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沙雕我是萬能的

第12章

在出租車上，肖善偷偷打量廖雲洲，少年雖然看似平靜，可他的手指卻是微微蜷縮，雙目低垂，明顯不如表面那般波瀾不驚。

“司機，麻煩您拐一下同洋玉器城。”突然廖雲洲開口說道。

肖善一愣，扭頭問道：“去玉器城做什麽？”

“初次面見長輩，基本的禮儀要有，不能空手去。”廖雲洲很理所當然的說道。

肖善提議：“那就提點雞蛋牛奶？”

“廉價的東西會讓對方覺得你不夠重視這次見面。”廖雲洲的思維成年人一樣恪守禮節。

“難道你打算買一件玉器？”肖善瞪圓了眼睛。

“送長輩玉器會更合适。”

肖善真正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參差，廖雲洲生活的世界不是他能随便想象的。

肖母成為房東後得了不少旁人的羨慕，可就算如此一個月的收入卻比不過廖雲洲的一件禮物。

聽着兩人的讨論，司機問道：“那去不去玉器城？”

“去。”廖雲洲說道。

“不去！”肖善說道。

廖雲洲看向肖善，滿臉的不解。

“昂貴的玉器對我們的家庭來說沒有什麽意義，雞蛋牛奶就行，禮輕情意重嘛。”肖善說道。

廖雲洲皺眉，抿唇，最後點頭。

“而且你還是個孩子，就算是不帶禮物也不會有人說你的不是。”肖善說道。

然而廖雲洲雙目微微沉下，好聽的嗓音卻帶着幾分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感嘆：“我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

肖善愣了下，想到了廖雲洲現在在廖家的處境，啞然失聲。

伸手拍了拍的廖雲洲的肩膀，将少年拉到自己的懷裏：“在哥眼裏，你什麽時候都是孩子。”

廖雲洲眨了眨眼睛，靠在肖善的懷中，一言未發，卻也不掙紮。

“你們兄弟倆的關系和真好。”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兩人後忍不住打趣道。

“當然，我這麽疼弟弟的哥哥，是很受到弟弟愛戴的。”肖善沖着後視鏡笑，惹的司機也笑。

廖雲洲的面容之上雖然依舊沒有任何笑容可言，可他的眼神卻始終都看着肖善的方向。

這一次對肖母來說只是一次很平常的和小輩的見面，對廖雲洲來說也是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可對肖善來說這簡直就是人生一大刺激。

随着逐漸靠近家裏，肖善的身體緊繃。

都說母子連心，肖母不會看出來什麽吧？

廖雲洲提着牛奶和雞蛋，和那一身明顯就和周圍格格不入的裝扮有很奇怪的反差，就如同肖善所預料到的，基本過路的人都會有意無意的多看廖雲洲幾眼。

自己這個弟弟，是真的生的好看。

唇紅齒白，雌雄莫辯，身姿挺拔，俊俏無比，而他對周圍人的目光視而不見，舉止大方，肖善還是第一次見到在人面前的廖雲洲。

他不會在意任何人打量注意他的目光，就仿佛從小就生在這樣的光環之下，早已對這樣的事習以為常。

甚至有大膽的女生上前來詢問電話號碼，而廖雲洲只會矜持的回一句：“很抱歉，我現在還在上初中。”

肖善知道廖雲洲好看到分不清年齡，看看問他要電話號碼的女生神色詭異又之後捶胸頓足恨不得晚生幾年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廖雲洲在陌生的環境下話就更少了，跟在肖善的身後，很乖巧。

肖善站在門口，心髒怦怦直跳，也不知道現在就讓肖母看到廖雲洲好是不好。

肖善回過頭，廖雲洲安靜的站在那裏，眼神平靜，安靜的看着他。

肖善抑制住加速的心跳擾亂自己說話的聲線，盡可能的表現平穩，進入了自家水果店“我回來了。”

“怎麽這時候回來？請假嗎？”肖母正在低頭給客人散稱的水果算賬，聽到肖善的聲音頭也沒擡，說道。

“沒有，回來拿幾件衣服，我還得住在那兒。”

“午飯在家吃嗎？”肖母回頭問道。

“恩，媽做飯嗎？”肖善想讓廖雲洲嘗一嘗肖母的手藝。

“那你看店，我回去做飯。”肖母這時候才注意到肖善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本能的認為對方是顧客，“客人您先挑，一旁有塑料袋，挑好了來我這兒稱。”

“媽，不是客人，是朋友。”肖善讓開了半邊身體，露出站在身後的廖雲洲，“是我老板，因為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病房就把人帶出來了。”

“啊？”肖母在看到廖雲洲的時候明顯愣了一瞬，“這，這……”

肖母的眼神看向廖雲洲之時，肖善心中咯噔一聲差點停跳，然而肖母接下來的話卻是……

“這孩子長得可真俊啊，叫什麽啊，我該怎麽稱呼啊？”

肖母很是驚豔，不施粉黛就能精致到這種程度的男孩子她倒是第一次見。

肖善就差沒脫口而說不如叫兒子吧，幹笑一聲說道。

“叫廖雲洲，雲洲，名字好聽吧？”肖善笑嘻嘻的說道。

“恩，好聽，人俊，名字也好聽。”肖母笑開來，眉眼很是和善，去拿了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怕怠慢了對方，“你看我這一身邋邋遢遢的，這裏亂，肖善你把人帶回家去。”

“怎麽就邋遢啦，媽你平時就是這樣啊。”肖善說道。

肖母比較胖，但是臉上有肉反而顯得年輕和藹，當初也是正經的打工族，說話也不吵鬧。

“阿姨很好看，阿姨衣服整潔穿戴圍裙袖套很愛惜衣服，認真工作又認真對待生活，這樣很好看。”突然廖雲洲說道，向前一步，站在肖母的面前，“阿姨您好，我叫廖雲洲，叨擾您工作了。”

“這孩子嘴甜，下次你來提前和阿姨說，阿姨給你做好吃的。”肖母很高興，被漂亮的男孩子誇獎臉都紅了，“肖善你給你弟打個電話讓他來先看下鋪子，哎呀不對，你先帶廖雲洲去房子吧，我去叫肖良來看店，我出去買點菜，做點好吃的。”

肖善接着被塞了一袋子的水果被肖母推了出來，兩眼懵逼。

“媽。”肖善松開了拉着廖雲洲的手，偷偷的摟着肖母到一邊，“媽，你覺不覺得雲洲看着很面善啊。”

“善啊？當然善！那孩子一看就是個善良溫柔的好孩子，比你倆乖巧多了。”肖母的眼神繞過肖善的肩膀，沖着廖雲洲笑。

“沒了？”肖善傻眼。

“沒了啊？還要有啥？”肖母迷惑。

就這？

他以為的母子見面心有靈犀呢？他以為的血緣關系一面就會懷疑呢？結果什麽都沒有？

“快帶人回去，這裏熱，回去把空調開開，切水果給人家吃，我很快就回去給你們做飯。”肖母趕人走。

“我來做吧，也能帶他去看看菜市場。”肖善說道。

“我做，菜市場有什麽好看的。”肖母推着肖善，“快走。”

肖善也覺得肖母對廖雲洲的态度比較熱切，也歸功于少年很會說話。

“我媽挺普通的吧。”肖善說道，心裏也有些擔心會不會讓廖雲洲失望。

在肖善的預知之中，他對廖雲洲的養母、廖家的夫人有模糊的印象，那個女人是足夠漂亮，她懂得如何運用技巧讓自己的美麗展現的淋漓精致。

肖善記不得對方的臉，可是卻反反複複的記得‘漂亮’兩個字，美玉在前，肖母不過是普通人中的一員。

“阿姨很和善，也很漂亮。”廖雲洲說的很簡單，可肖善能判斷對方不是說的恭維話。

肖善微愣，心中莫名觸動，笑道：“那不如也把我媽當你媽？這樣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哥哥了。”

廖雲洲沒有回答，肖善也沒打算得到答案，可是在這個問題之後，廖雲洲看向他的眼神有轉瞬的變化。

這一眼他讀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意思，或者又什麽都沒有。

肖母連續打了幾個電話，說要開空調，說要去買冷飲，又問有沒有忌口。

“看得出來媽是真的喜歡你。”肖善挂了電話，這麽熱切的肖母倒是很少見，是因為廖雲洲身份的緣故？

廖雲洲不說話，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是明明是陌生的環境，肖善卻能感受到對方的放松。

“雲洲。”肖善背對着廖雲洲開門，“媽能喜歡你，真的是太好了。”

廖雲洲疑惑的擡頭。

肖善回過頭，沖着廖雲洲呲牙笑：“我們雲洲就是要被所有人喜歡的。”

廖雲洲微微抿唇，手上握着的牛奶和雞蛋的把手都被汗濕，他的眼角又逐漸開始泛紅。

肖善家裏有空調，只是很少開，晚上睡覺前會開一會兒，半夜自動關，之後肖善就會打開風扇。

肖母節儉慣了，就是看不得他們使勁用空調，一點電費都舍不得。

肖善家整體還算新，但是家具都比較老舊，是當年肖父還在的時候和肖母結婚時候的家具，跟不上時代卻依舊完好，肖母也一直都很愛惜。

廖雲洲的目光看向了在房間中擺放的靈臺，上面是面容清秀的年輕男人的黑白照，那時候的男人眼睛裏有光，有希望，看上去就是一個萬分和藹的人。

“是爸爸。”肖善給廖雲洲介紹道，“爸爸很溫柔很正直，也很疼媽媽，在我記憶裏爸媽一直都很恩愛。”

廖雲洲看着照片，眼神不曾移開。

“這張照片是結婚證上的照片，那時候沒有特地的拍過照片，爸走的匆忙。”

“他看起來是一位非常溫柔的男性。”廖雲洲說道。

“是吧？的确很溫柔。”肖善看着照片，笑道。

廖雲洲上了香，認認真真的祭拜，他覺得肖善像極了在照片裏男人，僅僅是黑白固定的照片，也能感受到從內而外透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