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9.任何我都可以給你，唯獨死
第一章：069.任何我都可以給你，唯獨死
愛心兒童醫院，高壓氧療室。
隔着觀察窗，一雙雙染滿焦慮的眼緊緊盯着那雪白大病床上的小家夥，目光盈然。
做完檢察的主治醫生從病房裏出來，神色凝重，瞧得衆人那顆高懸的心，疼得發怵，仿佛即将被判死刑。
醫生直接走向窗前的黑衣男人，之前聽同事們提起這個病人家屬十分的牛叉，而這個小病人更是奇跡中的神奇，經今天這麽一鬧，連個正式名字都沒有的小家夥俨然成了他們醫院的“明星級病人”。
還真沒見過哪個娃娃像她這麽能折騰的，一年裏居然有半年時間都在醫院度過。好了傷疤忘了痛似的，總能把自己折騰得大小傷不斷，吓死大人多少個膽兒，居然還能回回保住小命兒，不能不說是個奇跡寶貝。
“韓先生，幸好寶寶送醫就治比較及時，生命安全已經沒有問題。不過，”醫生看着資格夾裏的數據，心下不由得愈加惋惜，“寶寶靠氣體源太近，吸入大量一氧化碳，大腦缺氧時間太長，可能會影響到她的身體機能，和未來的成長發育。”
即使不用看也能感覺到跟前的男人那渾身散發出的冷冽怒氣，迫得人口齒都有些不靈光了。
然而聽到這些第一個追問那可怕後果的卻不是韓希宸，而是韓希宸旁邊另一個帥氣逼人的黑衣男子。
許繼歡知道所有人都急着想知道，偏偏自己這個一慣悶葫蘆似的兄弟不開口，後面一大票深覺“罪該萬死”的人太害怕又不敢問，只有他這個黑龍組二把交椅來當這出頭鳥了。
“醫生，會有什麽影響，直接說。”
醫生擡頭看了看窗內，這麽漂亮的小寶寶，聽說相當聰明伶俐，要是長大了一定是被男子們捧在掌心呵疼的嬌寶貝，只可惜……“由于大腦嚴重缺氧，可能會造成部分腦細胞壞死，後期可能會留有癡呆、記憶力和理解力減退，以及肌體癱瘓等後遺症……從寶寶的歷史病例來看，寶寶先天性的肺功能缺失，還可能有……”
“住口！”
一聲暴喝咋起，那個自到醫院後就一直保持靜默、氣息冷冽得駭人的男子突然沖上前，一把扣住醫生的脖子，沖力大得直接将可憐的醫生定在了玻璃窗上，仿佛從沉睡中驚醒的野獸，墨色瞳仁宛如兩把厲刃要剜人肉骨。
“你要是再吐出一個‘可能’，我就讓你一定死在這裏！”
“韓，韓先生，請您冷靜一點，我說……只要好好看護着小寶寶，不要再出任何差錯，康複的機會……”
“閉嘴！我他媽不要機會，不要可能，我要一定肯定以及确定。”韓希宸渾身怒焰洶湧，指着窗內的人，一字一頓道，“她要是不能像以前一樣給我健健康康地笑、鬧、搗蛋、跑跑跳跳，我就讓你們這家該死的醫院徹底從港城的地圖上消失。”
“韓，韓先生……”
院長大人早就聞訊趕來，被韓希宸這句狠話給吓得大冬天出了一背冷汗，啰嗦着上前解救自家大夫，要知道敢來給韓希宸的小寶貝看病的大夫真是越來越少了，現在他辦公桌上還放着某大夫的辭職申請，就算這裏給的錢再高，人家都怕有命沒處花呀！
“韓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拼死覓活地治好令千金，我已經給幾位專業的煤氣中毒專家打了電話，還聯系美國權威方面的腦科醫生，以及肌體康複師，趕來為令千金會診。”
當然，他這麽積極的一大主因還是由于黑龍組才是這家兒童醫院背後最大最大的股東，只是這是沒超過三個人知道的大秘密。面對自己真正的頂頭大老板，他怎麽敢怠慢分毫，來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韓，冷靜點，現在寶寶還需要人照顧。”許繼歡上前一步說道。
黑裂般的眸，穿過玻璃窗，緊緊凝着床上臉色異恙潮紅的小寶貝，收縮擴張，仿佛有什麽正在劇烈地掙紮撕鬥，足足僵持了半會兒，才松開了扼人的大手。
主治醫生猛咳幾聲，卻沒有像以前的醫生一樣吓得馬上跑掉，而是順夠了氣後，依然以醫者的嚴肅認真，對韓希宸道，“韓先生，就算你現在要了我的命，本着醫生的職責和使命，為了寶寶好，我還是不得不說。寶寶是個女娃娃，她很聰明，但是越聰明的孩子也比較早熟，而且女孩子的心思更細膩易感。但是她身邊都是一群神經粗線條的男人，或者只是照顧一下飲食起居的老媽子，這樣的環境其實并不利于寶寶身體和心靈的健康成長。”
這醫生的話要是放在以前，估計不需要韓希宸黑臉，阿細阿光等人恐怕早憤起叫嚣了。
然而今時已不同往日，一連發生這麽多事，看孩子的衆人心裏已經有些不安、懷疑，在這段搶救的過程中，也暗自思索了這前前後後的許多問題。這位大膽的醫生如此一提，衆人心頭都似豁然開朗，仿佛尋到了問題的關鍵點，不由都乖乖聽着下文，不敢再憑着個人意氣和一時喜好冒然打斷了。
“越是心思敏感的娃娃，越需要人細心的呵護和愛。最好的環境就是一個完整健康美好幸福的家庭……”說到這裏，醫生當然也知道韓希宸做為一個組織的大哥，如此年輕，絕對不可能結婚，又換口道，“如果有條件的話，讓母親來照顧寶寶，這血緣相親，天生的親情，必然比過假手外人的好。而且，母親的微笑，聲音，體香，還有母性的溫柔，都能給寶寶的健康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韓希宸的臉色愈加凝重，眼底的那絲掙紮染上眉心。他沒有阻止許繼歡回大宅的命令，除了急于看看娃娃的情況外，就是想換掉這一身被姜水瑤碰到還染上了幾分濃豔氣息的衣服。
許繼歡很清楚韓希宸的這分心思，遂詢問道，“醫生，咱請個專業級別的年輕育嬰師也行吧？”
醫生估計着寶寶的母親可能有什麽隐情，點了點頭，“最好是母親。如果實在不行，請專業育嬰師也不錯。讓孩子多跟溫柔的女性待在一起，這樣有利于她養成健康的好習慣。”
興許就不會有那麽多吃鑽石耳釘、撞車、玩媒氣等等的怪毛病了。當然後面這話醫生不敢說，衆人也都心知肚明了。
……
“韓哥，阿歡，小丫頭脫離危險了沒？”
這時，周一東從樓下外科急診處上來，懷裏抱着小臉有些花污卻已經睡過去的小孫子。
許繼歡立即迎了上去，滿臉歉意道，“周叔，大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了。今天這情況真是抱歉，倒是陽小子這邊沒什麽事兒吧？”
周一東仍是爽朗地笑笑，掃去了衆人心底壓下的幾許擔憂，“沒事兒，就是給吓了一跳。這臭小子就愛玩火，今兒把他這雙倔眉毛給燎了，看他下次還敢不敢胡來。倒是我們該說抱歉，要不是他那一嚓，大宅也不會燒成那樣兒了。”又換口對韓希宸說，“小韓哪，大宅重新維修的費用就算在我頭上，算我為這小子給大家夥兒賠個不是了。”
許繼歡連忙打住，兩人扯了幾句，看着那真正的小小肇事者還躺在病房裏便也都退讓了一步，将事化了。
周一東安慰了韓希宸幾句，便離開了。
許繼歡這才将眼光投向了走廊邊上一排自己罰跪的人，除了在大宅裏的阿光阿虎兄弟，張生，連跟着他們一起出門的阿細也跪在了最前頭。
許繼歡肘了韓希宸一下，朝那方打了個眼色。
韓希宸面上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氣，雙拳緊握得骨節咯咯作響，甩下一句，“去刑堂領罰！”
“是，韓哥。”
衆人齊聲應下，俯身重重一叩才紛紛起身離開。他們也沒什麽怨言，畢竟這樣的意外發生一次，還情有可原。現在林林總總加起來，已經過三。連個小娃娃都看不住，他們自覺已經丢盡了黑龍組的臉。阿虎為救周一陽，燒傷也不輕只做了簡單的包紮處理，被阿光扶着。張生起身後，也跟着衆人一起退離。
沒走幾步，又被韓希宸叫住了。
“把當時的情況給我說清楚，一個字都不準漏。”
黑眸森森地劃過每一張臉，捕捉到惶恐、驚心、疑惑，卻無人得見那深藏在冷酷面具下的一顆心，亦有過之而無不及。
……
當所有人離開後，安靜的走廊裏，燈光柔和清亮，粉綠色的牆壁上繪着可愛的小動物，處處彰顯着兒童醫院對小病人們的體貼呵護。
只是，第一次來這裏的許繼歡，在聽完剛才那群人的一番陳述後，只覺得這滿目的景色燈光刺眼得很，讓人心底沒由來的陣陣發寒。
順着好友始終冷凝如冰的眼眸，看向窗內的小寶貝，禁不住喃喃低嘆，“韓，你養的這個小東西，到底是天使，還是惡魔？”
用枕頭當替身裝睡，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八十級臺階，躲到無人的廚房裏，開煤氣……自殺！
自殺這個結論當然誰也沒提過，卻是許繼歡的腦子裏不由自主蹦出來的。
有小弟也透了口風給他，說之前還有滾樓梯、吞金飾的怪行為，前不久游樂園還玩失蹤差點被大車輪輾了小脖子，韓希宸下令将大宅裏所有的陽臺都封死了，窗戶緊閉……從而為這一次的煤氣中毒事件打下了良好的現實基礎。
前前後後這一輪兒，以他們打拼撕殺陰謀詭計的江湖閱歷，要他不猜測這一切都是事先預謀，而只是偶然事件，還真有點兒難。
可是，裏面那玩藝還那麽那麽小，怎麽可能？
韓希宸還說才十五個月大點兒，連話都說不清楚，就能搞出這麽大的陣仗，真是太詭異了！
OK！聽說這小家夥還學會了韓的倒膛彈把戲，才在跟鬼佬标叔的那場火拼裏，助韓逃過一劫，的确聰明得匪夷所思。
要承認這一切就是事實真相，也沒什麽不好接受的。畢竟，這世上有太多人類不知道的神奇事件，也不遑多出他們黑龍組這一樁。
只是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卻完全無法接受。
誰願意承認這麽可愛漂亮的小寶貝居然在不斷地想辦法尋死？
太荒謬了！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看出身邊這個宛如千年不化的冰山男人，已經不可救藥地陷進了這團香噴噴軟綿綿的可愛陷阱裏不想抽身了，他從來沒有看到好友為哪個女人如此失魂落魄過，對于一個組織的龍頭老大，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而做為過了命的好兄弟，他更不想看到好友為那樣的事實，傷心。
許繼歡的口氣還帶着幾分慣有的調侃，韓希宸默了一默，道，“阿歡，不管怎樣，她是我的人。”
許繼歡不由一震，目光更加複雜，很清楚韓希宸這話裏的意思。
不管韓希宸對這小娃娃是出于父女情也好還是其他什麽憐惜之情也罷，他韓希宸誓言要保護的人，就是天皇老子也別想動。就如同，當年他們兄弟互相許下的誓言一樣，不管怎樣，只要對方需要就一定為對方兩肋插刀萬死不辭。
也就是說，這小娃娃在韓希宸心目中的地位，不壓于向予城和他了。
既然如此，再多說什麽勸導回頭是岸的話都是多餘了，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解決問題。
“好，兄弟我支持你到底。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今兒欠我這頓大宴事後得給我好好補上。”
“沒問題。”
“請育嬰師的事兒就包我身上了，你在這裏等我好消息吧！”
許繼歡拍拍好友的胳膊，轉身離開。
“阿歡……”
身後又傳來一聲低喚，那聲音裏熟悉的躊躇和謝意，讓許繼歡的笑容裏透出幾分真摯，朝後揮了揮手，真兄弟之間不需多言。
……
時值深夜，已鮮有人走動，但在高壓氧療室前，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依然一動不動的駐立在窗前，深邃的黑眸凝望着大床裏的小家夥，心疼懊悔和說不出的憤怒漸漸滲出眼底。
砰地一拳，重重捶在玻璃罩上。
黑眸中裂出零零碎碎的光芒，冰薄的唇角溢出一絲鮮紅的血。
小混蛋，你到底想幹什麽？
不管怎樣，你也別想得逞！
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韓希宸想要救的人，就是閻王爺也不敢收了去！
……
小優看到前方一片光明坦途，一座連一座的彩虹橋從頭頂飛過，伴着花香、鳥語，蝴蝶翩舞，這個世界宛如天堂，讓她欣喜無比。
終于從那個魔鬼的桎梏裏逃出來了，她自由了。
媽媽，爸爸，我來啦！
她蹦蹦跳跳地朝前奔去，心底隐約有種預感，會見到她渴望已久的人。
小優，回來！
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她疑惑地停下腳步，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從身後穿越而過，她轉過身驚見一條深幽的大河雄立在前，滾滾的江水黑黝黝的深不見底，冰藍色的霧藹游走在江面上。
小優，快回來！
江上居然站着她的父母，滿臉惶急地朝她揮手，她下意識地想要奔上去，卻為腳下翻滾奔騰的可怖黑水吓到。
小優，不要過去啊！
身後的天堂也傳來了呼喚，她回頭一看，父母站在彩虹橋上朝她猛揮手。
一時間，天堂與地獄的呼喚攪擾在耳邊，讓她猶豫不絕、進退不得。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她矛盾得不知所措，抱着腦袋跌坐在地。
恰時，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飄進耳裏：小乖，你為什麽還不醒？
那一瞬間，一道天光落下将她緊緊裹住，不知道為什麽，她惶亂的心裏找到了安定和濃濃的歸宿感，任由那道光将她的意識牽走。
感覺有什麽在眼前一晃，她費盡全身的力氣睜開眼，沒有看清眼前的人，身體上接接踵而至的疼痛酸澀、呼吸困難、腦袋刺痛，讓她張口發出細弱的叫聲。
緊接着，霧沙沙的耳朵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一片嘈雜的人聲。
等她看清了一切時，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活着？！
又失敗了。
相對于娃娃的沮喪，屋內外的人都大大松了口氣，驚喜于孩子能及時醒來，否則再晚點恐怕就會落得個終生白癡的命運了。
“啊——”
哪知這口氣還沒喘透，蘇醒的娃娃尖叫着掙紮着，抽撥自己身上的各種管子，頓時吓得醫生護士們人仰馬翻。
而獲得通知趕來的人們前一秒還欣喜不矣，這一刻看到窗內的情形立即又陷入擔憂之中。
“到底怎麽回事？”韓希宸抓着一個出來的護士，目光陰鸷得像要殺人。
“韓先生，我們也不知道，令千金剛醒過來就這樣，我們已經在盡力搶……哎，韓先生，您不能進去啊，現在醫生正在……”
韓希宸推開床前的醫生護士，那正在掙紮撲打拒絕所有施救的小家夥一下撲進了他懷裏。
“韓先生，你不能這樣，請您出去，我們會處理……”
“夠了！通通給我滾出去——”
“韓先生……”
“阿豹！”韓希宸這一吼，再無人敢阻攔半分，紛紛識趣地退出了房間。
這時候，所有人都以為男人會以更加狂烈粗暴的方式對待娃娃，那位恪守的主治醫生甚至跟阿豹兩相抗衡地抵在病房門上，随時做好搶救的準備。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所有人都驚大了眼眸。
……
嘤嘤無力的細弱哭聲一點點揉進他的胸口，蒼白的小臉上一顆接一顆的小水珠打落在手心上，燙得心口一片火辣，可是當他對上那又水盈盈的大眼睛時，那眼底霍然迸出的深深恨意，似一把冰刃狠狠插進了他的心。
冰火交割的荊棘叢中，他捧起小淚顏，傾身，在窗外的一片抽氣聲裏，跪落在床邊，吻去那一顆顆鹹澀的水珠。
“小乖，別哭，我來了，沒事了。”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宛如深深的大海蘊藏着無限偉大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依賴，安全感。
可是在她的心裏，為這一片溫柔長出的幼芽太過稚嫩，它還無法穿越由仇恨澆灌得已經根深葉茂遍地繁盛的荊棘。
在短暫的一愣後，她仿佛瞧清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宿世大仇人，尖叫一聲又掄起小手瘋狂撲打。只是她也才剛醒轉，身體極度虛弱，揮了兩把子就沒了力氣，攤在寬大的懷抱裏，只能瞪着大眼睛淌眼淚。
她真沒用，真沒用。
為什麽又要救活她？為什麽老天就這麽喜歡跟她開玩笑嗎？存心想看她對着一次又一次救回自己的仇人，痛苦掙紮，左右為難嗎？
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為什麽要讓她陷入這種可惡的選擇題裏？
摒棄滅門之仇，她做不到；殺掉眼前的男人，她狠不下心；繼續裝腔作勢地跟他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還同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小乖，我不準你死。”
娃娃一聽，不由皺起眉頭，他終于看出來了？
那大眼裏的疑慮，讓他心口一擰，“你以為死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了？”
如果不能解決問題，當初你為什麽要殺我全家，難道殺人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不可能。”
我當然知道不可能，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讨厭你，我恨你，恨死你了！
他輕輕撫過她的小臉，目光森亮，“就算你死了，你憎恨的人還是會活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死，要讓自己活得這麽痛苦？”
“啊，不……消厭……”
她無力地叫喚，揮手打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聲音裏滿意是怨忿無奈，可是在他眼裏這卻是一種不自覺地信賴和撒嬌。
他執起她的小掌，輕吻一下肉肉的手背，說，“報複仇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你一定要活得比他更長更久，更開心快樂，更舒服享受。懂麽？”
“不，我消厭你，消厭你——”她哭得窒氣，卻緊緊盯着他，小手用力打那張俊臉，而他也由着她發洩。
“真那麽讨厭我，恨我，那你就更應該好好活着來折磨我，讓我痛苦，讓我生不如死。小乖，你忘了我曾經告訴過你的話了？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酷刑。”
“不，我要絲，我要絲……你油開……”
她推他攘他，他不動。真的無法理解，世界上怎麽會有韓希宸這樣的人，居然說出這種話，讓她活着來折磨他。他瘋了，他根本就是個神經病！
她扭過身子不想再理他，他讓她窩進被窩裏，躲進自己的小蠶絲洞裏。他沒有走開，起身為她掖好被角，探手撫了撫她的額頭，确定沒有發燒，才收回了手。
良久，她感覺到背後那兩道深重的眼神，一直沒離開。
她有心卻無力與他再争鬥下去，索性閉上眼。
她告訴自己，她這絕不是妥協了。他能救得她一次，她不信二次、三次……他還能每次都救她，不可能！
他突然俯下身，吻了下她的額頭，低聲說道，“小乖，你想要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東西，我都可以給你。唯獨死，不可能！”
那強烈的氣息吓得她渾身一抖，這一句話，字字如咬，重若千金地砸在心坎上，壓得她幾無喘息之地。
韓希宸直起身，深深看了床上的小東西一眼，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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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滴經典完結文《魔鬼的逃跑愛人》最狂妄、最冷酷、最無情、最狠戾的歐國皇帝，遭遇他命定天使，一場追逐與逃逸的愛情，在激烈的戰火和華麗的宮廷中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