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情愫

第15章

向祐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拐道去了趟超市。

他強裝鎮定、故作成熟地在成人用品區晃了兩圈，把蘋果味的套子從最小到最大拿了個全，還特意挑了幾瓶香蕉味的潤滑劑。付賬前突然想起超市購物袋是透明的，所以他又折返回去買了個環保袋。

回到公寓的時候，謝堂庭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向祐把環保袋往沙發上一扔，就撲進了謝堂庭的懷裏。謝堂庭忙伸手護住他的腰，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想你嘛。”向祐在謝堂庭的肩頸處蹭了蹭，十分興奮地問他，“今晚看電影嗎？”

“可以啊。想看什麽？”謝堂庭向來對向祐有求必應，說完就要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訂票，“最近有什麽新上的電影嗎？”

向祐抓住了謝堂庭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動作：“不用訂，今晚想在家裏看。”

“也行。”謝堂庭捏了捏他的臉，逗他，“這樣有人哭鼻子的時候我就不用再買墨鏡了。”

謝堂庭本以為向祐會惱羞成怒地和他鬧一會兒，沒想到向祐只是黏黏糊糊地靠在他懷裏，很得意地拖長了聲音：“可不是嘛——我超會省錢的——”說完，又從謝堂庭懷裏擡起頭來，“今晚還是我來選電影，好不好？”

向祐選電影的過程鬼鬼祟祟的，不讓謝堂庭看見，說什麽要保持神秘。謝堂庭看他的架勢那麽認真積極，也不再幹涉他。

兩人吃完晚飯，又照例去逛了趟超市。向祐買了很多觀影時吃的小零食，還往購物車裏放了很多飲料。等把買的東西都拎回家之後，已經将近八點半了。

向祐把東西放好就進卧室洗澡去了，進卧室前還拍了拍謝堂庭的肩膀，讓他也去洗，他要和他比賽，看誰洗得快。

謝堂庭一面覺得向祐小朋友心性，一面又縱容着陪他玩小游戲。為了能讓向祐贏，謝堂庭還特意把買回來的東西都收拾好才進的浴室，還盡量洗得久了一些。他在自己的卧室裏吹幹了頭發才出去，然後發現向祐已經放好電影坐在沙發上等着他了。

“我贏了！”向祐高舉雙手做了個勝利的姿勢，開心道，“我都出來快五分鐘了。”

向祐的睡衣有些短，高舉雙手的姿勢讓他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腰。謝堂庭走過去，幫他拉了拉衣服，又趁機把散發着沐浴露清香的向祐環在懷裏，道：“等我這麽久了啊。”

“也沒有很久。”向祐被謝堂庭抱得很舒服，舍不得主動離開，只道，“快來看電影！”

謝堂庭放開他，和他在沙發上坐好，問他：“什麽電影啊，挑了一天，神神秘秘的。”

“《怦然心動》，看過嗎？”向祐也跟着他坐好，而後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地按下了播放鍵，“我看了網上的評論，大家都說很值得一看，我查了一下劇情簡介，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哭。”

聽到電影名字，謝堂庭頗為驚訝地挑了挑眉。《怦然心動》他是看過的，很溫暖的青春愛情片。他沒想到向祐會挑這麽——純情的電影，如果他沒記錯，這部電影裏應該連吻戲都沒有。他還以為向祐起碼會選那種同性的且有吻戲的電影，像《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這種。

謝堂庭把向祐撈進自己懷裏，實話實說：“很久很久以前看過，不過印象不深了，可以和你再看一遍。”

自上次和向祐一起看過電影之後，謝堂庭便知道了向祐是個看電影很專注的人。所以他這次也沒想着借看電影做些什麽小動作，一心一意陪向祐看電影去了。

電影接近尾聲，電影裏的小女孩打開了房門，微笑着走出去，和小男孩一起種植那棵幼小的梧桐樹，背景音樂緩緩響起，為昏暗寂靜的公寓又抹上了一層甜蜜的聲色。

謝堂庭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正想起身去開燈，還沒動，就發現了向祐的不對勁。

“怎麽了？”謝堂庭伸手去擡他的下巴。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向祐的下巴處已經全是淚了，正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怎麽哭成這樣啊？”謝堂庭哭笑不得地扶正他，想探手去拿放在茶幾上的紙巾。

向祐卻緊緊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淚眼婆娑又可憐兮兮地望着謝堂庭。他止住了謝堂庭要起身的動作，雙手搭着謝堂庭的肩，微微仰頭，突然将自己濕漉漉的唇送了上去。

謝堂庭被向祐吻得腦子一懵。

向祐也是第一次，什麽都不懂的模樣，只象征性地含了含謝堂庭的唇，便得寸進尺地要往裏探。向祐的舌很軟，帶着明顯的香蕉甜味兒，很急切地要和他糾纏。

謝堂庭心裏記挂着向祐的淚水，有心想安慰他一下，可他這塊業務也從來沒有實踐過，只能憑借着本能和向祐唇齒交纏。

他盡可能溫柔地親吻着向祐，一只手扶着向祐的腰，一只手在他發尾處輕輕撫摸着。向祐哭得氣短，吻了沒一會兒就不行了，謝堂庭便放開了他。

向祐眼裏都是淚，眼一眨就是一串，都這樣了，還要黏上來繼續和謝堂庭接吻。

謝堂庭頗為無奈地攔住了他，果斷起身去取了紙巾過來，把向祐滿臉的淚拭去，強忍住笑，又問了一遍：“怎麽哭成這樣。”

“覺得感動。”向祐被攔住後就乖乖地坐着任謝堂庭幫他擦眼淚，他聲音帶着哽咽，語氣裏全是撒嬌的意味，“我還想和你親親。”

謝堂庭笑了一下，便垂頭吻了吻向祐水潤的唇，不過沒深入，只蜻蜓點水地碰了碰：“又甜又鹹。”

“我們做吧，好嗎？”向祐顯然不滿足，又湊上前含住了謝堂庭的唇，模模糊糊地說，“我已經......發情了......你不和我做的話......我......我很快就會老的......”

向祐時間緊急，為了達到目的，隐藏了一些信息，不過大體意思也沒錯。

謝堂庭沒想到向祐這麽快就發情了，心裏一驚，當下腦海裏湧出了一大堆問題想問，結果一個都還沒問出口，就被向祐拉着手腕趕往卧室。

“在我房間好不好？”向祐用着疑問的句式說着肯定的話，安排得明明白白，“等會兒做完再回你房間睡。”

向祐把門關好，又讓謝堂庭在他床上坐着，然後從自己床頭的抽屜裏拿出了今天早上他在超市買的戰利品：“你看，東西我都買好了。”

謝堂庭看着向祐買的一大堆套子和潤滑劑，一時不知作何感想。他不是沒有欲望的人，更何況面對的還是自己喜歡的人，他再正人君子這個時候也有些忍不住。

他很是慶幸他在某個夜晚仔仔細細地了解了一下兩個男人之間要怎麽做，不然像今天向祐這種說來就來、不讓人有一絲心理準備的樣子，要是謝堂庭沒有相關的知識儲備，場面可能會變得很尴尬。

“我第一次買，也不知道你......你的尺寸，我就都買了。”向祐很是貼心地說，“我還特意挑的蘋果味呢。”

謝堂庭把東西拿在手上看了看，片刻，才問：“你會嗎？”

“我看過一些，好像我不用做什麽的，可能你要做的比較多。”向祐思索了一會兒，問謝堂庭，“你會嗎？如果你不會的話，我可以打開那些視頻，我們跟着他們做。”

他說着，就打開了自己手機的私密文件，随便點開了其中一個視頻。然後拖了幾分鐘進度條，一本正經地對謝堂庭說第一步是接吻，說完也不等謝堂庭回答，自顧自地就吻了上來。

謝堂庭再怎麽能忍，也經不住自己男朋友這麽勾。所以這次謝堂庭也不溫柔了，怎麽兇狠怎麽來。他死死地按住了向祐的腰，将他箍在自己的臂彎裏，逼着向祐承受他不再強制忍受的、暴風疾雨般的吻。

向祐的唇被他吻得火辣辣的，唾液止不住地往下淌，他“嗚嗚”了兩聲就要推開謝堂庭。

謝堂庭以為他受不了，終于因為害怕要喊停了，結果向祐一邊喘着滾燙的氣息，一邊拉過謝堂庭的手，将它放到了自己的睡衣上：“你......你要脫我衣服呀......”

謝堂庭牙根一緊，身體裏的火徹底被向祐給點燃了。

向祐的睡衣好脫得要命，謝堂庭扯了兩下，向祐就光溜溜的了。秋夜還是有些微涼，可此刻的向祐卻一點也感受不到。他渾身滾燙，身上像鋪滿了枯草，而謝堂庭的手帶着火星，他摸到哪裏，哪裏便瞬間燙得像烈火炙烤。

向祐的皮膚白皙而細膩，綿軟又溫熱。謝堂庭在他的胸膛和腰間流連了一會兒，便往向祐早早就挺立起來的下身摸去。謝堂庭很溫柔，握住後就開始很緩慢地上下安撫着。

向祐被摸得渾身顫抖，想開口呻吟，想對謝堂庭說“夢裏你也是這樣摸我的”，可唇舌卻被謝堂庭霸道地堵住了，只能發出一些很可憐的嗚咽聲。

還在播放視頻的手機裏傳來了輕微的水聲，謝堂庭分神看了一眼，視頻裏已經進行到擴張的部分了。

謝堂庭松開了向祐，随手摸了一支潤滑劑，捏了一大半在手裏，香蕉的香精味自掌心傳來，謝堂庭的眼神微微暗了暗。他把潤滑劑放在掌心捂了一會兒，等捂熱乎了，才往向祐的後穴處抹。

“祐祐。”謝堂庭俯在他耳朵說，“視頻裏的這一步是你來做的。”

向祐剛想睜眼去看看，謝堂庭的指尖卻在他的穴口摩挲了幾下，然後猝不及防地探了一個指節進去。

“啊......”後穴被指節填充的異樣感讓向祐忍不住抓緊了床單，“堂......堂庭......”

謝堂庭也擔心自己找不到度，看到向祐的反應，就把手指拿出來了，有些擔心地問他：“很痛嗎？”

向祐搖了搖頭，要謝堂庭親他：“不痛，要多一點......給我多一點......”

謝堂庭被他撩得頭皮發麻，也不管他痛不痛了，就一根一根地往向祐身體裏加手指，時不時再往裏加些潤滑。

擴張做了很久才做得七七八八，謝堂庭忍得額頭上都是汗。

向祐伸手把謝堂庭額上的汗珠擦了，很是愧疚地說：“對不起，下一次我會自己先弄好這一步的。”

“沒關系。”謝堂庭親了親向祐的眉心，又把向祐的腿擡起來，看了看被他弄得濕軟的粉嫩穴口，才停下了擴張的手。

手機裏那兩人已經做了很久了，放蕩的呻吟聲愈漸高昂。謝堂庭不想聽到別人的聲音，便伸手把手機關了，又從那一堆套子裏找了一個适合自己尺寸的套子，撕開戴上。

向祐在淚眼迷糊中瞥了一眼，多少有點被謝堂庭的尺寸吓到，心裏有點怕。

謝堂庭都不用進來，他就已經能感受到痛了。

謝堂庭的套子上還帶着潤滑劑，随着謝堂庭的碩大一起冰冰涼地抵在了向祐溫熱的穴口處。

謝堂庭沒有立刻進來，他伸手摸了摸向祐鮮紅欲滴的唇，聲音有些沙啞：“祐祐，你真的想好了嗎？”

向祐沒有回答他，只目光粼粼地望着謝堂庭，問他：“你喜歡我嗎？”

“傻瓜，你怎麽能在這種時候問男人這種問題。”謝堂庭被他的問題逗笑了。

“因為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呀。”向祐伸手勾住了謝堂庭的脖子，濕熱的唇在謝堂庭的脖頸處胡亂地吻，“我只是想在這個時候聽你對我說而已。”

“喜歡你。”謝堂庭一邊挺入，一邊在向祐耳邊癡迷地說，“我特別特別喜歡你，祐祐。”

在謝堂庭緩慢進入自己體內的過程裏，向祐覺得謝堂庭是一個不停給他蜜糖，又不停用鞭子抽打他的壞人。

他在心理上感受到滿足，又在生理上感到痛苦。除了疼痛，向祐再找不出任何一個詞彙去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哪怕等謝堂庭完全進來了，等下來不斷地吻他，這種痛也沒能得到多少緩解。

值得慶幸的是，他買的潤滑劑似乎有一些催情和麻痹的功效。謝堂庭抽動了十幾下後，他終于稍微從痛感中逃離了一些，漸漸邁向快感。

快感來得很慢，但好在它只是遲到，并不是缺席。

等向祐的呻吟不再帶着疼痛的意味，謝堂庭緊皺着的眉頭才漸漸松展開來。

他被向祐濕軟的內裏夾得脊背都跟着發麻，他掐着向祐細瘦白皙的腰，輕而緩地頂弄着，聽向祐逐漸變調的、軟綿綿的呻吟。

謝堂庭怕向祐疼，幾乎擠了一整管潤滑劑，潤滑劑的味道和向祐因為情動而散發的香蕉味混合在一起，說不清的暧昧。

卧室中抽插的水聲和肉體相撞的聲音很清晰，讓向祐只是聽着，都感到氣血上頭。

他浮沉在欲海裏，鬼使神差地伸手往下探了探，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兩人的交合處。後穴的皺褶已經完全被撐開了，謝堂庭碩大的性器埋了一半在裏面，潤滑劑不要錢似的往下淌，像來自向祐的體內。

謝堂庭以為向祐不舒服，動作便停下來，問他：“怎麽了，還是很痛嗎？”

“不痛。”向祐搖了搖頭，他把亮晶晶的指尖放到謝堂庭眼前，眼神很天真，“香蕉味的，這像不像你把我榨出的汁水。”

謝堂庭垂頭一看，穴口附近的潤滑劑全都變成了乳白色，從向祐糜紅的穴口裏，随着抽插一點一點地擠出來，又順着臀縫往下淌，滴在床單上。

确實很像。

“......”謝堂庭頭上的青筋跳動着，他忍耐地咬着牙，道，“像，顏色像，味道也像。多榨一點，好不好？”

他口中說着輕柔的話，下身卻狠得像要殺人。向祐被他頂得目光渙散，左右搖晃，快感雲湧時，他覺得自己連魂都被頂了出去。

“慢......慢點......啊......”向祐眼裏都是淚，滿臉欲色，讓人只想毫不留情蹂躏，“太......嗚......太快了......我......受......受不了......”

謝堂庭含住了他早已紅腫的唇，說話的語氣像個翩翩君子：“對不起，祐祐，慢不下來，對不起。”他邊道歉邊兇狠地頂撞，連求饒都不再給向祐求，蠻橫地拉扯着向祐同他一起成為性欲的奴隸。

向祐被弄得射了四五次，謝堂庭才肯放過他。

他抱着昏昏沉沉的向祐到浴室裏好好地洗了個熱水澡，才把人抱回自己的卧房裏。

他把向祐放到床上，又摟進自己的懷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幫他揉着腰。向祐喉嚨裏發出舒服的唔唔聲，昏昏沉沉間又往謝堂庭懷裏鑽了鑽。

謝堂庭卻意外地精神。

他的卧室裏開着淡暖色的睡眠燈，讓謝堂庭情難自禁地聯想起不久前他加班的那些深夜。

每個他加班回來的淩晨，都能感受到向祐給他留的暖黃晚燈的關照。

那時候的他們相距甚遠，各居兩邊，每天可能話也說不上一句。

可現在向祐卻毫不設防地躺在了他的懷裏，睡得臉頰鼓鼓，通身熱乎乎的，氣息綿長。

讓謝堂庭忍不住幻想尚未到來的美好未來。

也許正像他們今晚所看的那部電影的結局，此刻的他們也和電影中的主角們一樣，恰巧停在了一個無限美好的、最惹人遐想的節點。

未來如何誰又能得知，此時，向祐就在他的懷裏，他們都感到幸福，這就是他們最完滿的結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