。
肖善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臉色一變。
迅速的走了出去,肖善看着半眯着眼睛在沙發上消食的廖修齊,問道:“那個,在之前我沒有問過,協議結婚的話,我有正常假期嗎?”
廖修齊聽到肖善居然提這個,俊美的眼尾上挑,看向肖善:“你喜歡固定假期還是調休?”
肖善瞬間松了口氣:“都可以,都可以 ,只要有就好,是雙休正常節假日嗎?”
“我們是結婚,不是上班,丈夫随時都會需要妻子的存在,你可以休息,但我找你你不能拒絕。”廖修齊看到肖善一臉慶幸的模樣,莫名的有點不高興,難道和他在一起對他而言就和上班一樣煎熬嗎?
肖善抽了抽嘴角,這不就是标準的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嗎?
突然覺得就算自己離婚後真的分割了他的財産也很适合的感覺。
廖修齊因為肖善一臉不情願的表情給氣清醒了,坐起身,然後……
臉色微微變化。
“怎麽了?”肖善注意到了廖修齊的表情。
“腹部疼。”廖修齊的表情很詭異,肖善這烏鴉嘴不會真說中了吧。
肖善抽了抽嘴角,這叔侄怎麽都一個德行?
廖修齊因為一直窩在沙發上,突然坐起來胃部産生痙攣,肖善已經很習慣了。
“躺下,攤開,全身放松。”肖善伸出手按住廖修齊的肩膀,廖修齊很乖巧的順着肖善的力道躺了下去。
肖善掀開了廖修齊腹部的衣服,揉搓雙手在手心産生溫暖的熱度,精準無誤的捂住了廖修齊産生疼痛的地方。
溫熱的溫度從腹部傳來,輕柔按壓的力道很快的緩解了驟然的痙攣,肖善的手就仿佛有讓他放松的能力,疼痛感很快就消失。
廖修齊躺在沙發上,長腿屈起,他側着頭看着肖善的臉。
這樣的角度會讓人産生他很溫柔的感覺。
肖善很會照顧人,并且似乎對他的情況都很了解,就仿佛天生就能契合他一樣。
“還疼嗎?”肖善問道。
“不疼了。”
“不疼就起來走走,散散步,消消食。”肖善拉着人起來。
“不睡覺嗎?”廖修齊再一次對睡覺發出了邀請。
“不行。”肖善的态度很堅決。
廖修齊的家裏有一處健身房,器材齊全,只有廖修齊一個人在用,肖善看到以後只是閉眼默念了幾句‘萬惡的資本主義’,再次睜開雙眼就已經心如止水。
半小時後,廖修齊:“我們睡覺嗎?”
一小時後,廖修齊:“是不是該睡覺了?”
肖善嘴角抽搐,過了兩個小時,肖善終于松口了。
“睡前鍛煉發洩一下精力會有助于睡眠質量。”肖良那時候可沒有什麽健身房,睡不着?肖善親眼盯着慢跑一千米。
“你看到這個了嗎?”廖修齊掀開了自己的衣服,顯露出腹肌。
“我知道。”肖善的手稍微動了動,剛剛幫廖修齊揉肚子的時候柔韌的觸感還殘留在手指上,莫名的揮之不去。
“我胳膊的肌肉也不錯。”廖修齊展示了一下身材,瘦而不柴,肌肉緊實,是很好看的線條。
“恩,看上去是的。”為什麽突然給他秀肌肉?
“為了能有一個好的睡眠,別說是鍛煉了,我曾經還參加了馬拉松,鍛煉不間斷,還參加過騎行。”廖修齊笑了,“半點用都沒有。”
肖善:“……”這可就難住我了。
“精油按摩催眠是有用的,但是不能多。”廖修齊也為此做了不少努力。
“你很努力了。”肖善由衷的感慨道。
“是的。”廖修齊伸出手抓了把自己的頭發,“有段時間還脫發,我那段時間幾乎是住在心裏咨詢室。”
肖善抽了抽嘴角。
其實在肖善對所謂的大總裁的印象裏,就算是有這種失眠設定,也應該是臨危不懼,無傷大雅,甩一甩衣袖都不是事兒。
這廖家的傳奇……
這廖家……傳奇……
肖善感受到從廖修齊身上傳來的對睡眠的深深的執念。
總覺得,好……一言難盡啊。
“我們去睡覺吧。”廖修齊再次說道。
“……好。”太可憐了忍不住為之心疼。
廖修齊顯然很激動,帶着肖善去了他的藏酒室。
肖善看着廖修齊随手就從酒架上取下來一瓶紅酒,紅酒的标簽上是手寫的很漂亮的外文。
然後廖修齊又從酒櫃的旁邊取出來一盒小小的白色瓶子,似乎是什麽藥。
“你喝酒嗎?”廖修齊問道,“三十年的紅葡萄酒,是私人手制的,一個老朋友送的,味道很不錯。”
“不喝。”肖善拒絕了。
然後肖善就看到廖修齊打開了紅酒瓶就要往嘴裏灌,肖善一愣,直接伸手就握住了紅酒瓶:“你這是要對瓶喝?”
電視劇裏不都說喝酒都要品嗎?這怎麽還有對瓶吹的?這又不是啤酒。
“品酒太慢,我只想快點醉下去。”廖修齊淺淺的笑了,似乎對即将到來的安眠執着到瘋狂,“酒,安眠藥,醒酒湯和你,簡直就是最佳搭配。”
在藏酒室昏暗的燈光之下,肖善看到了廖修齊露出的笑意,透着狂熱期待,肖善陡然一個激靈。
酒加安眠藥?這人是不要命了嗎?
“不行。”肖善婆婆媽媽的心再一次作祟,想也沒想直接伸手攔住了廖修齊的動作,“你找死呢?”
“我只是想睡個好覺而已。”廖修齊握住了肖善的手臂突然上揚,肖善的個頭太矮居然差點被人提起來,對方靠在肖善的肩膀上輕笑一聲,“乖,快起做醒酒湯。”
肖善明顯察覺到這人提到要睡覺了就詭異的執着和不正常,這麽多年不能好好睡覺終于把好好一二哈逼瘋了嗎?
“不一定要這些東西,我哄你睡覺如何?”肖善想要将那紅酒從廖修齊的手中奪走,但是一只手被鉗制着,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