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扮醜 過分美麗也是一種罪過
和男人們的觀感不同,當駱婉婉他們看到剁豬肉的場面時,只覺得過于血腥和暴力。
雖然有一層玻璃窗隔着,但還是把他們吓得心肝兒直顫。
鄭小妍用手指了指窗口,小聲問向駱婉婉,“那是不是你嫂子啊?我覺得有點兒像。”
駱婉婉和蘇念念的真實關系,除了駱家人以外,大院裏沒人知道實情。
她緩緩點頭,勉強扯出一抹笑,“嗯,我都不知道原來她在飯店裏的工作是這樣的。”
在座的幾個人當中,只有沈麗華沒被吓到,她反而對蘇念念露出一抹崇拜的眼神,“你嫂子可真帥,我真想和她交朋友。”
駱婉婉和鄭小妍不約而同地望向她,頓感無語……
一直沒說話的萬琳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她萬萬沒想到駱承會喜歡這麽粗魯的女人。
除了長相,其他方面根本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論。
原本失落的心情仿佛找到一絲安慰,她重新鼓起勇氣偷偷瞄向不遠處,可坐在那裏的男人早已不見蹤影,不知去向。
……
忙碌了一天,蘇念念只覺得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哪哪都不舒服特別疲憊,不過比起上手術臺,這點累還不算啥。
她并不知道駱婉婉曾經來過,更不知道駱承來過又走了,直到李桃告訴她,她才詫異挑眉。
那男人會主動找自己,應該是來告訴自己他要出任務吧?
如猜想的那樣,接下來的兩天,她沒再看見駱承。
雖然她的體質仍然離不開那男人,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只要在一個星期內能見到他,基本上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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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這一天,蘇念念如約來到樂隊班子,和大家一起去劉家村給一場喜宴演奏。
李廣發知道她想買唢吶,便把蘇念念一直以來用的那個以低價賣給了她。
在去往劉家村的路上,他向大家講了幾個注意事項,并把一根根紅布條發放到每個人手中,讓他們系在樂器上。
如今這個唢吶屬于自己的了,蘇念念笑盈盈地把紅布條系在它身上,眼底透着濃濃地珍惜。
畢竟這是她穿書之後,給自己買的第一件東西……
随着馬車晃晃悠悠進了村,不遠處有兩個女人正一臉喜氣地等着他們。
馬車在他們身旁停下後,李廣發立刻從車上跳下來打招呼。
這兩個人分別是娘家姐和媒婆,他們一邊給大家發喜糖一邊笑呵呵地說道:“今天可要辛苦幾位了,這是喜糖,你們拿去甜甜嘴。”
在這個年代,糖果可是好東西,大家接過糖,連聲說着感謝話。
當娘家姐把糖果發到蘇念念這裏時,原本滿是笑意的胖臉瞬間冷下來,想也沒想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李廣發拉到一邊。
蘇念念被這一突發狀況弄得有些懵,她愣愣地站在那裏,內心充滿忐忑。
心想:難道這位大姐以前認識原身?
李廣發倒是沉着冷靜,瞧着娘家姐那模樣,他已猜到了大概。
“大妹子,咋地啦?是不是有啥不滿意的地方你盡管說。”
娘家姐斜着眼瞄向蘇念念,氣呼呼地埋怨道:“那姑娘長得太漂亮了,本該我五妹的風頭都被她搶光了怎麽辦?這可不行,不然你讓她回去吧,我們不用。”
和李廣發猜測的一樣,對方真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的,他滿臉堆笑忙安撫道:“你放心,喜事上這點兒規矩我們都懂,小念同志絕不會搶新娘的風頭。”
“真的?”
“真的!如果這事讓我們辦砸了,你可以不結錢!”
娘家姐一聽這話,高懸的心終于落了地,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領着一衆人朝辦婚宴的地方走去。
這時,李廣發從馬車上拿下一個大草帽遞給蘇念念,并跟她解釋道:“新娘她姐害怕你搶新娘的風頭,這帽子你戴上,一會吹唢吶時也別摘。”
接過草帽,蘇念念頓時松了口氣,她還以為是曾經得罪過的人,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新娘和新郎兩家住得不算遠,樂隊班子的路線是從新郎接新娘開始,敲敲打打繞着村子走兩圈,然後直至喜宴結束。
東北結婚都在早上,現在是清晨五點半,天色早已蒙蒙亮。
大家跟着雇主來到一處農村大院,紅紅的喜字貼在門上,特別喜慶。
現在距離新郎去接親還有半個鐘頭,蘇念念悄悄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從挎包裏拿出一根眉筆和一個小鏡子,左瞄瞄右化化,七八分鐘過後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去找李廣發他們彙合。
“你剛剛幹嘛去了?聽說這村子的山上有狼,你可別到處亂走啊。”李廣發見她回來了,原本焦急的神色緩和不少。
蘇念念走近他的身邊,先是瞧了眼四周,随即輕輕掀開帽檐小聲問道:“李叔,你看我這張臉化得行不?”
只見草帽下,蘇念念的小臉灰突突的,就像是蒙了塵的珍珠不再耀眼,原本纖細的眉毛也被她故意塗粗,整個人都變得粗糙淩厲許多。
為了能達到更好的效果,她還在自己的唇邊點了一顆媒婆痣,瞬間把她的顏值又拉下一半。
李廣發看着這樣的蘇念念,差點沒驚掉下巴,等他反應過來後忙問:“你這臉是咋整的?這是要幹啥呀?”
蘇念念難得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拉低帽檐向他解釋一遍自己的想法。
她覺得戴草帽吹唢吶,反而更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還不如把自己化得醜一點兒,這樣既簡單又能解決問題。
李廣發聽完之後也覺得她的主意不錯,于是蘇念念摘掉草帽露出那張“平凡”的臉蛋,這把其他樂隊班子的人也都吓了一跳。
像他們這些大老粗哪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種叫眉筆的東西,他們都以為她是從哪兒弄來的煤灰抹在臉上才整成這樣的效果。
這讓他們無不感嘆,蘇念念真是個能屈能伸的好姑娘,為了掙錢能把自己弄成這樣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
估計也是家庭條件不好,才都受這份委屈……
六點零八分是個吉時,新郎推着嶄新的二八自行車上路了,樂隊班子走在人群的最前面,一首歡快的東北秧歌曲調瞬間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為了不顯得自己太紮眼,蘇念念走在樂隊班子的最後面,行為舉止特別低調,娘家姐見狀對此特別滿意,她還特意跟李廣發誇贊蘇念念的工作态度非常認真。
……
在千裏之外的某處軍營,駱承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在行李的最底層有一只唢吶正靜靜地躺在那裏。
他怔怔地看向那只唢吶,滿腦子想的都是蘇念念那張冷豔無雙的俏臉。
随之而來的,是一陣悸動。
仿佛要震破胸腔的節奏,讓他感到茫然……
最近幾天,像這種狀況時有發生,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于是,只能在任務完成的第一時間買火車票回沈城,準備去軍區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戰友吳愛國見他有些魂不守舍,忍不住開起玩笑道:“咋啦?剛完成任務就急着回家啊?你是不是在想媳婦呢?”
他剛剛的确在想蘇念念。
被戰友說中心事,駱承的動作一頓,他下意識地把行李箱裏的唢吶又往衣服深處藏了藏,然後緊繃着神經轉移話題道:“我一會兒回沈城,你有什麽東西需要稍帶嗎?”
吳愛國也是沈城人,但他的任務還沒完成,只能留在這處軍營繼續完成任務,具體什麽時候能回家還不知道。
一聽他要幫自己稍帶東西,吳愛國連忙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我給我媽弄了點兒中藥,那就麻煩你幫我送過去吧。”
吳愛國的家庭條件不算太好,家裏只有一個年邁的母親沒人照顧,駱承點點頭答應下來,和軍營的戰友們告別後,便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此時,在劉家村。
迎親的隊伍已經繞過村子兩圈回到農村大院,喜宴上已經坐滿了人,大家個個喜氣洋洋,歡聲笑語。
蘇念念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正在休息,這時,院門口處傳來一陣騷動,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孫知青來了,大家快讓一讓!”
院子裏的所有人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全都神情激動,紛紛站起來迎接這位貴客。
看見大家這麽大的反應,蘇念念好奇地望向門口處,只見一個長相幹淨帥氣的男人在衆人的簇擁下朝新郎新娘的方向走去,那空谷幽蘭,如嫡仙下凡的氣質,一點都不接地氣。
像這種長相和氣質的男人,後世娛樂圈中有很多,而且他們外科主任和副主任都屬于這一類型的男人。在和那些人的朝夕相處下,蘇念念早對這一類型的男人免疫。
從這人的穿衣打扮和舉手投足間的細節來看,他應該是個醫生,就算不是醫生也是個學醫的準醫生。
就在她打算收回目光時,那個男人忽然轉過頭,兩人的視線隔着衆人正好對上,蘇念念輕輕眨了眨眼睛,不自在地錯開眼,不再看他。
只因為剛剛在那個男人的眼睛裏,她看到了玩味。一個陌生人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情…怎麽想都覺得古怪。
這讓有着許多秘密的蘇念念不禁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