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悍婦
雲宋承認容洵的确是人間絕色,連她一個姑娘家都自嘆不如。可是她也是因為迷戀這副相貌,才有了上一世悲傷的結局。
雲宋撇撇嘴,便走了。
突然間出現,戲弄一下容洵,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在約好的地方見到了鈞山,她迅速鑽進馬車。
鈞山趕着馬車,卻能聽到馬車內衣衫簌簌脫下的聲音。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男性的欲望促使他想要轉頭去看一眼,可他手中握緊了缰繩,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他一直都知道,這位大魏的皇上是個女兒身。
在她剛剛登基時,他就被秦雉安排到了她身邊。秦雉并未告訴他真相,他也一直拿她只當個皇上履行自己的職責。直到有一日,懵懂的她因為來葵水站在假山上被吓哭了。
秦雉雖是個母親,可這些事情卻一直疏忽了和她說清楚。
當她哭着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差點從假山上摔下來,是鈞山接住了她。
那時候她哭得像個孩子,也把鈞山給吓住了。他二話不說抱着她去了翊坤宮。守在宮門口半個時辰後,他突然間明白過來。內心的驚訝被他強壓住。
在處理妥當後,秦雉見了他,對他說出了實情,且讓他發誓要守住這個秘密,并且還同往常一樣,用生命保護着雲宋的安危。
事情似乎沒有什麽變化,可是慢慢的,鈞山看她的心态悄然起了變化。這份變化,連他自己也無法去控制。
鈞山突然拉住了缰繩,馬車停了下來。
雲宋已經換好衣服,撩開車簾,探出半個頭來,問道,“怎麽停了?”
“前方危險。”鈞山一手握着缰繩,一手已經扶着腰間的長劍。
雲宋往前看過去,果真是看到了幾個黑衣人,而他們的目标似乎是另一個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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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竟然要強搶一個民女嗎?雲宋既然碰到了,便不能袖手旁觀。雲宋便對鈞山道,“鈞山,你幫個忙,不能……”
話還沒說完,卻已經瞧見另一個人突然拉起那個女郎直接狂奔而去了。
雲宋一驚,那人她看的清楚,就是王譽。
王譽只是個文弱書生,并沒有武藝傍身,雲宋馬上語氣急切道,“鈞山,趕緊跟上去。”
“喏。”
等着鈞山駕車趕到之時,王譽已經将那女郎抱在懷中,護在身前,一副要赴死的架勢。
鈞山持劍上前,幾番對抗,那些黑衣人便匆匆逃了。
雲宋忙從馬車上跳下去,幾步跑到王譽跟前,關切問道,“阿譽,你沒受傷吧?”
王譽聽到雲宋的聲音,有些驚愣的看向她,搖頭,“我沒事。皇……宋宋,你怎麽在這裏?”
正要起身,那懷中的女郎嘤嘤嘤的哭了起來,還躲在王譽懷中瑟瑟發抖,手抓緊了王譽的衣襟。
“姑娘,已經無事了。”王譽溫文爾雅,語氣溫柔的寬慰。
那女郎這才慢慢的擡起臉來,雲宋這才看清了她的臉,微微一怔。
這位女郎,雲宋是認識的。
她是上一世王譽的妻子,雲詩。她是九皇叔雲澄的女兒,比自己小了幾個月。因為三皇叔謀反一事,雲宋的皇叔們要麽戰戰兢兢,要麽也對雲宋敬而遠之。這位堂妹,雲宋也只在寥寥幾次家宴上有個照面,不甚了解。明眸皓齒倒是個美人胚子,一身翠綠色的衣衫顯得十分清新朝氣,只可惜跋扈了些。上一世,也不知道什麽原因,最後王譽娶了她。原以為是琴瑟和鳴的一對,卻沒想到這雲詩完全人不如其名,将整個王家鬧得雞犬不寧。王譽被她百般折磨,心力交瘁。自從成親之後,雲宋便沒有見他笑過。那雙清澈的雙眸中,似乎永遠籠罩着陰霾。
原來,他們是這樣相遇的嗎?
路見不平,公子出手相救,美人以身相許,倒是一段佳話,只可惜……
雲詩雖然敢擡了頭,一雙柔荑卻還緊緊拽着王譽的袖子。
裝的還挺溫婉可人,雲宋看不下去,将雲詩粗魯的一拉,沒想到沒控制好力度,直接将她拉着跌倒在地。
王譽一驚,雲宋一愣。
“小姐,宋宋并非有意,我扶你起來。”王譽畢竟是個謙謙君子,便要伸手去扶。
王譽一雙眸子如月之清輝,氣質斐然,那雲詩不過是個深閨中的女子,先是被他挺身救了,如今又這般溫和有禮,有幾個女郎能招架得住?
雲宋眼看着這雲詩已經眼含秋波,雙頰泛起紅雲。
“不過是輕輕推了一下而已,怎麽這般弱?皇叔在家中莫不是讓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雲宋這話一出,那雲詩才又定定看了一眼雲宋,這一看,才認出來這位眼前的俊俏公子正是當今的皇上。她提了裙裾要行禮,王譽将她攔了,又對雲宋道,“宋宋,既是你的妹妹,又怎可這般相待?小姐,快些起來吧。”
雲詩這才起身,不由怯懦的看了一眼雲宋,柔聲說道,“父王在家中常教育我,禮不能廢。”
嚯,表現的還挺膽小,聲音還挺溫柔,你以為能騙得了誰?
雲宋走到王譽跟前道,“阿譽,你陪我到前頭走走,九皇叔的府邸離這不遠,她可以自行回去。”
王譽道,“既然不遠,先送她回去再陪你不遲。我看她死是受了些驚吓,也不知可有受傷,還得回去檢查一下才好。”
雲宋便急了,道,“你怎麽對她這麽上心?莫不是看上她了?”
王譽怔住,雲詩的臉直接紅到了脖子。
“你就喜歡吧,以後有你受的。鈞山,咱們走。”
說罷,扭頭便朝車駕走去。幾步到了跟前,一躍而上,将那車簾直接放下,也不多看一眼。
鈞山便駕了車往前而去。
等行出去一些路,雲宋忍不住撩開車簾往後瞧了瞧。就見王譽扶着雲詩正一道走着。
雲宋轉過頭來,憤憤道,“有什麽可喜歡的,又不是多好看,關鍵是性子不好,性子不好啊,真是急死我了。”
鈞山聽她念念叨叨,也不全然明白其中意思。
雲宋重新坐好,本要放下車簾,卻瞧見了前面的一個女郎。她同鈞山道,“鈞山,我可有看錯?那位好像是安安的小妹,姚蓮。”
鈞山聞言看過去。
雲宋偏頭道,“還真是巧啊,今日這雲詩和姚蓮穿的竟是一樣顏色的衣裳,遠遠看去,還真是分不清楚。”
鈞山專心駕着馬車,一路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