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錯位亦是緣
洛笛已經在林氏工作一個星期了，一切都慢慢上了軌道。這一天，洛笛剛起來，就收到了一條微信，是謝弋發來的，約她在林氏百貨附近的一家西餐廳吃午飯。洛笛洗漱完後照常去上班，在中午大概11：30的時候去赴謝弋的約。
洛笛到那的時候，謝弋正坐着喝咖啡，洛笛在他對面坐下，“師兄。”
“你來了。”謝弋放下杯子，“服務員，你想吃什麽？”
“我都行。”
謝弋聽到這樣的回答，就點了兩份牛排，一瓶紅酒。
“師兄，我看你都喝完一杯咖啡了，是等很久了吧。”洛笛不好意思地說。
“沒有，我也才剛到不久。”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謝弋幫洛笛倒好紅酒後說：“吃吧。”
洛笛在謝弋面前也沒什麽拘束，大口地吃着，她是真的餓了，喝了一口紅酒後，說：“師兄今天約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嗎？”
“洛洛，安城他回來了。”謝弋觀察着洛笛的表情，卻發現她非常平靜，就好像沒聽到這話一樣。
洛笛沉默了一會兒，才發聲說：“我知道，前幾天我看到他了。”然後繼續吃菜。
這讓謝弋有些意外，原來洛笛知道。謝弋猶豫了一下，說：“洛洛，安城他——想見你，你看……”
“我不想見他。”洛笛回答得非常直接。
謝弋看得出洛笛還沒有原諒顧安城，“洛洛，你還在怪安城當年不守承諾嗎？他也不想的，這個中原因，四年前我就告訴過你，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就一直躲着不見他。”
“師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都沒有怪他不守承諾，我怪的，是他沒有告訴我，他什麽也沒說就走了，現在他回來了，還說要見我，可我真的不知道，當我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們能說些什麽？”洛笛說的這番話，讓謝弋無言以對。
洛笛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再倒上，連喝了好幾杯，臉頰已有些泛紅，謝弋也勸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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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洛笛有些迷糊，“你知道嗎，十年前，我在籃球比賽上，第一次看到了安城學長。有人說，對于自己喜歡的人，一眼就夠了。我想是的，對于安城學長，我也只是憑那遠遠的一眼罷了。”洛笛眼裏泛着淚光，“謝弋師兄，我喜歡安城學長，而且，我喜歡了他整整十年，到了現在，我還是喜歡他，他就在我心裏，怎麽拔都拔不掉。”
謝弋看着眼前這個情緒失控，淚流滿面的女孩，唯一能做的僅僅是遞一張紙巾。
洛笛擦幹眼淚，晃了晃腦袋，盡量讓自己清醒一些，“師兄，我想我還是先回公司了。”
謝弋呆滞地點點頭。
洛笛走後，謝弋深呼一口氣，顧安城突然出現，在謝弋對面坐下。原來剛才顧安城一直都坐在洛笛的背後，只是有牆擋着看不見，但他聽到了洛笛和謝弋談話的所有內容，當時的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
顧安城靜靜地坐着，謝弋把身子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但很快又睜開眼睛說：“我盡力了，接下來，你自己想辦法吧，解鈴還須系鈴人啊！洛洛說的那些話，你也聽見了，該怎麽做，不用我教你吧。”
“你以為你是情聖啊，還教我！”顧安城不屑一顧。
“情聖……顧安城，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洛洛？”謝弋一副渴求答案的表情。
“是……到了美國之後，我才漸漸發現洛洛已經住進我心裏了，這些年在美國，我最想念的人，也是洛洛，從那時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上洛洛了。”
謝弋心中一驚，萬年冰山真的動——心——了，那這是要融化的節奏啊！
“你最想念的人居然不是我！”謝弋一臉不開心。
聽到這話，顧安城送了謝弋一個白眼，說：“該吃藥了。”
謝弋的臉一下繃住了，說不出話來，像是被顧冰山凍住了。
最後，這頓飯還是由顧安城買的單，謝弋便開始後悔沒多點些。像謝弋這樣的人，說出去誰會相信他是A大的博士。
洛笛回到公司後，就被林炎鋒叫到了辦公室，“洛笛，有個任務要交給你，你去做一份市場調查報告，分析好後交給我。”
“好。”
洛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立馬開始工作。在調查過程中，洛笛發現EJ集團從始至終都是位列第一，林氏百貨要想有更好的發展，就必須想辦法去跟EJ集團合作。
林炎鋒從辦公室裏出來，目光在所有員工身上掃了一遍，最後停在了正在吃薯片的宋頌身上，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她叫道：“宋頌！”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宋頌沒有一點防備，擡頭看到是林炎鋒，以為是要批評自己上班時間吃零食，吓得有點哆嗦，顫微微地站起來，故作鎮定地回道：“林總監，有什麽事情可以為你效勞的嗎？”說完，宋頌就後悔了，很自覺地低下了頭。
“你現在就跟我去趟商場。”林炎鋒轉身離去。
宋頌直起頭，兩眼放光，愣了一會兒。
林炎鋒發現身後沒有人跟上來，轉頭看到宋頌一動不動的樣子，催促道：“宋頌！愣着幹嘛，快點啊！”
宋頌一下回過神來，背上包飛快地跑了過去。
林炎鋒和宋頌來到林氏百貨的商場，身處于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林炎鋒感到很滿意，看到某處時，卻搖了搖頭，“宋頌，你覺得商場的哪個區域不夠好？”
宋頌脫口而出：“當然是服裝區啦！你看其他區都有那麽多顧客，生意多好啊，唯獨這服裝區的人寥寥無幾，*靜了。”
“的确，服裝區因為被人承包了，所以一直都是這樣，但想要改變現狀，又談何容易呢。”林炎鋒無奈道。
“其實如果可以和EJ集團合作的話，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以目前的市場來看，EJ集團的服裝無疑是最受歡迎的，只是EJ集團向來都只有直屬*店，從來都沒有在其他的任何商場設過店。”宋頌皺眉道。
“與EJ集團合作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林氏百貨的首要方案，但正是因為EJ集團不願意在任何商場設店，所以近幾年我們林氏每次上門去談合作，都是吃了閉門羹。”
宋頌轉了轉眼珠子，說：“林總監，如果這次還去EJ集團談合作的話，你讓洛洛去吧。洛洛的能力可是很強的，她一定能把這個合作案給磕下來的。”
林炎鋒用質疑的眼神看着宋頌，說：“真的假的？你就那麽确定？”
宋頌非常自信地點了點頭，緊接着又說道：“不過，林總監，你可千萬別告訴洛洛是我推薦的她，那樣她會殺了我的，到時候就沒人給你出謀劃策了。”
林炎鋒失笑，微微點了下頭。
“那我就放心了。”宋頌開心地笑着。
向來沉默寡言的林炎鋒看到眼前這個像精靈一般活潑的女孩，內心竟有一絲觸動，林炎鋒想，也許有一天，宋頌會成為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傍晚，洛笛一回到家，就看到溫暖和莫雨菲都在打包行李，她走上前問：“暖暖，雨菲，你們打包行李是要幹嘛？”
溫暖答道：“我們公司組織了新員工培訓，我明天就要飛Y市，要在那裏呆一個月呢。”
“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我表姐結婚，讓我回去當伴娘。回去了肯定要多住幾天，大概一個星期後回來吧！”莫雨菲笑嘻嘻地說。
“怎麽這麽巧，兩個人同一天走，那這兒就剩我一個人了。”洛笛佯裝出委屈的樣子。
溫暖卻是一眼識破，“別裝委屈了，一個人也挺好的。”溫暖将打包好的行李放到門邊，說：“今天我們一起去外面吃飯吧。”
洛笛累得不想動彈，卻硬是被溫暖和莫雨菲給拉了出去。
第二天，洛笛一到公司，就把分析好的市場調查報告交給了林炎鋒。林炎鋒仔細看了一遍後，說：“這份報告寫得很詳細，從你分析的結果和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認為首要方案還是想辦法和EJ集團合作。洛笛，和EJ集團談合作的事就交給去辦了。”洛笛正要推脫，林炎鋒又說道：“不許推脫，我和董事長都相信你的能力。”
林炎鋒都這麽說了，洛笛只好硬着頭皮接下了這個任務，她從林炎鋒辦公室出來後，一臉惆悵，宋頌一看便知是發生了什麽事。
下班後，洛笛本想約宋頌，誰知宋頌要回家陪爸爸過生日，洛笛也不想去打攪他們，就想着回自己家，結果剛走一步，就收到了楊惠英發來的信息，說是和洛永林一起報了個旅游團，去國外玩了，還讓洛笛每天都抽點時間去店裏給花澆澆水。看到這兒，洛笛自語道：“今天是我的倒黴日嗎？誰都沒時間，就剩我一個人了。”
洛笛一個人來到酒吧喝酒，回想着昨天謝弋師兄說的話，越想越氣，越想越傷心，于是不停地喝酒，直到醉的不省人事，酒保怎麽叫都叫不醒。正當酒保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顧北恒打來了一個電話，酒保不得已接了這個電話。顧北恒得知情況後，立刻趕了過來，當他看到趴在吧臺上的洛笛時，滿臉心疼。付完錢後，一把抱起洛笛走出了酒吧。顧北恒本想把洛笛送回合租屋，但想到溫暖和莫雨菲都不在，怕洛笛一個人在那兒沒人照顧，就把洛笛帶回了家。
唐麗雯打開門，看到顧北恒抱着一個女孩，有些驚訝，“北恒，你怎麽抱着個女孩啊，她是誰啊？”
顧北恒沒有回答，只是徑直走了進去，抱着洛笛去了自己的房間，唐麗雯緊随其後。顧北恒将洛笛輕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溫柔地幫洛笛理順頭發，轉頭對唐麗雯說：“媽，你能去姐那兒拿件幹淨衣服，給洛洛換上嗎？”
“那你得先告訴我她是誰？”唐麗雯笑道。
顧北恒撓了撓頭，“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啊？喝醉了還往家裏帶，我看，是女朋友吧！”
顧北恒笑而不語，唐麗雯以為他是默認了，便不再詢問，出去幫洛笛拿衣服了。
唐麗雯幫洛笛換好衣服，下樓讓保姆做了一碗醒酒湯，顧北恒耐心地喂洛笛喝了下去，唐麗雯看了都很震驚，顧北恒什麽時候這麽耐心過，唐麗雯知道顧北恒是真的對這個女孩動心了。
第二天早上，溫暖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紗布，灑在洛笛的身上。洛笛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她正要下床，就發現桌上有張紙，上面寫着：洛洛，我去公司上班了，樓下準備好了早餐，記得吃！——北恒。洛笛仔細回憶着昨天晚上的事，卻什麽也想不起來，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顧北恒的電話。
“喂，洛洛，你醒了！”
“嗯，昨天……”
“奧，昨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酒吧的酒保接的，說你喝醉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就把你帶回家了。”
“是這樣啊，謝謝你！”洛笛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粉色睡裙，說：“我的衣服……”
“你昨天穿的那件衣服髒了，我就扔了，讓我媽拿了件我姐的衣服給你穿，衣櫃裏有一條裙子，是我新給你買的。”
洛笛打開衣櫃門，裏面确實有一條裙子，是一條天藍色流蘇裙，洛笛拿起來在身上比了比，說：“很好看，謝謝你。”
聽到洛笛一直對自己說“謝謝”，顧北恒的心裏有說不出的苦，洛笛終究還是對他太客氣了，“等會兒我有個會，沒辦法送你回去了，我讓宋頌幫你跟公司請了半天假，所以不用太着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沒什麽事，我先挂了。”洛笛對顧北恒一直都是那麽冷漠，盡管這些年顧北恒用整顆心去愛她，對她好，她也還是一點都不動搖。
洛笛洗了個澡，換好衣服便下樓了。顧北恒家非常大，這讓洛笛開始懷疑顧北恒的身份，又想到顧北恒開的車也不錯，猜想顧北恒可能是個富二代。
“你起來了。”一個系着圍裙，年紀稍大的女人對洛笛說。
洛笛停住了腳步，問：“您是？”
“我是這裏的保姆，你叫我張媽就行。”
“張媽好。”洛笛試着叫了一聲。
“過來吃早飯吧！北恒少爺可是吩咐我了，讓我無論如何都要看着你吃完早飯才行。”張媽對着洛笛淡淡一笑。
洛笛邊走邊張望着，問：“家裏怎麽這麽安靜？就您一個人嗎？”
“就今天格外安靜，平常夫人都是在家的，今天去跟朋友打麻将了，先生照常去了公司，北恒少爺也去上班了，雨萱小姐一個月前就出國旅游了，還有剛從國外回來的……”還沒說完，就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張媽往外面望了望，“你先吃着，我去看看是不是夫人回來了。”
“安城少爺，你怎麽回來了？”張媽的聲音很響，傳到了餐廳。
洛笛才剛喝了一口牛奶，整個人都僵住了，安城，會是顧安城嗎？洛笛走出餐廳，想要去求證一下，結果，映入眼簾的正是顧安城。
顧安城低頭換鞋，說：“我回來替爸拿份文件，開會要用。”一擡頭，就看到了洛笛。
兩人互相對視着，洛笛一只手緊緊地拽着裙子，都有些皺了。
張媽看着兩人，介紹說：“安城少爺，這是北恒少爺的朋友。”
“洛洛？”顧安城略感奇怪。
洛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城學長，好久不見。”
張媽察覺到兩人認識，知趣地走開了。
洛笛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回到了餐廳，繼續吃自己的早飯，只是目光呆滞，心情自然是更加的複雜。外面的顧安城雙手握緊拳頭，繼而又松開，上了樓。
沒一會兒，顧安城手裏拿着一份文件來到了餐廳，伸手問洛笛要手機，“手機給我！”
洛笛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給了顧安城。
“密碼。”
“AC0817。”洛笛回答非常迅速。
以顧安城的智商，一聽便知道了“AC0817”是什麽意思，“安城”加洛笛的生日，卻沒有表現出此時此刻自己內心的波動。
顧安城在洛笛的手機上點了幾下，随後從他的身上發出一陣手機鈴聲，顧安城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然後把手機還給了洛笛，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洛笛拿起手機一看，發現在聯系人欄裏俨然多了一個人的名字——顧安城。
洛笛了來到客廳，看見有一張碩大的全家福挂在牆上，剛才竟一直沒看見。洛笛看着照片上的四個人，發現上面并沒有顧安城。
這時，張媽走了過來，看着牆上的照片說：“這是北恒少爺十八歲生日時拍的全家福，只是當時安城少爺在美國讀書，所以照片上沒有他。”
“我想，就算當時他在這兒，也不一定會拍這張照。照片上的這個中年女人是安城學長最恨的人。”洛笛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照片上的唐麗雯。
“你怎麽會知道安城少爺恨夫人，這是安城少爺的私事，除了他的朋友謝弋知道外，就再沒有人知道，你怎麽會……”張媽感到很訝異，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洛笛沒有回答張媽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說：“張媽，你在這個家裏工作多少年了？”
張媽一下就被洛笛帶了過去，“安城少爺多少歲，我就在這兒幹了多少年。”
“那就是二十八年，那麽久，那您一定認識安城學長的媽媽。”
說到這，張媽立刻變得很傷心，“夫人是我見過的最溫柔大方，最善良的女人，只是，那麽早就走了。”
洛笛看張媽已然陷入了悲痛之中，便趁此機會，随便跟張媽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洛笛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六神無主，想不到顧北恒是顧安城的弟弟，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這讓洛笛心中甚是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