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那個咒術師的偷襲.而如今朱老爺的鼻尖上趴着瞌睡蟲,而朱小姐早已經沒了蹤影.
"該死的,連靈貓都沒有發現嗎?"五鹿春藤承認自己的确小瞧了敵人的實力.黑白兩只靈貓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打擊,兩團毛茸茸的身體裏散發着寒氣.五鹿春藤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這貓果然和它們的主人一樣的難纏啊.
船江朝着來時的路飛奔,他的步伐穩健矯捷,五鹿春藤不甘示弱的跟在後面.迎親的隊伍早就亂成了一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折實他們目前最想搞清楚的.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解釋.朱小姐的氣味重新回到了鎮子,船江剛要路過石碑,卻被春藤喝住:"小心靈縛術!"
船江停下腳步驚得出了一頭的冷汗:"好個精巧的血靈縛術!若不是你提醒,以我現在的狀況,恐怕要被困住了."
"啊?血靈縛術又是什麽名堂?"
"這個咒靈師用狼血做了引,所以就由普通的靈縛術變成了血靈縛術.凡是帶狼性的靈體遇到都會被困住."
"原來是這樣."
白靈貓正蹲在船江的肩上,它正是和船江有接觸,所以才沾了狼的氣味,着了血靈縛術的道.原來,這一切根本就是為了恭候船江一個人而來.所謂春江花月夜組織的保镖任務,或者也只是想要長生不死的咒術師布下的圈套,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船江而來.
這一切都漸漸的清晰明了起來.船江的臉上逐漸顯現暴突的青筋,他蹲下身手腳并用的在山上奔跑起來.五鹿春藤漸漸的跟不上了節奏,他的發絲如散開的霧凇,又如雪地裏銀白的月光,他眼看着船江的身形越來越遠,目光也愈加深邃起來.
⑨
五鹿春藤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船江時的樣子.十一歲的少年船江冷着臉,背着藥箱,見了他微微地擡了擡眼說,師父,怎麽帶來這麽個病小子呀!
春藤那時已經病入膏肓,坐在藤椅上被四個壯漢擡着,他的眼角裏都是冷漠冰天雪地的神色.春藤中了慢性的苗疆蠱毒,郎中就了都只是搖頭.五鹿家在揚州城裏散了消息,誰能治得了二少爺的病,賞整座銀瓶山.于是他便遇見了後來愛財如命的師父和師兄船江.他雖看不得他的目中無人,卻是每日細細地煎着草藥.那本來沒了起色的病竟然慢慢好起來.春藤的毒被逼到發絲中,剪光了一頭青絲,再長出來竟然是月光一樣明媚的銀色.
揚州城的姑娘們都瘋狂了,她們的心中的殿下有着月光般的銀發和天仙都為之失色的面容.
船江,一定不能死.他的腳步更快了,施展輕功躍到崖邊上,黑靈貓不安的咕嚕着,船江的氣味卻猛然消失.風從四面八方湧來,只聽到細碎的枯葉紛飛的聲音.
"五鹿少爺除了異容術精湛,連追人的功夫都那麽好,姑娘我怎麽忍心讓你死在狼窩裏?"朱二小姐掩着嘴坐在一匹灰狼身上.
"朱小姐繞了那麽大個圈子,不就是為了船江麽?怎麽會有閑工夫來這裏與我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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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朱天香柔情蜜意地望着他,"我确實是沖着他來的,只不過,我也看上了你.今晚差不多就是月圓之夜,船江先生為了追蹤我用了不少靈力,大概就要現了真身."
"你為什麽要殺了自己的姐姐?"
"我需要年輕女人的壽命."朱天香笑得格外詭異,"假如我擁有了不死之身,他們總不可能陪我長久.早死或晚死,何不死的有價值些?"
這下輪到五鹿春藤啞口無言.與那些為了錢財将自家的女兒推進火坑的家人相比,這個心如蛇蠍的妹妹果真是一步到位,永無後患.身後的溝壕中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狼嚎,那聲音夾雜着人類痛苦的聲音.不好了,船江,要變身了!
"你不是朱天香啊,為什麽要披着別人的外衣做殺人越貨的勾當?"樹梢上傳來納蘭傾月清脆的笑聲.苗千栀口中念着"定"朱天香這才驚厥自己陷入了她的八卦回天陣中,她已經被牢牢的束縛住,恐怕插翅難飛."五鹿春藤,你是故意把我引到八卦陣中來的,枉我對你有意,你真是卑鄙!"
春藤優雅地扶住額頭,這算什麽呢?本來是偷了別人的錢袋,結果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張字條,上面寫着,逗你玩.于是小偷反而去衙門告狀,青天大老爺呀,我偷了他的錢包,可是他戲弄小女子!
"你這個心術不正的女人,為了你的長生不老計劃,先是害死了其他的新娘.你的目的是讓未出閣的女子都不敢嫁,從而完成你的神祈術所需要的壽命.為了方便,你化身成朱家的二小姐朱天香.而真正的朱天香就是那個燒火丫頭青青.你教她咒術并告訴她,活人只需要用活人的壽命來交換不死之身.而死了的人只要用狼人的血做引子就可以複活.為了她的姐姐可以複活,朱天香就瞞着朱老爺成為家裏的燒火丫鬟,并聽你的吩咐."納蘭傾月嘆了口氣,"那個性子倔強的丫頭竟然在計劃被識破後活活氣死了.幸好,千栀把她的魂招了出來問了明白.我想你之所以告訴她那麽多,并不是為了朱大小姐成功複活吧."
"你很聰明,我低估你了."朱天香說,"我原本以為用二小姐的身份,就可以瞞過一切."
"你本來可以瞞過一切的.但是,你太急了.當你發現我們三個人中并沒有你要找的人時,為了防止事情有變,你就想了辦法解決我們.那萬蟲屍的毒不是普通人家或者江湖人士就能拿到的.況且,就算真的是為了試我們有沒有真本事,也沒有必要在丫鬟拿的針上塗滿劇毒.因為你起了殺心,所以你已經注定要失敗.萬蟲屍是毒歪歪老祖的絕門毒藥,與我師父是同一時期揚名的俠客.可惜他已經死了兩年了,聽說只留下個三十幾歲的女弟子,恐怕就是你吧?我曾聽師父講過,他的女弟子和毒歪歪是忘年戀,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毒歪歪的忘年戀加女弟子似乎沒想到他們守了那麽多年的秘密,被這麽個年輕的小姑娘一語道破.
"你……不要胡說……我師父……清廉一生……我……"女弟子慌張到結巴,她完全沒了主意.這件事情之所以隐姓埋名偷偷來做,為的,就是師父的名聲啊.
"這樣吧."納蘭傾月揚起了可愛的小臉,那眼神偷着貓般的狡猾,"我們做個任務也不容易,為了大家都猛有個圓滿的結局,我們來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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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瓶山.
幾輛馬車拉着金銀珠寶上車,納蘭傾月搖晃的快要吐了,忍不住抱怨說:"我堂堂納蘭家九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又是閉月羞花的大美人為什麽要為那個老頭子賣命啊?"
"我是真的差點沒命了啊."船江還心有餘悸.這一路上,苗千栀都在寒毛倒豎得與船江保持着距離.師兄師妹如此親熱的相處了七八年,竟然現在才知道他是一個狼人.狼真是狡猾又兇殘的動物,以後再被摸小手的話,絕對不敢再敲他的;狼頭了!
這幾車的珠寶正是朱二小姐的嫁妝.任何人都是有弱點的,壞人也不例外.女弟子雖然很想自己的戀人複活,但是~~~在如今民風淳樸的朝代,師徒戀那是要被挖墳出來在補兩腳的.終究是名聲比性命重要的多,納蘭傾月只是利用了這麽一點與她做了個最公平的交易.
她立刻停止神祈術繼續做她的朱家二小姐,順便幫助槐花鎮恢複到原來的太平日子.苗千栀在她的身上布了聽心咒,只要她有二心---
醉八仙裏巧舌如簧的千栀姑娘立刻将春江花月夜之師徒戀,流傳成最誇張的版本.
納蘭傾月帶着詭計即将得逞的微笑吃着葡萄,肩膀上的白靈貓懶懶地擡了擡眼,又睡去.
"小月月,師父沒白疼你……"
師父見了那麽多銀子正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只見遠遠的,他的初戀老情人憤恨地奔過來,哭道,你個老不羞,騙得老身好苦啊……
吾愛美人!你這是從何說起啊?
去你個青樓小粉頭的吾愛美人!我們……分手吧……