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睡覺不是你想睡,想睡就能睡。
廢柴才裹好被子,眼都還沒完全閉起來,就覺得有人大力扯自己的被角。回身一看,某九眼都沒睜,嘴裏嘟哝着:“爺的被子呢……”
廢柴一看,好嘛,這家夥踢被子的習慣還真是不怎麽好。
心裏不免有些無奈的想笑,伸手扯過被他踢到一邊的被子想幫他重新蓋上。卻不料,某九抓住她的手,一個勁兒往他自己懷裏帶。
兩人拉扯了一會兒,廢柴無力望床頂,真要跟他這麽扯拽不清的,今晚就不用睡了。再往帳外看看,花盆底鞋距離遠點,無奈之下她只好掀開被角讓某九擠了進來。
某九除了将她摟抱在懷中沒做別的,頭挨在她的頸側很快就睡沉了,這讓廢柴突然很想罵娘。
特麽地,他睡着了,可她被他這麽摟抱着怎麽睡得着啊?
廢柴想掙開某九的懷抱,可是她掙紮一下,某九就抱得緊一些,最後廢柴決定對自己寬容一點,不折騰了。
不過,桃花九這渾身的大酒味,讓廢柴很不适應,睡不着幹脆就盯着近在咫尺的美男研究了。
廢柴認為清朝的半瓢發型毀人不倦,但某九在這樣的發型下還能美成這樣妖孽,那表示他确實妖孽到一定程度了。
“額娘……”
突然某九呓語般地吐出兩個字,如雷般炸在廢柴的耳邊。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怒了,她就那麽有母親的味道嗎?
桃花九啊,你是怎樣缺少母愛到了抱着自己的老婆喊老媽的程度啊?
廢柴出于占便宜的心理,便很不良地努力把手伸到某九的背後輕拍,低聲哄道:“乖,胤禟乖,睡吧。”很好,感覺灰常爽!
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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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廢柴持續輕拍之下,某九緊緊摟抱着她的手慢慢放松,最後整個人沉沉睡去。
在他睡沉之後,廢柴終于能夠轉個身,不再跟他面對面,不行,那呼出的酒味擾得她是半點睡意也培養不起來。
背對某九卻依然被他摟在懷中,廢柴也就不去計較了,他們怎麽說也是合法夫妻,也就不用去想什麽授受不親的扯淡事了。
等胤禟自宿醉中醒來的時候,他懷裏的廢柴睡得正熟。他微微支起身子看着懷裏的人,以往他喝得爛醉時總是獨自到書房去睡,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喝醉了就會想到她這裏來,就算只是躺在她的身邊他也會覺得莫名很心安。
昨晚睡夢中他隐約聽到有人輕聲喚他“胤禟”,那聲音輕輕柔柔的,如蜜一般沁入他的心田,那只柔軟的手輕撫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的讓他沉沉睡去……
你究竟是個什麽樣性情的女人?
胤禟看着她忍不住在心裏發出疑問,伸手去輕描她的眉眼,沒兩下就被不耐被人擾了清夢的人一巴掌拍開。
他不由發出一聲輕笑,重新躺好,将她密密地摟在胸前。
廢柴是被人毛手毛腳騷擾醒的,她有些煩燥睜開眼,就看到一張美男臉近在咫尺,完全下意識地伸手推開。
“敢推開爺?”
美男一說話,廢柴的神智也清醒了,不由皺了下眉頭。
“哪兒不舒服?”他摟着她問。
廢柴扭頭朝帳外看了眼,天兒亮了,不由有些納悶兒,“爺今兒不進宮站班啊?”你丫沒封爵不要緊,怎麽老康也沒給你另指派點工作忙活啊?
某九伸手将她的頭扳過來,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手順着她的脖頸向下探入,聲音也低沉暗啞了起來,“萍兒……”
這只不和諧的狼!
某九的手極其順利地滑進廢柴的衣襟,對指下滑膩的肌膚愛不釋手,在她仍舊帶着下意識抗拒的微掙中要了她。
折騰完了,兩個人又睡了個回籠覺,這才讓人伺候着起身梳洗。
不過,廢柴覺得今兒有點頹廢,且不大好看了,因為午時已過,真正的日上三騀了。某九回京頭一晚沒去陪嫡福晉,卻跑她這裏還這麽晚起身,果然,她一不小心就又冒尖兒了。
在這種大院宅居,那首要條件是不能冒尖兒啊,可惡的某九,全賴他。
兩個人吃午飯兼早飯的時候,廢柴就忍不住說了:“爺,您從南邊回來的頭一夜不去福晉那裏卻歇在奴婢這邊,怕是于福晉面上也不大好看,以後別這樣了。”
“爺歇哪裏是爺的事。”
成,知道您□。
廢柴埋頭大口吃飯,不再做某九的思想動員工作。
宿醉之後的胤禟胃口并不是很好,只略略扒了幾口飯,喝了幾口湯便放下了筷子,只是坐在一邊看廢柴一人吃得歡實。
她不在乎在他面前是不是有失儀态,也不在乎他會不會因此不悅,仍舊是如同以前癡傻時一般,滿足于食物帶給她的享受。
她很容易自得其樂,不争不搶,卻在遇到旁人挑釁陷害時,毫不猶豫地反擊。有着一種你給我一拳,我必還你一腳的姿态。還你這一腳我結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腳我一定要還了你。
胤禟的眼中閃過笑意,她直爽,直爽得毫無轉圜,幹脆得令人叫好。
他知道,她與弘晖流落在外時必不會一帆風順,可重新回到他身邊的她眼神依舊那般清澈如水,縱使手中有了生活給予的繭,她臉上的笑也仍然明媚如春天。
十弟将她處罰混混的事說與他聽,他不由莞爾,這般狡黠的心思,全被她這張溫雅的臉皮所掩藏,一不小心就會中了她的套。
在某九想着自己心思的時候,廢柴也終于吃飽喝足。
接過冬喜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手,漱了口,看着桌上的飯菜被撤下去,換上清茶,廢柴再一次感嘆——有錢真好!
“爺從江南帶回一些禮物,你想要什麽?”
廢柴很直接,也很務實,特真誠地看着九九,确定:“要什麽都給嗎?”
九九也很幹脆,“能給的都給。”
廢柴于是滿意了,伸手,說話:“爺,給奴婢幾張大額銀票吧,這個實在。”
某九怔在當場,半晌才抓起桌上的扇子指着她,嘴唇抖了幾抖,才罵了出來,“你還是女人嗎?”
廢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這個爺應該最清楚不是嗎?”
某九當下就被噎住了,找到了以為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感覺——吃癟!
他以為她不再癡傻,神智恢複,總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口沒遮攔。
可是,這一刻,他知道自己錯了,非但錯了,還錯得離譜。她不是正常了就不刺激他了,只是沒機會,一有機會,她随時有可能刺激到讓他吐血。
“要銀票幹什麽?爺還能缺了你什麽嗎?”
廢柴很實在地說:“銀票不紮眼,只要爺不說,我不說,就不算壞府裏的規矩。”
某九頓時便明白了,上次冬喜的事說到底便是被人哪着不合規矩的由頭打壓她的。她的反應倒是快,辦法更是出奇。
“你覺得爺會給你嗎?”他不想事事如她掌握。
廢柴看看他,抿了抿嘴,哪起茶杯喝了口茶,才說:“爺自己剛才也說了能給的都給,奴婢覺得爺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
很好!
她拿話堵他堵得很順口,簡直理所當然得萬分必然。
某九瞪她,瞪着瞪着就忍不住笑了,伸手抓過她的一只手,笑着搖頭道:“成,爺服你。”
廢柴趁熱打錢,伸出另一只手,攤開,“拿來。”
某九用力捏了她的手一下,從袖袋裏掏出一疊銀票,抽了幾張放到她手裏。
廢柴拿到手裏瞄了兩眼上面的數額,滿意的笑,直接收到了自己的袖袋裏。
手裏有錢,心裏不慌。從來都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經濟基礎穩了,就不會是豆腐渣工程。
“走,陪爺到園子裏走走。”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廢柴剛拿了某九的銀子,覺得陪着散散步也是應該的,相當配合,一副溫馴樣跟着某九起身就出去了。
花園裏百花盛開,咳,不是真的花,是人比花嬌,亞賽百花。
廢柴拿着手裏的帕子掩在唇邊擋住自己忍不住上翹的嘴角,置身事外地看着某九被女人們圍上,歡樂地圍觀。
大宅門裏向來是不缺少好戲的,只要把心态放好了,這輩子都有樂子可尋。
看人家又是撒嬌,又是獻媚,畢竟一個時代的,有共同語言,這個事,廢柴自認不行,硬件不行。
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廢柴偷偷對冬喜吩咐了一聲,然後沒事人一樣繼續圍觀。
沒多久,冬喜就囧囧地哪着一袋瓜子來了,偷偷地交到自己主子手裏,再本份地站到她身後當背景。
于是,在某九應付自己女人的時候,有個女人就嗑着瓜子,興味盎然的站在一株花樹旁看得很起勁兒。
這就是某八站在回廊轉身看到的情形,他身邊的小厮很有眼色地告訴他那是九爺府上的郎側福晉。
然後,某八看到九弟似乎終于注意到她的閑散,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而她卻回了個不以為然的輕笑,帶着幾分戲谑,還有幾分無辜。
廢柴側頭吐殼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了一個人,不由扭頭看過去,然後微眯眼——某八!
兩個人的視線不經意間對上,又瞬間各自移開。
某九也看到了自家八哥,便推開身邊的女人,大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