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車廂裏安靜的只剩下電臺裏的音樂聲。
舒曼凝感覺到被他攥住的那只手腕,已經得到些許自由空間。
擡眸,舒曼凝認真盯住他的右邊眼睛,在車廂燈光的映襯下,她從裏面看到自己的臉。
那裏,只有她。
四目相對,兩人各懷心事。
又或許,你我就是彼此的心事。
直到電臺裏的音樂快要接近尾聲。
舒曼凝稍稍歪了下腦袋,莞爾道:“那你還在等什麽?”
“等你的答案。”他說。
聞言,舒曼凝哂笑聲,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将雙唇覆上。
“我也想親你。”聲音融化在唇齒間,只能依稀辨認出,那是來自她的答案。
帶着女子獨有的溫熱清香,包裹住他那雙薄涼。
牙齒輕輕咬着他的上唇,又用舌尖試探性舔了舔。
随之,她抽身離開。
李越澤沒有攔她,任由她像無事發生般坐回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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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凝猛吸一口氣,嘴角抿着的笑意藏不住,轉過頭發現李越澤還在看她。
一言不發,眼神裏幽深靜谧。
像是冬末春初貝加爾湖那即将破冰的湖面,頭頂車廂的暖黃燈光更似和煦陽光,加速湖與冰的和解。
逐漸深情的目光,舒曼凝有些招架不住,于是主動避開。
她指了指窗外的雨,“怎麽辦,還看電影嗎?”
頭次這麽正經的約會,天公卻不作美,實在掃興。
李越澤收回看她的眼神,也跟着平躺目視車外的雨。
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圈圈圓圓,消失不見。
沉默良久,李越澤仿佛才剛剛回神,道:“看。”
熒幕上的電影還在放,電臺裏的音樂聲也回到了電影原聲。
隔着愈來愈密集的雨幕,電影的畫面已經只能看個大概輪廓與色彩。
所以與其說是看電影,不如說是聽電影。
兩人心照不宣,沒有多說,保持着目視前方的動作。
電影放到後半段時,男女主角歷經磨難,終于在一起結了婚,并為他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
但是女主角郝思嘉的心裏還惦記着白月光艾希禮,此時正逢艾希禮妻子去世。
郝思嘉與艾希禮的交流又變的多了起來,随之伴着一段壓抑的背景音樂,電臺裏傳來嘈雜的争吵聲。
女主和男主的孩子在騎馬時不幸身亡。
面對愛人精神出軌和女兒的去世,一直對女主不離不棄,保護她,愛她的男主角,終于心灰意冷。
選擇和她離婚,離開兩人的家。
女主追到門口,她懇求男主不要離開。
并向男主問道,自己未來該去哪裏,該做什麽。
男主回應:坦白說,親愛的,我不在乎。
電影結束,女主在不斷的哭泣與忏悔中終于明白,原來自己早就愛上男主。
車裏,舒曼凝深吸一口氣後,又淺淺壓在心頭。
她感嘆道:“人總這樣,失去後才知道珍惜。”
“因為不失去不知道原來這個人是如此寶貴。”
聽他的回答,略帶惆悵,舒曼凝突然心下疑惑,又問道:“你呢,如果你是男主,你會離開女主嗎?”
她說完,想了下又加上句,“你會離開一個深愛多年的人嗎?”
聞言,李越澤沉吟道:“也許會。”
“為什麽?”舒曼凝聲音陡然提高,因為在她的設想裏,李越澤要麽選會,要麽不會。
從來沒有不确定的也許。
李越澤看向車窗外,原先還能看到幾輛車的停車場,現在空蕩蕩只剩他們這座孤島。
“為什麽?”他低聲重複舒曼凝的問題,背身沒有回頭看她。
須臾後,他似乎終于想明白,回道:“因為她好像不記得我了。”
舒曼凝微怔,幹笑兩聲緩和此時些許僵硬的氣氛。
“可能失憶了呢,往好處想,這樣總比她即使在你身邊,心裏卻念着別的男人好。”
聽到她的話,李越澤輕哂聲,“歪理。”
舒曼凝撇唇,“也不是不可能啊,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吧,人要往前看,以前的事就別惦記了。”
特別是你那破白月光。
舒曼凝自私的想,也許她真是什麽惡毒女配心态,只怪那‘女主角’居然放着這麽優秀的男人不管,那她只好趁虛而入咯。
李越澤回眸瞧她,見她臉上笑得不懷好意,知道她肯定又想到自己‘白月光’那裏去了。
看來是真的很在意這件事。
他也存心不想解釋,順着她的話說:“真的能做到嗎?”
“當然。”舒曼凝信心十足,“不是說了麽,現在我是你的女朋友。”
李越澤頗為同意的點點頭,沒有意見。
見他這麽乖順,舒曼凝笑眯了眼,雖然而後想想,真幼稚,這真的是成年人的較量嗎。
也許是吧,畢竟她只圖財,偶爾圖色。
低眸時餘光裏突然看到李越澤放在中間的身份證,舒曼凝手比腦快,在看到的的那一瞬後就已經伸手去拿。
“這是你的嗎?”她将身份證翻過來看了眼,随即蹙眉道:“為什麽你的身份證照片這麽好看。”
李越澤搖頭,“不知道。”
舒曼凝斜他一眼,“頂級凡爾賽。”
看完照片又看他的其他信息。
“1993年9月10日,原來你是90後。”舒曼凝念着。
“不然呢?”
舒曼凝嘿嘿笑了兩聲,不敢說自己一直以為他30多歲了,也不是覺得顯老,就是感覺,人比較成熟穩重。
“9月10號……”舒曼凝念着日期,再又側眸看了下中控臺上屏幕的時間,“不就是昨天嗎?”
記憶中,某些原先看起來奇怪的片段,在知道這個不同尋常的日期後,一切都開始變得合理。
李越澤嗯聲,心中有絲竊喜,這張身份證會出現在這裏,被舒曼凝看到。
不是偶然,而是百分之五十的必然。
放在兩座中間時,他心裏想過,也許她不會看到,也許會。
向來在商業上大刀闊斧,殺伐果斷的李越澤,頭次如此保守且沒把握。
面上繼續保持淡定,瞥眼舒曼凝那若有所思的模樣。
“抱歉,我都沒準備。”
“沒關系,我不過生日。”能讓她知道,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讓她知道,今天這一切,都不平凡,也不普通。
是他與她重逢後,第一個有意義的日子。
舒曼凝咬了下唇,每次當她遲疑或者思考問題時,總會有這個下意識的行為。
這次也不例外。
當然,咬完後她也能想到答案。
她朝外左右看了下,發現停車場外面有家便利店還在營業。
利索打開門下了車,所幸現在雨并不大,她一路小跑到便利店,又在裏面轉來轉去。
最後只能勉強找到個小型芝士蛋糕,到櫃臺結賬時,順帶買了把透明雨傘。
她一手撐傘,一手拿着蛋糕走到駕駛位的車門邊,她用指關節敲了敲玻璃窗。
李越澤從裏降下車窗。
她捧着沒有奶油,沒有花瓣,沒有任何裝飾的芝士蛋糕沖他笑。
“只能拿這個給你過生日了。”
原本還在故作淡定的男人,心中那點堅固早就化成一灘柔水。
神色中難掩喜色,“謝謝。”
“可惜,沒有蠟燭。”舒曼凝聳了聳肩膀,“要不你假裝這裏有,然後許個願,吹一下?”
雨色冒失闖進她的雙眸,那裏氤氲着淡淡水霧。
随着她笑起來時的幅度,李越澤有片刻失神,而後點了點頭。
“好。”
他果真像舒曼凝說的那樣,假裝面前有蠟燭。
“你在許願嗎?怎麽睜着眼睛。”舒曼凝見他眼睛睜着看着自己不說話,忍不住再次提醒,“許願要閉眼啦。”
李越澤噢聲,“那能拜托你幫我閉眼嗎?”
從沒聽過如此奇怪的要求。
舒曼凝扯了扯唇角,無奈道:“好吧,看在我理虧只能給你這麽過生日的份上。”
“但你要自己許願噢。”舒曼凝一邊閉上眼,一邊還在叮囑他,“許願這個我可不能代勞。”
閉上眼時,不知道李越澤在幹嘛,只當他真的在許願。
可是唇上忽然傳來柔軟的觸感。
舒曼凝渾身一顫,兩邊肩膀幾乎同時被他牢牢穩住。
大約過了三四秒後,李越澤離開她的唇,他嘴角勾着笑,幾分調侃,“許願應該不用憋氣吧。”
剛才親她時,明顯感覺到舒曼凝緊張到忘記呼吸。
憋着一口氣在那裏一動不動。
明明前不久還主動親他的人,現在這會兒卻羞澀起來。
舒曼凝垂眸,不再與他對視。
“我是讓你許願,沒讓你親我。”
“我許了。”
男人說完頓了下,接着繼續道:“而且,還在剛才實現了。”
舒曼凝哼笑聲,懶擡眸瞥眼他,“輕浮。”
李越澤毫不在意,伸手打開車門,推門下車。
舒曼凝看着他下車的動作,自覺後退幾步。
可是不明白他要做什麽。
只見李越澤下車後,先是接過她手中的雨傘。
雨傘過小,兩人距離很近。
他說:“但是還有個願望,我也想看能不能實現。”
“什麽?”舒曼凝問完突然覺得可能不妙,連忙改口,“願望不能太快實現,這樣沒有意義,沒有挑戰性。”
“是麽?”李越澤挑了挑眉頭,“可我還想試試。”
于是,他低下身子,向她認真問道:“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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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由于我心裏實在沒點B數,昨天揚言要雙更,結果只寫了一章。emmm以後不敢随便說雙更這事,只能稍微暗示下。
嗯,今天,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