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
第4章(修)
拍賣會結束後留下一群工作人員收拾場子,舒曼凝雖然因為碧玺那事有點不大樂意在教堂裏待,但是看陳薇可憐巴巴的模樣,還是耐心陪她收拾。
至十二點時,教堂鐘聲響起。
陳薇拿着掃帚在處理垃圾,“聽到這鐘聲,我會以為我是灰姑娘。”
舒曼凝屁-股半坐在工作臺上,手上翻着《深度》雜志,“灰姑娘這個點剛參加完和王子的舞會,你呢?”舒曼凝視線從雜志移開,看向她手中的掃帚。
陳薇也跟着低眸看了下,撇嘴道:“幹嘛呀,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說完看到周圍同事們不知道跑哪去了,這裏确實只剩下她一個‘灰姑娘’,後知後覺的陳薇罵罵咧咧,“靠,不對啊,為什麽是我在這打掃衛生。”
舒曼凝挑了挑眉頭,眼皮困得打架,這一夜可把她折騰,“你才發現啊,快點弄完吧,還要回家睡覺。”。
收拾完完工作間,陳薇中間出去跟幾個同事不知道說了什麽,等再回到舒曼凝面前時,咬牙切齒,拉着她走出教堂時姿态莫名高傲起來。
舒曼凝以為她發神經,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後腦勺,“你回家嗎?”
“不回了,住你家吧。你媽是不是還沒回來啊?我怕你住那大別墅孤單寂寞。”
她聲音拔高幾度,仿佛刻意說給身邊的人聽。
舒曼凝一頭霧水,低聲詢問道:“你幹嘛這麽張揚,我可沒錢請保镖。”
陳薇不語,撲進舒曼凝家那熟悉的軟沙發上,埋着臉,“她們剛才在那嚼舌根,說我故意安排你勾搭李越澤,賣假貨,拜金女什麽……。”
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但是舒曼凝還是聽到重要的三個字。
“拜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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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薇以為她是難過了,連忙從沙發上一個鯉魚打挺,“你放心,我幫你罵過她們了,這群兔崽子!看我哪天不撕爛她們的嘴!”
陳薇氣勢洶洶,那架勢恨不得立馬殺個回馬槍去将壞人們就地正法。
哪想舒曼凝放下水杯擺了擺手,拿起自己的手機。
“我覺得這個形容挺好,拜金,那說明我是個信仰堅定的人,我要把它改成我的微信個性簽名。”
……
氣焰瞬間變成一粒微不可見的灰塵。
陳薇無聲扯了扯唇角,她肯定是今天太累了,才忘記舒曼凝本性是個什麽玩意。她确實有信仰,雖然不信佛不信道,可但凡路過財神殿,那叫一個長跪不起。
甚至大部分時候,陳薇有種錯覺,舒曼凝準備大幹一筆,然後攜巨款逃離這個地球。
錢就是她的命。
舒曼凝喝完水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洗完澡她穿着一身寬松的睡裙和陳薇躺在軟床上。
“你知道為什麽,李越澤知道那是贗品嗎?”
舒曼凝趴在床上,一手撐着半邊臉,一邊攤開床頭書本,疑惑道:“為什麽?”
其實她開始以為他是在指她那條項鏈是贗品,搞得她有點小心虛。
陳薇見舒曼凝有興趣,連忙湊過去,本來她也不知道,剛才準備走的時候特地去暴躁老男人朱磊那裏探聽了八卦。
娛樂圈有娛樂圈的八卦,金融圈自然也有金融八卦。
李越澤的八卦更多來源于他的原生家庭,他的父親李封是明城富豪榜前五來回打轉的人物,按某位功夫巨星的話來說,他唯一的黑點就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那個錯。
在李越澤還未出生前,李封就有了私生子李叡,并且直接帶回家撫養,并無異樣。反倒李越澤比前頭這位私生哥哥晚出生兩年,也不知怎麽的,他的生母,李封明媒正娶的妻子在生下他之後就消失不見,導致後來李封再娶時,外人都以為李越澤才是私生子。
“這故事怎麽聽起來有點耳熟,我好像在哪聽過。”那種似曾相識但是又不太清晰的感覺讓舒曼凝覺得很頭疼。
“你別打岔,聽我繼續說。”
“李越澤和他這個哥哥,向來不合。有一次,小道消息哈。”陳薇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謹慎起來,還一副隔牆不會有耳吧的表情。
“李叡把明城某位高官的兒子打了,兩人在同一個球場打高爾夫,李叡覺得人占了自己的位置,半大小夥子,正年輕氣盛的時候,噌一下就把人鼻子給幹出血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後來李叡得知對方身份後,趕忙上門賠禮道歉,但是轉頭找了自己的作家朋友在專欄春秋筆法暗戳戳影射,就說政二代纨绔巴拉巴拉,這些都比較敏感我就不細說了,反正這事後來收拾的時間有點長。最後還是李越澤出面,因為他跟那位公子哥是高中同學,關系處的不錯。”
聽到這,舒曼凝皺着眉頭問道:“他勸和了?”
陳薇連忙搖頭,“沒有,他讓他同學別搭理李叡,所以關系搞得更僵了。這次高爾夫戰争導致李封名下公司股市損失慘重,估計有幾十個億,還不算那些沒放到臺面上的賬。”
舒曼凝正欲說話,陳薇又突然起勁,“哎你說,李越澤是不是有點叛逆?好歹是他家的錢,損失這麽多,他都不心疼嗎?”
聞言,舒曼凝反倒一笑,合上書本。
“我不覺得,他這樣做挺好的,憑什麽勸和啊,他又不是聖人。”
陳薇認真看向舒曼凝,最後總結道:“你和李越澤一樣叛逆。”
“所以呢,這和贗品有什麽關系?”
“噢,李叡那個作家朋友就是簡秋升,今天拍的那個小葉紫檀宮殿,其實不是明代的,是近代的,原作是李越澤外公家的,不過最近幾年好像遺失了。”
明白了,有人故意釣李越澤。
“本來今天來之前李越澤也以為簡秋升這個是真的,但是好像末尾他助理已經找到真品,所以這邊就……emmm你懂吧?”
舒曼凝點點頭,“照你這麽說,簡秋升折騰這一出,就為了讓李越澤買他那個贗品?”
“是的,也許背後還有別的原因吧,那我就不清楚了。”
舒曼凝趴在枕頭上,想到當她還在擔心自己可能犯了詐騙罪惴惴不安時,有的人已經直接明搶了。
難怪說富貴險中求。
“哎你還聽不聽,我這還有好多豪門風雲,金融八卦,可勁爆了。”陳薇仿佛打了雞血,說起這個她就不困了。
可惜舒曼凝是個熬不住夜的人,她一到點就犯困,沾床就睡。
陳薇回個微信消息的功夫,她就已經抱着枕頭睡着。
次日一早,舒曼凝聽到木地板上狗爪子噠噠噠來回跑動的響聲,熟悉又不堪其擾。
她努力睜開一只眼睛,迎面對上狗臉。
“可樂?”
可樂是條比格犬,舒曼凝以前一個同學本來只是說托她照顧段時間,因為他要出國,結果一去不複返。
從此,舒曼凝家就過上了兩人一狗的幸福生活。
可樂出現在這,那就說明阮月英也已經回家。
舒曼凝猛然坐起,下意識看向旁邊,陳薇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
可憐的打工人。
可樂見舒曼凝坐起身來,連忙給她把拖鞋叼到床邊,又搖搖腦袋讨好。
舒曼凝一邊摸了摸它的腦袋,一邊低聲問道:“順利嗎?”
可惜可樂不會講話,叫喚兩聲後反而把阮月英招來。
“臭丫頭,還要睡到什麽時候,我不在家這幾天連家都不會打掃嗎?”
阮月英是個土生土長的海市人,張口就是那吳侬軟語,雖然語氣比較沖。
舒曼凝趿拉着拖鞋連忙走出卧室抱住阮月英的胳膊,“媽媽,我好想你啊~不知母親此行是否順利?”
“膩歪死。”阮月英十分嫌棄的甩開胳膊,“這個家真是沒有我一天都不能行。”
“對對對。”舒曼凝點頭附和。
“汪汪汪。”可樂也跟着附和。
阮月英走到客廳沙發處坐下,攤開早上剛送來的報紙,“廚房裏有吃的,去拿吧。”
“謝謝您,我的母親。”舒曼凝拿腔作調點頭,随之一溜煙跑向廚房。
果然,原先被她擱置的髒碗已經不複存在。
舒曼凝含淚吃了一大碗稀飯,吃的時候她在手機上搜索李越澤,百科寫得介紹不多。主要就說他是朗悅資本創始人,其餘照片還有年齡什麽的都不是很詳細,其餘則就是關于朗悅資本的介紹。
舒曼凝看着公司介紹,逐漸陷入深思,這不就是她之前投過簡歷的那家公司嗎?
朗悅資本每年都會面向社會招收一些企業投資,行業不限,當初為了能壯大她這個小小的珠寶設計工作室,她也試着給朗悅投過簡歷,然而郵件發出去大半年還是未讀狀态。
人生中第一次拉投資:失敗。
飯桌下,可樂拱了拱舒曼凝的腿,想事情想的都快忘了還要給這家夥吃。
“慈善拍賣會上,神秘買家豪擲千金買下贗品帕拉伊巴碧玺項鏈——”阮月英念着報紙上的标題。
正蹲在地上看可樂吃飯的舒曼凝聞言,背脊立刻挺得筆直。
默了半晌,阮月英似乎是在看正文,舒曼凝也就沒出聲,尋思這哪個缺心眼的玩意,連贗品都寫出來了。
“200萬也叫豪擲千金嗎?”阮月英看完整篇報道後,發出疑問。
舒曼凝站起身走到沙發後面,彎腰探頭也去看報紙。
“算吧……”
200萬可以買好多珠寶原材料了。
“算什麽,這點錢在海市還不夠買個學區房廁所。”
舒曼凝無言以對,按照實際行情來說,阮月英講得很有道理。
她點點頭,“對,買廁所都不夠,怎麽能叫豪擲千金呢!——哎,有人敲門,我去開門噢。”
舒曼凝打開大門,門外站着一個身穿西裝的年輕男子。
他朝舒曼凝微笑道:“早上好舒小姐,我是李總秘書紀晟睿,他授權我來跟您簽那條帕拉伊巴碧玺項鏈的合同,請問您準備好了嗎?”
沙發上坐着的阮月英見舒曼凝遲遲沒有動靜,于是便回過頭來問道:“曼凝,誰來了?”
舒曼凝:……買廁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