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安德魯殿下
我們轉身就朝他跑去,想将他攔下來。
狐貍的聲音響起來:“你們是想救人?這麽多人救得過來嗎?”
“救一個是一個!”老大回答到,手中滅火器朝前丢去,将正在朝豆芽菜攻擊的士兵擊中。
橙子右手天梯甩出來将豆芽菜纏住,我越過她們倆繼續往前跑,想将豆芽菜強行拖過來,結果一陣風飛來,幾乎是眨眼間,華力就出現在我面前,右手拎着豆芽菜,左手在空中比了個請的姿勢:“殿下要召見你們。”
我不理他直接進攻,華力往後一跳,眨眼間居然又回到了座駕旁,豆芽菜軟綿綿地躺在他腳下,而他手裏居然還拎着老大的滅火器。
簡直就像瞬間移動一樣。
華力又是那副不痛不癢的表情,說道:“同意的話我們可以暫停,你們覺得如何?”
即使相隔甚遠,聲音卻清晰得好像他在耳邊細語。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朝華力點了點頭。
于是華力說道:“反抗者殺,投降者原地押解。”
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懂通用語的人活着,于是朝波多民衆喊道:“大家別動!別動就有救!”
有人聽了抱頭蹲下,士兵舉着兵器站在旁邊,果然沒有再攻擊。
一停下來,剛剛特意忽略的景象直面而來。濃重的鮮血味道,死去人閉不上的雙眼,甚至各種斷肢橫亘在場地中。
士兵走上來,将我們的武器搜走,這時人群中一個人跳起來:“別聽這個巫女胡說,大家給首領報仇!”
結果被一個士兵橫刀砍飛,人群徹底安靜了。
發言人朝我們看來,眼神中不喜不怒,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高高在上,待我們走近麋鹿座駕,他朝座駕鞠了個躬,說道:“殿下,她們到了。”
說着朝我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看到懶懶地歪在座位上的安德魯殿下時,我足足愣了兩秒。
老大在我耳邊私語道:“哇咔咔,我居然看到一個比芹菜還好看的男人。”
橙子豎起食指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比起好看這個詞,或許華美這個詞更适合他,從動作到表情,無一不是将人牢牢吸引住,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華美。
安德魯用那樣華美的姿态配合着漫不經心的嗓音,懶懶地說道:“這是什麽?”在他手上的是老大的滅火器。
我聽到了老大咽口水的聲音,老大是标準外貌協會的,這種場景對她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
似乎并不在意我們沒有回答,安德魯斜靠在座位上,留給我們一個完美的側臉,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拈起一個小小的東西觀察,說道:“所以你是波多部落的祭司?”
在他手裏的是祭司信章,老大從橙子那裏搶來,葉子又轉交給了我,被剛剛的士兵連武器一并搜走。
安德魯說完轉過頭來看着我們。
一雙讓人無法直視的眼睛,橙子和我心領神會,一左一右将快要陣亡的老大架住。
“第一,這是什麽?第二,你們是否波多部落的祭司?”一個夾着怒氣的女聲傳了過來。
我這才發現在安德魯的旁邊居然站着一個大眼睛紮着馬尾辮的少女,少女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們,抱怨道:“啊!真是的!我再也不要站在你旁邊了,女人也就罷了,居然連男人也這樣!”
我翻譯給老大聽,老大被這聲抱怨給喚醒,将我們倆兒推開,一手抱胸一手指着少女,說道:“喂!小丫頭!你說誰是男人!”
少女退後一步,藏到安德魯身後,嫌棄地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啊!好惡心,口水都流出來了。”
橙子飛快說道:“快攔住她!”
不用橙子說我也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我們曾經悲催地陪同老大去參加她偶像的演唱會,因為隔壁座位的人一句腦殘粉差點造成流血事件,歷歷在目印象深刻,在美男面前被人說成是惡心,老大非氣炸了不可。
我一把将老大抱住,果然老大熊熊烈火在燃燒,胳膊在空中掄着,恨不能當場找塊板磚拍過去。
在我攔住老大的當口,橙子朝前走了一步,将老大擋在身後,說道:“第一在你手上的是哈欠蟲的巢穴,裏面圈養的是哈欠蟲。第二我們并不是波多部落的祭司,我們是路過借宿的。”
哈欠蟲?我絕倒,這麽多年,橙子謊話連篇信手拈來的本事一點都沒有退步,而且語氣恭敬正經,絲毫看不出騙人的跡象。
我朝橙子偷偷豎起大拇指,橙子朝我悄悄眨了眨眼睛。
大眼睛少女聽完,完全忘了還在和老大吵架中,原地跳起來:“哇!哈欠蟲!給我看給我看!”
安德魯換了個方向,用一只手臂撐着臉,微笑地看着我們說:“芭芭拉,你被騙了。”
名叫芭芭拉的少女啊地一聲,跺着腳叉着腰滿臉怒氣朝我們喊道:“居然敢騙我!我要殺了你們!”
老大恢複鎮定,把我從身上掰下來,說道:“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芭芭拉。”安德魯站起來,将手放到芭芭拉的額頭上:“安靜。”
芭芭拉閉着眼睛,将頭在安德魯手裏蹭了蹭,果然溫順地安靜下來。
安德魯将芭芭拉抱起來放到座位上,拍拍她的頭,然後朝我們走了過來,在他走路的這短短幾步,我甚至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安德魯走到我面前,我只到他胸口的高度,不得不擡頭仰望他,他稍稍彎着腰配合我,伸出一只手指去觸碰我肩膀上的狐貍,問道:“這又是什麽?”
我趕緊把狐貍摘下來抱到懷裏,我倒不是怕安德魯傷到狐貍,我怕狐貍一個不高興直接捏住他把他丢出去,這樣一個華貴的人要是摔壞了我可賠不起。
狐貍在我懷裏眨巴眨巴眼睛,将小爪子收了回去,果然它還真是這麽想的。
安德魯歪着頭看我,一臉玩味:“這麽寶貝?給我看看。”說完又伸手去扯我挂在後領上的魚鳔路燈,燈籠魚不知怎麽了,平時連豆芽菜都能抱着它玩,今天卻怕生的厲害,安德魯手剛伸過去,一團火從我左肩擦過,伴随着燈籠魚噗噗的呼嚕聲。
安德魯在燈籠魚噴火的時候就迅速往後滑了一步,伸手的動作還停在空中,他的眼睛中有亮光閃過,連懶洋洋的語調都積極起來:“真有意思,這樣我都不舍得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