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但韓易沒等到來關心他的雲容,?因為雲容早就回了南嶺,就算外面的弑魔珠的事傳遍了整個點衡派,她也是不知道的。
那小孩被雲容釘在地上之後卻也沒跑掉,反而獨自在南嶺哇哇哭喚,?到雲容回來時他嗓子已經快哭啞了,?臉上眼淚鼻涕混着流,?右腳被雲容的敬月劍釘在地上早已是血流不止。
但這樣一個小孩,?流了這樣多的血,費了大勁兒,?也還是精神地坐在那裏哭。
見雲容回來時,?他原本已經慢下來的哭泣聲又起來了。
雲容瞅着他,冷聲道,“敢殺人又何必在這裏哭?”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那小孩兒搖着頭,啞着聲音不認,?雲容倒覺得好笑,又不能碰他,?又綁不住他,?只能暫且這樣保持着。
“若不是你,先前韓易是怎麽倒下的?我親眼見到,你要殺他。”
雲容繼續審問。
小孩兒抽噎着,擡手用髒衣服擦流出來的眼淚鼻涕,?“我不,不知道,是他們要殺他,不是,?不是我。”
“他們是誰?”
小孩兒答:“怪物,長得醜的怪物他們抓了我和林哥哥,林哥哥将我送出來,自己還在裏面……”
他說着說着眼淚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流,止不住一樣,一雙眼睛已經快哭腫了。
雲容卻聽明白了,按照這小孩的說法,林聽風和他都是被魔族抓去的,但奇怪的是,林聽風房間裏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難不成魔族的人來抓人,他是暈着的時候被抓走的?
“他們,有時候林哥哥會變得很兇,有時候我睡醒我身上有血,我先前跟你回來,我只是,只是眨了下眼,我就在這裏了,我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用劍把我釘在這裏,我的腳好痛。”
小孩兒哭鬧起來。
“我不想看花,我也不想穿幹淨衣服,更不想吃你的東西了,我想回家,我想去找林哥哥。”
他越哭越大聲,仰面朝天邊哭邊喊。
聲音還是幼童地尖聲,聽得雲容腦子發暈。
冬日裏頭的風呼呼地往這鐘嶺山頭上吹,沒有留任何情面地将樹枝上最後幾片葉子也撥弄掉,落在下頭那人頭上。
秦蔚收到雲容的來信就回了點衡派,那邊交給了聞子書兄弟二人。
她一路到了南嶺,雲容正等她。
雲容接她進南嶺,一進去就聽到震天的哭喊聲,逼得她單手捂住一只耳朵,眉頭皺緊看着雲容。
“他身上有魔氣,繩子又綁不住他,我現在也不敢把敬月劍取下來,只能先這樣。”
兩人一邊往那邊走,雲容一邊解釋。
看到那小孩現在模樣的時候,秦蔚也愣住了。
“救命,姐姐救我!”小孩當即就朝秦蔚求救,秦蔚卻只是看着有些疼的眯起雙眼,問着雲容,“讓掌門看過了嗎?是不是魔族辛城王培養的?”
雲容搖搖頭,将之前發生的事都告訴了秦蔚。
秦蔚一臉震驚地看着這小孩,拉着雲容後退幾步,“這種事,還是先叫無華谷的人來檢查看看情況吧。”秦蔚說着就又給聞子書去了一封信,叫他請無華谷的長老過來。
恰巧甄谷主正在晉安山,過來很快。
但來時也已經是天邊最後一絲光亮,林間薄霧漸起,風将海棠的香氣吹過來,南嶺滿是香氣。
甄尤前進來時也不由得頓一下,感嘆結界裏外兩個世界。
他一看到那小孩的時候,便斷言,“這人身上魔氣很重,與其他魔族魔氣不同,像是新培養出來的。”
雲容心沉下去,果然辛城王培養了不止一個嗎?會不會還有,只是潛藏在人群中沒有人發現。
那小孩又在和甄尤前求救,甄尤前雙手背到身後,一副小老頭的模樣,圍着那小孩打轉,最後停下來。
又聽雲容講了他傷韓易那事之後,便更是一臉嚴肅。
“他現在處于平靜狀态,但遇到魔氣還是會變成魔族,有些危險。”
甄尤前皺緊眉頭,對着那小孩又是好一番打量,“你們若是不介意,我先将他帶回無華谷,好好查看研究一番。”
雲容點了點頭,“有勞甄谷主了。”
甄尤前擺擺手,只見他掌心出現一個透明的方形盒子,朝那小孩扔去,便将那小孩同雲容的敬月劍收了進去。
“這劍改日還你。”
他将盒子收進自己的靈物袋中,擡頭看看月色。
走之前好似又想起了什麽,回頭看雲容,笑道,“這小孩兒是你親自帶回來的?路上可有傷到你?可需要小老兒替你看一看?”
他這麽一問,雲容笑着拒絕了,說沒什麽事。
最終甄尤前也只是深深看了雲容一眼離開。
雲容卻有些後怕,這甄尤前真的是十分警覺,怕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她兩眼低着看地上的血跡,很可能甄尤前已經在懷疑韓易了。
她親自帶回來,卻沒有受傷,可那人剛一看到韓易就沖了出去。
甄尤前是無華谷谷主,看事情比別人都要厲害些,怕是看出那小孩兒會攻擊什麽人了。
如今已經是月上樹梢的時候了,涼涼月光将兩人的影子照在地上。
“雲容?”
秦蔚叫了雲容好幾聲她都沒應,只好伸手輕拉她一下,“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雲容緊了緊手心,将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秦蔚,又道,“若是那小孩在甄谷主面前說些什麽,證實了他的什麽猜想,那韓易就危險了。”
這樣一來,韓易與魔族的關系大概會被昭告天下,韓易也會從高高在上的點衡派掌門變成人人喊打的魔族。
她雙手緊握成拳,今天一連幾次栽了,當真是太大意了。
先是花月九,又是白家那小孩兒,現在又是甄尤前。件件都和韓易有關,件件都對韓易不利。
“我得先去通知韓易,商量個辦法出來,免得到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
雲容有些慌,當即就帶着秦蔚離開了南嶺。
藥堂。
雲容要進去時正正與從裏面出來的吳扇撞上。
“這麽晚了還來看他?”吳扇扇子插在腰間,手上抱着個小爐子,雲容點點頭,他卻又笑道,“明天再來吧,他剛睡下。”
雲容抿唇沒有離去,他又道,“今日我不小心用弑魔珠傷到了他,沒有及時處理傷口,卻不想那弑魔珠竟還能讓人産生幻象,我剛替他治療了,現在他應該也沒力氣醒過來。”
他這麽說着,雲容也只能跟他道聲謝先離開。
“雲容,等一下。”吳扇又叫住雲容,臉上帶着和煦地笑,“上次借你的烈陽丹準備什麽時候還我呀?”他笑眯眯地,很是和善。
雲容愣一下,那烈陽丹在秦蔚那裏,現在秦蔚應當是沒什麽事了。
“明日我還您。”
得了這話,吳扇才又點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
吳扇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臉色沉下去。
看向房間的方向,眼神有些讓人看不清,随後出來,他沒有回自己的地方,而是去了屈何的北嶺。
這一晚上雲容睡得很不安穩,外間林子裏有一點聲響她都能驚醒,到月落西山的時候,她便起來往藥堂去。
這時候外頭還沒有太多弟子,只有一些勤奮的已經在開始修煉了。
吳扇還沒有到藥堂來,雲容到門外的時候,韓易便醒了,聽着那熟悉的腳步聲,便偏頭去看。
撞上推門進來的雲容眼神。
“這麽早就醒了?”雲容随口問一句,她将剛才順手從外頭熬藥弟子那裏端來的藥放在床前架子上,等着放涼。
韓易沒說話,只看着雲容。
雲容在床前蹲下,盡量與韓易拉近距離,放低聲音,“你可能要被發現了。”
韓易挑眉,她又道,“白家那小孩被無華谷谷主帶回去了,但他好像發現了什麽,特意問了我幾個問題,我聽着像是表面在問我,實則在問你。”
她手肘撐在床上,“而且那小孩對魔界的事有記憶,有可能會将你說出來。”
她說話時不自覺輕蹙眉,隐隐有些擔心。
韓易看着她眼中的擔心,又像是昨日那般忽地勾起嘴角,看得雲容有些奇怪。
“甄尤前道侶是魔族害死的,他恨透了魔族,再加上他是丹修,喜歡研究清除魔氣的東西,常年與魔氣打交道,對魔氣這些東西很敏感。”
他說完這些後,又淡淡地接了一句,“吳扇也發現了。”
昨日他沒讓吳扇幫忙處理傷口,本想等着雲容來,結果吳扇再回來時,就開始問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他出去除了叮囑弟子還做了什麽韓易不知道,但從他問的那幾個問題,韓易可以肯定,他也發現了。
昨日太陽西斜的時候,吳扇又從外面回來,手上拿着扇子沒有展開,只在手中拿着。
“掌門是在哪裏遇到魔族的人?”
“掌門怎麽沒躲開?”
“掌門體內怎麽有兩種魔氣?”
“掌門您的靈力之源為何與常人的位置不同?”
他陪韓易聊天解悶一樣,一個又一個問題問下來,韓易便清楚,他是起了疑心。問這些問題能不能确定他是,也只有吳扇自己知道。
韓易那時候也只是覺得他起了疑心罷了。
直到他離開之前,歘一下打開扇子,臉上帶着規矩的笑,對着韓易道:“掌門好好休息,你可是咱們點衡派的掌門,現在九州修仙第一人,魔族封印将解之際,你可是咱們仙門的希望,不要辜負大家的一片期待啊。”
至此,韓易便清楚,吳扇确定了,确定他是魔族的人了。
雲容聽着韓易說的,心不由得又沉一些。
“抱歉,是我害你暴露。”
韓易眼睛也笑起來,臉上淡淡的情緒也有了變化,“遲早都會暴露,沒什麽。”他也不懼怕,暴露便暴露了,如雲容所說,他沒害人,他不是魔族的韓易。
更何況,就是雲容昨日不帶那小孩兒回來,他們也會找上自己。
雲容卻沒被他這句話安慰到,只還是很憂心。手握成拳抵在唇前,滿臉憂思的模樣。
韓易靜靜看着她為自己擔心的樣子,好像突然越加體會到一些東西了。他不出聲打擾,這屋子裏安靜得只有外頭那煎藥爐子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外頭有了弟子說話的聲音,吳扇的聲音也傳來了。
雲容站起來,蹲的太久,一時不慎腿抽一下,摔倒之前手連忙撐在床上,韓易也伸了手去拉她。
雲容這才瞧見他又被白布蒙上的手,頓一下,明白這就是被弑魔珠傷到的地方。但也是這一下,才注意到床上的血跡,隐約可以猜想到昨天他被弑魔珠傷到時候的樣子。
“吱呀——”一聲,吳扇從外面推門進來。
看到雲容也絲毫不驚訝,像是早就知道她來了,只照常過來替韓易檢查傷口,又用靈氣查探一番。
“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掌門要是覺得這裏不習慣也可以回南嶺去住,只是以後煎藥的事就要自己來做了。”他還是如常地笑着,沒有任何區別。
吳扇又看向雲容,“也可以讓雲容幫你煎藥,或者……你将南嶺結界撤了,我每日讓弟子給你送過來。”
話音一落,屋子裏安靜了一瞬,吳扇認真地看着韓易。
雲容道,“我替他煎藥吧,我每日比較閑。”
雲容一開口,吳扇就長長的‘嗯’了一聲,“也好,我去讓弟子給你将藥撿好,掌門大約再養個十天半個月,等腹間的傷口完全長好就行了。”
他說着就先出去了。
雲容與韓易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
等藥放涼了,韓易喝過之後,雲容便說要帶韓易回南嶺,可韓易現在還不便行走。
“那就怎麽來怎麽回去,我抱你回去。”
“不可。”韓易立馬就拒絕了,他甚至閉上了眼睛。
雲容出去喚了仙鶴到門口,轉頭回屋子提上藥,趁着韓易沒睜眼,一把就将他抱起來,出門後就上了仙鶴背上,将他放下。
在韓易有些怪異的眼神中打趣他,“就藥堂到南嶺這點距離都要坐仙鶴,除了您韓掌門也沒誰了。”
确實沒誰了,廣場上所有弟子都看着一只仙鶴從藥堂起飛,飛進了南嶺。
他們一過下頭就開始讨論起來。
南嶺之內自然是聽不到的,将韓易又抱回他屋子裏床上後雲容就給他倒了杯水。
“我去找秦蔚,一會兒就回來。”
交待一句後,雲容便離開了南嶺,留下韓易獨自一人守着空房間,原本有些躁動的心又沉寂下去。
鐘嶺。
“能不能再等等?”秦蔚一聽雲容是來要烈陽丹的便咬住下唇,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着雲容,央求着雲容将烈陽丹再多留兩天。
雲容疑惑,“你身體已經好了,還要拿烈陽丹來做什麽?”
秦蔚手指點了點右邊的臉蛋,她有些不敢看雲容。
“你要去暗界?”雲容一下便猜中了她的想法,秦蔚連忙抱住她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岑河好久沒傳來消息了,我心頭不安,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失敗了。”
雲容不知道她們二人是做了什麽計劃,但現在也絕不是讓秦蔚去暗界的時候。
“不可,魔界的出口全部被調換了,可能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出不來,但你若是進去,那你還能不能出來就是未知,不能去冒這個險。”
秦蔚瞪大眼睛,這還是這麽久以來,雲容頭回和她說魔界出口被調換的事。
雲容輕嘆一口氣,沒有再過多解釋。
“現在吳扇長老也知道韓易是魔族的事了,消息散開是遲早的,他們只是暫時還沒找上門來,可能正在合計別的辦法。你現在和魔族聯系,怕是會被一起打上勾結魔族的罪名,你是現今皇室地位最高的人,你代表的是皇族。”
她勸着秦蔚,秦蔚垂下頭想着什麽沒說話。
過了好半會兒,她才将烈陽丹放到雲容手中,語氣堅定,“我知道了,我會小心。”
雲容笑了笑,拿着烈陽丹離開。
她去藥堂将烈陽丹交給吳扇,吳扇卻并不在藥堂,藥堂裏的弟子道:“長老與另幾位長老一同商量事去了。”
雲容點點頭,手卻握緊了。
她還沒做好衆人逼上南嶺的準備,站在那裏等吳扇的時候難免就思考起來。
韓易逃走的可能性很低,他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不會跑的,就是跑,他又該跑去哪裏?魔族和仙門都不會接受他,除非他徹底魔化,或者徹底消除體內的魔氣。
但前種韓易不會願意,後種又只能飛升上界去淨魔池才行。
或許真的是像花月九說的一樣,背叛魔族,又潛入仙門,兩邊都不接受,兩面都不是人。
她作為被韓易帶回來的人,也免不了會被一起關起來,至于其他的知情人,就沒必要再說出他們了,不管是戚夫人還是秦蔚等人。
若是被拷問,她要如何保下韓易……
“雲容,長老回來了。”藥堂的弟子過來叫她。
雲容過去時吳扇也還在和善地笑着,“來還烈陽丹?”
雲容點頭,将手上的烈陽丹還給他,“多謝吳長老之前的幫助。”吳扇笑着看她,随後又從靈物袋裏取出一個小匣子,打開後,裏面全是小小的弑魔珠,大約有三十來顆。
之前聞子書用過,她認得。
“這是無華谷送來的弑魔珠,弟子們都有了,你也帶在身上,以防萬一。”他又囑咐雲容怎麽用,說着的時候,說起另一件事,“昨日我不小心用它傷到了掌門,後來特地聯系了無華谷與我交好的一位長老問了下,才知道,若是體內魔氣很重的人也會被傷到,所以你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誤傷仙門的人。”
他說話時,眼睛一直帶着淺淺的笑看着雲容。
過後又用手捏起來一顆小小的弑魔珠遞給雲容,雲容看着他眼睛沒有先接,只慢慢道了聲‘好’。
她先是接過了那個匣子,然後又将匣子往他面前送,示意吳扇直接将那顆弑魔珠放進去,她笑道,“多謝長老提醒,我先回去了。”
過後吳扇也沒多說就放雲容離開了,雲容慢慢悠悠地從藥堂穿過鐘嶺廣場走過天橋回南嶺,一路上見了點衡派衆弟子的反應。
有些弟子還在讨論弑魔珠,相互丢着玩。
眼見有一顆就要丢雲容身上,雲容當即飛身離開上了天橋,身後那弟子在跟她說抱歉。
雲容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吳扇在試探她,她體內也有很重的魔氣,若是接了,很可能那顆弑魔珠就會傷到她,方才若是沒有躲閃開,那弟子的弑魔珠也會丢到她身上來。
他們已經在開始動作了。
南嶺。
“韓易,你跑吧。”雲容一臉嚴肅地站在韓易床前,聲音很沉,将自己被試探的事都告訴了他。
韓易平靜地看她,“跑到哪裏去?為什麽要跑?”
雲容扶額,果然這人不會跑。她拉了根凳子到床前,準備和韓易好好講一講這件事的利害關系。
“你進三千畫卷去,去找阮溪,等我元嬰可以飛升了我再叫你出來。”
韓易靜靜看着她,雲容接着道,“你沒有害人之心,但你隐瞞衆人在這點衡派做掌門兩百多年,各大仙門的人都不會同意的,他們必然會很憤怒,試想你若是被魔族的人戲耍了兩百年,只怕也不會比他們好到哪裏去。”
雲容往前屈着身子,雙手環胸,一臉認真地仔仔細細跟韓易分析着當前的情況。
現在這些人正在慢慢試探,怕是離他們正式動作不遠了。
魔族也在找機會殺韓易,對韓易來說根本就是兩面夾擊,腹背受敵。
她講了許久,韓易都只是一臉平靜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雲容略微有些嚴肅問,“你明白了嗎?”
韓易點點頭,驀地笑了一聲。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笑得更愉悅。
那雙常年冷淡的桃花眼裏也滿是笑意,雲容正嚴肅着,見他這模樣不由得皺眉,“你笑什麽?很好笑嗎?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候,韓易你上點心。”
她只覺得自己擔心透了,韓易卻絲毫不在乎,完全沒将她說的話聽進去一般。
韓易收斂了一些,雲容趁機會又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我現在就送你進去。”
她拿出來三千畫卷在地上展開,手伸過去抱韓易卻被韓易輕輕拉住手腕。
他眼中笑意又起。
“雲容,你說讓我別喜歡你了,但你看現在除了你還有誰會這樣關心我?”兩百多年來,不管是辛城王,是魔族的韓易,還是後來的兩個師父,或者是他唯一的朋友屈何,沒有一個人這樣關心過他。
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情景,昔日敬仰他的人都會對他産生別的不好的印象。
想就這樣讓他直接死的人也不少。
他語氣一如既往淡淡的,卻夾雜着點點的執着,“你別關心我了,我就不喜歡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寫‘你這樣關心叫我如何不喜歡’,後來想想好油,我命油我不能油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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