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
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小袋粉末物後,立刻變了臉,吼道:“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那根本是他把蘇澄心的東西移花接木而已,舒清河知道像埃爾夫這種老狐貍是不會把棘手的東西随身攜帶的,捉賊捉贓,他當然要有所準備才行,反正這家夥參加了毒品交易,他對栽贓嫁禍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欸?”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蘇澄心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當看到舒清河不是在開玩笑時,她腳步慢慢往後挪,想找機會跑掉,舒清河拿出手铐,随口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跑,什麽都沒做,怕什麽呢?”
他揚了揚手裏的白粉,蘇澄心眼神飛快閃爍着,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還是邵燕黎在旁邊體貼地解釋:“這事要抓現行的。”
“我沒有了。”
蘇澄心看看舒清河,她只有兩包,剛才都給舒清河了,舒清河微笑道:“事實告訴我們,慷慨真是種很好的美德。”
“阿翩!”
心上人在旁邊叫他,通常邵燕黎這樣叫時,是代表對他無可奈何,舒清河沒理會,誰知邵燕黎很快又叫了一聲,“阿翩,小心!”
身後傳來輕響,是保險栓拉下的聲音,舒清河立刻抓住埃爾夫,迅速轉過身去,就見大廳裏站着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兩人手裏都舉着槍對準他,看看他們拉開的架勢,舒清河問邵燕黎,“他們從哪冒出來的?”
“他們一直都在。”
“是嗎?”
“當然是。”
根本是某個家夥醋壇子打翻,進來後什麽都不看,先向埃爾夫沖過去,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就像是來捉奸,不過這時候邵燕黎沒心思跟舒清河吐槽,提醒:“他們是埃爾夫的保镖,手槍是真的。”
“我知道。”
當了這麽多年警察,他當然看得出手槍的真假,給邵燕黎甩了下頭,讓他護着蘇澄心避開,自己押着埃爾夫迎上前,埃爾夫的手破粗暴地扭到背後,氣得大叫:“我要抗議,我要向貴國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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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河的回應是把他猛力推向前,在混淆保镖的視線後一腳踹過去,把其中一人的手槍踹飛,又順勢踢在他心口上,大使也被搡倒在地,憤怒中叽裏呱啦地蹦出些舒清河完全不懂的詞眼,邵燕黎已經帶蘇澄心躲到了椅子後,大叫:“小心,他說要手下幹掉你。”
舒清河手腳利落地踹倒一個人後,就看到另一個把手槍對準了自己,他急忙躲開,那人手槍打偏了,子彈射進沙發,發出噗地輕響。
“靠!”
随身帶保镖,随便開槍殺人,這家夥真以為大使很了不起嗎?舒清河沒等對方再開槍,順手抄起旁邊裝飾用的落地燈架就甩了過去,正中那人腰間,趁他吃痛彎腰時又擡腿往前一頂,那人便撒了手槍,倒在地上,舒清河奪了槍,轉身對準埃爾夫,一臉微笑。
“不知道外交豁免權對子彈起不起作用,大使先生。”
黑洞洞的槍口指了過來,埃爾夫看着舒清河向自己走近,清不透他是不是真的敢開槍,吓得一邊向後挪屁股一邊大叫,舒清河只當聽不到,對着他兩腿之間連開幾槍,埃爾夫立刻兩眼翻白,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舒清河看埃爾夫自恃是大使,不僅交易毒品,還嚣張歹毒,本來想吓唬他一下,沒想到他膽子這麽小,幾聲空槍就把他吓暈了,他有點無趣地把槍放下,就聽身後傳來蘇澄心的驚叫,随即砰地一聲,他轉過頭,見另一個保镖想偷襲,被邵燕黎用書砸在腦門上,頭晃了晃,再次趴倒在地。
“阿宅,你的書可以當板磚用了。”
舒清河噗哧笑了,邵燕黎卻沒有心情陪他笑,拍拍保镖的臉,問:“我不會把他砸死了吧?”
剛才情勢危急,邵燕黎本能地順手抄起放在沙發上的書砸了過去,沒想到保镖個頭這麽大,卻一點不經打,他看看手裏剛出版的新書,這本來是他帶來贈給蘇澄心的,結果還沒贈出去,先把它當武器用了。
舒清河走過來踹了保镖一腳,哼道:“放心,人的腦殼很硬的,這一點我有切身體驗,不過如果你再繼續爆字數的話,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邵燕黎摸摸書,再看看在旁邊發呆的蘇澄心,說:“抱歉,把準備給你的書搞成這樣。”
蘇澄心吓得臉都白了,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舒清河正要交代她幾句,外面傳來腳步聲,緊接着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幾個男人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陸安陽,看到他們都掏出了槍,蘇澄心吓得立刻又大叫起來。
舒清河把她推給邵燕黎,正好埃爾夫被撞門聲驚醒了,掙紮着想躲避,被舒清河順手揪起來,當盾牌擋在面前,陸安陽拿出證件,喝道:“我是市警署特別緝毒小組組長,馬上放開人質!”
時間把握得剛剛好,讓舒清河幾乎懷疑陸安陽早在外面等着了,就等他把問題解決,就進來抓人,他把吓得哆嗦成一團的埃爾夫推了過去,拿出自己的證件,說:“我也是警察,在大通街區派出所工作,今晚來這裏追查一件毒品案,剛才的沖突是一場誤會。”
陸安陽沉着臉,奪過證件确認,在發現沒有問題後,把警察證還給了舒清河,臉色稍緩,不過語氣還是很嚴肅,問:“你叫舒清河,跟舒清揚是……”
“剛才在執行任務,我不能說,我還以為你是毒販呢。”舒清河笑得一臉無辜,卻恰巧打斷了陸安陽的問話,說:“誤會誤會,不過你自稱做貿易進出口生意,是比較容易引人懷疑的。”
“我沒騙人,我家人是做貿易生意的。”陸安陽一掃剛才的溫和表情,露出屬于刑警的威嚴,問:“你只是普通警員,為什麽會跟這個案子?”
“我是偶然得到的情報,所以來查一下。”
“得到情報應該跟上司報告,決定怎樣操作,而不是自行做決斷。”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面對陸安陽的咄咄逼人,舒清河面不改色,笑嘻嘻說:“不過具體問題具體對待,在沒有确鑿證據的情況下,我認為先來調查一下更為妥當。”
“那你調查到什麽?”
舒清河揚揚手裏的白粉包,“很幸運,我查到這位大使有參與毒品交易的嫌疑,并在他身上搜出了兩包毒品。”
“那不是我的,你陷害……”
埃爾夫看到舒清河手裏的毒品,氣得臉色鐵青,掙脫便衣警察的控制,沖過來想搶白粉,舒清河右腳伸出,埃爾夫眼裏只看到白粉,被絆了嘴啃泥,再次啪嗒一聲趴到了地上。
陸安陽看到了舒清河的小動作,皺了皺眉,讓同事把埃爾夫按住,埃爾夫動不了,氣得大罵,都是他們聽不懂的語言,舒清河聽得不耐煩,一腳踹過去,大廳裏立刻安靜了下來。
“喂!”
舒清河的暴力換來兩名警察的怒瞪,是在二樓被他毆打的那兩個人,舒清河朝他們笑笑:“不好意思,剛才不知道是同行,出手重了點,不過我也幫你們釣到大魚了,有了這個,你們就可以順利結案。”
他把那兩包白粉遞給陸安陽,陸安陽讓同事用證物袋裝好,狐疑地問:“這真是從埃爾夫身上搜到的?”
“是啊。”舒清河看着他,一臉真誠的笑:“你們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真是只狡猾的狐貍!
陸安陽在心裏恨恨地罵,他們為了查這個毒品案,耗時近半年,眼看着順線索找到獵物的老巢,就等收網,結果被舒清河半路跳出來攪和了,人是他抓的,毒品是他搜出來的,反倒是他們緝毒小組,只拿到個押人的差事。
不過,沒有舒清河的大膽行動,以他們的職務限制,在沒有确鑿證據下,很難來大使下榻的旅館搜查,換言之,舒清河也算幫了他們一個大忙,至于證物是不是真的不重要,他們需要的只是個口實,如果将來查出是舒清河搗鬼,也追究不到緝毒小組的頭上,反觀舒清河,他已經是最基層的小員警了,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裏去。
而且,在警界,人人都知道舒家不好惹,他相信沒人會去捅破這層窗戶紙,為這點小事跟舒清揚過不去,至于他自己,任務順利完成,這就夠了,想到這裏,陸安陽臉上堆起微笑,說:“這次謝謝你的幫忙。”
“好說,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舒清河說得很誠懇,再加上一臉溫和的笑,要不是剛才看到他踢人的狠勁,陸安陽幾乎認為他只是個處理雜事的文警。
埃爾夫和他的保镖被帶出去了,警察們在搜查完現場後,也都離開了,被舒清河毆打過的那個警察不甘心地瞅瞅蘇澄心,想過去拽她,蘇澄心急忙縮到邵燕黎身後,邵燕黎看舒清河,舒清河頭望天,只當看不到,邵燕黎只好叫:“阿翩!”
聲音很大,舒清河沒法再裝死,只好去攔住警察,那人在舒清河手上吃了虧,現在知道他也是警察,不僅出不了氣,還被搶了頭功,正憋了一肚子火,見他阻攔,忍不住吼道:“又怎麽了?”
“這位小姐是我的線人,我可以迅速得到情報,都是她提供的,你不能帶她走。”
“這跟我們查到的情報不符,剛才我們還看到她在宴會上跟人交易,所以我們需要帶她回去協助調查。”男人很強勢地說。
他們已經掌握了毒品流通的渠道和交流網,蘇澄心作為埃爾夫的朋友,她吸毒的事很明顯,可是舒清河一句話就把她的底洗得幹幹淨淨,這讓他很惱火,話在不知覺中也強硬起來。
舒清河沒介意,反問:“我的線人當然要打入內部,才能弄到情報,你要拘捕她,那以後還有誰敢跟警方合作?”
“你有什麽資格說話?你的職務根本不負責毒品案!”
“那要不把蘇議員叫來吧,跟他直接說好了。”
舒清河不跟他生氣,給蘇澄心打了個手勢,讓她打電話,蘇澄心一愣,那名警察也愣住了,轉頭請示陸安陽,陸安陽已經捉到了首犯,不想為一條小魚磨蹭時間,再說就算帶蘇澄心回去,證明她有吸毒,她歲數不大,量刑有限,他們沒必要為了這種事跟議員鬧翻,于是給警員示意可以收隊了。
大家都離開了,陸安陽走在最後,走到門口時又轉過頭來,說:“請轉告舒清揚,那件事我一直記着。”
他指指自己的頭,然後走了出去,門關上了,舒清河懊惱地皺起眉,這家夥心眼也太小了吧,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他是想報複還是怎樣?自己好像給大哥找麻煩了,不過大哥那個人,沒有點麻煩,他可能會覺得人生很無趣吧。
舒清河懶得琢磨陸安陽即将進行的幼稚報複,轉過身,笑嘻嘻看蘇澄心,女生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來,有些怕怕地盯住他。
“以後別再抽那種東西了,上了瘾,不僅害自己,還會連累到你父親。”
“其實只吸了一、兩次,埃爾夫說不會上瘾的……”蘇澄心小聲辯解了兩句,看看舒清河的表情,突然有點害怕,急忙搖頭,“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吸了。”
“希望如此,這次有我幫你,下次你就沒那麽好運氣了。”
“嗯嗯,你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爸爸……”
面對女生的小聲哀求,舒清河顯得很為難,皺起眉頭沉吟着,蘇澄心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轉向邵燕黎,央求:“阿坤……”
邵燕黎見吓唬得差不多了,說:“阿翩!”
“好了,看在都是坤哥粉絲的分上,我這次就當不知道。”舒清河從口袋裏掏出名片夾,從裏面找出一張名片遞給蘇澄心,很慷慨地說:“我三哥舒清風是律師,你跟他聯絡一下,如果警察來找你提供消息,你讓他去交涉。”
“謝謝。”蘇澄心把名片收好,又問:“他的傭金是不是很貴?”
“比你吸的東西要貴一點,但絕對物有所值,而且他口風很緊,不會洩露你的秘密。”已經很晚了,舒清河還想跟邵燕黎溝通,見蘇澄心磨磨蹭蹭沒有走的意思,他有點不耐煩了,拍拍女生的肩膀,安慰:“放心,回去睡一覺,什麽事都沒有了,把麻煩推給律師,以後絕對不會有警察再來煩你。”
他說完,瞪了邵燕黎一眼,邵燕黎急忙把贈書塞到蘇澄心手裏,又說了幾句安慰鼓勵,外加半警告的話,直把蘇澄心說的感動得連連點頭,臨走前還跟邵燕黎說讓他繼續加油等等,舒清河聽煩了,等她出門後,啪嗒一聲把門關上了。
房間只剩下兩個人,邵燕黎看看舒清河的臉色,陪笑叫:“阿翩。”
舒清河沒理他,掏出手機給大哥打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又開門出去,蘇澄心已經走了,電梯前沒人,不過舒清河沒乘電梯,而是轉去走樓梯,順着樓梯上八樓,邵燕黎跟在他後面,聽他講完電話,又撥通舒清風的手機,交代了蘇澄心的事,等電話講完,他們也走到了八〇八號房的門前。
舒清河放下手機,擡腳踢了下門,邵燕黎急忙掏鑰匙開了門,兩人進了房間,舒清河随手帶上門,笑吟吟看邵燕黎。
邵燕黎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溫和爽朗的笑容,不屬于阿翩,但也絕對不是平時的舒清河,介乎于兩者之間的人格,那意味着這是天使和小惡魔的混合體,基于以往的經驗,現在的他是最難應付的。
“清河……”
“警察臨檢,轉過去!”
舒清河沒給邵燕黎說話的機會,揪住他的胳膊把他推到走廊牆壁上,讓他趴在牆上,伸腿撐開他的腿,喝道:“你可以保持沉默,不過你所說的一切都将會成為呈堂證供。”
邵燕黎不說話了,任由舒清河在自己身上摸索,舒清河從他兩肋伸過手去,由領帶開始搜起,然後轉向襯衫,邊摸邊問:“那封詐欺郵件是你寄的對不對?”
一陣沉默後,邵燕黎說:“警官先生,請用證據說話。”
襯衫搜完了,舒清河伸手去解鈕扣,哼哼冷笑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措辭,我可是玩詐欺出道的。”
如果你真的一開始就知道,就不會特意揣着槍和手铐來調查了。
邵燕黎心裏吐着槽,嘴上卻認真回答:“是。”
舒清河的手繼續往下延伸,“你怎麽知道有外賓暗中做毒品交易?”
“瞎蒙的。”
“瞎蒙?”
“妄想是作家的通病。”邵燕黎苦笑:“我真沒想到埃爾夫會利用大使的身分做這種事。”
他為了跟舒清河和好,冥思苦想了好幾天,正好寫到書裏某個情節,突然靈機一動,就想到了這個點子,他知道以舒清河的個性,一定會來的,所以旅館房間他都預定好了,打算今晚想辦法把舒清河拐進來好好“溝通”,沒想到随便編的故事情節真的會在身邊發生,而且結局出乎他的意料,只能說現實比小說更戲劇化。
“你很厲害啊,能請到電腦高手幫你改變郵件地址。”
舒清河冷笑,手卻很靈活地把邵燕黎的襯衫鈕扣都解開了,繼續深入進行他的檢查任務。
“我請小丁幫忙找的,小丁面子很廣,找高手不難。”
“桃花運很旺嘛,還有熱情粉絲特意送請柬來邀請你。”
濃濃的酸氣,邵燕黎哭笑不得:“我這樣做還不是想讨你歡心?小祖宗,要不是為了找機會見你,我會把時間花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嗎?”
恰到好處的讨好,舒清河眉眼彎了下來,抿嘴不讓自己笑出聲,沒人能抗拒情話,就算情話是最大的詐欺,他也情願自己被騙。
舒清河心情好了很多,不過還是硬邦邦地說:“可是我看你今晚混得如魚得水,跟那些外國豆聊得開心得不得了,還跟埃爾夫來開房,你該去配副眼鏡了,那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你吃醋啊?”
“少廢話,老實交代問題。”
舒清河的手戀戀不舍地從邵燕黎襯衫下抽回,又轉去他的西裝褲口袋裏,手指卻移向中間小腹的部位,可惜褲兜空間有限,讓他無法順利達成所願,索性伸出手把邵燕黎的腰帶扯了下來,邵燕黎任由他放肆,笑道:“我知道埃爾夫不是好人啊,所以我才跟過來,想聽聽他到底要做什麽。”
“嗯?”
“我大學導師的出身地就是某個中南美小國,他的母語發音跟埃爾夫很像,今晚我無意中聽埃爾夫講電話,有提到毒品交易的詞,我怕自己聽錯,所以跟他多聊了幾句。”
邵燕黎做翻譯工作,除了常用到的幾國語言外,還會不少其他外語,談不上精通,但普通對話沒問題,期中也包括一些偏僻地方語言,可能埃爾夫沒想到這裏會有人聽得懂他們的母語方言,所以得意忘形地在公衆場合講電話,正巧被邵燕黎聽到了。
邵燕黎當時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有聽錯,才會跟埃爾夫交談,不過,他承認今晚酒宴外賓很多,是難得的練習口語的機會,所以他一時興起,跟大家聊得多了些,沒顧及到舒清河的感受,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他不會自暴其短,後來埃爾夫跟他聊得比較合拍,就邀他來自己的客房,他想知道真相,就跟來了。
“你白癡啊!”聽到這裏,舒清河在邵燕黎身上亂摸的手微微一停,氣得在他脖頸上咬了一口。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那混蛋想占你便宜,如果我找不到你怎麽辦?”
“我對你有信心啊。”邵燕黎微笑說:“就算你找不到,那些警察也會找到這裏來的,我知道他們早盯上了,只是缺少證據。”
“欸?”
“其實……”
邵燕黎猶豫了一下是否要說,但想到這件事舒清河早晚會知道,隐瞞沒意思,他雖然有好奇心,但不會盲目逞英雄,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處境安全無虞,不會跟着來。
“我去洗手間時碰到了兩名便衣警察,看到他們做手勢,是待機收網的意思。”
警界各部門都有一系列的暗號手勢,這個舒清河知道,他驚訝的是邵燕黎居然也知道,問:“你怎麽懂那些手勢?我大哥教你的?”
“不是,我之前寫這類的文章,想了解一下,是去跟你大哥請教過,不過被拒絕了,後來是葉盛瑤教我的,說起來他知道的比警方內部成員還要多。”
那個曾經綁架過他們的黑道分子?他都不知道邵燕黎居然跟他混一起了,舒清河火又上來了,咬咬牙,冷笑:“你不是阿宅嗎?你懂不懂阿宅的定義啊?哪有跟黑道分子交朋友的阿宅!?”
“我沒交黑道朋友,我只是偶爾碰到了葉盛瑤,就順便請教他了一些問題而已。”邵燕黎頓了頓,又附加:“我照他的意願幫他把所有邵一刀系列藏書都簽了名,他就很痛快地把那些手勢用語教給我了,确切地說,這也是一場交易。”
“混蛋!”
想知道那些暗號,為什麽不問他,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他只是個派出所小警察,也不是只會數螞蟻的。
舒清河越聽越生氣,一腳踹過去,不過沒舍得踹邵燕黎,而是踹到了牆上。
“想給你一個驚喜嘛。”品出舒清河怒氣的起源,邵燕黎忍不住笑了,抓住他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問:“搜了這麽久,有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啊,警官大人。”
“沒有。”
“如果你不是一直把重點放在我的身體上,而是口袋的話,應該會更快搜到贓物。”
舒清河一聽,立刻把在邵燕黎身上放肆的手縮回去,改為搜查幾個衣服口袋,很快他就摸到了邵燕黎上衣口袋裏的一個絲絨小盒,取出來打開,裏面放了一顆雕刻成小小樹葉形狀的橄榄石耳釘。
“橄榄石又稱幸福之石,因為它可以庇佑情侶幸福。”感覺到舒清河把手松開了,邵燕黎轉過身,說:“為了送你這個禮物,我跑了很多家店,還滿意吧?”
“有什麽好稀罕的,橄榄石很便宜的知不知道?”
都高興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了,還說不稀罕,不稀罕急着往耳朵上戴幹什麽?
邵燕黎懶得吐他槽,舒清河說完,也覺得有點過分,怕他生氣,急忙又說:“又買東西,又玩詐欺,你這個星期夠忙的嘛。”
其實禮物是上星期就準備好的,他只是忘了約定的時間而已,不過邵燕黎聰明地沒提自己健忘的事,等舒清河戴好了耳釘,問:“那現在,舒警官,問題我都交代完了,是不是沒事了?”
“好啦,下不為例。”
舒清河剛說完,肩膀就被邵燕黎雙手按住,反将他壓在了對面的牆壁上,微笑說:“那現在該輪到我來審問了。”
“問什麽?”
“問——警察是不是可以在毫無證據的前提下,随便在市民身上安放竊聽器?”
“欸?”
舒清河瞪大眼睛,和邵燕黎相互對視,看着邵燕黎愈來愈壓近的身軀,他有些心虛,伸手拍拍他的臉頰,呵呵笑道:“阿宅,你變聰明了耶。”
“整天跟一肚子墨水的家夥在一起,豬都會變聰明。”
“你現在已經生氣到口不擇言罵自己的程度了嗎?”
“這叫形容。”
見舒清河變得乖巧,邵燕黎就知道他不生氣了,老實說,他比較擅長對付俏皮跳脫的阿翩,可是當舒清河做出冷淡疏離的樣子時,他就會很無措,他怕在自己适應了這個人的存在後,對方卻厭倦了這個詐欺游戲,舒清河太聰明,心機太深,他怕自己無法跟上對方的腳步。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邵燕黎捏住舒清河的下巴,讓他面對自己,教訓:“就算我有錯,你可以打罵,但不可以縮龜殼,把我當透明。”
“你哪是透明?你是大手,大大手……”
“不許油腔滑調!”
被罵了,舒清河收回誇張的嬉笑表情,小聲問:“其實,你是不是更喜歡阿翩?”
邵燕黎一愣,舒清河伸手将他抱住了,說:“我不是故意要躲你的。”
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們的感情,一直以來都是他跟在邵燕黎身後追,從他的粉絲到他的朋友,再到情人,使盡了心機把他追到手,所以他想努力維系他們的關系,不讓邵燕黎厭倦到,可是當他看到邵燕黎并不像他這麽在意時,又有些心冷,總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用計,邵燕黎根本不會跟他在一起,邵燕黎是個随遇而安的人,說不定他只是習慣了自己,而不是真正的喜歡。
舒清河抱得很緊,卻什麽都沒說,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此刻的心境,還好,邵燕黎從他的氣息中感覺到了他那份緊張,笑了笑,原來在這場愛情詐欺中,一直擔心被騙到的不僅是自己,舒清河跟他一樣,甚至更怕一些,否則他不會笨蛋的問這樣的問題。
“傻瓜。”他揉揉舒清河的頭發,說:“我喜歡每一個的你。”
“欸?”
舒清河擡起頭,嘴唇一熱,已經被吻住了,邵燕黎把他壓在牆上,狠狠咬住他的唇,吸吮着他的氣息,舒清河本能地做出了回應,兩條舌很快卷到了一起,熱吻中邵燕黎解開他的衣服扣子,幾下就把上衣扯掉了。
“冷落了我這麽久,你知道今晚該怎麽補償我?”
“想讓我補償你啊……”邵燕黎的表白讓舒清河徹底恢複了精神,眼睛轉了轉,笑嘻嘻說:“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就答應考慮怎麽服侍你。”
“謝了。”邵燕黎把舒清河拉進客房裏,随手扔到了床上,“不過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我現任不是在請求,而是命令。”
甩來的力氣很大,舒清河随着床褥陷了陷,看着邵燕黎撲上來,他沒躲,任由自己的衣服被完全剝光,笑道:“侵犯警察的罪名不輕啊。”
“有關這點我會向你三哥請教的。”
至于現在嘛,先做了再說。
舒清河躲了他一星期,害得他整個星期都情緒暴躁,現在始作俑者就在他身下,邵燕黎可不想再忍,吻着舒清河,伸手在他身體的敏感部位用力掐揉,聽着那一聲聲喘息随着自己的手法步調顫微微地發出,心裏突然湧起難言的滿足感,其實,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誰也離不開誰,就這樣相濡以沫的依存下去。
邵燕黎吻着舒清河,品味着交融的感覺,舒清河的身體很快軟了下來,口中斷斷續續喘息着,像是呻吟,又像是被理順了毛的貓咪舒服的哼哼聲,邵燕黎很喜歡聽到這樣的回應,于是把手勁下得更重了些,逐漸的,吻往下延伸着,含住他胸前一點吮咬,直到那點被他的吻蹂躏得豔紅才戀戀不舍地放開,繼而吻吮下移,在他小腹上逡巡,微笑說:“這裏如果嵌上寶石,一定很性感。”
“好啊好啊,那下次玩。”舒清河很興奮地附和後,又想到現實,很沮喪地說:“平時都是制服,裹得那麽嚴實,穿臍環也沒人看得見。”
“給我一人看就行了,你還想給誰看?”
“啊!”舒清河眼眸瞪大,随即會意地笑起來,“你壞啦阿宅,你想玩制服誘惑,唔……”
腹下挺起的硬物被男人含在了嘴裏,瞬間傳來的快感制止了他的胡思亂想,腰背因為舒服不自禁地弓起,享受邵燕黎帶給他的快感。
邵燕黎對這種事不是很擅長,多半時候都是由舒清河來引導,不過現在他覺得還是自己做主導比較好,至少可以讓舒清河安心,這個笨蛋的智商都用來玩詐欺了,遇到感情上的問題,除了縮龜殼外什麽都不會。
這樣想着,忍不住在他性器上輕輕咬了一口,舒清河正在欲海中徜徉,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低呼,眼眸蒙起一層薄霧,皺着眉瞪邵燕黎。
“你是故意的吧?”
“是這樣沒錯。”
邵燕黎嘴裏說的硬氣,手下卻放輕了,含住他的硬物繼續吞吐,舒清河的快感很快就被挑逗了起來,喘息聲越來越大,擡手抓住他的頭發,哼哼着叫:“阿宅,我要去了,快點,再快點……”
邵燕黎遵照他的意願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就感到他身體繃緊,熱熱的液體沖了出來,一部分濺在自己嘴裏,邵燕黎擡起了頭,液體順着舒清河的性具慢慢流下,他的腰身略微擡高,小腹激烈起伏着,卻不擦拭,任由精液沿着腹溝流向體後。
邵燕黎探身打開床頭櫃,舒清河看他從抽屜裏拿出潤滑液,笑道:“原來你早有預謀。”
邵燕黎瞅了他一眼,突然又俯身用力吻住他,熱切粗暴又帶了些強勢的吻,還有點被冷落後的不快,舒清河和他舌尖翻卷吻在一起,吻帶着膻腥的氣息,有點苦澀,像是戀情的感覺,讓他的心感到充實,被親撫後的安心感在告訴他,不必擔心被丢棄或是厭惡,因為自己一直都在對方的心裏。
腿被擡了起來,帶了些涼意的潤滑劑随着手指的探入一起滲進體內,舒清河的腿本能的抽搐了一下,卻被邵燕黎架住岔得更開,随即早已勃發的陽具抵在了他的後庭上,稍作潤滑後就猛地刺了進去。
舒清河被他頂得哼了一聲,邵燕黎雙手壓住他的腿根,問:“痛嗎?”
“你可以讓我更痛一些。”
舒清河手搭在額前吃吃地笑,也許他潛意識中真的有暴虐傾向,他一貫喜歡帶有瘋狂感覺的交流,不過邵燕黎卻不喜歡,所以他總是被照顧得很好,看來這次他是把男人惹火了,才會連簡單的前戲都不做,就直接推槍上膛,不過這也說明他是被需要的,不管是身體還是情感上,都不單單是個習慣的存在。
真糟糕,沒有自信的自己,一點都不像以往的他,舒清河為自己這幾天的逃避行為感到好笑,他為什麽要逃呢,既然喜歡,就要牢牢抓進手裏,不管用怎樣的心機和手段,都絕不會放棄,這才是他一向做人的準則。
“你走神了……”
耳邊傳來邵燕黎不悅的的話聲,舒清河擡起眼簾,下巴一痛,被邵燕黎捏住,強迫他看着自己,難得的看到邵燕黎暴走,對舒清河來說,這是個很新鮮的初體驗,他噗哧笑了出來,但随即笑聲便被淹沒了,唇再次被攫住狠吻,不給他呼吸的空間,邵燕黎壓在他身上,愈發快速的抽插,問:“在想什麽?比我們現在做的事還重要?”
吻太熱切,邵燕黎的話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在發洩心中的不滿,因為他完全沒給舒清河發言的機會,舒清河也沒在意,他本來就沒打算說的,惡劣因子程序啓動了,他今晚只想好好享受久違的親密交流,才不會告訴男人自己走神是因為在想他。
思念,并不一定是在分開時,喜歡一個人,哪怕跟他咫尺相對,還是一樣會去想他,因為在意而喜歡,因為喜歡而變得更加在意,只是這麽簡單的答案而已。
酒宴就在這種出乎意料的發展中結束了,幾天後,邵燕黎在報紙事件欄裏看到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