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傾世

第19章 融合

什麽地方？

好黑！

對了，自己用了那股力量沒了力氣，然後被那個女人用匕首捅了腹部，受了傷，然後，然後又被打倒軒轅祈藍的面前，然後······

然後軒轅祈藍碰到了自己，自己就失去意識了。

那麽自己現在在哪裏？

不是應該是在那片空茫的白色裏嗎？

這是什麽地方？

咦？可以動？

父皇怎麽樣了？

自己又讓他擔心了吧！

不行，不能呆在這裏！

要出去······

父皇······

唔······

好難受，身體好似要被一寸寸地撕裂開一般，為什麽感覺這麽虛弱？

這是我？

怎麽會這麽的透明？還有這些裂痕，怎麽回事？

自己要消失了？

不可以！

不要消失！

不要離開父皇！

父皇······

救九兒······

救救······

只見在這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靈魂狀态的月落有些無助地卷縮着，身體變得越來越透明，整個身體就好似是虛幻的一般。

而那原本無暇的身體上竟慢慢地出現了裂紋，随着時間推移，裂紋愈來愈多，愈來愈清晰。

給人一種感覺，看起來就像是這些裂紋是真實，而他的身體是虛假的一般。

氣息越來越淡，好像會消逝成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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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

一股充滿着浩然與博大，慈愛與悲憫，無邊浩瀚的透明的氣流從黑暗的深處射來，圍繞着月落不住地躍動着，就好像是孩子見到了自己的父母般，親昵着、滿溢着快樂的情緒。

随後，那股透明色的氣流便分作五股，一股大四股小。

四股小的氣流分別圍繞住月落的四肢，一端融入月落身體，另一端則同另外的三股相交接在一起，把月落頸部以下的地方也緊緊地圍住；而那一股大的氣流則包圍着月落的頭部，兩端都融入月落的眉心。

仔細一看，這些氣流圍住月落後組成了一副繁複的美麗花型圖案，竟然同那朵曾在銀幻身上和月落眉心處出現過的一摸一樣。

緩緩地，那些透明的氣流全部都融入了月落的身體中。

然後，帶着聖潔氣息的暗紅色的光芒從月落的背後發出，同樣的花形圖案，只是更加的清晰。

九片暗紅色的花瓣，每一片邊緣都流轉着暗黑的光華，而整朵花的中心镂空鑲嵌着一顆灰色的原珠，樸實無華卻又給人一種美之極盡的感覺。

慢慢旋轉，形成了一個發着暗紅色光芒的魔法陣。

魔法陣中發出道道暗紅色氣流，将月落整個身體托起來，懸浮在空中。

月落的身體在那透明的氣流融進之後，就已停止地撕裂。而此時在那些暗紅色氣流的照耀下，還在緩慢地修複着，真實感也在漸漸地增加。

而那如玉般瑩潤、如水晶般剔透的身體，此時被同樣的花紋以一種，看似簡單實則深奧之極的軌跡繞滿了全身，給人一種大道至簡卻又無處可窺得的感覺。

散發着暗紅色光芒的花紋中又有着絲絲縷縷七彩透明的氣流在深處緩緩地流動。

恍然一看，竟然好似有着生命意識一般。

讓人覺得這不是紋在身上的痕跡，而是一朵鮮活的花攀附在身體上。

那白皙與暗紅相伴，聖潔與妖嬈交織，真實裏充滿着夢幻，朦胧中又印刻着真實。透明的七彩時不時地環流着，天之皎月堕入萬丈紅塵，冥域彼岸染上雪蓮清冷。

本就是上天的傑作，此時卻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即便是完美二字也無法确切地印證它。好似看一眼都是對他的亵渎，但也只一眼，便足以讓天下人為之淪陷。

身體不斷修複着，只是，那般緩慢的速度，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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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暖······

一片溫暖當中，月落仿佛初生的嬰兒，忘記了一切。

什麽都不記得，他只懂得本能地享受那種溫暖的感覺，仿佛回歸最原始的母親的懷抱一樣的感覺，讓他很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要幹些什麽，只知道享受着這美好的感覺。

好似天道衍行，混沌初開的原始狀态。

沒有意識，亦沒有存在，只知道本能地汲取着周遭的一切。

在這玄妙的狀态下，月落的心神修為竟在不斷地提升着，已經快接近聖魔導的境界。

無邊的黑暗早以不在，濃濃的灰色霧氣在四周緩慢地飄蕩着。

暗紅色的氣流不再出現，而那魔法陣慢慢地在轉動，然後速度越來越快，面積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灰色的霧氣漫過月落的身體，好像母親在撫-摸着她的孩子，充滿着慈愛與包容；又好像父親在教育着她的孩子，充滿着威嚴和嚴厲。

好熟悉！

熟悉得讓月落落淚！

彷佛自己曾在這裏呆過億萬年。

對了，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人，他們一直陪着對方。

那人是誰？

自己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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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霧氣消散，靈魂狀态的月落有些茫然地睜開雙眼。

誰在那兒？

看不清臉，只有那一雙沒有感情的墨色重瞳。

父皇？

血紅色的淚水？

為什麽在流淚？

唔······心好疼！

父皇他怎麽了？

暗黑的天空，洶湧下無窮無盡的黑色雷電，撕裂了大地、海洋、所有的一切。

彷佛是懲罰般，沒有盡頭。

是了！

雷電，即為天罰！

可這些他都不在乎，雖說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他的心沒由來地感到疼惜，但是父皇的狀況讓他更加的在意。

父皇，不要流露出這樣的眼神，心好痛。

那是，誰？

透明的身體，暗紅色的長發和眼睛，絕美魅惑的臉。

那是自己？就是現在這副身體長大後的樣子。

從腳部開始在快速地消散着。

他定定的看着父皇，暗紅的瞳孔中盈滿淚水。

不舍、不舍、還是不舍！

為什麽自己能感覺得到那人的情緒？

不舍什麽？

是舍不得離開，還是舍不得父皇流淚？

都舍不得啊！

眼裏那般濃烈的感情是什麽？

是愛！愛他！

愛？誰？父皇？

只有他！只是他！

那人的身體慢慢地消失，最後的眼神化作了只一點星芒，似緩實快地飛向父皇，繞着父皇的身體旋轉，随後飄進那雙墨色的重瞳中。

剎那便是永恒！

輪回千百世，有你在的地方，我才是我！

世！

墨色的重瞳內仍舊沒有什麽感情。

只是他全身散發出的那種，壓抑的虛無死寂之感、空茫不解之情以及彷佛永遠無法停止的血色淚水和無窮無盡的黑色雷電，讓人知道他并非無心無情無動于衷。

或許，他只是不懂而已！

冷漠地看向身後，如同無情無欲的天道般，揮動右手，黑色的雷光變作一層密不透風的水幕向着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去。

然後，轉頭再次看着那個自己消失的方向。

渾身黑色雷電缭繞，威嚴霸天。

毀滅，毀滅一切吧！

然後随着你一起離開，找到你，弄明白你一直所說的，那種情！

迴！

月落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一直看着，從他消失，到他堕天。

雖說其中還有一些模糊的片段，但一閃而逝，快得讓月落看不清，不過都不重要了。

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此時心裏的感情，紛亂複雜。唯一清楚的是那種濃烈之極的愛意，

彷佛要将他湮沒，還有一種濃濃的說不出的幸福。

他知道那點星芒應該是他分離出的靈魂，盛滿了他幾乎所有的愛，只為了還能留在父皇的身邊。

原來父皇和自己從那時開始就已經是認識的。

難怪自己對父皇沒由來的信任與依賴，難怪自己對父皇的墨色重瞳有種特別的熟悉感，難怪自己只要呆在父皇的身邊就覺得異常的滿足。

他是自己眷念的所在啊！

一直以來自己都是淡漠的，對身邊的大多事情都毫不在意，包括自己的生死。可是在遇到了父皇以後，自己的感情好像一瞬間變得充實豐富。

有父皇在，自己才是自己！

呵呵！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對父皇并不是真正的父子情，但沒想到自己對父皇的那種很特別的悸動竟然是愛！

那種天地間最美好的情感，兩人之間最強烈的羁絆，原來一直在自己的心裏。

不管以前自己和父皇究竟是什麽身份，也不管是什麽原因讓自己和父皇分開。

前塵逸散，現在自己只是軒轅月落，而父皇也只是軒轅傾世。

這一次即使魂碎神裂也絕不再離開。

那麽父皇，你可不能讓九兒等太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