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門 一張精致的瓜子臉
經過這一出,一整天的時間他們之間都透着一縷若有似無的尴尬。
每當蘇念念看到他時都會主動錯開眼,就怕和對方來個默契對視,那只會讓她覺得更丢人。
因為駱承在新婚第二天就出任務離開了,所以三天回門這個禮俗只能一拖再拖。
現在他任務歸來,今天兩個人拎着禮物踏上了回娘家的路。
不管怎麽說,他們如果想要維持這段婚姻就必須裝裝樣子。
原身家住在市郊區的向陽村,家裏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一個大姐和一個小弟,大姐早已嫁人,小弟今年十六歲,小小年紀不好好讀書成了一個混混。原身排行老二,書中女主駱婉婉在送人之前是排行老三。
因為有原身的記憶在,蘇念念對這一大家子沒有太多好感,在書中原身會走上犯罪這條路和蘇家人的教唆脫不開關系,結果到最後,蘇家人把自己犯的錯誤摘得幹幹淨淨,反倒讓原身成了那只可憐的替罪羊。
這樣的家人讓人感受不到一絲親情和溫暖。
回村的路上,因為心裏想着事,蘇念念沒注意到駱承看向她的目光中夾雜着一絲疑惑。
作為飛上枝頭的土雞,向陽村的所有人無不羨慕她的好福氣,以至于他們剛進村就有人過來打招呼。
面對這些人的熱情,她都一一禮貌回應。
老蘇家住在村北頭,她一邊和旁人打着招呼,一邊根據記憶中的印象往蘇家的方向走。
駱承跟在她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知道他心裏一定有千萬個不情願,蘇念念也沒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此時,王美霞正在院子裏喂雞,聽到門口有動靜便好奇地擡頭瞧了一眼,只見自己那二閨女領着女婿傻呵呵地略過家門口徑直往前走,她忙扔下簸箕追了出去。
“念念你幹啥去?當上幾天城裏人連家都找不到了?”
走出一米多遠的蘇念念聞聲轉過身,當她看清是誰後不由得心裏咯噔一下,靈機一動辯解道:“我以為你沒在家,就想去二姨家看看你在沒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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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的房子都長得差不多,就算有原身的記憶在也容易找錯,這是她能給出最合理的解釋了。
當着女婿的面,王美霞不好再多說什麽,她臉上堆着笑看向駱承,“小駱啊,你說你來就來呗,買這麽多禮物幹嘛?”
當年駱婉婉被送養的時候,駱承已經七八歲大了,那時候他就在猜想會是什麽樣的人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不要。
後來駱婉婉找到親生父母并和他們結了親,當他第一次見到蘇家人的時候,就對這一家人沒什麽好感。
看着王美霞那虛僞的笑容,他只是颔首示意沒有說話。
王美霞像是早就習慣了對方冷冰冰的樣子,她依舊保持笑意走在前面給兩人帶路。
對于駱承的态度,蘇念念一點都不意外,想他一個無比寵妹的兄長人設,面對當初抛棄自己妹妹的人能不甩臉子走人就已經挺不容易了。
向陽村是當地有名的貧困村,大多數人家住的還是土房子,這其中就包括蘇家。
寬敞的院子裏除了種着一些應季蔬菜和一堆柴火外還有一口新打的水井。
這口井是用原身嫁人的彩禮錢造的,蘇念念定定地看着它,忽然想起許多和它有關的劇情。
王美霞見她磨磨蹭蹭地不走路,伸出手指就想在她腰間掐上一把,可是卻被蘇念念靈巧地躲了過去。
“我已經嫁人了,咱能不能有話說話別上手?”她輕擰眉心,很反感別人對自己動手動腳。
“你說啥?!”王美霞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愣,心想這臭丫頭當上城裏人翅膀就硬了,不讓掐怕不是要上天?
“老娘養你這麽大,掐你一把能咋的?”
因為常年幹農活,雖然王美霞只有四十多歲,但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瘦小的身板兒仿佛風一吹就倒了。
雖然如此,可那雙不大的三角眼裏卻透着精明和算計。
她是原身的母親,蘇念念也挺無奈,“駱承在這兒呢,我不要面子啊?”
“……”王美霞偷偷瞅了眼女婿,沒敢再繼續掰扯,“你們快進屋吧,外面熱。”
現在正是中午,蘇父蘇永福和弟弟蘇元也都在家,他們聽到動靜從裏屋走出來,蘇元瞬間就笑開了花。
“姐,你怎麽才回來啊?我都想死你了!”
“?”面對這個熱情無比的便宜弟弟,蘇念念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
為了不崩扶弟魔的人設,她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解釋道:“你姐夫剛出任務回來,我們今天才有空。”
聽到“姐夫”倆字,駱承一怔,顯然是對這個稱呼還不太适應。
此時,蘇念念的視線鎖定在這三位親人身上,完全沒察覺到駱承的反應。
就算察覺到了,她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他們現在是夫妻,不管關系怎麽樣,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要表現得融洽一些。
幸好駱承只是一時不适應,之後并沒有反駁。
幾個人走進堂屋還沒坐穩,王美霞立刻怼了怼小兒子指使道:“快去,把你大姐叫回來做飯!”
那理所當然的态度不禁讓蘇念念為之側目。
蘇家大姐叫蘇念楠,為人老實內向,對家裏的事任勞任怨也是個扶弟魔。
就算如今嫁了人,但依然每天雷打不動地往娘家跑,哪怕她丈夫怨言再多也無法阻止她回娘家的腳步。
在原身的親人面前,蘇念念只能小心應對,就怕他們看出什麽異常。幸好他們的關注度幾乎都在駱承身上,而問到最多的是關于女主駱婉婉的近況。
聊着聊着漸漸沒了話題,王美霞眼珠一轉,借着做飯的由頭把蘇念念叫到了屋外。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廚房,她先是望了眼四周,然後小聲問道:“我交代你的事咋樣了?小駱怎麽說的?”
“??”蘇念念眨眨眼,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她只能瞎蒙,“駱承剛回來不久,我還沒跟他說呢。”
在王美霞心中,兒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見蘇念念這樣敷衍自己,立馬就不樂意了,“那是你親弟弟,你咋這麽不上心呢?咱家求份工作對駱家來說只是一件小事,你說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能幹啥行?”
随着她話音剛落,蘇念念終于明白她的意思,并想起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原身結婚的前一天,蘇母曾要求原身在結婚後給蘇元在城裏找份正式工作,而原身哪有這個能力,這事兒只能靠駱承幫忙才能成。
蘇家人并不知道這段婚姻是怎麽得來的,只當駱承是真的喜歡女兒,所以才敢提出種種不合理的要求。
但原身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她知道駱承還沒喜歡上自己,根本不可能答應家裏的這些要求,她暫時還沒跟駱承提出找工作的事。
原身都不敢提的要求,她蘇念當然更不會提,于是她垂下頭假裝在悔過,決定佛系應對,對方愛說啥說啥,這耳進那耳出就行了。
見女兒又像往常那樣不吱聲,王美霞氣急敗壞道:“你倒是說句話呀?我可告訴你,如果你弟去不了城裏我就跟你沒完!”
這時,院子裏傳來動靜,是蘇元帶着大女兒蘇念楠回來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扶弟魔,蘇念楠還給娘家拿來二斤雞蛋說是給弟弟補身體的。
蘇念念瞅着體重能有一百八十斤的蘇元,再瞧了瞧臉色發黃幹巴瘦的蘇念楠,不得不佩服蘇家夫妻對女兒們的洗腦那是相當成功的。
蘇念楠見她回來了只是點點頭,并不像其他人那樣熱情。
根據記憶顯示,原身和這位大姐雖然都是扶弟魔,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從小到大他們的關系一直都不太親近,蘇念念淺笑颔首沒去在意她的态度。
午飯做的是過水面條,鹵子是青椒雞蛋鹵,一家人圍坐在圓桌前,蘇永福舉起酒盅先開了口,“來,駱承咱倆幹一杯!”
駱承平時不怎麽喝酒,面對老丈人的敬酒他還是很有禮貌地跟着舉起酒盅。
知道他有恐女症,蘇念念沒挨着他坐,而是坐到他對面,兩邊分別是蘇母和蘇念楠。
蘇元看着白酒瓶,舔了下嘴唇也想喝一口,他拿起酒瓶剛要往自己的酒盅裏倒酒,就被身旁的王美霞一個巴掌阻止了。
“小孩子家家喝什麽酒?”
“你打我幹嘛啊?”蘇元揉了揉發疼的手背,一時沒明白他媽幹啥不讓他喝酒。
平時他爸喝酒,他都能蹭一點兒喝,今天怎麽就不行呢?
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人很容易犯渾,他氣鼓鼓地當着所有人的面拿起酒瓶就往碗裏倒白酒,“咕咚咕咚”的流水聲讓王美霞瞬間怒了,她伸手掐上那張肉乎乎的臉頰,恨鐵不成鋼道:“你咋這麽不聽話?咱家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其實,她的想法很簡單,自家正求着駱承幫忙安排工作,蘇元在人家面前當然要表現得好一點兒。
小小歲數就跟個酒蒙子似的,誰能給你盡心找工作?
可惜,蘇元根本領悟不到她的良苦用心,他怒目圓睜地叫嚣道:“我只是想喝口酒,咋就丢臉啦?!”
因為王美霞掐得挺狠,只見那張圓圓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隐隐還透着紫色。
蘇念念放下筷子旁觀這場鬧劇,一時之間想不出該怎麽勸。
她又看向其他人的表情,只是這一看卻忽然發現為什麽蘇家人都是圓臉,而自己竟然是瓜子臉呢?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書中女主也是一張清純可愛的小圓臉。
怎麽單單只有原身是瓜子臉?
如果不是熟記書中劇情,蘇念念真會覺得原身并不是蘇家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