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履行着不懼荒唐
第四十一章:履行着不懼荒唐
——郭盛:折盡長安花,做你王者的桂冠
“宇文夏,馬上就回南部了,我跟你約法三章。”
郭盛嚴肅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宇文夏驚呆了,這是什麽情況?自己不就是摸了摸,抱了抱嗎?好吧,他承認是有點太黏人了。
郭盛也沒理他,自顧自道:“只要你不亂吃醋,不一天到晚發情,愛惜好自己的身體,我就不兇你也不打你。”
宇文夏瞄了瞄他,覺得小盛是認真的,才柔聲保證道:“我都不跟譚溪計較了,你不讓我抱我也不纏着你,那麽多藥我都喝了,你的話我都聽。”
郭盛這才恢複了溫柔由着他靠着,聲音也軟了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我都是為了你好,譚溪和我們一起長大,我也是當他是兄弟,卻和你不同。”
是嗎?我怎麽沒見你和別人那麽好!宇文夏心裏腹诽,嘴上卻溫聲道:“是我不好,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我不會欺負他了。”
“……”你也知道你在欺負他呀?
正這時馬車停了,駕車的屬下彙報說進了南部地界,郭盛掀開車簾,來接見南王的人不少,也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剛下車就有人迎了上來。
“夏郎!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柳從秋身穿的嫩綠色衣服剪裁貼身,勾勒出她窈窕妙曼的身材,她焦急地要拉宇文夏。
宇文夏吓了一跳,還在發愣,被郭盛不着痕跡地拽開了,柳從秋撲了個空,有些惱怒地瞪着郭盛。
“小盛,她是?”
郭盛沒理他,而是對着柳從秋目光凜冽,“柳從秋,你現在還是我娘子,婦道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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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從秋?”宇文夏一下子愣住了,望向柳從秋的眼神全是敵意,突然又按住頭仿佛想起了什麽。
郭盛看他頭疼趕緊扶他,好在他這一回很快就好了,一擡頭又是莞爾的笑意,“我記得你,你是我手下敗将。我們對戰了七場,我贏了你四場。”
柳從秋怔了一下,對着他陌生的目光有些莫名,“夏郎,我從來就不是你對手的。”
“所以,關于小盛,你依然贏不了。還希望你自行和他讨封休書。”宇文夏笑如冰淩。
柳從秋卻入墜冰窟,她在宇文夏面前從來都方寸大亂,盡露兒女怯色,只能含淚道:“我是有讨,他不肯休。”
“小盛!”宇文夏轉向郭盛,眼神裏有些忿忿。
郭盛愕然,馬上對着景關道:“景先生,柳兒和你處了這麽久怎麽越來越沒禮數了?當着王爺的面就這樣胡鬧!”
景關:“……”關我什麽事?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景關還是适時地站了出來……不站出來難道讓他們在這裏胡鬧嗎?!
“王爺容貌略有變化,不過丈夫本就不看外貌。至于柳兒,你雖然有才,但這樣畢竟有些違背婦道了”
柳從秋也看出來大勢已去,只好軟語道:“是我的不是,這就回去反省,夏郎……”
她又含情脈脈地看了宇文夏一眼,宇文夏則笑眯眯地回望,“手下敗将,何須再戰?”
柳從秋:“……”夏郎性格更惡劣了。
郭盛:“……”其實他愛吃醋也不完全是壞事。
景關幹咳了一聲,才對着宇文夏嚴肅道:“王爺身體看起來比以前差了,還望您能保重身體,再注目大事。”
宇文夏見了景關不知為何突然表情認真了,誠懇地點頭道:“景先生說的是,本王一定照顧好身體,也不會荒廢政事。”
“王爺,是微臣疏忽,害了王爺。”
半跪請罪的是淩落,宇文夏趕緊溫和地扶他,柔聲道:“這事不怪淩将軍,南蠻部妖女太毒辣,淩将軍身體可別來無恙?”
他這體貼的關切讓淩落感動萬分,聲音哽塞,“臣身體自然無恙,只望有朝一日報王爺知遇之恩。”
“淩将軍說哪裏話,能有淩将軍這樣的心腹才是本王的幸事。”
……
郭盛無言地看着這個圓滑周旋于衆人,裝模作樣的小白臉,沒想到他适應得這麽快,根本就無壓力啊,之前裝得一副可憐樣子,還說什麽……
“小盛,我好怕,我把他們打得那麽慘,他們會不會欺負我啊?”
欺負你?!
“小盛,為了你即使我不願意面對也會強迫自己去應付的。”
不願意?!
“小盛,我不喜歡和陌生人交流,我只想跟你一起!”
陌生人?!
他簡直想把宇文夏揪過來問問他到底哪裏不習慣了?看看這君臣和睦的畫面……突然覺得自己好多餘。
宇文夏一一和群臣搭話勸慰,沒有一點不耐,在馬車邊從中午一直站到天色微醺也沒露出半分不悅來。
這才是賢君的氣度吧?
動不動就對臣子動刑恐吓的君主固然有威嚴,可宇文夏的威嚴卻并不體現在刑罰的恐怖上,而是如春風般撫恤和體貼衆人。但他不是軟弱,将下狠手的時候從不手軟,即使是軍紀嚴明的軍隊裏也沒有人不信服他。因為他不僅有能力有威嚴,更能體恤下屬。
他從不厲聲訓斥屬下,對待佩生的态度也是半開玩笑的溫和,卻讓人死心塌地忠誠。
即使他有的時候再受不了景關的嚴厲,也不敢對他有半分厲色,不是因為他怕這個人,而是因為他知道景關就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他的過錯,他的勸谏句句見血,切中要害。
他正是需要這樣的勸谏,即使自己心裏不願意接受。他怕的不是言臣景關,而是失了人心。
他也并非不殺人,但卻是為了大善,事隔多年,他仍然恪守君子之道,仍然配得上君子二字。
宇文夏過去最欣賞這樣的君主,現在卻成為了這樣的君主。
郭盛目光深邃,柔中帶剛,本質卻仍是溫柔,這樣的宇文夏,有什麽理由得不了天下?
這樣的宇文夏,卻只是他一個人的……
郭盛溫柔的目光落在他被夕陽染得橘紅的身影上,宇文夏這才對着最後一個臣子輕聲細語地叮囑和撫慰了幾句,又轉向他一笑。
他的容貌被毀,本該看起來可怖吓人,然而披着夕陽的柔光,模糊了他發青的半邊面孔,反而有一種柔柔的感覺,郭盛忍不住把他摟到懷裏抱住,像是抱着天下至寶一樣。
“小盛……”
“累了?”
“我餓了。”
“會餓就好,我們去吃飯。”
宇文夏莞爾,又道:“小盛,家國是大事,兒女私情理應為國家讓步,你說是不是?”
“……怎麽了?我沒不讓你處理政務啊?”
“我打算派柳兒去南疆邊境輔助聞夜守着,希望你能理解。”宇文夏語氣誠懇,但郭盛分明看到了他眼裏的算計。不由嘆氣,這家夥還真是吃醋了,不過他好像搞錯了對象,柳從秋分明喜歡的是他呀!
郭盛可沒那麽好心地提醒,而是嚴肅地點了點頭道:“雖然不舍,但都聽你的。”
“謝謝你的諒解。”宇文夏溫柔地一笑,心裏卻在腹诽,雖然不舍是怎麽回事?!
郭盛知道他在裝模作樣,也沒有點破,而是拉着他往王府裏走。宇文夏又問道“對了小盛,景先生是言臣?”
“是啊,怎麽了?”
“那還真是有點麻煩,他看起來極其剛正,恐怕我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宇文夏摩挲了下嘴唇思忖着,“他過去是不是也是膽子奇大?”
“嗯,你過去最怕他。”郭盛想起來一笑,當時他剛當上王爺,也只有景關能管住他。
宇文夏連連嘆氣,“不好,甚是不好,雖說言官是一面鏡子,可這鏡子太亮也讓人吃不消啊。”
郭盛看他發愁也有些心疼,便縱容道:“你要真不願意就給他換個官職。”
宇文夏抿嘴又是搖頭,“他作言官,于社稷,于百姓都是幸事,只是以後怕要總是管我了。”
“別怕。”郭盛誠懇地安慰他,“怕也沒有用。”
“……”
宇文夏幽怨地看了郭盛一眼。事實證明,他的擔心确實不是多餘的,因為他才回了南部沒幾天就被景關管起來了。
“王爺這是要去哪?”
宇文夏才要跟在郭盛後面看他練槍,見了景關忙收了裝可憐的表情,氣定神閑地一笑,“随處走走,景先生有何事?”
“臣來看望一下王爺,不知道王爺身體有沒有好起來。”景關儒雅地笑道。
宇文夏溫聲道:“本王好多了,每天都有吃藥,近來也覺得身體健壯了許多。”
“那真是民之幸事。”景關點頭,看起來真心為他高興,話鋒一轉道,“近日的政務已經送到王爺書房了,還請王爺盡快處理。”
“……”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