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突然這是怎麽了?”
家入硝子也回房間之後,房間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夏油傑看着最終不得不自己抽紙巾把奶油擦掉的五條悟,只覺得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奇怪。
提出那種要求,也難怪硝子會覺得莫名其妙。
五條悟神色糾結,似乎是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麽,最終他悶悶道:“沒什麽啊,就是突發奇想。”
他總感覺這種事一本正經的讨論很奇怪。
“所以呢,你們今天還去看了電影?”夏油傑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便笑着問起了另一個問題,“這方面你們還真的是一模一樣的少根筋啊。”
就算确實沒有放在心上,五條悟也知道夏油傑這是在指什麽:“是你們想太多了吧,真理又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家夥。”
比起彼此之間看一眼都覺得尴尬的相處模式,像現在這樣就和普通同學一樣坦坦蕩蕩的來往不是挺好嗎?
刻意的避免交集反而奇怪吧?
夏油傑不可否認也的确是這麽一回事,既然雙方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那就沒什麽關系,雖然那表白實在是很大膽,就連夏油傑聽着都覺得稀奇,但能和平收場确實是一件好事。
就像悟說的那樣,真理不是一個因為告白被拒絕就會尴尬扭捏的女孩子。
就算夏油傑擔心那會不會只是表面上刻意裝出的坦然,但他到底不是當事人,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去參上一腳。
他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所以說,蛋糕買的也太多了。”
蛋糕的賞味期很短,夏油傑幫着解決掉部分之後實在吃不了了,就把自作自受的某人扔在了一旁,自己準備回屋睡覺。
他剛關上五條悟宿舍的門,就注意到了不知道從哪裏剛回來的真理。
總是刀不離身的少女踏着月色正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她似乎帶着薄汗,臉上是剛運動完後自然浮現的潮紅,垂着眸一邊想着什麽一邊走着的樣子,實在很難想象竟然在感情方面會是這麽沖動的類型。
這是出去單獨練習了?
都這麽晚了。
夏油傑琢磨接下來能休息的時間也不多,就沒有喊住她打招呼,他獨自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想着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結果第二天到教室的時候,夏油傑發現少女依舊是第一個到的。
“早上好。”剛晨練完沖完澡的真理神清氣爽,她自然的向着走進教室的夏油傑打了招呼,“夏油同學今天好早啊。”
夏油傑覺得雖然比不上她早,但今天确實比平時早了不少,至少另外兩個家夥都還沒來。
“早,真理。”他拉開自己的椅子:“不過像硝子一樣叫我夏油就行了。”
五條悟不久之前也說過稱呼“同學”會覺得別扭,所以真理對于夏油傑的要求接受良好,她點了點頭,順着他的話喊了一聲“夏油”。
在手上沒有握刀的時候,她看起來就像是最無害的那一類,大部分情況下說起話來都很溫和,笑起來會讓人不由聯想到最和煦的陽光,長得漂亮、乖巧、聽話還有禮貌。
不過要讓夏油傑來說的話,還是她拿起刀時候神采奕奕的模樣來的更讓人喜歡。
畢竟是咒術師,還是能力強的更讓人放心。
于是夏油傑自然而然的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昨晚是去自己練習了嗎?回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你回來。”
真理沒想到自己這麽晚回去都會被撞見,也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事情,但是獨自訓練被人發現還是讓人有點不好意思。
她回答道:“因為晚上的空氣很好,所以有這樣的習慣。”
“練習咒力釋放嗎?”
“也有這部分的練習。”
對于沒有特殊術式的她來說,學習好如何釋放并控制咒力的使用無疑是增加實力的一種有效手段,從可操縱性來看,咒力甚至可以做到一些遠程釋放,這對只有近戰能力的真理來說十分救命。
在真理原本的生長環境裏,她的周圍永遠有比她強并且願意教導她的長輩,到了這裏,比她強的是兩個同齡人。
想起之前的兩次讨教,真理不由看向正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的夏油傑。
夏油傑的引導顯然比起簡單粗暴的五條悟更容易讓人适應,或許關于咒力的問題,可以向他請教?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五條悟的相處時間變多,對于這個人有了一點基本的了解,真理總覺得自己去問的話,對方會舉一些神奇的比喻,自己未必能聽懂。
向別人請教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真理正襟危坐道:“那個,有一件關于咒力的事想請教。”
“嗯?”夏油傑聞言道,“是什麽?”
就和第一次見面時的初印象一樣,真理發現夏油傑真的是一個脾氣好好又很溫柔的人,她不免将心裏對夏油傑的好人标簽又加厚了不少:“我想試着将咒力覆在刀身上,想說是不是可以借由刀身向外的力道把咒力作為一種對外放出的力量進行遠程攻擊。”
倒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設想,夏油傑正想說可以試試時,剛踏入教室的五條悟就湊了過來,感興趣的加入了話題。
“飛葉快刀?聽起來更像風之傷那樣的招式啊。”正好聽到關鍵部分的五條悟看起來興致很高,“好啊,下午來試試吧!很有意思的樣子。”
飛葉快刀尚且能夠理解,真理在努力攻克道館的途中也養了草系寶可夢,但是風之傷又是什麽,聽起來也是什麽招式的名字。
果不其然聽到了自己沒有辦法理解的比喻的真理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似乎沒有想到在悟主動提出幫忙的情況下,真理還會想要求助于自己,畢竟在他的認知裏,女孩子總是會想要和喜歡的人獨處。
現在看來對方并沒有那些夏油傑自以為的想法,他想的那麽多反而顯得很失禮。
夏油傑覺得有點抱歉,他說:“那下午一起來研究看看吧。”
他注意到聽到他這麽說的少女眼睛一亮,就好像能夠讓他幫忙指導對她來說是比起悟來說更優的選擇一樣,明明悟才是更強的那一個。
一時之間夏油傑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相比起想的有些多的他,五條悟就像是什麽都沒想一樣,他表現的就像是約好了周末去郊游的小學生。
“真想快點到下午,每天對着咒靈也太無聊了。”
畢竟也沒什麽難度,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枯燥的機械性工作。
接着真理就發現嘴上說着無聊的五條悟在行動上也保持了一致,為了排解無聊他甚至在車上看起了連續劇。
咒術師的數量太少,以至于雖然還只是學生,但是他們需要負責的任務有的時候也需要到相當遠的地方,這一路上花費的時間太久,看劇反而成了最好的消遣方式。
坐在副駕駛的家入硝子無語的看着被五條悟拉着在後排看劇的真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只是演戲而已,都是假的。”家入硝子從包裏抽出紙巾遞過去。
坐在左邊靠窗位置的夏油傑閉目養神,靠右邊車窗的真理接過紙巾一邊擦眼淚一邊解釋:“因為他們真的好可憐,怎麽會這麽慘嗚嗚嗚嗚……”
後排正中間的罪魁禍首裝模作樣的對着家入硝子控訴道:“就是就是,硝子你根本不懂啦,冷血!”
家入硝子:“我揍你哦。”
下車的時候容易真情實感的真理眼睛都哭腫了。
穿着黑色學生制服身高遠超普通同齡人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邊上是正在給哭紅了眼眶的少女擦眼淚的家入硝子。
正在等待高專學生來負責這次事件的人員一時間面露懷疑。
這是什麽?校園霸淩?
大約是對方懷疑的視線太過明目張膽,罪魁禍首五條悟摘下自己的墨鏡戴到了真理的臉上:“哇哦,這樣就完全不明顯了!”
真理只覺得眼前一黑,隔着那墨鏡漆黑一片,她什麽都看不見了。
她立馬将墨鏡下拉了一些:“可是這樣就看不到了。”
五條悟:“專業劍士都能閉着眼睛打敗敵人的!”
“是兩碼事吧?”家入硝子無語。
最終真理還是把墨鏡還了回去,視線受到阻礙對她來說影響還是有些大。
解決完這裏的咒靈,在上車準備回去的時候,夏油傑遞給了她一個冰袋,在真理茫然接過的時候,他解釋道:“附近的便利店買的,姑且先用着吧。”
“啊,謝謝!”冰袋在手裏涼涼的,真理不由覺得夏油真的不光是厲害還非常的貼心。
總感覺是各方面來說的強大,就像剛剛收服咒靈時也看起來很輕松。
咒靈被變的像球一樣,很輕易的就被……
诶?
真理突然想起來差點被她忘了的事。
夏油傑見她遲遲沒有上車,正想問怎麽了時,就見真理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她将那小盒子遞給了他。
他打開蓋子,發現裏面是不同顏色糖紙包裹着的糖。
“咒靈的味道不好,對吧?”
夏油傑的視線從糖果上移開,對上了少女那遠比糖紙更加漂亮的藍色瞳眸。
明明和悟是相同的顏色,卻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手裏的糖還沒吃,似乎就已經感覺到甜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