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076.爬得越高就摔得越痛
第一章：076.爬得越高就摔得越痛
“韓，韓，要你，咳……要你，咳……只要你，咳咳！”
小家夥很激動，一邊咳着一邊撒嬌的小模樣，架上那軟糯糯帶點兒鼻音的嚷嚷聲，着實讓人只是看着就有些消瘦不起了，莫說正被緊緊蹭着抱着還帖上一堆濕吻的男人，頓時一臉的尴尬色，目光湛亮無比。
真是久別……勝新婚，呃不，距離産生美！
許繼歡瞧着好友被蹭了半邊臉卻紅了整張臉，忍不住別開臉咳嗽一聲。
其他人心頭暗叫：又來了！
可憐丁女士看到這一招，一時間臉色青白交錯過，逸出一抹苦笑，心下已是一片沉沉浮浮的酸澀無奈、百味雜陳。轉念想想，人家到底是父女關系，哪抵得過自己一個外人的日夜相對，不過半個月罷了，人家畢竟多處了一年多。會有這反應，也是正常的。
遂深深一嘆，站起了身，“韓先生，既然令千金已經做了決定，我也不便久留。關于令千金日常生活裏的一些事，我已經跟張先生做過交接，也列了一些注意事項，希望以後能對……小乖乖有用。如果以後碰到什麽問題，我的電話也留在這裏，随時歡迎你們來電咨詢，我一定歇力幫助。”
丁女士朝衆人點了點頭，黯然轉身離開。
衆人看着這模樣雖還想說什麽，卻也只能保持沉默。
“丁，丁……”
突然，沉默被嫩嫩的嗓音打破。
衆人看到剛才還抱着韓希宸不撒手的娃娃，又朝丁女士的方向伸出一只手來，四根半小手指在空中一抓一縮。
丁女士的腳步僵在原地，卻不敢轉身。
韓希宸抱着娃娃走上前，道，“丁女士，這半個月的薪水算你兩倍。以後若有需要幫助的，可以随時打電話。如果……”
丁女士倏地轉身抱了下娃娃，連聲點頭應承，撫着娃娃柔軟的小黃毛，目光一片盈然，聲音哽咽說不出再多的話來。
“丁，丁，八八！”
娃娃嘟起小嘴，吻了丁女士一下，眨眨黑亮的大眼睛，揮手做再見。
韓希宸接道，“想見小乖，黑龍組随時歡迎你。”
“謝謝，謝謝。”
丁女士急忙轉身出了書房，低頭揩去眼角的淚水，在樓梯轉角碰到了一臉焦色的莉迪娅，立即收回了一腔起伏的情緒，冷冷地丢下了一句“如你所願”，便離開了。
張生追了出來，看了眼莉迪娅，追上了丁女士說要送她一程，丁女士不好再拒絕便上了早已經備好的車。
車上，張生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丁，是不是因為那個莉迪娅，你才離開？”
“張先生，您別提了。這事……不是她的原因，是我自己，我自己……唉！”
張生還想勸，可看丁女士的狀态似乎也不易再徒增傷感，遂換了口，“丁，這段時間非常感謝你對小乖的細心照顧，也教會我很多東西。我也是第一次……我們這些大男人的确太粗心了，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他摸出一個牛皮信封，塞給了丁女士，“這是我和兄弟們的一點心意，請你一定要收下。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離開，但請您放心，您把小乖乖照顧得很好，我們都記在心裏。韓哥也很滿意，您或許還不清楚，小乖對韓哥的意義非比尋常，這比任何原因都重要。”
“張先生。”
丁女士動容，張生拍了拍她的手說了聲“保重”便下了車。
汽車開出了黑龍組總壇，丁女士打開牛皮紙帶，裏面是一張支票，還附有一封聲情并茂的雇主推薦信，上面留下了很多人的筆跡和贊美的話。
她很明白張生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以那男人對小娃娃的重視，也許知道了她僞造了育嬰的資歷，也不會過份追究。可是，她真的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家中正在上大學的兒女們，患有老年病的父母，這些重要的親人們的未來做賭注。
……
“莉迪娅小姐，以後只有你一人照顧小乖，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很樂意為先生您……照顧令千金。”莉迪娅被韓希宸的目光一盯，心虛地垂下了頭。這個爹地真是看一次好像又更帥了幾分，可是……這氣場實在太強太冷，她真不敢太靠近。
“嗯，你下去給小乖準備午飯吧！”
“好。”
莉迪娅朝娃娃招招手，笑了笑，出了書房。轉身的一瞬時，許繼歡朝她揚了揚眉，她赦紅了雙頰加快了腳步，不由得開始為晚上可能到來的私會而躍躍欲試了。
撲在大書桌上佯似玩玉紙鎮的娃娃，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将男人和女人的眉來眼去攬盡眼底，心頭冷哼一聲。
丁阿姨，您別難過，我會幫你報仇的！
金絲貓，你別得意，爬得越高就摔得越痛。
然而，當書房大門一關上，一只大手伸來将她手上抱着搗騰的紙鎮拿走，将她轉了過來，正面平視迎上一雙冷幽幽的眸子，迫力十足。
不過對她來說，這仿佛已經是家常便飯不足為奇了，也似乎是早就摸清了男人的底線，有恃無恐了。
瞬即，她伸出缺了半指的左小手，抓一抓，裂嘴一笑，露出缺了的小門牙，這模樣怎麽看怎麽都讓人很難頂住。
“咳，那個……韓，你們父女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要聊，我先出去了。”
許繼歡以拳捂嘴，溜掉了。
這門一關上，咔嚓一聲落鎖響，讓空中興奮揮舞的小手僵了了僵，瑟瑟地縮了回來，不自覺地抱着懷懷，手壓着兜兜裏的東西，勾下腦袋，不敢直盯那雙眸子了。
這男還想幹嘛？不行，不能讓他想到折騰她的辦法，得先下手為強！
“韓，韓，我要園，園……花，花……”
本來還想再多給她點兒壓力，讓她有點自知之明，哪知道小家夥敏感異常，狡猾得不得了，身子一躬就朝他撲過來，也不管他和桌子之間還有段空檔，真是……恃寵而嬌。
韓希宸不得不将娃娃迅速摟進懷裏，曲指彈了小腦門一下，沉下聲道，“三個育嬰師被你趕走了兩個，你還想怎麽樣？”
“唔……”
小家夥立即嘟起小嘴，粉紅粉紅的宛如一朵将開未開的花朵兒，稀拉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眼睑半垂着看他一眼，又勾下腦袋，十足十的小怨婦狀。
他覺得好氣又好笑，伸指擡起那小下巴，聲音放柔了一點，“你就那麽想天天跟着我？”
那半垂的眼睑上，又濃又密的睫毛仿佛蝶翼蟬羽，輕輕一抖，綻開一片晶光璀璨，惑了人心。
小家夥身子一直，雙手扒拉上他的胸口，高翹的小嘴彎成了小月牙兒，甜甜地叫喚起來，“韓，韓，我只要你，要你嘛！”
只要你，要你，要你……
看着那張粉紅粉紅的小嘴巴，一開一合，或嘟，或翹，或癟，或彎出兩顆小缺牙，伴着一股濃濃的奶香味兒，黑眸越來越深，深不可見處似有微光，綻出一片暖色春融。
“小乖……”
他撫過那頭細膩柔軟的小黃毛，嬌嫩如雪的小臉蛋，悠悠長長地嘆出一聲，似無奈，似滿足，似許多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
“韓，韓，一雞，要一雞。”
他面色掠過一抹古怪，“小乖，是一起。發第三音。”
“一雞，一雞。”她哪不知道是第三音，可是她的舌頭和喉嚨，現在跟小腦幹語言系統不太匹配啦！
“是一起。”
他難得耐心糾正，她激動地蹬着小腿兒邊跳邊說錯音詞。
“一雞，一雞，一雞。是一雞！”
她眉頭一橫虎虎生威，倔犟地看着他，腳下一個用力蹬——
“小……咳，你……”
男人的手臂突然僵了一僵，本來自然放下的雙腿立即改成了交疊的姿勢，剛才還一副全局在握的表情似乎閃過一抹十足的尴尬，瞪了她一眼，別開臉時胸膛急促起伏了幾下。
“韓，韓，一雞，一雞。”
她繼續巴着寬闊的胸膛咿咿丫丫地叫着，仿佛沒看到男人痛苦尴尬的表情。嘿嘿，終于給她命中目标，臭男人。
“你再亂叫，我就……”
這臭丫頭，腿勁兒越來越大了。
“韓，韓，鵝，鵝。”
他伸手撚住搖來擺去圓下巴，眯眼道，“之前說話還清楚，是不是缺了門牙發音就不準了？”
當然有這個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話者本身的意願作祟。
娃娃立即皺眉頭甩腦袋，還是叫着“鵝”。心說，偏就不如你願。
男人挑了挑眉，沒有再深究，“餓了，待會兒就給我好好吃飯。”
她立即點頭，又搖頭，胡亂晃腦袋，咯咯地笑起來。
他眼底閃過一抹亮色，又道，“先把東西交出來。”
大手攤在她面前，一副不容置喙的嚴肅表情。
她疑惑地皺起眉頭，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但身子卻下意識地往後縮去。可惜她現在是自動跳進敵人的大本營，逃不掉了。
“不知道，還是裝不懂？”
她又搖頭，又點頭，又胡亂甩頭。總之就是混淆敵人視聽，囫囵事實真相。
他沒了耐心，伸手就在她的粉紅豹紋小花襖的前肚大通兜裏拿出了一個做工精巧的小彈弓并兩顆彈藥，一顆冬棗和一顆小蕃茄。
她一看就急了，伸手去搶，這可是阿細送給她的最有力的“武器”唉！有了它，她接下來的“驅貓”計劃就可以順利進行了。
“還我，還我，還我啦！我的，我的，是我的。”
“現在又說得清楚了？”
他将彈弓扔在一邊，一手扣住她在懷，她撲騰掙紮着要滑下地去揀武器，無奈他人大就欺負她人小。
“韓希宸，消厭！”
這一來二去，小家夥真怒了。
“小乖，那種東西不适合你玩。”
“我要，我要，我就要！”那可是阿細哥哥親手做給她的啊！
“會受傷。”他還留了些耐心跟她講道理。
“不會！”她态度非比尋常地堅決，掙不開身子，小手用力拍在他胸口上，好好的黑色襯衣都被她揉得一團皺，別開了兩顆鈕扣，露出一截性感起伏的白皙胸膛。
“小乖，你還太小，不能玩那種東西。”
“不小，不小，我不小，不小嘛！”她明明已經十八了好不好哇！可惜，這個事實就是打死她，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人。
她氣憤地扭扭扭，啪啪啪地一陣亂拍打，很快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片小紅印兒，小手大力一抓，細細的小指甲許久未修，一下劃破了肌膚，落下一道細細的紅痕。
“小乖，我說了，不準。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要是再來……”
他眸色一凜，抿唇不語。一把将她抱起，出了書房。
她看着漸漸離她遠去的新式武器，心頭一陣委屈，憤憤地揮手，一巴掌打在那漂亮的側臉上，大叫，“韓、希、宸，消厭你！”
他只是陰着臉，冷冷地看她一眼，“不準就是不準。”
誰也不能挑戰韓希宸的權威，就算是她也一樣。
等他将她放進了餐椅裏，接過莉迪娅送來的小圍巾給她戴上，她都瞪着一雙怨怼的大眼看着他，而他始終一臉凜色。
不明白這一大一小又在對抗什麽，周人都緊張起來。
莉迪娅強扯着笑臉，端起做好的胡蘿蔔粥，哄道，“小乖乖，姐姐今天做了超好吃的水果味胡蘿蔔粥，快嘗嘗，很好吃哦！”
碗剛一放下，娃娃小嘴一抿，用力一個揮手，哐啷一聲，碗破粥撒，一地狼籍，而男人的黑色西褲上也被濺上一大塊紅糊糊的粥。
“你！”他瞪過來。
“我不小。”她嘟嘴瞪過去。
距離縮短，美好不再，新的戰争拉開序幕。
……
餐廳
“吃飯。”男人态度下如即往地強硬。
“弓，弓，我要弓！”娃娃的堅持三天沒半點兒變化。
“小乖乖，聽話，把飯吃了，姐姐帶你……”
夾心餅幹莉迪娅幾天來已經落下一堆黑眼圈兒了。
嘩啦一聲，碗勺又被掃落地。
“啊嗚，爸爸，救命——”
衆人只能看着幹着急，他們在飯前飯後已經做過諸多後勤工作，還是無法挽回這一大一小的對抗決心。
辦公室
韓希宸又抱着漂亮寶貝上班，樓上樓下迅速刮起一股寶寶熱潮。
“姐姐。”
“哇，叫得真好聽。來，姐姐送你個水果小布丁。”
“阿姨。”
“這小嘴兒可真甜呀，阿姨給你兌牛奶哦！”
“帥哥！”
“呃，這個……大小姐越是越長越可愛了。”
那呲着一口小缺牙的可愛笑臉，笑得帥哥心直發軟，手足無措，做報告的心思都被拐了去。一連報錯幾個數據，被韓希宸的眼光殺得片甲不留，回頭重做，苦哈哈地加班到到零晨。
“吃飯。”
“弓，弓，我要弓。”
同樣的一幕，換地點上演。
男人黑沉着臉，端着小碗坐在餐椅前。
小娃娃依然搖頭晃腦，渾然不覺自己越來越有痞子相了。
“弓沒有，不吃以後都沒得吃。”
他勺起一勺，喂到她嘴邊，抗來抗去還是一招——威脅。
“不吃不吃就不吃！”
她更加蠻橫地一揮手，将勺子打掉，粥液一下刷在男人的俊臉上，剎時間，屋內氣溫直降兩度，剛剛敲門進來送餐的秘書小姐被吓得退了出去。
這門剛一關上，就聽到裏面傳來叽叽啊啊地尖叫聲，伴着又急又怒明顯十分壓抑郁悶的粗吼聲。
一刻鐘後，韓希宸黑着臉甩門而出。
“韓先生，大小姐……”
“給我看着她。”
“那您……”
男人一手扯着領結，一副急需透口氣的模樣。
“不準給她任何吃的，連水也一樣。”
“啊？”
秘書小姐驚愕在原地，然而男人的命令沒有任何人敢違抗，只得進了辦公室。
哪知道一進門，沒在兒童角看到漂亮寶貝，卻聽到嘶嘶嘶的聲音，她一轉身朝大辦公桌一看，吓得低叫一聲。
那滿地白花花的紙啊——
嗒，一架小飛機擦過她漂亮的發髻，跌落在地，仔細一看那機翼上打出的字，是政府的紅頭文件，內容居然是剛簽好約的協議。
更糟糕的是爬在棕色大辦公桌上的小寶貝，拿着一個透明的筒子，在一片白花花的紙堆上橫來抹去，小手按得啪啪響，玩得不亦樂乎。
“天哪，我的小祖宗，那些東西不能玩啊！”
完了完了，大老板回來非撥了他們一層皮不可。這小東西搗蛋的功力，真是與年歲齊長啊，太可怕了。
秘書趕緊抱開了孩子，搶救文件，可一轉過頭又聽到奇怪的聲音，助理敲門進來又是一聲尖叫。
在衆人快驚掉的眼珠子裏，小娃娃正将一張張文件喂進粉碎機裏，動作又快又熟練，這破壞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了。
……
折騰了一天，娃娃是睡着回大宅。
“韓先生，小乖乖她今天看樣子挺乖的。”
莉迪娅接過孩子心頭暗自舒了口氣，心說最好天天帶出去，她也省事兒了。
未想她這話一落，男人冷如冰霜的臉色瞬間又沉下幾分，寒聲道，“今晚看好她，不準她喝水，吃任何東西。”
“啊？”
莉迪娅登時僵立當場。
來不及詢問緣由，男人已經甩門進了自己房間。
“餓，餓，水，水，糖糖。”
半夜，娃娃當然被餓醒了，搖着莉迪娅的手就要吃東西。
唉，白天把辦公室能毀的資料都毀掉了，能量其實早耗光了，可是那個惡毒的男人居然不讓她喝一口水，害她沒力氣争，只有以睡覺一途忘卻饑餓。
她就不信，等回大宅了，那麽多人在，會沒機會吃東西。
可惜她漏算了一點，醒得太晚，此時已是深夜，疼她的小弟們全睡了。
“小乖乖，你爸爸說不能喝，不能吃。”
莉迪娅雖然知道這樣對孩子身體不好，可是一想到男人當時的臉色，就不敢造次了。
“嗚嗚，餓……餓……要嘛要嘛，要水，要糖糖。”
這個沒愛心的蠢女人，居然這麽遵守那魔鬼的命令，可惡！
娃娃叫喚了半天，莉迪娅只是從旁勸說，搖着小床哄睡覺，還真就一滴水也不給。氣得她翻身就要下床，就被摁在了小床上。左右是抵不過女人的力氣，敗下陣來。
“哎喲，你這小鬼！”
莉迪娅被小缺牙咬了一口，氣得一手甩開娃娃，娃娃随慣力腦子一下瞌在了木欄上，耳朵嗡地一響，眼前一花昏了過去。
終于消停了，莉迪娅探了探鼻息，似乎也挺正常，便沒再管孩子回屋睡覺去了。
對面的男人躺在床上，卻一直沒合眼。老式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佳，在如此安靜的夜裏，對面房裏的動靜多少也能聽到一些。
直到那咿咿呀呀的細小聲音終于消失，他才閉上了眼。
只是，這一夜輾轉反轍，隐約之中仿佛總聽到那嘤嘤低泣的聲音，萦繞不散。
……
第二天
“吃飯。”
“……弓。”
隔了半晌，搭拉着小腦袋的娃娃，弱弱地擠出一個字來。
“要命還是要弓？”
又隔了半晌，那搭拉着的小腦袋一動不動，急得周人想哄想勸卻被韓希宸的冷眼打掉。
“……弓。”
韓希宸一咬牙，将碗扔在餐桌上，“愛吃不吃随你。”
說完，轉身就走。
然而腳才踏出三步，身後就傳來哐啷一聲響，不用看也知道碗又被小混蛋打落地。
“嗚嗚……弓，弓……嗚嗚，餓，餓……嗚，韓……期烏人……嗚……”
小家夥居然爬在餐桌上，可憐巴巴地哭了起來。
那已經走到大門口的身影，徒然一僵，一步邁出，另一步似卡在了門內。
“韓哥，小乖乖她……還小啊……”
黑眸眯了眯，眸底有光色複雜轉換糾結。
小？
她還小？
要是她真的還小，怎麽懂得用這種該死的“苦肉計”讓人又氣又惱，偏偏就拿她沒辦法。
要是她真的不懂事，怎麽就知道大人一定會心軟，最終都會順着她。
如果那都是真的，她怎麽會跟他玩淹水跳陽臺開煤氣的陣仗……
“小乖乖，你想幹什麽？”
莉迪娅驚訝地看着小家夥做勢要從餐椅上爬出來，不得矣只能将人抱了下來，小家夥又掙着要下地，數雙眼睛看着她也不好阻攔，實在是這小鬼比她之前接觸的還要倔犟死拗，難伺候。
“韓……”
高大身影出了門，後面的聲音卻追了上來。
他狠下心不回頭，大步往外走。
身後伴着一群人的低呼，追了出來。
“韓，韓，嗚要……”
那喚聲還帶着明顯的泣音，抖抖縮縮地，讓人不由想着那小家夥應該是一邊搖搖晃晃地追來，一邊叫着。
韓希宸大步走向汽車，等在那裏阿豹打開了車門，目光卻在觸到他身後的一群人影時，露出一絲愕然。
只見那追得翩翩倒倒的小身影，從輕緩的小坡上跑來，周圍跟着一群人追着哄着想阻止也不行。
“韓，嗚嗚，嗚要走……”
車內，他垂下眼眸，下令，“關門！”
“韓哥，大小姐好像……”
“我叫你關門。”
他轉頭朝阿豹大吼一聲，卻看到追來的小家夥才跑下坡，身子毫無預警地一歪倒下地，便一動不動了。他的目光便死死定在了那裏，怎麽也移不開了。
直到，阿細沖到最前抱起孩子，驚惶地大叫一聲，“大小姐昏了，快，快送醫院。”
一時間，無數雙目光都投向了車裏的韓希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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