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廖修齊一整天的工作狀态都很平庸,明明精神很好可是滿腦子都是早上肖善送他出醫院的時候那複雜的表情。
他一向……沒這麽丢人過。
自己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喝醉後的酒品很放心,沒想到有一天還會破防。
廖修齊撥打了一個熟悉的電話:“晚上我去你那裏。”
“我有事……”對面的聲音還沒說完就挂斷了電話,蘭元峰默默的看着手機,咂咂嘴,好家夥,這感覺就像是皇上在點名妃嫔,半點拒絕不得。
大客戶,惹不起惹不起。
認命的打電話給自己今天約的美女道歉補償。
蘭元峰站起身,象征着整潔和威嚴的白大褂在年輕俊朗的人身上更是展現出了獨特的風采,蘭元峰長得一副好樣貌,是很容易取得他人的好感的俊朗。
在他開私人心理咨詢室中客人很少,勝在價高。
醫生少卻精,每一個都是知名大學心理系高材生,而蘭元峰和廖修齊是同一所大學的校友。
“下班吧,下班,今天趕快按時下班。”蘭元峰清空了自己的診室,百無聊賴的打開了電腦游戲。
“艹。”看着屏幕上失敗的游戲頁面,蘭元峰感覺自己火氣都被打出來了。
“玩的菜就不要玩了,我看着都替你悲哀。”清清冷冷的聲線從身後傳來,蘭元峰頭皮一麻,轉動了一下電競椅,廖修齊那張臉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蘭元峰眉頭一挑:“你精神看起來不錯啊。”
廖修齊拉扯了一下衣領,露出大片衣服,平日裏得體的穿着都被随意的打散,舒适了很多,也随性了很多。
直接坐在了蘭元峰身邊的電腦上,熟練的打開了游戲:“來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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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元峰倒抽一口冷氣:“你興致也不錯?”
廖修齊勾起嘴角,他現在的狀态,的确不錯。
廖修齊的游戲水平極好,頗有點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兇猛,每次看着廖修齊絲血反秀就心髒受不了。
“日常帶躺,毫無游戲體驗。”蘭元峰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兒了,你來睡覺的?”
平時在廖修齊實在是難受之時蘭元峰就會利用專業技巧促進廖修齊的睡眠,雖然每次都能睡得很好可又不能常來,他也是要私人空間的,不能每天晚上都上門哄個男人睡覺吧。
“我昨天睡得不錯,前天也是。”廖修齊摘掉了耳機,說道。
“喲,那再接再厲?”聽到廖修齊這麽說蘭元峰也有些驚訝。
“沒有你要做的那麽多複雜的準備,流程很簡單。”廖修齊說道。
“這是哪家心理醫生?說出來我聽聽?”蘭元峰的好勝心和好奇心一同被挑了起來。
“不是醫生,我在喝過酒吃下安眠藥後,只需要喝他做的醒酒湯,然後被他捂住眼睛說一聲晚安,就很容易睡着。”廖修齊說道,“他還用溫毛巾擦了我的臉和手腳。”
“……?”蘭元峰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女性的形象,“你談戀愛了?”
“男的。”廖修齊說道。
“同性婚姻合法法案前年就發布了,男的又怎麽了?”那這麽聽起來還挺溫婉一男的?
“我和他見面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廖修齊說道。
“一見鐘情?”蘭元峰歪着頭,一副八卦至極的模樣。
“承認你醫術不好就這麽困難嗎?”廖修齊故意拆臺。
“說說情況吧。”蘭元峰故意嚴肅起來,開玩笑,他才是專業的醫生,安靜的聽完了廖修齊的敘述,思考了片刻後說道,“我認為可能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是恰好達成了某種條件。”
“什麽意思?”廖修齊詢問。
蘭元峰手中的筆在手中轉了個漂亮的花,可實際上這是他在認真思索的表現。
“酒,安眠藥,醒酒湯,蒙眼,晚安,醒酒湯,臨時床,你在這些條件之下成功的入睡了一次,人的自我暗示是很強大的,你在第一天機緣巧合之下達成了熟睡的目的,第二天你也認為在同等環境下能睡着,在心理暗示之下,你入睡了。”
廖修齊也思考過這個可能性:“我試圖做醒酒湯,重現了酒和安眠藥,可是沒有其他條件就不行。”
“但是只要集齊了條件就可以,這是好事。”蘭元峰記得病人訴說的每一個字,“條件是可以根據情況改變的,只要對方的配合,也許有一天你不需要借助外物也可以成功無夢到天亮。”
廖修齊思索,改變條件要素是需要長期的過程,如果是這樣,那他和肖善需要重新建立抛卻廖雲洲之外的只屬于他們自己的關系才行。
一想到要這樣做,廖修齊居然會覺得居然還不錯。
“你說你吃早飯了,吃的多嗎?”蘭元峰翻開了早就準備好的廖修齊的私人病例記錄情況,
“不少。”
蘭元峰想了想問道:“有和平時一樣想嘔吐的感覺嗎?”
“沒有。”廖修齊否認。
蘭元峰的筆尖一停:“這麽好吃嗎?”
廖修齊回味了一下肖善做的早餐的滋味:“家常便飯。”
蘭元峰問了幾個問題,猜測廖修齊能正常吃早餐很可能和睡眠質量提高有關聯。
思慮片刻後蘭元峰說道:“抱着做你私人心理醫生的盡職盡責的态度,我們要不要做一下情景重現?”
“恩?”廖修齊頗感興趣。
蘭元峰手随便的指了一下在旁邊的臨時病床:“那家用的病床,剛好我也有,我這裏也好歹算是個醫院,剛好,還有酒和安眠藥。”
廖修齊看着這些齊全的事物,眯起了眼睛。
酒精和安眠藥相互發揮着作用,身體被影響,廖修齊覺得自己或許是醉了,可又分辨不清,做了幾個計算,至少他現在的邏輯還是正常的。
蘭元峰不會做飯,幹脆就用廖修齊分享的連接給錢到樓下的餐廳做了一份。
廖修齊看着那醒酒湯說道:“你可真會敷衍。”
蘭元峰聳聳肩:“我只是不希望你從睡着變成永遠醒不來罷了。”
同樣的配料,同樣的制作方法,可廖修齊卻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太一樣,好像只有肖善做出來的醒酒湯,才帶着獨特的香。
蘭元峰伸手按住廖修齊的雙眼之時,雙方頭皮發麻毛發倒豎。
這個姿勢,在語言訴說的時候沒什麽感覺,可是這樣做出來,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心裏上特別不能接受。
勉強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晚安,蘭元峰松了手,轉身擰了溫毛巾,看着此時躺在臨時病床上卻睜開眼睛的人,驟然相顧無言。
別說溫柔的擦了,蘭元峰甚至現在就想一毛巾糊上去。
廖修齊默默的坐起身,眼神迷惘,片刻後伸手捂臉:“算了吧,有點惡心。”
蘭元峰抽了抽嘴角,眼神移向別處:“恩,我也有點。”
廖修齊心情複雜萬分,不明白為什麽同樣的事情,肖善做起來就毫無違和感。
在被肖善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心的時候,他很享受那一份溫度。
酒精和安眠藥讓他很難受,也因此讓他格外的想念肖善。
可實在是不想再面對肖善哥哥了。
丢臉的事情真的不想再做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