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這才說道:“這也是翡翠啊……只不過如果真玩意多了,肯定不好看。但我不要好看的,我只要好吃就成。”
端木寶蓮問道:“你的意思就是,你只要有真宗的翡翠吃,不管品質高低?”
“是!”金梅蟲點頭說道,“我是非常好養活的蟲子啊,雖然我沒什麽用,但也有很多人願意養我們的,不過,主人,你真好。”說着,它有一臉賣萌的在它的手指上蹭着。
“它确實是一只不挑嘴的蟲子。”端木寶蓮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金梅蟲愛吃的是翡翠,而翡翠不管品質高低,對于它來說,都是食物,不管是玻璃種豔綠,還是白花花的時候,質地事實上都是一樣的,所以對于金梅蟲來說,也沒什麽區別。
對于很多人來說,高檔的翡翠,那是可望而不可即,而普通的地攤貨翡翠,很多人都買得起,不值什麽錢。
極品(3)
端木寶蓮是開始的時候,被它那句,只吃金玉之物給蒙了,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黃金固然就是那樣了,金飾和金條雖然價錢相差很大,但本質卻是一樣。
而翡翠也同樣有着高中低的差別,高檔翡翠端莊豔麗,美麗無比。普通的翡翠卻宛如頑石,一文不值。
對于金梅蟲來說,只要是那種石頭,它就愛吃,根本不要挑美麗的,好看的,水潤晶瑩,顏色俏麗的。
就在這個時候,端木寶蓮的包包裏面,傳來手機的聲音。
“一定是梅先生。”端木寶蓮瞬間就開心起來,忙着打開包包,取出手機,一看之下,頓時就傻眼了。
然後她就這麽看着手機,卻是沒有接。
“怎麽了?”金梅蟲好奇的問道,如果是梅先生的電話,它那個漂亮的美女主人,這個時候一準眉開眼笑的接了電話了,而不是握着電話,任由它響個不停。
一分鐘響完,端木寶蓮愣是沒有接。
“劣質品。”端木寶蓮扁扁嘴,把手機丢在一邊,剛才的好心情都讓那只“劣質品”給破壞掉了。
“主人,我們回房間睡覺吧,我吃飽了,好困。”金梅蟲趴在她手背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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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了就睡,也不怕長肉。”端木寶蓮說道,話音剛落,手機居然再次響了起來,她拿過手機看看,竟然還是那個劣質品。
“做什麽啊?”端木寶蓮微微皺眉,想了想,拇指劃過手機屏蔽,接通了電話。
“寶蓮……寶蓮……”電話裏面,舅母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端木寶蓮答應着。
“為什麽不接電話啊,你這個死丫頭。”舅母的嗓門很大,從電話裏面傳了過來。
“剛才沒聽見。”端木寶蓮直截了當的說道,如果沒有必要,她真不想和張鳳珍說什麽。
“聽的說,今天你們學校填志願了?”張鳳珍大聲問道。
“是的!”端木寶蓮心中不解,舅母怎麽也突然關心她了?
“你填了什麽大學?”張鳳珍再次問道。
“金陵大學。”端木寶蓮笑笑,今天這是怎麽了?
“分數夠不夠?”張鳳珍再次問道。
“不夠,差八分!”端木寶蓮直接說道。
“你這個死丫頭,你早點作死去了?”張鳳珍忍不住罵道,“平日裏讓你好好學習好好學習,你就是不聽,死在學校做什麽的?那麽高貴的學費,你以為錢不需要花力氣掙啊,你就和你那個老鬼老子一樣,不能夠争氣一點,如今,他伸腿就這麽去了,把你丢給我,我要是不管你,不免又狠心了。”
“你從我家出去,從此我們兩清。”端木寶蓮握着手機,忍住心中的怒氣。
“你家?”張鳳珍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大聲嚷嚷道,“什麽叫你家?你倒是給我說說清楚,這房子是你家的嗎?還有你這兩年的吃住開銷,學費,你算算,你算算,我這是養了你這麽一個白眼狼了,感情你還以為,我還要跟你分家産呢。”
極品(4)
“那本來就是我爸爸的房子。”端木寶蓮怒道,“你霸占了就霸占了,別說的那麽理直氣壯,還那麽光明正大?學費,吃住開銷?你給過我多少?你別占了便宜還賣乖。”
“什麽叫做霸占?你這個死丫頭,你給我說清楚!”張鳳珍勃然大怒,大聲罵道,“我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了。”
端木寶蓮懶得說什麽,直接挂斷電話,她就知道她不應該接這個電話的,當即招呼金梅蟲,走出儲物室,向着樓上走去。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手機又響了,她拿起來看看,還是張鳳珍,當即直接挂掉。
帶着金梅蟲走到樓上,把那塊大大的翡翠和那個被她命名“綠野仙蹤”的小翡翠蛋,一起拿出來,放在一起看看,頓時心情大好。
“小金!”端木寶蓮在那塊翡翠上筆畫了一下,說道,“你說,這塊翡翠旁邊都是晶瑩剔透的無色玻璃,中間卻是翠綠色的,我讓他們把中間掏出來,嗯……淘的時候注意點,帶一點點綠色,做一個好看的碗,然後帶綠的地方,雕刻成荷葉的模樣,你看好不?”
“能不能讓他們在上面雕刻一個我?”金梅蟲問道。
“呃……”端木寶蓮愣然,雕刻一個金梅蟲嗎?不過,金梅蟲的模樣,和七星瓢蟲差不多,俗稱金龜子,倒也不錯。
“我呢,就趴在這個荷葉上,然後取個名字,叫做——富甲天下。”金梅蟲出着馊主意。
“好啊好啊。”端木寶蓮忙着說道,“小金,你真聰明。”
“那當然!”金梅蟲一點也不謙虛。
金梅蟲繞着那個翡翠爬了一圈,問道:“美女主人,裏面的翡翠,你準備做什麽?”
“做首飾吧!”端木寶蓮說道,“目前我還沒有什麽特別好的想法,你看看,我今天已經買了很多首飾了。”
“我的主人漂亮,可以換着戴。”金梅蟲一臉的谄媚,然後說道,“主人,外面這個做成大碗,裏面這個,還是很大的,可以再扣一次,做成一個翠綠色的小碗,帶一點無色的就好,模樣也做一樣的,可以做成套碗,然後也要雕刻一個荷葉,我也要趴在上面。”
端木寶蓮想了想,認為弄一只碧綠色的小碗,一定也很好玩,當即點頭道:“這個想法不錯。”
“大碗上面讓人給你镌上端木寶蓮,小碗上镌上一品金梅蟲。”金梅蟲那奶聲奶氣的聲音,逗得端木寶蓮直接笑了出來,真虧它想得出來。
“主人,以後你用大碗吃飯,我就用小碗吃飯。”金梅蟲揮舞着小爪子,大聲宣布道。
端木寶蓮也笑個不住,它一只蟲子,居然還想着弄個碗吃飯。可偏偏掃興的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端木寶蓮拿起來看看,竟然還是張鳳珍,她不僅皺眉,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麽?當即滑動了一下子接聽鍵,她覺得,她有必要和她說個清楚,讓她沒事不要打擾她了。
極品(5)
“你這個死丫頭,你做什麽挂電話,我難道還不能夠說你兩句了?”張鳳珍在電話那頭怒吼道。
“你聽清楚了,第一,你現在住的房子是我父親的。”端木寶蓮耐下性子,說道,“第二,我父親當年的銀行存款,你全部侵占了,這是犯法侵占,這些年,你給我的吃用開銷,包括學費,遠遠的沒有你侵吞我父親的錢財多,所以,你不是我的恩人。我父親也沒有欠你什麽,反而你,在他過世後,立刻動用一些非法的手段,侵占了他的財産,所以,請你不要辱罵他,否則——”
“否則怎麽了?”張鳳珍大聲嚷嚷道,“你那個死鬼老子,還能夠從陰曹地府爬出來找我算賬不成?我呸!就他那樣,活着沒做一件好事,死後也是下十八層地獄受苦的,別指望投胎轉世了。”
端木寶蓮氣的差點把手機砸出去,但是,她還是忍下性子,諷刺的笑道:“我爸爸沒做什麽好事,也沒做過壞事,所以死後會不會下地獄,倒是後不清楚,倒是你,死後是肯定下地獄的,投胎也是投個畜生道。”
她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陰司報應的說法,如果真有,那麽掌管陰曹地府,六道輪回的,也是那些掌權者,一樣有着權利傾軋,利益紛争。
至于善與惡,那常常只在一念之間。
“房子你要住着就住着,你想要得到的東西,也都得道了,從此以後不要騷擾我。”端木寶蓮說道,“目前為止,我也不想找你打官司讨回房子,所以,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面。”
“你這死丫頭,你說什麽?”張鳳珍大聲說道,“什麽打官司讨回房子?這房子本來就是我的。”
“你颠倒黑白的本事确實很大。”端木寶蓮說道,知道再和她繞下去,也是車轱辘的廢話。
“死丫頭,你在哪裏?”張鳳珍忙着問道,她怕端木寶蓮再次挂斷電話。
“和你有什麽關系嗎?”端木寶蓮反問道,她在哪裏,和她有什麽關系,反正,他們也不希望她回去,她也不想回去看着張鳳珍那張面目可憎的嘴臉,聽着她颠倒黑白的胡說八道。
“你不想上大學了?我今天真是好心遇到驢肝肺了。”張鳳珍說道,“你查那麽多分,沒錢,誰會收你?你以為金陵大學是你家開的?”
端木寶蓮又想要挂斷電話了,但是,她終究還是忍了,問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你大嫂給你說了一門親事。”張鳳珍說道,“雖然你白眼狼,但是,你看看,我們還是很關心你的,那個人家不錯,我見過的,家裏很有錢,你大嫂也和她們家說過你的處境,他們家說了,只要你先過去,學費什麽的,都好說,你看看……這等好事,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
“我還不滿十八歲,不想說什麽親事。”端木寶蓮說道,“既然條件這麽好,讓表姐嫁過去好了。”
有這種好事,張鳳珍會找她?
極品(6)
張鳳珍自己那個女兒,高中畢業就不上學了,在外面鬼混,天天塗脂抹粉的想要勾搭一個有錢人,從此穿金戴銀,過着電視裏面那種少奶奶的日子。無奈她本身長得不怎樣就算了,還不會化妝,常常把一張臉弄得像是厲鬼一樣。
加上身材肥胖臃腫,減肥只是挂在口頭上說說,根本不付諸行動。因此,別說有錢人了,沒錢的人,也看不上她。
如今,有這麽好的條件的人,張鳳珍會介紹給她?開什麽玩笑了?
“你這死丫頭,你不想上學了?”張鳳珍大聲說道,“我可沒錢給你上大學,從此以後,你別指望我給你一分錢,包括生活費。”
端木寶蓮正欲說話,卻聽得電話裏面,舅舅大聲吼道:“你夠了沒有?你不給寶蓮生活費,她怎麽辦?”
張鳳珍大聲叫嚷道:“你沖着我嚷嚷什麽啊?這世上就你傻x啊,她又不是我女兒,我憑什麽要管她啊,再說,好端端的,媳婦給她說個親事,你看看她這死樣子,她以為她是皇帝的女兒啊?還得挑驸馬不成?”
“但你們也不能夠把她說給一個傻子。”舅舅的聲音雖然矮了很多,但是,端木寶蓮還是聽見了。
那邊的電話,應該是開着免提的,想來還有別人在。
一瞬間,端木寶蓮已經全部明白過來,難怪今天張鳳珍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打電話,竟然想要把她說給一個傻子?這還是她那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表嫂的意見?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屋子極品!
端木寶蓮狠狠的唾棄着,舅舅倒是還好,就是老實,怕老婆,也沒什麽作為,本本分分的,無奈舅母和表哥陳柏志,很是□□道。
“媽,你先不要和爸爸吵,先把端木寶蓮哄過來,哥哥可是收了人家十萬塊的。”表姐陳柏花小聲的說道。
端木寶蓮再次想要罵人了,陳柏志居然收了人家十萬塊,他們當她是什麽啊?物品?十萬塊就可以賣掉?但是,就算是物品,她也是有所有權的,他們沒有權利賣掉她的。
“死丫頭,你還在不?”電話裏面,張鳳珍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我沒死呢。”端木寶蓮說道,“我不需要你們說什麽親事,我的事,我自己會管好,另外,從此以後,我也不會找你們要錢,放心就是。那麽好的傻子,就讓表姐嫁吧,出手就給十萬塊,符合表姐心目中有錢人的标準,謝謝。”
說着,端木寶蓮再次挂斷了電話,心中卻是氣憤之極,這一家子都是什麽人啊?
但是,她終究還是低估了張鳳珍,她居然再次打了電話過來,告訴她,星期天人家要過來相看,讓她中午回去吃飯,如果她不去,她就要索要這兩年的生活費,學費,撫養費等等,共計二十萬。
端木寶蓮連着話都懶得說,直接挂斷電話,想了想,這麽糾纏下去不是事情,她得想過法子才好。
極品(7)
錢她有,可是她卻不認識律師?得找個人介紹介紹。想到這裏,端木寶蓮突然想起楊乃儒那個胖子,他非常仗義,又是生意場上的人,想來熟人很多,想到這裏,當即摸出手機,撥通了楊乃儒的電話。
“啊……小姑娘怎麽這個點,還想着胖大叔啊?”很快,電話就接通了,楊乃儒爽朗的大笑道,“有什麽好東西不成?”
“好東西倒是沒有,只是我有些麻煩。”端木寶蓮說道,“想要求大叔幫幫忙。”
“你家那些事情?”楊乃儒說道,“那房子給你舅母就算了,你又不是沒錢,何必招惹這無所謂的麻煩?”
“你居然知道?”端木寶蓮有些好奇的問道。
“自然!”楊乃儒笑呵呵的說道,“你認為,什麽人都能夠進入我們這個圈子嗎?”
端木寶蓮愣了一下子,随即就明白過來,他們應該是屬于那種金陵城中上層社會的圈子,對于他們來說,錢也就是那麽回事了。
普通人拼死拼活為着幾千塊工資努力,而他們卻是常常一擲千金而面不改色。
“大叔,如果只是房子的事情,也就算了。”端木寶蓮說道,“可他們現在不斷的糾纏我,辱罵我已經過世的父親,還收了人家錢,要把我嫁給一個傻子。”
“什麽?”楊乃儒陡然怒吼道,“你說什麽,他們竟然要把你嫁給一個傻子?”
“不是嫁,是賣!”端木寶蓮說道,“名義上是我那個什麽表嫂做媒,實際上,我表哥收了人家十萬塊。”
“簡直是豈有此理,金陵城裏居然還有這麽卑劣的事情?”楊乃儒捶桌暴怒,說道,“寶蓮,你星期天回去吃飯,記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的,如果方便,那兩只小帥哥,順便牽一個過去,如果他們沒空,你就打電話給周明丞,讓他找個小哥陪你去。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交給大叔我,大叔我一定要狠狠的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長點記性。”
“多謝大叔。”端木寶蓮忙着說道。
“你也別生氣了,早些睡覺,這些人不過是跳梁小醜,犯不着和他們生氣。”楊乃儒說道。
“好的,多謝!”端木寶蓮挂斷電話。
第二天早上,端木寶蓮約了墨清逸,一起去看那輛老板職業車,但她只看了一眼,就徹底的喜歡上了。
亮麗的乳黃色底漆,車身前面,畫着一只大大的米奇,非常醒目,可愛得讓人恨不得抱住親上一口。
試車,然後把相應的手續版權了,包括車強險什麽的全部交上,花了兩百六十多萬,端木寶蓮終于把那輛車開了回去,墨清逸在金陵城裏人面很熟,下午就領着她去上了牌照,還挑了一個尾數是兩個九的號碼。
晚上,金容若也跑來過看她的老板職業車,順便和她商議另外那些翡翠的委托加工手續,包括鑲嵌的各種款式等等。墨清逸打了一個電話給附近一家酒店,讓他們就三人愛吃的菜,送了一些過來,然後三人就在金梅坊吃飯,說說笑笑,倒是很是熱鬧。
汝瓷和仙子(1)
晚飯過後,金容若和墨清逸相繼告辭而去,端木寶蓮收拾了一下子,就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看書,天還早,閑着也是閑着。
但是,她剛剛看個半個小時的書,突然,門被推開了,天熱,裏面開着燈,蚊子就很多,她習慣性的把門關着,并不鎖上,證明金梅坊還在營業。
端木寶蓮擡起頭來,真是奇怪了,難道還真有客人上門不成?她來金梅坊也好幾天了,真的,她還真沒有見到過客人上門這麽一回事。她有時候都要懷疑梅先生,他到底是怎麽打理金梅坊的,能夠把生意做的這麽冷清,也是一種本事了。
一個穿着很普通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臉上架着一個大大的墨鏡,身上穿着有些發白的藍色襯衣,下面就是很普通的藍色牛仔褲,還有磨損的現象,腳上是一雙千層底的布鞋,端木寶蓮弄不明白,他從哪裏找來的?
鞋子上沾染着很多泥土,所以,當他踩在地上的時候,上好的亞細亞瓷磚上,就落下幾個泥污的腳印。
這人手中還拖着一個破破爛爛的大麻袋,看着就一臉的詭異。或者說,看着就不怎麽像好人?
端木寶蓮看着他,他也看着端木寶蓮。
“若要搶劫,出門右轉五十步,有家珠寶店。”半晌,端木寶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墨鏡男子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個一個有趣的女孩子。
“不搶劫。”墨鏡男子輕聲說道。
“劫色?”端木寶蓮問道,“本姑娘面目可憎,言語無味,何況,強扭的瓜兒不甜,請出門左轉五十步,有家娛樂廳,美女林立,美腿如雲,服務周到還沒有後顧之憂,包君滿意。”
“那家娛樂廳沒有找你寫廣告詞,實在是他們的損失。”墨鏡男子繼續說道,他越發感覺,這個女孩子有趣了,他走南闖北很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麽有特色的女孩子,對于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居然直接問,劫財還是劫色?
“收東西嗎?”墨鏡男子問道。
“我家只收值錢的,或者好看的東西。”端木寶蓮很認真的說道。
墨鏡男子看着她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就這麽在他身上亂瞄,立刻就明白了,自己不是值錢的,也不是好看的。
“破舊玩意。”墨鏡男子看着她,問道,“收不?”
“收,但我要看看,多舊。”端木寶蓮在一愣神的當兒,頓時就明白過來了,破舊的東西,豈不是就是指古玩?
舊的東西,年代久遠,自然就是古時候的了。
墨鏡男子點點頭,伸手,把門關上,端木寶蓮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子,這個墨鏡男子,真的不像是什麽好人。
她的另外一只手,就握着書桌下面的一把嶄新的水果刀,如果這個墨鏡男子膽敢圖謀不軌,她就直接給他一刀。
但是,墨鏡男子并沒有靠近她,而是走到一邊,把麻袋打開,從裏面搬出來一件件的東西。
汝瓷和仙子(2)
第一樣是一件笑笑的青銅鼎,端木寶蓮看到那個青銅鼎的時候,直接想要說——這一定是某個窮鬼鑄造的青銅鼎,這麽小,也敢拿出來顯擺?那只青銅鼎只比香爐略大一點,三足兩耳,上面有着一些圖文,距離有些遠,具體是什麽,她卻是看不清楚。
第二樣東西,卻是一尊金佛,當那尊金佛被拿出來的時候,端木寶蓮愣了一下子,由于上了年代,黃金的色澤有些暗淡,可是,金子特有的光澤,她一眼就看出來了,甚至不用用手摸,她也知道那是純金。
最近她受金梅蟲的影響,各種喜歡黃金。
第三樣依然是一件金器,一枚純金嵌寶金如意,上面鑲嵌着五顆猩紅色的寶石,在燈光之下,宛如鮮血,雖然黃金已經暗淡無光,可是,那五枚寶石,卻在沉寂多年時候,依然散發出咄咄逼人的風采,似乎想要訴說心中的不甘。
第四樣和第五樣東西,都用舊報紙層層包裹住,看不到本來面具,第六樣東西,是一個竹筒,竹筒似乎也上了年代了,磨得光滑無比,但端木寶蓮一眼就看出來,那個竹筒只是用來裝東西的。
端木寶蓮有些坐不住了,當即站了起來,走到那邊,也不顧自己的長裙就這麽拖在地上,就這麽蹲在地板上,先看那個青銅器,當她手指摸到青銅鼎的時候,金色寶氣光華驟起,竟然耀眼生輝。
青銅特有的質感和厚重,從指間傳了過來,上面有些斑駁的鏽跡,但是品相完好,并沒有殘缺的跡象。
另外兩樣東西,都是純金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端木寶蓮的手指摸過那兩樣東西的時候,并沒有太多的驚訝。
只是那枚金如意,金色寶氣蒸騰而上,還是讓她有些驚嘆,當她凝神觀看那五顆紅寶石的時候,真的感覺,那些寶石似乎都是有生命的,豔紅如鮮血,燦爛如朝霞,在燈光下隐隐生輝,什麽鑽石?簡直就是弱爆了。
端木寶蓮甚至想,這樣的寶石用來鑲嵌金如意,實在是太浪費了,摳出來鑲嵌成項鏈,挂自己脖子上多好?
但這個想法,她也僅僅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這些都是古玩,已經破壞,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了,上好的紅寶石,拿着錢總會找的出來的。
舊報紙包裹着的,竟然是兩樣青瓷,端木寶蓮看到那兩樣青瓷的時候,立刻想到了越窯秘色瓷——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青峰翠色來。
可是随即,端木寶蓮就知道,她錯了,那不是越窯秘色瓷,這兩樣東西和上次那個秘色瓷是不同的。
她從地上拿起一只青瓷花瓶,對着光看了看,瓷質薄如蛋殼,色澤均勻透明,表面上竟然有着美玉一般的光澤,瓷器中夾着一點點的細碎的氣泡,被燈光一照,天青色中,出現一個個閃光點,宛如晨星。
“似玉非玉而勝玉?”端木寶蓮的腦海中,瞬間就閃過這樣的形容詞。
“汝瓷?”端木寶蓮差點沒有驚呼出聲。
汝瓷和仙子(3)
汝瓷比秘色瓷更加富有傳奇,傳言是宋徽宗夢見“雨過天晴色”命官窯燒制,金滅南宋,汝瓷消亡,從此汝瓷成絕響。
那位北宋亡國之君,果然用舉國之力,造就了一生的傳奇,字畫雙絕,還有永成絕響的官窯汝瓷。
端木寶蓮小心翼翼的把那只花瓶放下,平複了一下子激動的心情。
她從未想過,有這麽一點,汝瓷也會放在她的面前,等候她的評估……想起關于如此的種種傳說,有傳說——王侯得一而天下正?
聖人用以洗心!甚至連着乾隆皇帝,對于汝瓷,都給與了極端的贊嘆。
只是可惜,那個下令燒制汝瓷的宋徽宗,最後卻落得一個被俘亡國的下場,難道這就是古人說的,過猶不及?也許,他風華太盛,老天爺都容不下他?
端木寶蓮拿起另外一只青瓷瓷盆,滿釉全身,對光一照,果然也有着細碎的氣泡,映襯着天青色,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釉面,當真是璀璨如同晨星一般閃耀。
華夏自然皆有說法,要韬光養晦,要懂得藏拙,而宋徽宗的字,卻是一個個鋒芒畢露,終究太過了。
就像這些青瓷中的氣泡,在燈光下,閃爍如同璀璨晨星,任何一個不懂得瓷器的人,也能夠震驚它的美豔驚人。
“這裏面裝的是什麽?”端木寶蓮把那只瓷片也放下,然後,看着那個表面上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竹筒問道。
“一幅畫!”墨鏡男子說道。
“誰的?”端木寶蓮問道,如果也是宋徽宗的,她已經開始計算,她雖然有二億多身家,但是,她今天未必收的起。
“沒落款,不知道!”墨鏡男子說道,“你可以看看。”說到這裏,他突然有些古怪的看着端木寶蓮。
“怎麽了?”端木寶蓮見他目光有異,當即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只是……”墨鏡男子支支吾吾,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難怪他剛才一進門的時候,就感覺這小姑娘看起來怪怪的,如今近距離看起來,那種怪異的感覺,更是匪夷所思。
“我怕碰瓷,你幫我打開。”端木寶蓮說道。
“你太小心了。”墨鏡男子也不說什麽,直接拿過竹筒,打開——
端木寶蓮盯着那尊金佛,那是一尊盤膝坐着的金佛,純金打造的蓮臺,非常好看。
“作為一朵寶蓮,我實在不想被佛祖坐在屁股底下。”端木寶蓮喃喃自語,她每次去寺廟什麽的,看到被佛祖坐在屁股底下的蓮花,她就各種郁悶糾結。
那墨鏡男子聞言,直接就笑了出來,問道:“你叫寶蓮?”
“很明顯是的!”端木寶蓮低聲嘆氣。
很普通的女孩子的名字——墨鏡男子在心中暗道,但是,這個想法剛剛竄入心頭,他的臉色更加古怪了……寶蓮,這女孩子居然叫寶蓮?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巧合?
“你為什麽老是這樣看着我?”端木寶蓮發現,墨鏡男子的目光,真的很怪異,看的她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汝瓷和仙子(4)
“你自己看!”墨鏡男子懶得說什麽,直接把那張古畫打開,站起來,提在手中,讓她可以看清楚。
端木寶蓮擡頭,愣愣然的看過去,這張畫沒什麽特別的,墨筆白描,略施淡彩,在古代字畫中,也不算什麽稀奇事情,上面畫着一個梳着雙環的美貌仙女,臨風而立,衣履風流,顧盼生輝。
雖然只是淡彩,但是,端木寶蓮只看了一眼,竟然感覺,那畫中仙子做飛天狀,手持蓮花,翩翩然向上飛去,竟然像是活的一樣,一雙眸子巧笑倩兮,她甚至有風吹動的感覺。
這種墨筆白描,略施淡彩的畫風,端木寶蓮想起來,她曾經在網上看到過——沒錯的,畫聖吳道子最擅長的,她在網上曾今看到過,《八十七神仙圖》就是這種風格,只不過,聽的說吳道子最擅長壁畫創作,紙質畫似乎已經成了絕響。
端木寶蓮伸手摸上去,她想要看看,這幅畫是真的,還是假的?吳道子的仿品不少,歷朝歷代都有,真跡據說已經沒有了。
但是,當她的手指接觸到那張畫的時候,金色寶氣彌漫開來,一點也不比剛才她摸着汝窯青瓷差,甚至更甚。
“堪比汝瓷的名畫?”端木寶蓮愣然,難道說,真是吳道子的真跡,這不可能啊?一直以來,都說畫聖作品已經成了絕響,哪裏還有真跡流傳?
“不對……”端木寶蓮愣愣然的看着那張古畫中的仙子美女,飄然靈動,風流袅娜,可是那張臉……她怎麽越看越眼熟?沒錯的,那張臉,真是越看越眼熟,似乎就在什麽地方見過。
一時之間,端木寶蓮愣愣然的出神,大概過了三十秒,她陡然一個激靈,看着墨鏡男子,問道:“這畫哪裏來的?為什麽會這樣?”
那畫上的仙子,赫然就是她的模樣,端木寶蓮摸摸自己的臉,一臉迷糊的看着墨鏡男子。
“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你,就感覺很熟悉,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墨鏡男子苦笑道,“我想,這是一個巧合吧,你看看,不論這畫是不是真跡,這東西都不是近代的。”
“我要出門去買一塊豆腐。”端木寶蓮說道,“你別攔着我。”
墨鏡男子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過來,說道:“你要出門買塊豆腐,一頭撞死,我沒有意見,也和我沒關系,但是,小姐,請你在我死後再撞,我不想背負入手殺人的罪名,尤其是,我擔心警察會這麽給我定罪——入室搶劫,用一塊豆腐拍死了一家古玩店的小姑娘,疑是內家高手作案。”
墨鏡男子發現,這個女孩子,還是很搞笑的,所以他也不在乎逗逗她。
“這個真的很像……我靠,為什麽這樣啊?”端木寶蓮說道,“難道我和古代人長得很像嗎?”
“這種虛幻的仙子圖,大都是作者心目中的臆想。”墨鏡男子無奈,只能夠安慰她道,“只能夠說,小姐長得漂亮,符合古時候某個畫師心中仙子形象。”
汝瓷和仙子(5)
“好吧,我勉強能夠接受,我符合仙子形象。”端木寶蓮問道,“你要賣多少錢,不……這本來就是我的,這就是畫的我,你要是不給我,拿去賣給別人,我就告你侵犯肖像權。”
墨鏡男子苦笑,看着她說道:“小仙子,把你家父母叫出來,我們談談價錢?”
“我父母不在家,你和我談就好了。”端木寶蓮說道,“他們走親戚去了。”
“什麽時候回來?”墨鏡男子感覺,他頭上有冷汗要冒出來了。
“不知道!”端木寶蓮說道,“你直接和我談。”
“我這些東西都很貴。”墨鏡男子說道,這個店鋪門面很大,想來生意也做的很大,但他依然不敢保證,這個人家就敢吃下他的這些東西?或者說,他就吃得下這麽多東西?一般人碰到這些東西,都會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