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內一定能完結的!!【真的嗎(1)
四章內一定能完結的!!【真的嗎(1)
☆、XIII
兩百年來,修道者衰,魔道盛行,除兩百年前疑似是玄楚的人物進階到渡劫期外,那些曾經在修真界頗有名望的合體期以上的老祖都要麽大限到了卻未能再進一步進入神界,要麽就是死在了西海秘境中,連屍首都無。
此時謝途進階到大乘期,八道屬于修仙者進階的绛紫天雷閃徹天際,令凡界衆修者大為震驚。而更令他們震驚的莫過于天雷劈下的地界,正是在那已成為死境的西海秘境之中。
一時間,各路隐匿已久的修仙者紛紛出動一探究竟,更不要說修魔者結群而至。
然而待到西海秘境入口,卻聚集了數以千百計的修者。這些人畏懼西海秘境的威名,深怕身死其中,卻又不肯輕易離開——秘境裏既然有人,就說明它并非傳聞中的死境,那裏面的秘寶豈不是也有得到的希望了。
如此一來,人越來越多。
這些集群而至的大多不算什麽人物,只是仗着人多,禁不住好奇心和貪婪來的。說到底,又有修道者進階渡劫于他們而言是沒什麽所謂,不過是為了秘寶不願輕易離開罷了。這其中的修者大多相當于金丹期、元嬰期的修為,放在兩百年前的西海秘境定是能收獲不小,然而那次變故以後,就連合體期的修者也再不敢輕舉妄動。這些修為低下的修者就更別說了。如今眼見着又有了機會,他們怎肯說走就走。
一時間西海秘境入口變得熙熙攘攘,可就是無人敢進。其中又分為兩大塊——修魔者與修仙者。兩派既希望對方先進去探個路子,又怕被對方搶了先機,從而失了收獲秘寶的好機會。
兩派形成隐隐的對峙之勢,暮色昏暗、天雷劈過後的雲層依然黑雲滾滾,竟無人注意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在原地漸漸消失了。
盡管洞外是一片熙攘,方才更是有八道天雷降下,然這絲毫無損于洞內的旖旎光景。紅燭未滅,錦帳流蘇,床榻上披着紅衣的男人與身hh下赤ee果的青年依然纏xx綿。那八道天雷的力量被洞口強大的禁制盡數吸收後,竟然讓洞口的禁制更加牢不可破!
這很難不讓人好奇設下禁制的是何等人物。
然而謝途明白,這個人除此時與他交。。纏的已經瘋狂的玄楚,還能有誰呢?
身體的糾纏并沒有讓兩個人的心靠得更近,謝途心裏有憤怒、疑惑、失望,可是他依然不明白事情是如何演變成這個樣子的。
一次又一次,玄楚侵入這個他想了太久的人,他不是看不到謝途眼中複雜的情緒,可是他該怎麽解釋自己等了他多久?怎麽讓他明白,他對于自己的意義?
他不會懂的。一直都是這樣。他高高在上,而自己只能透過微不足道的蛛絲馬跡,仰望他不經意透露的氣息。
也罷,不急在這一時。十年,一百年,一千年……很快他就會有數不清的時間告訴這個人他的感情。而這個人再也不會離開他,也不會跟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再有任何牽扯。
七日後,從此他們将屬于彼此。
七日間,西海秘境外的人越聚越多。第一日後,倒是有不少膽大的修為相對較高的修者進去,卻都沒有回來。這也令秘境外蟄伏以待的修者們心生恐懼。
然而不得不說,人心的貪婪可以戰勝不少障礙,漸漸地,進入秘境的隊伍越來越龐大。
到了第七日,剩下的修魔者和修道者竟然一致決定,暫時放下隔閡,糾集這千餘人一同進入秘境。恐怕再厲害的魔獸怪物,一人打一掌,不死也重傷吧。
至于進去後怎麽算,各人心裏都打着小九九。
稀奇的是,一路上順利得不得了,只有些低級的魔獸,連金丹期的修者都無法傷到。那些修者們不久就放下了警惕,只顧着采集收藏一路下來的靈寶,竟是不斷深入西海秘境,再舍不得出去。
這些修者們搜刮了七日,玄楚和謝途便做了七日。謝途本以為玄楚是将自己當了爐鼎使用,可七日下來卻漸漸發現了不對頭的地方。
雖沒有親身試驗過,他也知道爐鼎的功用。無非是為別的修者做了嫁衣,畢生功力都經過采補了,流入了他人體內。
身體上的疼痛是難以避免的,可是在經脈與識海間,他竟是一日比一日充盈。這些流入他體內的靈氣,恐怕是尋常修者幾輩子也修不來的。
“謝途,你不專心。”埋在他體內的人以過往那般撒嬌嗔怪的語氣道。
也不知為何,雖然玄楚對他做下了這樣的事,卻讓謝途莫名産生不了憎惡的情緒。如果說他對玄楚有什麽感覺,除了那還殘留着的對于師父的欽佩,就是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可悲與可憐。
思及此,他擡頭望向玄楚的眼睛。黝黑的瞳孔裏倒映着一個模樣凄慘的他。謝途不是傻子,玄楚不再壓抑後,他怎麽會看不出玄楚瘋狂中隐藏的——愛意?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他與玄楚之間真正相處的時間,對于修者幾百乃至上千年的生命簡直不值一提。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本性冷淡如玄楚,無法讓謝途想象這樣的人能夠愛上他。
玄楚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卻不願看清他沒有愛意只有悲憐的情緒,微微地低下頭,唇輕輕地抵上他的額頭,沒有任何情vv色的意味。
“等到了那一天,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不要拒絕我,好嗎。”
玄楚似乎也沒有指望謝途的回答。只是進入了新一輪的索取中,源源不斷的靈力與靈氣從二人連接的地方進入謝途的身體裏。
午夜,玄楚終于從謝途的身體裏退了出來。他小心地扶起謝途,施了一個法術,二人滿身的狼藉便已不見。謝途渾身上下依然無法動彈,玄楚如普通人一般為他細心地換上一套嶄新的紅衣,他自己身上亦是一身紅袍。
在這大紅的喜房裏,玄楚一臉溫柔,謝途無力地倚靠在他身上,兩人真真如同一對恩愛夫妻,如膠似漆。
那邊廂,已為貪欲所驅使的修者們一路順暢地越走越深,各人所帶的錦囊裏盡是搜刮而來的秘寶,有的人錦囊不夠用,便用手捧着、用衣衫兜着,修仙的哪有往日半分仙風道骨,修魔的則更是無所顧忌。
正當這千餘人走到一處峽谷時,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道驚呼回蕩在空曠的峽谷中:
“天吶!那莫不是傳說中的玄天靈妙神仙草?!”
衆人定睛一看,那峽谷峭壁間有一小塊凸起上閃爍着幽藍熒光,在黑夜裏無比動人。與其說那熒光包裹着其中的植物,不如說這熒光是由那植物散發而來。
一片幽藍中,是三株絕美繁複的紫色花朵,花枝無葉,只根莖處生有一叢叢球狀葉,葉中包裹着光。那花朵上生有一簡單的雪白紋路,雖簡單至極,卻不容錯認。
正是古籍中描繪的玄天靈妙神仙草的模樣!
古籍中載,這種靈草聚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若讓修者服食,不單可使其修為突飛猛進,連升兩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更可延年益壽,賦予尋常修者相當于大乘期修者的生命長度!
衆所周知,修真者不缺時間,卻也最缺時間。修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許多修者正是等不到修為進階便大限已至,只能含恨而逝。
可是,此處玄天靈妙神仙草只有三株,這千餘人,又該怎麽分?
當下便有修者耐不住性子,欲要飛上峭壁奪取仙草。還未碰到那壁,一顆霹靂彈已淩空飛來,将那修者炸成了肉泥。而那顆霹靂彈,正是從人群中發出的。
見此情形,衆人不再掩飾對于仙草的垂涎,紛紛飛身奪取。而人人都不想別人奪得仙草,哪管得對方曾是同門、友人,竟是紛紛狠下殺手。
現場瞬時大亂。
不一會兒,這千餘人便折了一半有餘。衆人争鬥正酣,都沒有發現那些死去人的詭異之處。
那些屍體,竟然在慢慢消融!融入這幽深的峽谷中!
速度緩慢,但是數百具屍體!那消融的量便不可小觑!
峽谷頂端,一個黑色的人影靜靜地矗立。他既沒有插手這群人的争鬥,也沒有趁機奪取峽谷壁上的玄天靈妙神仙草。最後看了一眼這些必死無疑的人,他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急迫。轉瞬消失在了峽谷上。
沒有人看到,謝途玄楚二人所處的洞口,那道強大的禁制,随着這一道道生命的消逝變得更加強大,乃至散發出了幽紫近乎黑暗的光。
此時距離午夜已過了半個時辰。月亮與尋常時候不同,竟是隐隐散發出了血紅色,夾雜着一絲不明的征兆。漸漸地,那月亮周圍攪起了一道小小的漩渦,雖然不明顯,但是在血紅月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
隔着紫色透明的禁制,謝途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知何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開心嗎?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裏了。沒有人能找到我們,沒有人能打擾我們。”玄楚近乎瘋魔地喃喃,令謝途有些毛骨悚然。
玄楚的手上聚起一團白色光芒,光芒中靈氣轉動,與那日那銀灰雀鳥被囚的牢籠無比相似。而這光芒還在不斷漲大,漸漸包裹住二人的身體。
與之相呼應的,天際那一輪血色的漩渦也越來越大,周圍的雲層早已被吸了進去。
“你究竟想做什麽?”
謝途終是忍不住,問出了這一句。
玄楚靜默了一會兒,唇微微地顫了顫。
“師兄!”突然,禁制外的樹影中傳出了一陣呼喚。
這個聲音是……
司晚?!那個比武大會上憑空多得的小師弟?
謝途沒有看到玄楚眉峰驟然聚起的陰鸷,他想走出洞口一探究竟,卻被玄楚死死拉住。
“不許去。”音調低沉扭曲。
謝途驀地回頭,才發現玄楚的不對勁。他的眼神如同世間最污濁的深潭,只能看到一片晦暗,頰邊的肌肉因為壓抑的情緒而變得緊繃。
謝途莫名感到一陣恐懼,顯然這樣的情緒激怒了玄楚,他手上用力更甚,仿佛要将謝途箍死在這裏。
不對,很不對勁。
玄楚發生了什麽?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眼看着司晚的身影越來越近,玄楚的情況越來越不對,謝途心中擔憂,卻無法可想。
正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清晰地、久違的、那個一直以來被他懷疑而又信任的聲音。
“謝途!”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這麽久才更新(差不多半年了...
作者菌說好的要完結這篇,所以即使已經沒有人再記得這個坑作者菌也要寫下去。這是我的使命!!!
感謝還來留言球更的妹子們。謝謝你萌~~
☆、XIV
這是——那個引導他填坑的神秘聲音!自從進入《魔的征途》一文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的——
不同以往,如今這個聲音再沒了一分悠閑,顯得急促而焦慮。
“你聽我說,這個人已經瘋了。他的識海因為積蓄了太多死氣與怨氣,體內靈力早已混沌不堪,精神——”還沒說完,聲音已經斷掉了。
謝途下意識地朝玄楚的方向望去,只見對方微微揚起了下巴,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有一瞬間謝途竟然看到那雙漆黑的眼睛變成了血一般的黯紅色。
在黑夜裏簡直如同吸血鬼一般。
“他們跟你說了什麽。”玄楚的聲音森冷入骨。
他們?毋庸置疑,玄楚指的正是那道神秘聲音。這更讓謝途吃了一驚,玄楚怎麽會知道這個聲音的存在?!
一直以來謝途都認為,那個聲音應該是超脫自己原本所處的現實世界,相對于小說世界而言是更高位面的。玄楚作為《魔》一文中的角色,怎麽可能會感知到更高位面的事物?
打個比方,人類可以用顯微鏡看到一只腐爛蘋果上的細菌,然而細菌卻不會知道有某種生物在用古怪的儀器看它。人類和細菌的跨越在于體積大小和進化程度,而神秘聲音和小說人物的跨越則是更加難以解釋的東西——如同神和凡人的區別。
玄楚的語氣不是疑問的,他仿佛并不在乎謝途的回答。
“沒關系,這不重要。只要一會兒,他們就無法再妨礙到我們了。”
玄楚箍着謝途的手腕,兩人已經完全被光球包裹住了。漸漸地,光球中開始充斥着有如實質的銀白色光暈,令謝途産生了近乎窒息的錯覺。
當整個光球完全被銀白充斥,霎時間謝途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力量襲上他的五髒六腑,仿佛撕扯一般要将他粉碎。也就是在此時,司晚的身影出現在了洞口。
一襲黑衣裹身的青年屹立在洞穴外的峭壁上,神色冷峻。
兩百年的時間并沒有極大地改變青年的面容,僅僅是讓他的輪廓更加深邃。只消一眼謝途就發現,現如今他竟然已經看不出司晚的修為——這意味這這個青年至少已經擁有了大乘期後期的修為。
對于自己,謝途雖然“睡”了兩百年,但多少能猜到一點。單憑他自己修煉,是如何也不可能再兩百年時間內達到大乘期的。定是玄楚用了不尋常的方法,使自己的修為在短期內大幅度提升。
那麽,司晚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只見司晚右拳握起,竟是憑空化出了一道劍氣,說是劍氣,不如說是一把劍氣化成的劍!那劍身薄削,通體黝黑透明,一層薄而致密的黑氣覆蓋在劍身周圍。這一層黑氣并非尋常所見的靈氣,而更像是修魔者所利用的魔氣!
謝途心下詫異,怔忡一瞬,卻見司晚那道劍氣直直刺向禁制,只一下,那禁制表層便被劃下了一道裂縫。更奇異的是,随着時間流逝,禁制本身變得越來越稀薄,仿佛它的力量盡數被吸走了一般,與之對應的是謝途與玄楚周身光暈的增強以及謝途身上不斷增加的撕扯感。
謝途覺得,若不是擁有大乘期後期修為的身體,他早已在這種撕扯下粉身碎骨!
司晚還是不斷地用那道淩厲的劍氣試圖破壞禁制。終于,在不知多少次灌注魔氣下,那道禁制瞬間碎裂成了雜亂的靈氣碎片!
司晚伸手就要來抓謝途,卻被二人周身那層光暈完全阻擋!
他複又凝成劍氣,往那光暈上砍。不想那光暈非但沒有受損,反而吸納了那道劍氣周身的魔氣變得更加牢固!
謝途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感受。一陣如同置身于極北寒地,一陣又仿佛在熔岩赤火中炙烤,極寒極熾交替,無論哪種帶來的都是極致的痛苦。偏偏還不止是痛,心肝脾肺仿若扭成了一卷麻花……
如此情況的謝途自然是注意不到周圍的情況了。然而正站在二人對面的司晚卻是清晰地看到玄楚眼中浮現出近乎滿意的神色。
來不及了!青年的臉上浮現出焦慮、悔意……幾乎在一瞬間歸為了孤注一擲的堅定。
就在這一刻,凡界四海之內皆能看到,在西海秘境上空以一輪血月為中心,生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漩渦!仿佛要将整個世界吸進去!而一束強大的魔氣從西海秘境中沖天而起,直直沖向那道漩渦!無論是那個漩渦抑或是那束魔氣,令人感受到遠超凡界修者的威壓,見者無一不認為這一定與神界相關。
神界——
“咦?!這股魔氣——”位高權重的白須老翁手中執着的黑玉棋子叮咚落下,神色惶恐。立刻差人下去探查。
凡界皆以為西海秘境的種種變故與神界有關,殊不知神界的頭頭們也是惶恐至極。
螞蟻是說不清一頭鯨魚更大還是一頭巨象更大的,就如同那些低階修煉者說不清神界力量與那股魔氣和巨型漩渦的區別。
他們自是不知道就因為這道魔氣和漩渦,為神界帶來了多少驚惶、又引發了多少故事。當然這一切又都是後話了。
黑暗,無盡的黑暗——
黑暗之所以為黑暗,是因為人還能看見光明。若連一絲光明、一件物事都不在眼前,将這一切描述為虛空,恐怕會更合适。
謝途此時便如同漂浮于一片虛空之中。沒有玄楚,也沒有司晚。
方才那些火燎、嚴寒,在一瞬間的光芒後也盡數消失。留下的只有眼前的景象。
神經末梢殘留的痛感漸漸過去,謝途的眼中複又清明。
他沒有開口,也沒有動彈。明明眼前是一片虛無,然而他能感覺到,有一個他熟悉而陌生的存在正與他同在。
仿佛是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一般,持久的沉默充斥着這個飄渺的空間。
耳邊響起那道低沉卻說不出其他特色的男聲時,謝途知道,這一次算是自己贏了。
“謝途,你是個幸運的人。”
“我想我要恭喜你,你已經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你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了,時間将停留在你離開的那一刻。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四個字‘确認離開’即可離開這裏。”
那道聲音似乎是在等待,莫名地謝途就從中捕捉到了一種飄忽的焦慮感。
“不是一個人,對吧。”謝途低聲喃喃道。
“你說什麽?”
他的眼睛定定地望向虛空中的一點,似乎是要抓住些什麽東西。
“最開始的指引我的聲音,和後來的聲音,并不是同一個人——準确地說,不是同一個存在。我想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大概是在謝謹的世界中,有一段時間我失去了作為作者的記憶。如果我沒有猜錯,就是在那個時候,你被替換掉了。”
“……”
“或許是你發現了不對勁及時切斷了那個不正常的聲音來源,但自己也無法與我及時取得聯系,這才造成我在這一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聽到任何消息。恐怕現在你才拿到了聲音的控制權,這麽急急忙忙地讓我離開,我反而會以為你是想掩蓋什……”
“謝途,這些與你無關。趕快說出‘确認離開’,你就可以結束這一切。否則失去了這次機會,再想後悔就太晚了。”
“你是什麽人?還是什麽東西?”
“警告警告,立刻‘确認離開’。”
“你……”
“啓動應急計劃,實施強制離開——”
謝途的身影瞬時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中。黑暗的虛無裏,仿佛傳出了一聲焦慮的嘆息。
昏黃的路燈透過老舊的玻璃窗照射進來,灑在宿舍樓房間熟悉的木床、藍色條紋的被單,還有綠幽幽蒙着一層灰塵的窗簾上。
還有空氣中仍未散盡的紅燒牛肉面的味道。
大三了,寝室裏兩個室友常年不在,的确是只有他一個人沒錯。
但是——就這麽,回來了?
謝途不可置信地沖到電腦前,伸手不斷地反複觸摸着屏幕。可是電腦是關了機的,他再怎麽摸,摸出來的只有屏幕上隐隐透出的他的影子。
他一下子癱倒在那張椅子上。又突然彈跳起來,顫顫巍巍地借着月光摸到了開機鍵。
密碼...确認...
屏幕亮了起來,桌面依舊是他喜歡的鐵道萌化部的妹子。
右下角清晰地顯示着一串數字——
0:09
2014/10/02
謝途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應該是10月2日剛過零點。他一般更文都在零點更,停更公告也是在零點發。
剛剛折騰了一會兒,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
也就是說——他真的回來了?回到了離開的時候?
謝途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
雙手覆蓋在臉上,看不清。
一會兒,他似乎突然想起些什麽,猛地支起身體,本來不大的眼睛因為專注而死死瞪着,仿佛要洞穿這荒謬愚蠢的機器。
急迫地點開常年占據收藏夾第一欄的QD的網頁——
對不起,您所訪問的域名不存在!
對不起,您所訪問的域名不存在!
對不起,您所訪問的域名不存在!
謝途徹底失了氣力。
作者有話要說: 看出來了吧=v=真的快完了!
下章完結=v=番外肯定必須得有,因為有些劇情不明的地方會需要補全。
ORZ好吧我只想說作者菌在寫第三卷的時候真的特別痛苦,發展什麽的也很奇葩,這一點真的很抱歉。我會盡量把結局修繕一下,讓我腦海中其實很重要的第三卷體現出它的重要性!
感謝還來留評的妹子萌=ω=可能你們意識不到自己随手寫下的一句評論對于身為作者菌的本渣而言有什麽意義!但是事實是,你們真的很重要!鞠躬鞠躬~
☆、XV
距離回到現實世界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他試圖用各種方法找到QD曾經存在的痕跡,然而無論是在網絡上不斷地搜索還是在現實中旁敲側擊地試探他人,都找不到一絲線索。
QD仿佛在謝途回到現實世界的那一瞬間,人間蒸發了。
如果不是還能從草稿紙邊角上鉛筆寫下的已經模糊的大綱窺知,自己确實寫過文,謝途恐怕都會覺得他一定是瘋了。
“小謝——”洪亮的男聲打斷了謝途的思索。
“哎,來了!”
禿頭的中年男子腆着肚腩,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鏡。他眉目和藹慈祥,神色開懷,一看就是個易于相處的人。
“下班時間都過了,你們年輕人想玩就先去吧,剩下的我來整理就好。”
“孫老師,沒事的,我正好也想看看書呢!倒是您,您昨天不是才說過今天是師母的生日,要早些回去嗎?”
謝途早看出來孫老師是想回去陪師母,臉色又有點紅,卻似乎是不好意思。
“孫老師,就是您留下,我也得呆到十點之後呢!一個人也能整理完的!”
孫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對謝途這個吃苦耐勞又愛讀書的孩子倒是更加滿意了一些。
“那我就先走了,小謝你走的時候跟劉老師說一聲就行!”
“老師您就放心吧!”
孫老師笑了笑,放心地出了門。
回來後謝途再沒寫過文,空下來的時間到圖書館工作整理書籍,既可以賺點志願時工資,還可以随意看書。
忙碌一點,就可以讓腦子沒空去想那些已經說不清楚了的人和事。
整理完最後一排書架的時候,謝途不意外地看到了靠坐在牆邊長椅上的一個人影,還是陳越。
謝途本是不想驚擾仔細看書的陳越,但是如以往任何一次一樣,他看到陳越的後一秒鐘那人就擡起了頭。謝途自覺自己的腳步聲每次都是很輕的,果然是陳越的耳朵太靈了吧。
陳越是數學系的,卻喜歡看幾個世紀以前的英國文學。有一次陳越輕輕地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謝途坐在他身邊看書。那個位置燈光不錯,謝途便坐在了那。此後兩個人互相也沒有怎麽說話,就是一起安靜地看書看到閉館,然後道個別各自離開。
這樣的模式持續了近一個月。
然而今天卻有點不同。
陳越看了眼手表,無意低喃了一句:“差不多要去吃飯了。”
畢竟是一起讀了一個月的館友,謝途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你也還沒吃飯……?”話一出口,他才想起。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天自己開讨論會議開到六點,匆匆忙忙就到圖書館上班來了,也沒來得及吃。
陳越合上書本,朝謝途望過來:
“對,你也沒吃呢?要不要一起吃。”
謝途本來覺得一頓不吃也沒有什麽,可是既然有人提議去吃飯,本來就有些空虛的胃似乎變得更空虛了。他也沒怎麽猶豫,便知會了劉老師,同陳越一起出了門。
這個點兒學校飯堂早就關了,兩個人便去了一家叫做“燒燒燒”的燒烤店。
進燒烤店的時候正好是店裏生意最好的時候。一進去,店裏的人竟然都朝謝途和陳越的方向看來。
也難怪,陳越這種喜歡穿白襯衫的氣質美男,怎麽看都覺得跟整個店的格調不太一樣。
陳越自己倒是渾不在意,淡定地走到前臺,兩個人又各自點了大概夠吃的份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聊起了天。
聊天的時候,謝途才知道陳越竟然剛上大一。雖然覺得陳越怎麽看都不像大一的毛頭小子,但是仔細一想,如果陳越不是新生,這種在理工科學校稀缺的形象氣質佳類型,大概早就全校出名了。
雖然差了兩個年級,但是也不知道是謝途太幼稚還是陳越太成熟,兩個人竟然出乎意料地合拍,幾乎一頓飯就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最後燒烤都吃完了好一會兒,謝途才恍然大悟,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占着人家店主賺錢的位置,兩人便結了賬走人。
此後,謝途和陳越便經常約在一起看書、吃飯、聊天。謝途是個宅,不過自從不寫文了周末他就沒什麽正事兒了。漸漸地,陳越有時候也會約他一起打球、登山,兩個人很快就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
這一天,兩人打完球一起走回宿舍區,剛剛分開謝途就遇到了孫老師和他女兒孫婷。
孫婷也在本校讀書,今年剛剛大二,文靜羞澀、善良內斂。
“孫老師!”謝途主動朝孫老師揮了揮手,然後朝孫婷點頭微笑。孫婷臉一下子就有些紅,羞澀地笑了笑,大概是不習慣跟男生說話。
跟孫老師又寒暄了幾句,謝途便回了宿舍,也沒當回事。
沒想到過兩天又上班的時候,孫老師竟然旁敲側擊地問謝途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之類的。謝途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哭笑不得,雖然他把孫婷就當小妹妹一樣看,但也确實是沒有喜歡的女孩,卻不好直接戳破孫老師,便含混過去了。
不過說到喜歡的人——想到過去的事,謝途有些動搖。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謝途從不認為他所經歷的那一切是虛假的、不存在的,他不會也不想否認自己曾經對菲勒付出的愛情、沒有記憶時與謝謹複雜的糾纏,他也是真的将多多當成家人一樣看待。
謝途以為這說不上是桃花的桃花也就這麽過去了。不想過了兩日孫婷卻突然也出現在了圖書館整理書籍,還跟謝途是同一時段的。如此,謝途即使心裏有些尴尬也不得不相處下去。
孫婷雖然羞澀,但是內心卻很高興。她本就對謝途有好感,能這樣近距離地相處一段時間,也是好的。況且爸爸對謝途的評價也很高。
這麽過了幾天,孫婷也發現謝途有個好朋友,總是和謝途一起看書或者一起去吃晚飯。她知道謝途雖然人緣不錯,但是之前并沒有要好到這個地步的朋友,便不免對這個朋友有些好奇,有一次整理書籍時便問了起來。
“啊——你說陳越啊,他是我朋友,數學系的。”
巧了,數學系雖然女生少,可孫婷就恰恰是數學系大二的。
“咦?謝途你是不是記錯了——數學系大一新生是我負責簽到的啊,我怎麽可能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
謝途的心突突地跳了跳,他知道孫婷的記憶力的确很好,不過也有可能是她記錯了吧,或者陳越的簽到不是她負責的也說不定呢。
謝途面上不動聲色:“噢,可能是我記錯了吧……”話才一說完他就覺得這真奇怪,明明并不确定陳越不是數學系的學生,他卻莫名地就開始有幫朋友掩飾的心理。
孫婷奇怪地望過來。既吃驚于謝途的毫不反駁,又覺得這麽好的朋友怎麽可能會記錯。
但是她也沒有多想,繼續整理去了。
這天晚上陳越又和謝途一起吃晚飯,只不過換了一家店。期間謝途裝作感興趣地問了陳越不少大一新生的事情,這些事情謝途也是經歷過的,發現陳越說的雖說不上絲毫不差,但也是很接近的。
就在這時,店裏進來了幾個朝氣蓬勃的學生,一看就是大一的。其中一個謝途剛認識不久,也是大一數學系的,便打了招呼。
奇怪的是,陳越仿佛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只是象征性地微笑了一下,然後安靜地吃着飯。
謝途這下才是真正開始明白,陳越恐怕真的不是大一數學系的學生。本校數學系很小,加起來才六十來人,上課基本都在一起,行政班也是編到一起的。即使他們不熟悉,認識至少是認識的。以謝途對陳越和這個人的了解,他絕不是那種認識裝不認識的害羞或者有社交障礙的人。
唯一的解釋是,陳越是真的不認識這個人。
陳越真的不是大一數學系的。
那他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說謊呢?
店裏人來人往,謝途也沒有當面拆穿陳越,但是他明顯沉默了許多。陳越顯然也發現了這點。
這頓飯兩人吃的時間比平日短了許多。
吃完飯,照例一起走回宿舍區。
路上陳越有幾次挑起了話題,謝途因為心中有事,都只是随便應了兩句,對好朋友他也不是冷淡的人。但是試想一下,有幾個人知道自己當成要好兄弟的人竟然是個騙子,卻死活想不出來他有什麽好騙的時候還能淡定地談天說地。
謝途終是忍不住打斷了陳越。
“陳越,其實你根本不是數學系的對不對!”
陳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