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雲寺郡主上香
李大奶奶一聽到自己兒子對趙氏的稱呼，就知道他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後，不可能還待趙氏如同往前。一頂“淫｜婦”的帽子壓下來，趙蘭的臉色慘白，趙家父子更是難以啓齒。
李出雲深知自家母親不是個胡亂說話的人，看向趙蘭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懷疑。
“母親此話何意？”
“雲兒！你這媳婦做下的好事，你竟然不知道？！”李大奶奶痛心疾首，“賤人與你二堂弟暗通曲款，長達一年之久！昨日婚宴，此賤人明目張膽吃着小叔的醋，只怕今日白雲城已是傳開！我兒你清清白白的大好男兒，卻因這賤人要被恥笑，我如何能輕饒了這賤人？！雲兒你也清醒一點，此賤婦不休，我李家将家無寧日，家不成家！”
饒是李出雲對趙氏再失望，也沒料到這趙氏竟如此不堪！
若是別的事情也就罷了，這偷人的事情……李出雲恍惚間又想着自己愛的女人尚在他處為奴為婢，茍且偷生。自己以為愛的女人卻處處背叛自己。幾乎是要吐出一口血來，按着胸口，怒視那趙氏，道：“母親所說是真的？！”
那趙氏哪裏敢看盛怒的李出雲，唯唯諾諾地縮着雙肩，還道：“夫君……要不是你一年來都不碰我……”
李出雲怒極，哈哈大笑，道：“你這……你這……你這……”
說了好幾句，李出雲還是沒有罵出“賤人”或者別的詞來。搖頭苦嘆道：“罷罷罷！是我李出雲有眼無珠。今日便休了你，日後你我再無瓜葛，你好自為之！”
聽李出雲要寫休書，趙氏急了，紅着眼睛道：“李出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知道了趙晴的下落，所以嫌棄我了！你就是迷上她的美貌了！”
李出雲看着面目因為憤怒而顯得扭曲的婦人，忽然很感嘆，自己如何竟能忍受她這麽久？！趙家父子自然是不願李出雲休了趙氏的，一個賠笑臉，一個說着威脅的話。李出雲看着心煩，讓小厮仆人“送”了趙家父子出門。
趙氏知道再無挽救的機會，正好有小厮來請李大奶奶去大堂，今日是新婦要給長輩敬茶的日子。她便哭着沖去了大堂，要李出岫給她做主……
沒到大堂，先迎來了如膠似漆的李出岫夫婦。
趙氏見朱氏張相普通，心下更是有了幾分勝算，撲到李出岫跟前，哭道：“出岫，你救救我，你那薄情寡義的哥哥要休了我！你要給我做主啊！”
豈料她還未曾碰到李出岫的衣角，那李出岫就往後退了幾步，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不認識你你跟我無關”的模樣。那趙氏蒙了，傻乎乎地看着李出岫。還是朱氏先開口，銀鈴般的笑聲從嘴裏溢出來：“這便是嫂子了？怎生如此狼狽？哦，不對，聽聞大伯要休了你？那往後便不能喚你大嫂了。看來咱們也沒有做妯娌的緣分呢。”
趙氏看着李出岫一副癡迷朱氏的模樣，就沖上去要抓爛朱氏的臉，尖叫道：“你這個賤人！是你勾引了出岫，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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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沒碰到朱氏，她就被人一巴掌掀飛了去，身子立刻倒在地上，側臉腫的跟個小山丘也似。趙氏震驚地看着那個曾經和自己甜言蜜語，床上百般柔情蜜意的人，此刻面容猙獰，要吃了她一般的模樣，心中竟還沒想明白自己為何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以前我當你是大嫂，敬重你。可現在你不過是個被我哥休掉的村婦，你有什麽資格打我堂堂李家二少爺的夫人？！”李出岫還要上去補上一腳，然後聽到李出雲的聲音：“二弟一大早的火氣怎麽這麽大？”
李出岫看到氣定神閑的李出雲，得意地一跳眉頭，歡欣地道：“我以為大哥的火氣應該比我還要大啊。聽說大哥要休了大嫂，不知是為何？”
李出岫當年勾引趙蘭的時候，就是想着今天李出雲親口承認，他那個放在嘴裏怕化了的娘子和他的弟弟有了首尾。那綠雲蓋頂的味道一定不錯！李出雲道：“趙氏三年無所出。故與之和離。”
然後，李出雲扶了趙氏起來，看着她道：“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此去清河城赴任，沒有三年五載，是不會回來的。你家鄉淺水村也早早沒了，我在白雲城還有一間宅子和一間鋪子，便都留給你罷。為了你日後，我也不休你。和離書一份，我已然簽了字，你也寫了罷。你我夫妻緣分到此為止。你日後，好自為之。”
趙蘭愣愣地聽李出雲說完，等李出雲轉身了，她才忽然腦子開竅一般，發現李出雲原來是個多麽難得的好夫婿！成婚三年，她的肚子沒有動靜，他卻始終只有她一個女人！對待她的潑辣，對待她的父親兄弟，什麽時候不是以包容的态度對待之？！她發了瘋地一樣沖上去，抱住李出雲的手再次被李出雲掰開。
她愣了，她發現，其實，短短幾日，這是李出雲第三次掰開她的手，然後轉身就走。
站在回廊內的朱氏吃吃笑着，道：“大伯真是好生體貼。大嫂真是不惜福呢。”
前來大堂的李大奶奶聽到了，心中冷笑，趙氏啊趙氏，我豈能容你毀了我兒的聲譽？何況三年前你進門，我可真的沒有想到你竟如此膽大妄為和小叔偷情。三年無子可不是偶然，是必然。是一個讓我兒休了你的必然原因！
當日去了清河城，李大奶奶就安排了自己身邊的大丫鬟去“伺候”李出雲。那大丫鬟原先還有些害怕，畢竟當年李大奶奶也有這麽安排過，可當初卻是被李出雲當着所有人的面趕了出來……
李大奶奶笑道：“你怕什麽？我的兒子我最了解，他此刻情緒低落，喝了幾杯酒，你若去了，必不會像上次一樣把你趕出來。若真的和你有了關系，日後他必是會善待你的。你也看到了，便是趙氏傷他如此之深，他也沒将趙氏如何。”
那大丫鬟眼神一亮，又聽李大奶奶冷聲道：“不過，我兒宅心仁厚，我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把少爺伺候好了，若能懷上一兒半女最是好的，我必不會虧待了你。可若存了一些別的心思，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大丫鬟不由想起當年一聲不吭地接納了趙氏，卻暗地在趙氏的膳食中加了絕孕藥的李大奶奶，心中一凜。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麽爬上少爺的床，到底是不是對的……可是，少爺那麽好的男人，長相好、家世好、前程好，若能做這麽好的男人的一房妾室，也比将來随意配個小厮好啊……
當即，牙一咬，就答應了李大奶奶。
李出雲去了清河城，這麽情深意重的人忽然就休了趙氏……
一切不過是給白雲城的民衆多制造了一件飯後談資。
消息傳到張小晚耳中的時候已經是五六日之後了，說來，這幾天張小晚那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整日見到的人無非就是如意和陳管事一家。這麽晚才知道這個消息也是可能的。如意一開始還以為李出雲是因為自己才休的趙氏，雖然說不上愧疚，可心裏卻存了個疙瘩似得。
後來，張小晚看不下去了，只能将趙氏和李出岫的事情如實對如意說了。
如意震撼不已，顯然這已經超出了如意的接受能力範圍。
張小晚拍拍她的肩膀，一方面确定李出雲去了清河城，于是便對如意的事情放寬了心，一方面卻又惆悵如何下手調差金剛石粉的事情，至今一點頭緒也沒有。一方面又擔心秦大娘家的花花草草是不是蔫了，偏偏這幾天沒了李大奶奶的邀請，老夫人也不出莊子了，她就更沒機會出門。一時想想這件事情，一時想想那件事情，然後不幸地上火了……
日頭又是毒辣的很，如意一路從廚房端了放涼的綠豆湯到小晚的房間，那綠豆湯又變得熱乎了……而小晚手裏拿着一本書，整個人趴在席子上睡着了，嘴角還挂着一條亮晶晶的液體……如意偷偷笑了一會兒，心想，現下沒個好的丹青手，否則必定要将她這副模樣畫下來。
如意拿了小晚繡到一半的牡丹，自己一針一線地給接了下去。
小晚這一睡，睡到了酉時才起來。一起來也沒擦擦口水，就對如意叫道：“如意，我夢裏想出了個絕妙的計策！”
如意拿着刺繡差點被針紮到。看着小晚頂着一窩雞窩也似的頭發，笑問：“是何妙計？竟讓我們家小姐夢中得到了。”
小晚也不去計較如意的取笑，道：“之前毒鹽的事情，我們不是一直愁眉不展嗎？我今日想到一個計策，便是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這話其實說了跟沒說一樣……
小晚看着如意的臉色，不用說也知道她在想什麽，嘿嘿一笑，道：“撒了這麽長時間的網卻沒有捕到魚，撒網的人一定會自亂陣腳吧。只要亂了陣腳，就會露出破綻，我們便能從中尋出線索！”
說完，覺得口渴，拿了一旁的綠豆湯，幾口就喝了。如意看的目瞪口呆，連之前的贊美妙計的詞都忘了，只道：“……這副模樣可千萬不能叫第三個看了去。阿彌陀佛。”
到了夜裏，蕭姑媽來神神秘秘地道：“小晚，我可知道今日福玉郡主就要來白雲寺上香還願！随行保護郡主的人可是侯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