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猛地落下來!
落下來輕輕拍了拍雲容的腦袋就又收了回去。
四人都沉默了。
只有那幾只妖獸在歡呼着,排着隊輪流來摸雲容的腦袋,最後一只渾身是草很紮人的妖獸還蹭了蹭雲容的臉。
過後幾只妖獸便站到兩邊,坐了下來,各自休息着。
雲容向下落到地上站穩,看一眼身後的幾個人,花月九抿緊雙唇眼神有些複雜,雲容看過去時她躲開了眼睛。
田夢和邱江游卻是都拿出了靈器,大有今天一定要讓雲容死在這裏,或是将之前吸收的靈氣全部吐出來才能放過她的架勢。
卻就只在一瞬間,那幾只靈獸又站了起來,朝峽口裏的幾人怒吼。
兩人一震,雲容反手抽出腰間的繩子,冷笑着轉身看向兩人。
她之所以敢和他們組隊一起走,是因為她試探過,自己的靈力和他們三個人差不了太多,甚至高他們一點點。這也歸功于那些靈獸,也難怪會一說去就惹人恨了,她一個五靈根都直接到這樣的地步,別人豔羨也是正常。
只是羨是羨,恨是恨,殺人就是殺人。
做過了就抹不去。
為了些靈氣就要殘害他人,雲容勾了勾嘴角,擡眼看了看天,那位負責這次歷練的郭長老應該看到了吧?
陣法外,郭元述抹了抹額頭的汗,他是沒想到,掌門能一直在這裏這麽站着,一動不動。
前兩次這人出了事掌門都是立刻趕過去。
這次就這麽站在這裏,而且中間人還搞丢了一段時間,就在他們的護山陣法裏搞丢了,看不到人。這次的試煉他負責,他給急得當場就想進去找人,但看掌門還是很淡定的樣子,搞得他的着急好像很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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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易自然是不急的,他在雲容身上留了道靈識能随時感應到她的狀态。
人不見了只要還在這陣法中就沒事。
“你想幹什麽?”田夢有些警惕,她不知道雲容靈力到了那個地步,探不出來也不知道。
邱江游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落後于田夢一點,也小心地盯着雲容。
“我來這之前,是個衙役。”
雲容不緊不慢地道,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每天只幹一件事。”
“你幹什麽事關我們什麽事!”
田夢沒來由的心慌,她看着雲容的表情心裏沒了底,握緊手中的劍,随時準備好與雲容打一架。
這峽口風有些大,吹得幾人衣袍翻飛,墨發肆揚。
“雲姑娘,我們這樣也是不得已的,主要也是為了你好。”邱江游忽然開口,他又變成了最初看到時候那樣的一臉溫和,眼神中全是心痛與關心,“你是土木靈根,但那些靈獸五行皆有,你吸收了太多其他屬性的靈氣,現在身體沒事,過不了多久也會顯現出來,嚴重的話甚至能威脅到你的生命。”
他這話說完還自己點了點頭。
田夢冷嗤一聲,“不是我說,有些人吶不知好歹,死了也是活該。”她語氣有些沖,全然沒了最初那副溫柔大姐姐的樣子,眼睛裏的貪婪毫不掩飾。
雲容一個人吞了那麽多靈獸,她一走進空地就被邱江游注意到了,他們當即拍定要從她身上分一點下來才行。可現在雲容沒事,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雲容聽了他們這些話,快速眨了眨眼,臉上笑意逐漸擴大,挑着眉問他們,
“不是你說?不是你說那是誰在說?”
她一邊扯開繩子,一邊道,“我之前是個衙役,每天就上街抓人。我猜你們或許是兩個不合格的廚子,只會甩鍋。”
說着的同時,不等兩人反應,她就已經分別抓住兩人的一只手,用力一扯,就将他們摔在地上,繩子被她用得很熟練,在兩人身上繞了一圈。
邱江游反應很快,在雲容接着動作的時候他就立馬飛身而起從繩子中飛了出來,拔劍朝雲容刺去。
只是還沒碰到雲容,就被一道水柱沖了出去。
那只淺藍色渾身上下都像是蕩漾水面反射着波光的妖獸合上嘴巴,那道水柱才停了下來。
邱江游已經被沖到了外面休息的空地上。
‘嘭’地一聲,吓得空地上所有人都在瞬間拔劍站起來,只以為裏面的妖獸不想再等他們自己去幹脆就自己出來找他們了。
地上灰塵散開,卻見邱江游躺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很快雲容繩子中間綁着田夢,拉着她出來,又将邱江游綁到繩子末端。将兩人串在一根繩子上,她只看了衆人一眼,便拖着兩人往峽口裏再次走去。
花月九沒有為他們求情,也沒有跟雲容解釋。
只是默默地看着這一切。
從峽口出去,兩邊豁然開朗,但因為有幾只妖獸守在道路兩旁又顯得有些狹窄。
雲容拖着兩個人,帶着花月九從妖獸們面前走過,走過時妖獸們都歪着頭看她,地上還生長出許多藤蔓,伸出枝丫攀上雲容的肩膀戳戳她的臉,随着雲容的行走不斷長長,跟着她前進一樣。
花月九低着頭沉默地跟在後面看着。
直到走進後面那道虛門這一切才停下來。
走出那道門,外面又是林子石板路,但較之前的平緩了許多。也沒有之前的那麽炎熱,到了這裏便覺得陽光溫和不熱,微風徐徐不燥。
地上坐着個正在打盹的守山員小鬼頭,他盤腿坐着,身上穿的袍子很寬大,完全蓋住了下半身。他一手撐在腿上支着腦袋,一手拿着個木牌,上寫着‘別走,等我醒’的字樣。
雲容輕笑一聲,看向花月九。
花月九搖了搖頭,就地坐了下來,好像真的要聽話地等這小鬼頭醒過來。
“等他睡醒,他能睡到天荒地老。”雲容擡手施了一道靈力,将木牌上的字抹去,又重新寫上了:
快點,叫醒我。
做好這事後,她就将田夢拉到身前,下巴朝輕舟點了點,示意田夢叫醒他。
田夢恨她一眼,沒有開口。
雲容撇撇嘴,站到輕舟身後搖了他一下,“別做夢了,來人了。”
她本身力氣就大,這一搖晃,直接将輕舟給搖醒了,他猛地睜眼,眼神裏還有些煩躁,對上面前的田夢,大聲道,“看不到字嗎?讓你們等我,不是讓你們叫醒我!不合格不合格全部回去。”
田夢微微張嘴,臉上有些委屈,她朝輕舟背後努了努嘴,“是她!是她叫醒您的,我們都說等您,不要叫您,是她非要搖醒您,還擅自改了您留下的文字。”
輕舟愣了一下。
先是看了眼自己的木牌,看到上面的字已經被改,臉色一沉,田夢臉上升起幸災樂禍的表情。
輕舟怒氣沖沖地猛一轉頭,就見雲容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一手拉着繩子,一手放在他後領處,輕舟連忙兩手撐地往旁邊挪了一些,始終沒站起來。
他瞪了雲容一眼。
“怎麽是你?”他滿臉寫着不開心,手上的木牌變成一本書,他翻開書,“你們趕緊回答問題趕緊走人。”
他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雲容給提起來,讓人發現他很矮,也不想讓人在這種情況下發現他很小一只。他可是特地穿的一件大袍子,遮住了腿,又特地選的姿勢,能讓人看不出來身高。
這麽想着他又不自覺地往旁邊再挪了一點。
“誰先來?”
田夢往後退了一步。
她可不想當第一個。地上邱江游還沒醒過來,雲容沒動,花月九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
輕舟看都沒看她一眼,随手翻着書問,“點衡派開派掌門叫什麽名字?”
花月九沒有回答,她拿着自己的匕首在地上寫出‘扶檀’兩個字,輕舟這才看她一眼,随後點了點頭,擡手間,一道門出現在她身旁,“去吧。”
“下一個。”
田夢連忙搶着站上前,笑着道,“您問吧。”
輕舟睨她一眼,“從鐘嶺山腳爬到山頂,你走了多少步?”
這一問直接将田夢問傻了,整個過程,他們都在忙着過關,誰有這個閑心去數自己走了多少步?她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地看着輕舟,搖了搖頭。
輕舟不悅的皺眉,揮了揮手,“你去旁邊想,兩個時辰想不出來就試煉失敗。”
他看看地上的邱江游,又看看雲容。
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先叫醒邱江游,将雲容留到最後再問,但邱江游暈得死死的,看起來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
他快速地眨了眨眼,有些心虛。
這些問題是掌門半個月前回來時叫他專門留來問雲容的,但是他有點怕問出口後,雲容會不會打他。
但掌門之令,不可違背,他這麽想着,然後清了清嗓子,低沉着聲音問,“你準備活多少年?是否計劃一直留在點衡派內?是否有要在修仙路上找個道侶的打算?能否接受道侶提前飛升?你想要什麽?如何跟你相處?你有無心上人?如果有,你是否願意和一個不是你心上人的人成親?娶你要多少聘禮?”
他一口氣将這些問題全部問出口。
霎時間,四周寂靜,只能聽到林中鳥兒飛過的聲音。
輕舟甚至感覺自己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心髒正在瘋狂地‘嘭嘭嘭’,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雲容,生怕雲容突然就給他來一下,同時又趕忙用手捂住自己亂跳不停地心跳,咽了咽口水,強行鎮定。
山頂之上,正在密切關注着這邊的韓易臉色一變。
他忘了提醒輕舟更改問題了。
這全是他剛從楚州回來時叮囑輕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