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安分
容洵的話叫容瑛生氣了。
他明着不讓雲宋和他們混在一起,容瑛偏要把她帶在身邊。
隔日一早,容瑛帶着幾個妹妹,又拉着雲宋出去逛街去了。等容洵知道的,幾個女郎早就已經到了集市上了。
容家大姐嫁了個經商的,家裏什麽不多,就是銀子堆得到處都是。
容瑛出手闊綽,讓雲宋他們喜歡什麽買什麽。
幾個妹妹家裏都是不差錢的人,于是都張羅着給雲宋買這個買那個。
雲宋被簇擁着,一會兒有胭脂水粉拿過來,一會兒有耳環首飾遞過來,一會兒又有上好的料子在身上比劃着,雲宋已經頭都暈了。不過眼見着幾位姐姐,還是如同上一世一樣,熱情善良,待她如親人,雲宋便覺得心頭很暖。
她被拽着在銅鏡前比着一對琥珀色的珠子時,從鏡子裏面看到了鋪子外面的一個人。
鈞山!
身邊的三姐道,“只是可惜了,還沒有打個耳洞。索性先買了吧。”
雲宋面色無異常,将珠子放到三姐手裏,道,“我怕疼,小時候被母親帶過去穿耳洞好幾回,都被我哭着給跑了。”
三姐忍不住掩袖一笑,“原來是個膽小的。”
雲宋也笑,“是呢,從小就膽小。哎呀,三姐,我得去上個茅房,大約是早上多喝了一碗粥鬧得。”
三姐道,“去吧去吧,就在院子後邊,我叫個人陪你一起。”
“不用不用,叫人守着怪尴尬的。我去去就來,姐姐們先看着。”
三姐也不勉強,讓雲宋趕緊去了。
Advertisement
雲宋到了後院,左右尋了尋,便看到一個人影閃現。
她見到鈞山松了一口氣,道,“還想着怎麽脫身,幸好你來了。”
鈞山這幾日都跟着她。饒是雲宋去了懷恩寺,他也在不遠處守着。看她同容洵在一起,心情複雜,也不知是盼着她心情好一點,還是希望她不要和容洵膩在一起。
只現在近距離看了雲宋,見她面色比着出宮前好了許多,終究是釋懷了一些。
他沉聲道,“馬車就在外面,皇上現在走?”
雲宋瞥了一眼後面,點頭,“雖然是不辭而別,但也不得不走。走吧,下次再想辦法解釋吧。”
鈞山點頭,快速給她開了後院的小門,上了馬車朝皇宮去了。
三姐等了片刻,還不見雲宋回來。一開始想着或許是鬧肚子了,她面皮薄,也不好上前去催。可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還不見人來,便覺得不大對勁。她忙和大姐二姐說了,幾個人派了個人過去看了,茅房裏面空空如也根本沒人。
容瑛頓時急了,“人怎麽好端端的消失了?該不是叫人綁了吧?”
二姐寬慰,“大姐莫急,我們趕緊先去找人。”
三姐問道,“這事要不要先告訴小六一聲?”
容瑛瞪過去,三姐不敢說話了。
容瑛道,“找不到人,我們就別回相府了。我可不想小六繃着一張臉看我。”
容瑛說完,幾個妹妹很有默契的又去安排各自府上的人到處尋人去了。
——
翊坤宮內,秦雉把玩着小白貓脖子上的那個鲛珠,問道,“皇上回來了嗎?”
秀年搖頭,“方才着人去看了一眼,劉富說,還沒回來。不過鈞山一直跟着,應該沒事。”
秦雉道,“她真是越發脾氣大了,動不動就往外跑,話也不聽了。”
秀年替她添茶,道,“皇上畢竟大了,總有點自己的性子。”
秦雉道,“再有性子,也不敢與我當面頂撞。當着我哥哥的面,還有姝兒的面,這是做給誰看的?這皇後之位,是哀家替她謀劃好的。廢了秦姝,她想立誰?王慧麽?癡心妄想。”
秀年寬慰道,“皇上當是也是一時情急。奴婢看着皇上長大的,她秉性純良,見不得別人受傷害的。更何況這次還是……”
怕這事重提又惹了秦雉不開心,話說了一半就停了。
秦雉果然臉沉了下來,道,“這事也不是沒有過。她小時候養過一條狗子,天天抱在懷裏,連着就寝也要抱着。哀家生氣,叫人将那狗子打死了。”
秀年道,“是啊,這事皇上也和太後置氣了。好幾日嘟着嘴不說話。可到底是母女連心,血脈相連呢,皇上不是也和太後重歸于好了嗎?這一次一定也一樣的。”
秦雉嗤笑,“便是不一樣又如何?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她還真的能動了情?這碧塵死了也好,便該讓她知道,這麽多年,她能順遂的過着,是哀家什麽事都替她提前辦好了。她沒了哀家,什麽事也辦不成的。索性叫她在宮外耗着,便知道這宮裏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堂了。”
秀年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上前慢慢的替她捏了肩,說道,“皇上若不回來,擔心的又是太後了。休朝三日之期,可是已經到了。太後還能變出一個皇上去上早朝麽?”
秦雉突然朝秀年看過去,眼中有些光亮。
秀年這一看,便懂了,只不敢确定,畢竟是了不得的大事。
秦雉吩咐道,“為避免皇上又耍性子私自出宮去,這件事你得去辦。不為別的,哀家每次去收拾爛攤子,瞞這個,騙那個,煩。”
說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哎,一個個都不讓哀家省心,便是想過些清靜日子也不行。”
秀年繼續給她揉肩,說道,“太後便是操心的命,誰讓皇上是你生的呢。”
秦雉閉着眼,道,“若是生了個聽話也還順心,偏偏現在越發不聽話了。秀年,等這次皇上回來,叫鈞山把皇上出宮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哀家倒是看看,這外頭有什麽好,她三天兩頭的往外跑。”
秀年應了,又說起來一件事,道,“這些日子,忙着塵妃的事情,奴婢有件事倒是忘了太後提起了。”
“說。”
“皇上這些日子好像和緋雲殿的長公主走的近了。”
“那個丫頭?”秦雉冷然一笑,道,“要敢學着她母妃不安分守己,大魏沒有這個長公主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