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Reid的父親……會是一位殺人兇手麽?
Erin不知道,同時也很害怕知道這個答案。
不過,看Diana女士的樣子……她私下猜測,Reid的父親,應該是一位很包容的男士,否則不會忍得了Diana女士三天兩頭的性格突變。雖然這麽說Diana女士不太好,但是,她的确覺得,Diana女士有那麽一丁點雙重人格的征兆,偶爾溫柔,偶爾潑辣。
Reid的表情依舊是呆呆的,時不時抿抿唇,似乎有些難受。
“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Erin試圖安慰他,“反正……只要你的顯意識不反抗,催眠術本身對精神并沒有什麽傷害,不是嗎?”
“我只是怕……”Reid的話說了半截,突然硬生生咽了下去,又搖了搖頭,“算了。Erin,你會陪我去麽?”
“你希望我去麽?”
“我……”
“好了,我去陪Diana女士。”Erin笑笑,又戳了戳他的臉,“省得她一個人寂寞。”
Reid愣住了。
“怎麽,我給你留了隐私空間,你還不滿意?”Erin笑吟吟地湊近他,清晰地聽見了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隐隐約約間,那種與生俱來的渴望——對鮮血的渴望,再次在血管之中湧動,幾乎要撕裂她的肌膚,叫嚣着,要将Reid一口一口吃掉,永遠融進她的血裏。
她定了定神,把這種類似于瘋子的念頭壓了下去。
Reid又笑了,用一種很輕松的語氣說道:“怎麽,餓了?”
Erin瞳孔微縮,雙手已經不自覺地搭在了Reid的肩膀上。只差一點點,她就已經咬破了他的喉嚨。
Erin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放開他,認真地看着他說道:“別誘-惑我,Spencer。”
Reid的笑容愈發擴大:“原來我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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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不是她想像的那樣麽?
她眨眨眼,疑惑地看着Reid。
Reid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你能側寫出我的心理狀态,我也得能側寫出你的,這才公平,對不對?”
Erin又戳了戳他的臉,不滿地“哼”了一聲。
“好了,我得去找Rossi談一談。”Reid站起來,極有紳士風度地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早點回來,別讓我等太久。”
Erin已經無暇顧及他做了什麽。此時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用來控制自己嗜血的欲-望了。
Reid和Rossi離開了。
Erin接到了Hotch的傳真,她的調令上寫着,必須盡快趕赴意大利。截至日期是後天。
她有些怏怏的,強打起精神,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路邊行人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因為她非但沒有打傘,還悠閑地在雨中漫步。冰涼的雨水順着臉頰和脖頸滑落,有種令人暢快的惬意之感。
Reid啊……
他們的未來,怎麽辦呢?
令Erin驚嘆的是,僅僅過了三個小時,Reid就如釋重負地回來了。
理所當然地,他的父親不是兇手。
而他的母親,Diana女士,則是另一場兇殺案的第一目擊證人。
可是,由于生-理原因,再加上Reid的父親試圖保護她,這件事情,一直處于迷霧籠罩之下,直到現在,Reid揭開了真相。
Erin又去Reid的父親跟前晃了一圈。
跟Diana女士不同,Reid的父親只是草草地點了點頭,寒暄了幾句,表示自從Reid成年之後,就不再過問他的私-事。所以,一切事務,由Reid自己作主。如此強烈的暗示,即便只是個蹩腳的心理側寫師,Erin也完全聽懂了。
他們在拉斯維加斯分道揚镳。
Reid和同事們回了總部,而Erin直接去了意大利。毫無意外地,等待她的不是什麽美國駐意大利大使,而是沃爾圖裏的皇家衛士,簡。
“你違反了凱厄斯長老的命令。”這是簡對Erin說的第一句話。
Erin微笑。
“不過你很聰明,竟然直接來到了羅馬的——”簡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大教堂,和教堂旁邊的大鐘,才繼續說道,“主人認為,如果你敢來,那就證明,你很聰明,猜到了調令是誰安排的。”
Erin繼續微笑。
“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麽?比如,為什麽要千裏迢迢地把你叫過來?”
Erin終于慢悠悠地說了一句話。
“你們不是特別喜歡逗我玩麽?”
簡被激怒了。
她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伸出手,扼住了Erin的脖子。但是,在她即将要擰斷Erin脖子的那一剎那,Erin徹底變成了一縷霧氣。
“你還忘了一點……”霧氣中隐隐約約透出一點聲音,“那就是,即使我來了,阿羅長老也沒有證據證明我來過……唔!”
簡的雙眼分外血紅,口中緩緩說着:“……pain。”
這是她的特殊能力,致使疼痛。
Erin雖然能夠霧化,卻無法免疫她的特意功能。
那片雪白的霧氣因為疼痛而扭曲,漸漸變成了各種怪異的形狀,偏偏還傳出了令人極其不滿的聲音:“拜托,簡,你的‘疼痛’又不致死。這麽做,有意思麽?”
簡恨不得擰下她的腦袋,丢進火裏大燒特燒。
“……說實話,簡。”Erin的聲音漸漸小了些,似乎在忍受着極為強烈的痛苦,“阿羅長老這麽耍着我玩,有意思?還是說他在測試我的忠誠度?他應該比誰都清楚,我……”
“你不會效忠于他本人。”
一個陰陰冷冷的聲音從霧氣後方傳了出來,簡已經輕輕按着胸-口,欠了欠身,“凱厄斯長老。”
凱厄斯微微颔首,倏地伸手抓向了那片霧氣,卻不過是徒勞。
Erin不敢大意,慢慢飄遠了些,警惕地問道:“凱厄斯長老,對于違背了您的放逐令,我感到相當抱歉。而且,我甘願承受相應的懲罰。”只要不波及美州大陸的同伴們就好。
凱厄斯一雙血瞳冰冰冷冷,令她無論如何也看不透。
終于,凱厄斯開口了。
“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代價是,你可以自由行走于歐洲大陸。”
“這個忙,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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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凱厄斯口口聲聲說“輕而易舉”,但Erin還是絲毫不敢大意。
起因似乎是這樣的。
每隔一段時間,吸血鬼世界的各個家族就要聚上一聚。這不但是沃爾圖裏家族鞏固統治的好機會,也是阿羅“招收特殊人才”的好時機。
而沃爾圖裏家族之所以固若金湯,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阿羅的妻子、凱厄斯的妻子,擁有操縱時間的能力。
說得通俗一點就是,她們可以令時間靜止。然後,在這種靜止的時間裏,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譬如,在吸血鬼們身上烙一個印記什麽的。
而……
那兩位長老夫人,通通不在了。
“不在了”可以有很多種解釋。
不過,Erin沒空去細想。凱厄斯的要求是,她必須變成他、或者阿羅其中一位的妻子,在那場血族大集會上鎮場子。
在她考慮的時候,凱厄斯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你違背的律法,可不止一條呢……”
Erin心頭一跳。
幾乎是瞬時的,她脫口而出:“我将假扮您的妻子,凱厄斯長老!”
原因無他。
只要站在阿羅身邊,只要被他觸碰——譬如挽着胳膊進場,那麽她所有的念頭、所有的經歷、所有的記憶,都會徹底暴-露在阿羅的視野之下。她暫時還沒那麽大的膽子去做這個。
凱厄斯微微皺眉,似乎聽見了什麽令他不悅的事情。
Erin定了定神:“凱厄斯長老,您會信守承諾的,對麽?”
“當然。”
假扮長老夫人,當然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必須熟練掌握皇家禮儀、必須熟練模拟“被假扮者”的小習慣、必須時時刻刻地背誦她的習慣用語——一句話,她必須熟練地當一個好演員。
而Erin,痛苦不堪。
當她成功地使用拟态,模拟了凱厄斯長老夫人,在會議上狐假虎威地鎮了一次場子之後,阿羅又說了一句令她幾欲吐血的話。
他說:“Erin,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回去了。真的。”
伴随他說話聲的,是數十位圍攏過來的皇家衛士。
Erin很認真地問阿羅,為什麽一直不肯放過他。
阿羅反問她,如果她站在他的位置上,會怎麽做?
會怎麽做?
一位家族的長老,碰上了一位很難抓住、很适合當刺客和肉盾、還可以随時随地變身的族人……
當然是先收攏到麾下再說!
Erin蔫了。
“怎麽樣?考慮我的提議麽?”阿羅笑吟吟地說,“重新加入沃爾圖裏家族。我将恢複你父親的所有榮光。甚至包括你母親的。”
Erin沉默。
“要知道,血族的壽命是無限的,而人類卻不會……”
Erin忿忿:拿Reid來要挾她的人,不,吸血鬼,最讨厭了!
“我會給你一段時間考慮清楚。不過,我真誠地希望,你能成為最優秀的皇家衛士……”
“長老!”
一位皇家衛士匆匆跑了進來,“一位吸血鬼要見您。”
“誰?”
“卡倫家族的一個孩子。愛德華,愛德華·卡倫。”
“他來幹什麽?”阿羅莫名其妙。
“他想請求您的賜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