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相親 心猿意馬
實在是看不出他對蘇念念抱着啥樣的心思, 林英眼珠一轉,故意裝作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家能有啥好事啊?是小念那姑娘有喜事。”
凡是關于蘇念念的事,駱承都會不由自主地繃緊神經, “她怎麽了?”
“她呀~今天去相親了。”林英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半真半假地說:“是我介紹的。”
“!”原本還十分淡定的男人猛得從病床上站起身, 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現在在哪兒?”
這一舉動換作任何人看見都能察覺出有問題, 林英雙手叉腰立馬就不樂意了,“你這是啥态度?人家相親關你啥事啊?”
當初她可是問過的,是他自己選了前妻, 憑啥人家蘇念念不能相親?
再說那也不算啥相親,雙方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只不過是給彼此一個遇見的機會而已,如果有緣分就再近一步,如果沒有那方面的想法,這就是一場陌生人的萍水相逢而已。
駱承哪管得了她是怎麽想的,他只覺得此時此刻腦袋裏嗡嗡作響,一心只想阻止這場相親。
于是他壓下心底的怒意,收斂戾氣只為了能知道人現在在哪兒, “嫂子不瞞您說,念念就是我前妻, 我真的放不下她。”
“啥?她是你前妻?!”林英驚詫地脫口而出,她心裏咯噔一下暗叫糟糕……
看來她這次是好心辦壞事了。
“你咋沒早說呢?你看這事兒弄的!”緊接着, 她把相親地址告訴對方, 臉上還挂着不可置信,等她回過神時屋子裏早就沒了駱承的身影。
從醫院到部隊大院,步行需要十五分鐘左右。
駱承朝部隊的方向飛奔而去, 整個人哪還有什麽冷靜自持……
此時,蘇念念拎着兩只被麻繩捆綁好的大公雞站在門外,心裏卻在猜想駱承此刻是在部隊還是在醫院?
不遠處,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朝她這邊走過來,看見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是嫂子讓你來送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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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為了準确無誤地完成任務,蘇念念又問道:“您說的是林英吧?”
小夥子叫高峰,平時在部隊都是和男人們打交道,第一次和這麽漂亮的姑娘說話,他撓了撓頭發紅着臉竟然有些害羞了,“是林英嫂子,那謝謝你。”
“不客氣。”
把手裏的公雞遞過去,蘇念念正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陣大風吹過來揚起地上的沙粒,瞬間讓她迷了眼睛。
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眸,緊接着十分冷靜地将上眼皮往前輕拉,想刺激流淚把沙粒沖出來。
高峰見狀,忙走過來關心地問:“同志,你怎麽了?”
他的靠近讓蘇念念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并告知對方自己沒事。
而這一步讓她撞進一個溫熱堅硬的胸膛,她剛想說聲對不起,耳畔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眼睛迷了嗎?”
聽出是駱承的聲音,蘇念念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嗯”了一聲,她頻繁地眨了眨眼睛想弄出沙粒,可還是不行。
“走吧,跟我進去用清水洗洗,我那裏有藥箱。”
“嗯,好。”眼皮內傳來的痛感讓蘇念念點頭答應下來。
駱承把人擋在自己身後往部隊大院裏走,在經過高峰身邊時,那幽深的眸子裏迸發出凍死人的冰渣。
兩人的級別屬于平級,一直都是競争對手,高峰見他這麽在意眼前的姑娘還對自己充滿敵意,他有點兒猜不準他們是什麽樣的關系。
畢竟林英嫂子不可能讓駱承的對象來給自己送東西。
同時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只不過讓這姑娘捎帶兩只公雞,至于用那種眼神看他嗎?
……
護着她來到自己所住的一室房間,駱承把人安頓在床邊,然後端着洗臉盆去打水。
蘇念念坐在那裏已經把自己整得淚流滿面,可眼睛依然不舒服,無奈之下她只能放棄掙紮,乖乖等待駱承把水打回來再說。
過了一會兒,駱承端着水盆回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瓷制的小藥瓶,把它們放到桌子上,他又找出一塊嶄新的手絹來到她身前問:“覺得好點了嗎?”
蘇念念閉着眼睛搖搖頭,鼻尖兒因為流淚已變得通紅,臉上的淚痕還在,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駱承俯視着她,不自覺地滾動喉結。
“你先放輕松,我來幫你弄。”
男人低啞的聲線透着幾分性感和蠱惑,蘇念念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悄悄紅了耳尖兒。
得到她的同意後,他把手絹放入水盆裏沾濕,再拿出來輕輕擰了兩下慢慢地擦拭着她的眼圈周圍,每一下動作都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蘇念念閉着眼感受着他的溫柔和噴灑在鼻息間的溫熱,心跳不由得漸漸加快。
安靜的房間裏,他們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一縷暧昧在兩人之間萦繞着……
“你…對高峰的印象怎麽樣?”駱承終于鼓起勇氣,說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以他現在的身份根本沒有權力阻止她相親,只能靠小心地試探來解決這次危機。
由于閉着雙眼,蘇念念沒看見他那副緊張的模樣,她輕蹙眉心問:“誰是高峰?我不認識啊?”
出乎意料的回答成功取悅了他的心情,駱承的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試探道:“你怎麽會來部隊?”
“哦,是林英姐讓我幫她送兩只雞給剛剛那個小夥子。”
女人一張一合的唇瓣是櫻紅色的,氣息間帶着淡淡的幽香若隐若現,駱承盯着那兩片唇瓣,不自覺地緊了緊手絹,內心掙紮一瞬後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試着把眼睛睜開,我幫你用水沖一下。”
蘇念念勉強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他那張耳根通紅的俊臉。
只見那張俊臉慢慢靠近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親吻自己,她下意識地往後仰,男人俯下身子追了過來,手裏還拿着一個裝滿清水的瓷藥瓶。
正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幾下敲門聲,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屋外的人已經進來了,“小駱,走!今天食堂有豬肉炖粉條!我……”
趙長江待看清裏面的狀況後,興奮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怎麽都沒想到青天白日的,駱承竟然把一個小姑娘帶回了家,還……
他連忙退出門外并幫其關好門,想想都臊得慌!
屋子裏,蘇念念根本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只知道有人進來又出去了,怕耽誤駱承工作,她忙問道:“你是不是有事?不然還是我自己弄吧。”
她的眼角已經紅通通的,駱承看着心疼哪會讓她自己弄,于是出聲解釋道:“是叫咱們吃飯的,弄好眼睛咱們去吃飯。”
說着,男人舉起瓷藥瓶小心翼翼地把清水滴在她的眼睛上,每滴一下都會關心地詢問一句。
直到眼睛裏的異物感消失,蘇念念的臉上才重新露出笑容。
“我眼睛沒事了,謝謝你。”
“咱們去吃飯吧。”駱承站直身子把藥瓶放回到桌子上,語氣中帶着寵溺。
随着兩人的距離拉開,那種無形的壓力感終于消失了,蘇念念偷偷松了口氣只想趕快離開。
“謝謝不用了,中午我還要回去工作。”
一抹失落湧上心頭,駱承無奈只能乖乖送人。
去往公交站點的路上兩人并肩而行,他走得很慢,那步伐就差沒原地踏步……
見他走得慢,蘇念念也不好走得太快,原本不到十分鐘的路程,愣是讓他們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鐘。
北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腳下的路終究有盡頭,蘇念念把額前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向他微笑告別。
就算心裏再怎麽舍不得,駱承還是強顏歡笑地把她送上了公交車,那依依惜別的樣子在旁人看來就像一對正在交往中的情侶。
回到部隊後,駱承遠遠看見趙長江等在自家門口,那樣子有些來者不善。
果然,趙長江見他回來了,立馬黑着一張臉走了過來,“你把人家姑娘送回去了?”
“嗯。”駱承的心中還充滿惆悵,他直接忽略那張黑臉懶得理會。
這種态度讓趙長江更加火大了,倆人剛進屋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剛剛那姑娘是你新處的對象?就算是對象也要注意點影響,大白天的咋還在屋裏幹那事?”
“什麽事?”駱承皺着眉看他,搞不懂他在氣什麽?
趙長江也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只能含糊問道:“你說呢?那她哭啥?”
“……”駱承以為對方誤會自己把人給氣哭了,于是耐心解釋道:“她眼睛裏進了沙子才哭的,我剛剛在幫她弄眼睛。”
“真的?”
“真的,我沒必要騙你。”
見他目光清澈坦蕩,趙長江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不少,“你不是說要把前妻追回來嗎?咋的,放棄了?”
通過林英給蘇念念介紹對象這件事,駱承想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不能一直被動等待,那樣只會讓別人有機可乘,必要時就該主動宣誓主權。
“沒放棄,她就是我前妻。”
“啥?她就是?!”和林英的反應一樣,趙長江萬萬沒想到剛剛那個漂亮姑娘就是他前妻!怪不得參加過他們婚禮的人都誇駱承的媳婦像天仙兒一樣好看。
啧啧啧……
也難怪就算離婚了這小子仍對人家念念不忘……
“你說你有個這麽漂亮的媳婦當初幹啥要離婚?現在又求着人家複婚,簡直是脫褲子放屁費那兩遍事。”
其中的緣由,駱承跟他說不清楚,想到明天又能在醫院見到蘇念念,他一臉正色地對趙長江說道:“如果以後營裏有傷員需要幫忙可以直接找我,不訓練不出任務的情況下我随時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