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進內院一團和氣
第50章 進內院一團和氣
花轎到了侯府的正門并沒有停下,而是繞到東北角的側門。那裏早有總管候着,他吩咐人給迎親的人發紅包。
“請三姨奶奶下轎。”他的聲音不卑不亢,并沒有半點獻媚奉承的味道。想來他堂堂侯府的管家,平日裏見慣了達官貴人,提前出來在側門候着一個貴妾已經是很大的情面了。
喜婆把若影扶下轎子,弄琴忙掏出個鼓鼓的荷包塞到管家手裏,“勞煩管家在這裏等候,辛苦了。”
林總管推辭,接過去随後交給身後的小厮吩咐道:“趕緊招呼人手把三姨奶奶的嫁妝擡進去,這是三姨奶奶賞你們的。”
小厮聞言喜笑顏開的行禮去了,若影聽了微微皺眉,看來自己賞的銀子沒入人家管家的眼。都說主有多大奴有多大,看來此話不假!這才剛進門就被奴才看輕,侯府裏的水果然是深,自己要越發的小心謹慎才是啊。
不過這管家也太過傲氣了,再怎麽說他是奴自己是主,他就不怕日後自己得了勢找他的麻煩?還是他打定主意覺得自己永無出頭之日?狗奴才,走着瞧,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她就不信整治不了一個奴才!
弄琴和輕弦攙扶着她跟在管家後面,到了二門停住,那裏又有個衣冠華麗的媽媽候着。
“李媽媽久等,我把三姨奶奶送來了,随後就擡過來。”若影聽見管家的聲音裏帶着幾分客氣和溫和,忍不住在心裏暗罵,好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她這個姨奶奶還不如個媽媽?
“勞煩林總管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李媽媽笑着回道,眼睛瞟了若影幾眼。
林總管聞言扭身走了,李媽媽笑着說道:“奴婢給三姨奶奶見禮。”不過她的身子卻站直未動。
若影猜想她一定是二太太身邊的管事婆子,所以不敢托大忙微微見禮,“一切就勞煩媽媽了。”
“姨奶奶折殺老奴了。”她并不躲閃受了這一禮,弄琴和輕弦見了也都見禮趕着叫媽媽。
“我送三姨奶奶去新房,你們在這裏等着嫁妝。他們擡過來就吩咐擡到藕香園去,然後派人去喊我,和陪嫁清單一一對照入庫才行。”李媽媽吩咐身後的兩個丫頭,然後在前面引路。
只見她穿小橋過游廊,半晌進了一個清幽的院子,裏面到處貼着大紅喜字一派喜氣。早有丫頭、婆子迎在門口,齊聲喊着姨奶奶金安。
若影頭上蒙着蓋頭,只覺得眼前朦朦胧胧有十來個人影,齊刷刷的莺聲燕語聽得人心裏舒暢。還不等她說話,就聽見李媽媽說道:“別在門口站着,快點扶姨奶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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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簇擁着若影進去,閑雜人等告退,屋子裏只剩下若影的陪嫁丫頭、婆子,還有李媽媽和藕香園的大丫頭香草、香雲。
“姨奶奶可以把頭上的蓋頭揭開了。”李媽媽笑着說道。
若影聞言眼神一閃,想到自己是貴妾,沒有拜堂入洞房更不會有什麽揭蓋頭喝交杯酒之類的了。
“弄琴,幫我把蓋頭揭了吧。”她輕聲吩咐着。
頃刻,她眼前一亮,一個方臉厚嘴唇的中年婦人進入視線。遍身的绫羅,頭上梳着簡單利落的發髻,上面只插着一支赤金扁方不過足有一公分寬,這就是李媽媽吧。
“三姨奶奶真是國色天香,難怪三少爺望眼欲穿盼着今日。”李媽媽打量了若影幾眼,笑着說道。
若影臉色微紅,心裏卻隐約有些不舒服。自打她和林宜浩作出不雅的舉動,誰要是說些稍微靠邊的話,她便覺得對方是在心裏笑話自己!可擡眼瞧瞧面前笑盈盈的李媽媽,似乎別無他意。
“我還沒嫁過來的時候就常聽表嬸母提及李媽媽,說是太太一刻都離不得。如今見了李媽媽說話行事,才知太太為何如此。說實在話,我帶着丫頭、婆子嫁過來心裏少不得有些忐忑,可聽見李媽媽說話看見你和藹的笑容,便安心了許多。我在林府人生地不熟,往後還需要媽媽多加提點才是。”說着若影朝着弄琴使了個眼色。
弄琴也是個機靈的,剛剛給總管賞錢人家直接打賞給小厮,眼下這位媽媽是太太跟前的陪房,出手更不能小氣。若是再被這位姑奶奶嫌棄,她家姑娘在林府的處境是會艱難了。她拿出兩個鼓鼓的荷包,一邊往李媽媽懷裏揣一邊笑着說道:“李媽媽是太太跟前說得上話,最看重的老人,若是以後姑娘行事說話犯了太太的忌諱,還請李媽媽直言相告。奴婢先替姑娘給媽媽行禮表示感謝了!”說罷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倒是個機靈的丫頭。”李媽媽把荷包收好,笑眯眯的看着弄琴說道:“你們剛進府冷不丁摸不着頭腦,太太是個面慈心善的最好說話,對晚輩更是呵護有加。今個兒命老奴接三姨奶奶入府,還一再吩咐老奴千萬不能委屈姨奶奶。這藕香園哪裏不合姨奶奶的心意只管說,老奴馬上就吩咐奴婢重新布置。”
若影聽着忙笑着回道:“這藕香園的擺設都是精品,還有不少名人字畫,哪裏有半點不合心意的地方?太太如此照顧,真是讓我受寵若驚!李媽媽替我謝謝太太,等明天我再親自去給太太請安。”
嗯,是個知道進退深淺,還有些見識的姑娘,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比香秀那蹄子強!不過面相卻略顯輕浮,終是擺脫不了姨娘狐媚的根!若影在李媽媽眼中看出了贊賞,卻沒有發現那深藏在其中的一絲鄙夷,一直緊張忐忑的心稍微放松下來。
外面進來個小丫頭先給若影見禮,又朝着李媽媽說道:“小厮把姨奶奶的嫁妝擡了進來,正往庫裏去呢,請媽媽過去瞧瞧。”
李媽媽聽了跟若影要了陪嫁單子告退出去了,屋子裏剩下若影和她帶來的丫頭、婆子,還有香草、香雲。
此時她才得空細細打量屋子裏的擺設,插屏、木質隔斷、清一色黃花梨木的家具,牆上挂着一幅唐寅的《春夢圖》。她坐在雕花拔步床上,隐約聞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對面是鋪着大紅猩猩氈的美人榻。牆角一個大大的書架,上面還放着一支簫,雖說是卧房卻透着濃郁的書香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