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節
第 75 章節
麽執着,最初的最初,我想出國,是想有更好的前程。我家境普通,未來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你需要的生活,我給不起,所以我要努力,努力給你最好的生活。我看着師兄們留學回來,都有了不錯的發展,這才是一門心思也想出國,可是想着,執着着,卻忘了初衷,忘了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最後,卻把你弄丢了……”
有這麽一剎,祁妙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她想起孔令凡那時總跟她說的話,他說她要讓她過最幸福的生活,給她最好的一切……原來,他執着着出國,最初都是為了她麽?
她若是早知道,是不是并不會那樣強烈的反對了呢?
她苦笑了下,終于開口,“令凡,你這麽說……讓我很……很感動,可是,我要的是什麽生活呢?你怎樣給不起了呢?我不覺得,我是個對物質生活有很高追求的人。”
孔令凡眼神黯了黯,“妙妙……”他嘆息,“是,你從來沒跟我要過什麽,你從不為錢發愁,你有父母的給予,自己又能賺錢,我帶你來吃次砂鍋你就會很高興,很滿意,你不像別的姑娘,總是要讓男朋友買這買那。可是……妙妙,你随手送我一只手表,都是幾千塊錢,是我跟着教授做幾個月課題才能賺到的錢。是,你可以跟我穿地攤上買的五十元兩件的情侶衫還覺得很神氣,但你看上一只喜歡的包包,上萬元的價格,你連眼都不眨一下就會當場買了下來,我站在你身邊看着你,我那麽難堪,我多想能自己買給你,可是,我卻做不到……”
祁妙聽得瞪大了眼睛,“令凡,可我從沒說過我必須要背什麽樣的包,戴什麽樣的表,你當初如果對我說這讓你不舒服,我可以不買,我從不以為這是生活的必須……我……”祁妙解釋着一半,忽然再沒了想說下去的欲望,那些過去的事,說清楚或者不說清楚,都已經于事無補,如果這真是導致他們感情走向終止的主要原因,當時開誠布公,或許一切都可以改變,能彌補,亦能挽救,可事情到了今天,又還再有什麽讨論的價值呢?
她頹然地笑了笑,再次沉默了下去。
孔令凡卻還是喋喋不休着,“并不是的妙妙,我如果不舒服,也不是因為你怎麽做,而只是我做不到,我只想着盡力去做到,最後卻忘了為什麽如此……”他一邊灌着酒,聲音微微有些哽,“妙妙……我錯了……”
祁妙終于站起了身,拍拍孔令凡的肩頭道:“好了,令凡,沒有什麽對錯,你喝多了,咱們不說了,這些事都過去了,已經是于事無補,往前看吧,以後的日子會好的。”
她原本想聽的話,孔令凡并沒說起,眼下的情況,卻已經有些失控了,祁妙覺得再不該繼續逗留下去,她跟孔令凡說再見,讓他也早點回家,他迷茫地看着她,卻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妙妙你能原諒我麽?”
祁妙皺緊了眉頭,“我沒什麽不原諒你的,所有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啊,你……要不要給周珊珊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走?”
孔令凡搖頭,拽着祁妙的手依然不松,祁妙有些急了,狠抽了兩下沒抽出來,厲聲道:“孔令凡,撒手啊,我要回家了。”
孔令凡眼神空洞地看她,拽着她的手愈發用力,祁妙一氣之下,狠狠一甩,孔令凡這下在凳子上一個坐不穩,踉跄地摔到了地上,周圍的人立即望了過來,老板也聞聲趕來,見了這情形,直去扶孔令凡,嘴裏勸祁妙,“小兩口鬧別扭,還動真格的呢?”
老板拉了下孔令凡,卻沒拽動,他嘴裏喃喃了兩聲,“妙妙”,竟是閉了眼躺在地上睡了起來。
老板看着犯難,“呦,酒量不行啊,這麽點兒就多了,那……你一個人能弄走他麽?”
65回頭草
大排檔老板跟祁妙合力把孔令凡從地上拉起來,讓他重又坐到凳子上,倚到牆邊上靠好,老板這會兒被別的桌的客人喊走,祁妙就開始盯着孔令凡犯愁。
“姑娘,我看你一個人帶他走是夠嗆,打電話喊你朋友來吧。”老板忙着應付完後邊桌催着要肉串的顧客,扭回頭對祁妙說道。
祁妙十分後悔,心裏懊惱道,果然一個錯誤的決定,會引發出一連串錯誤的結果。
比如現在,她一開始就不該跟孔令凡出來,就不該對他要說的話好奇,就更不該因為對周珊珊的氣憤,而産生一較高下的心思。所以,眼下這種進退維谷的情形,活該就是她為自己腦子一熱要付出的代價。
祁妙又去搖着孔令凡喊了幾聲,依舊沒有喊醒他,只好不太好意思地試探地問老板道:“老板,不好意思,您看能不能讓他就在睡會兒,睡醒了再回去。”
老板忙着收拾一邊的桌子,聽了這話停下手來皺眉,“呦,姑娘,這可不行,我們這最遲三點也要關門的,他要是一直不醒呢?我還等着他不成?”
說完,他繼續擦着桌子,又有點唠叨地補了一句,“姑娘,這爺們喝多了是不招人待見,可咱們當女朋友的,也不能扔着不管不是?怄氣不是這時怄的。”
祁妙自然沒必要跟老板解釋,她跟孔令凡的關系現在到底是什麽樣,既然他們一起來了,老板心裏又認定她該對這事負責到底,說句我跟他沒關系甩手就走,實在不是她為人處世的方式。
她掂量了下剛才跟老板合力拉起孔令凡時的分量,确信自己一個人的确沒能力把孔令凡弄走,所以,眼下也只好聽老板的話,喊個幫忙的人來。
只是要撥電話求助的時候,祁妙十分猶豫。
按道理說,在這個城市,她沒有親人,有了任何麻煩事,作為女朋友,喊康輝來似乎最名正言順的,可是祁妙猶豫了半天,還是覺得沒法給康輝撥這個電話。
喊現男友過來跟她一起送喝醉酒的前男友回家,這事實在是忒不靠譜,而且她對自己導致眼下結果的,這種幼稚的行為是有些不齒的,不想康輝看到她這麽無聊的一面,尤其是再為此有什麽不要必要的誤會就不好了。
遲疑了半天,祁妙只好撥了趙菲波的電話。
趙菲波跟白陽一起吃完飯,散步到家門口,還正是熱戀期的兩個人,話總說不完似的,到了門口卻也沒回家,就站在回廊裏繼續膩膩地聊着。
祁妙來電話問趙菲波在哪,是不是還沒休息,放不方便過去一趟,趙菲波知道祁妙是輕易不會麻煩人的人,這時找她必然有急事,可她又不太好意思說自己跟白陽還沒膩歪完,就只說自己沒事,問了地方,就告訴祁妙馬上就過去。
白陽看趙菲波這麽晚還要出去,便說一起跟着,趙菲波覺得既然已經跟祁妙說了她自己過去,帶着白陽也不合适,就讓白陽先回去,可白陽卻實在是不太放心。合計了會兒,倆人于是說好了,白陽就遠遠地看着,萬一有什麽事時再出現。
趙菲波到時,就看見祁妙坐在砂鍋攤跟前,眼前堆着一堆的花生殼,而孔令凡坐在她對面呼呼地睡着。
趙菲波拉開凳子坐到祁妙邊上,十分愕然道:“你……你們倆怎麽到一起了?這什麽情況?”
祁妙沮喪地扒拉開眼前的花生殼,拿了紙巾擦手,自言自語似的道:“我腦抽,犯神經病。”說完站起來對趙菲波說:“幫個忙吧,給他送回家。”
趙菲波看着祁妙走過去扶孔令凡,也跟過去,踯躅道:“咱倆行麽?不然喊白陽來?”
祁妙似乎怔了下,有點緊張地問:“白陽知道你來找我?”
趙菲波看見祁妙眼裏明顯的擔心,十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祁妙這才舒口氣似的,使力拽起孔令凡,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趙菲波也立即過去搭手,從另一側架起了他。
“別跟白陽說這事。”祁妙氣喘籲籲地站直了,才不忘歪過頭對另一側的趙菲波說道。
趙菲波點頭,跟祁妙一起拖着孔令凡往外走,嘴裏忍不住問道:“你怎麽跟他喝酒來了?還是他喝多了找的你?”
祁妙搖頭,無奈道:“有空再跟你說吧,我就是……一時沖動。”
夜晚的街頭并不是那麽好搭到車,尤其是搭車人中明顯還有個醉鬼,偶爾途經的出租,都是連減速都沒有的就開了過去。
趙菲波看見街口轉交,白陽車子的車尾,很想現在喊他過來,可畢竟才答應了祁妙不和白陽提,也實在不好這會兒就讓他出現,只好十分耐心地跟祁妙一起等車。
等車的當口,孔令凡忽然癔症着說了句,“妙妙,都是我的錯,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