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那樣似笑非笑的眼神,舒曼凝根本招架不住多一秒的時間。
稍稍錯開眼神。
李越澤見她側過臉不與自己對視,哂笑聲,擡手兩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不敢了?”他一副玩味模樣看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出絲退縮與窘迫。
沉默數秒,他又道:“現在劃清界限還來得及。”
後面有些隐藏含義他沒有說,舒曼凝卻也能了解。
于是她嗤笑聲,“來得及嗎”她挑了挑眉頭,歪着腦袋側看他,“我認為從我見你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是她勢在必得的獵物。
李越澤垂眸沉思,薄唇緊抿。
“李總。”舒曼凝彎唇将手摸到他的臉頰邊,“您猜猜,到底是你更需要我,還是我更需要你呢?你說我長得像你的故人,又叫我不要多想,你多會暗示啊……”
女人聲音越來越低,似是呓語。
游走在男人肩上的手指悄悄收緊。
舒曼凝盯着李越澤的眼睛,那裏好似深淵,吸引着她往前走。
可是前面到底是萬丈光芒還是千裏沼澤,無從而知。
沒有猶豫,她選擇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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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手将手掌附在男人的下巴上,指尖輕輕觸動他的耳垂。
她仰頭将嘴唇送到他臉邊,紅唇微啓。
蹭了蹭他的臉頰,又順着下滑到男人涼薄的唇角,她伸出小舌舔了下。
李越澤圈在她身側的手臂陡然收緊,捏着她的肩膀,将她與自己拉開些距離。
他看她,眼底氤氲一片,隔着層層霧氣。
李越澤手上不知不覺摸到她的細腰,堪堪一握,隔着包臀裙,傳去溫熱。
另一只手探到她的頸後,将她往前壓了壓,再傾身覆唇而上。
他的吻,猛烈又炙熱。
像要融化她。
占據她的全部。
撬開她的牙關,找到她那靈巧善辯的舌頭,強迫她與自己纏綿。
舒曼凝被他這般兇猛不講道理的吻,吻到喘不過氣。
手上捏着他的襯衫捏成小團,又躬着身子想推開他。
然而只是徒勞,在體力方面,他們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索性她放棄抵抗,順着他,回應他。
男人的情緒這才逐漸穩定下來,兇猛褪去,露出裏子的溫情。
她終于意識到,此刻的心跳真真僅僅是因為他是李越澤。
僅此而已。
為他沉淪。
幸而命運之神及時叩響警鐘,将她的理智帶回人間。
不過被打斷的李越澤顯然就不太高興,他意猶未盡離開舒曼凝的雙唇,瞥她眼。
“老板,曾總來找您了。”紀晟睿站在會議室的玻璃門外。
由于裏面過于安靜,他也不好直接推門進去看,所以只能敲着門。
不過敲了兩下後裏面還是沒有回應,紀晟睿便繼續道:“老板,曾總似乎有急事找您。”
再擡手,正欲第三次敲門。
門卻突然從裏面被打開。
西裝革履臉色陰沉的李越澤從裏面走出來,周身氣場過于低壓,紀晟睿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支支吾吾道:“他說打您電話您沒接……”
李越澤瞥了他一眼,淡淡嗯聲,随之大步流星朝頂樓專梯走。
紀晟睿連忙跟上,然而李越澤忽然道:“你留在這,送她回去。”
紀晟睿頓在原地,回眸看了眼隔着玻璃門的會議室,如果沒記錯的話,裏面應該坐着的還是舒曼凝吧。
“好的老板。”紀晟睿點頭彎腰,目送李越澤進電梯。
在電梯門合上的前一刻,他似乎看到自家老板擡手用大拇指擦了下嘴唇。
有點紅。
為了方便辦公,李越澤将粵安集團68層和朗悅大廈68層聯通,中間是空中走廊,也算是會客區。
風景極佳,适合某些閑人坐這等人。
曾嘉年悠哉悠哉喝着小助理端來的咖啡,香氣撲鼻,助理養眼。
抿口咖啡,他滿足的長舒一口氣。
李越澤從朗悅那邊的辦公室走過來,一眼就瞧到他那副模樣,走過去踢了下他的腿。
曾嘉年吃痛抱腿,“哎呦,你幹嘛啊。”
真是欠他的,哪有一上來就踢人。
李越澤背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在兩棟樓的中間,他俯瞰萬物。
“找我什麽事?”
曾嘉年靠在沙發上打量他,雖然知道不爽是李越澤的常态,但是今天這表情,似乎有點特殊情況。
“沒事就不能找你嘛,咱倆這關系是吧。”曾嘉年剛說完就接收到李越澤那不屑的眼神。
連忙舉手投降認慫,起身走到他旁邊,将文件袋裏的資料拿給他,“你要的資料我拿到了,上交所大概下周一就會發監管函,你不會打算這時候低價全部買進吧?”
李越澤接過曾嘉年的資料,沒有急着回答他的問題。
資料上的內容和他預估的差不多,粵安地産資金問題已經是個大窟窿,無法彌補。
“我不買。”
“那誰要買?”曾嘉年很是不解。
李越澤側眸看他,唇角微揚,拿起手機給紀晟睿打去電話。
“嗯,把手機給她。”
從旁,曾嘉年豎起耳朵聽,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
不過李越澤沒給他偷聽的機會,轉身朝辦公室走去,聲音不大不小。
反正就是曾嘉年聽得不會太清楚的樣子。
這可叫曾嘉年憋壞了,緊趕忙趕終于最後湊到李越澤身邊,不過還沒聽仔細就看他挂了電話。
他掃興道:“哎呀,你賣什麽關子?我都給你跑腿了,你居然還瞞着我,小氣鬼!”
李越澤走到酒櫃邊,拿出一瓶香槟,順着高腳杯杯壁倒下。
遞給曾嘉年一杯,又給自己倒了杯。
他側身靠在窗邊,眼鏡看向外面,街道上車子川流不息,人來人往。
“我打算把粵安地産重組。”李越澤說道。
曾嘉年有些吃驚,“為什麽?”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不破不立。”
曾嘉年思忖片刻,“你打算怎麽重組,粵安地産畢竟是粵安集團獨立上市的子公司,打斷骨頭連着筋,何況那還是你媽一手創立的……”
“讓他停牌。”李越澤看曾嘉年,感受到他眼神中的驚訝,還有那種言語無法形容的疑惑。
怕他憋壞,李越澤索性也不賣關子,直接道:“停牌後我會用一家企業通過受讓股權入主,借殼上市完成重組。”
饒了好大一圈,曾嘉年半天沒想明白李越澤要幹什麽。
如果他想賺錢,根本不用這麽複雜。
除非,這個錢不是他自己賺。
曾嘉年想起自己剛才來的時候,紀晟睿說他們老板正在接待一位女士,是他們的投資企業負責人。
當時他就奇怪,什麽樣的投資企業,居然還需要李越澤親自接待。
那得多大譜。
而且剛才李越澤給紀晟睿打電話時,那位女士似乎和他在一起。
隐約聽到李越澤讓她買進多少。
好家夥,這是什麽新型追妹方式嗎?
曾嘉年:我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jpg
嘴巴張的可以将高腳杯吞下,曾嘉年為自己以前嘲笑李越澤不解風情道歉,這家夥哪裏是不懂,簡直是懂歪了啊。
他拍了拍李越澤的肩膀,“你在哄哪個妹妹開心嗎?”
李越澤不鹹不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自顧自喝着酒。
“我想想。”曾嘉年思索起來,根據他對李越澤的了解,這家夥腦回路和別人不一樣,最近一次見他和女性共同出鏡,還是那晚在洋房餐廳門口。
那個穿着旗袍的女人。
曾嘉年眼睛一亮,“不會是那天那個,旗袍美女吧?”
李越澤嗯聲,“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吧,曾嘉年細想覺得不對,他可能回答的是自己前面那個問題。
在追旗袍美女?
曾嘉年眯眼打量李越澤,“人家霸道總裁追人方式都是砸錢買買買,你倒好,叫人買自家股票。”他評價道:“俗!你好俗啊!”
李越澤懶得搭理他,他讓舒曼凝買股票不是為了要追她,是為了後續讓她的資金來源比較純粹。
朗悅給她投資的錢說到底都是明着算賬的,使用起來沒那麽方便。
事實是,舒曼凝自己都沒考慮到這塊。
她只敢在陳薇面前露怯,回家趴在床上和陳薇視頻聊天。
将李越澤今天打電話給她說買股票的事說給她聽。
而且重點強調她為了撐住面子,并沒有多問,只是按照李越澤說的,将事情轉達給紀晟睿,讓他以自己的名義購入粵安地産的股票。
自從經歷財報風波後,粵安地産抛售出一些股票,試圖以債轉股形式減去負債。
不過效果甚微。
陳薇托着下巴沉吟道:“照你這麽說,李總可能是想操盤地産的股市。”
舒曼凝不懂金融方面,被說得一頭霧水,“你講清楚點。”
“哎呀,我也只是分析,人家好歹帝國理工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他那腦子,估計我兩個加起來都抵不上。”陳薇擺手,認慫,“反正他應該不會害你,10億都給你投了,還怕坑你這幾千萬嗎?”
也是。
舒曼凝思忖片刻,李越澤确實犯不着大費周章來诓騙她錢。
“真羨慕聰明的腦袋。”陳薇感嘆道:“你說他那腦袋裏每天都在想啥啊,怎麽就這麽靈活呢,還是跟飲食有關?你有注意他每天吃什麽嗎?不對,我覺得可能還是禁欲的原因,聽說禁欲使人頭腦清醒。”
聽到這,舒曼凝随口應了句,“噢,那他現在可能頭腦不太清醒了。”
“為什麽?”
舒曼凝挑眉,“破戒了。”
太過隐晦的表達方式就像在心上吊着根羽毛,時不時騷擾你一下。
惹得你心肝顫抖,卻又不将力氣用盡。
陳薇哀嚎,“救命,你不如給我個痛快。”
舒曼凝莞爾,起床走到工作室,突然沒有困意,她坐在工作臺前拿出自己下午畫了雛形的草稿。
突然想起什麽,她看向手機視頻裏的陳薇,“我給你做了套首飾,你明天來拿吧。”
陳薇那邊沒回話,舒曼凝見她好像在看手機的消息,眼睛一眨不眨。
“跟你說話呢。”舒曼凝又叫了她聲。
陳薇後知後覺回應,“啊?好,那我明天去找你。”
舒曼凝低頭專注補充線稿,沒有注意到陳薇神情的變化,見她匆匆挂斷手機,只當有事去了。
直到次日傍晚,她在家等了一天也沒看到陳薇來。
明明平日下班後從公司來這也是夠的,可今天卻人影都沒瞅見。
打電話也不接。
發消息不回。
舒曼凝不知所措,以前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連忙拿起車鑰匙出門,先給《深度》雜志打去電話,客服人員說編輯部早就下班,于是她又趕往陳薇家。
陳薇家住在老城區的六層樓,沒有電梯,舒曼凝爬了好久,待到門口時,聽到裏面有吵架聲。
女聲歇斯底裏,男聲憤怒狂躁。
舒曼凝頓住腳步,她和陳薇雖然認識很久,但是兩人在一起時,陳薇很少與她提申南,即使她和申南在一起三四年,舒曼凝見過申南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印象裏,申南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
她一直以為陳薇是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她也沒多問,當是默契。
【哐當】
屋子裏傳來重物墜落的聲音。
“申南我草你媽,你算什麽男人,打我?”
是陳薇的聲音。
舒曼凝再也耐不住,趕緊上前敲門,邊敲邊喊:“薇薇,你開門啊,我是曼凝!”
裏面嘈雜聲沒斷,一聲蓋過一聲。
舒曼凝怕急了,腦海裏突然竄出道聲音。
【舒家偉,你算什麽男人,你打我的時候有想過我是你的老婆嗎?】
【曼凝,我給你找個新媽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